110.雪女、騙子、法師

白衣白髮女孩一出現, 室內的溫度驟降幾分,雖然和火魔女巫長得一個模子印出來一般,可一對上那張慘白的臉龐那股冷森森的氣息都能分辨出與火魔女巫決不是同一人。火魔女巫就有如陽光燦爛的盛夏, 眼前之人卻是風雪瀰漫的寒冬。然而她們都有着同一個母親, 龍族女巫貝爾隆。這是我離去前撿回來收養的女孩, 魔界三巨頭之一維珍一直沉睡在我爲她創建的冰雪境界的真身——冰雪女巫雪女幽魂。

“到底怎麼了!”維珍的真身是不能離開冰雪境界太久的, 更讓我揪心的是她受傷了, 脖頸間殷殷白雪可我知道那是她的血。是誰!是誰向她那脆弱的身子下這麼重的手!摸上她那冰冷身子的瞬間,我看到了一切,難以置信, 我驚呆了。

雪女沒有平常一般向我詐嬌,帶着哭腔哭訴, “都是我的錯, 都是我的錯, 他們太狡猾了,迪兒他迪兒他被抓走了。”

是的, 他們太狡猾,先以神眷雙子作爲幌子吸引維珍和迪兒的注意,那個善於隱藏身形的鬼天狗長老之子柳澤立則利用隱形術潛進冰月神殿盜取陽之神笛。等雪女發現,不但沒能阻止更爲他所傷,更要命的是不僅神笛被盜就連鎖迪兒的龍鎖也被其盜走了。接下來的一幕讓我心底涼拔涼拔的, 柳澤立用龍鎖鎖了迪文把迪文強行帶走, 千鈞一髮之際一直隱藏實力採取拖延戰術的神眷雙子同時發動神績一擊把雪女作爲容器的□□打得再找不到痕跡。

“不要難過, 不是你的錯, 是對方太狡猾。”我輕輕撫慰着雪女, “放心,他們知道你弟弟是誰不會太爲難他, 比那更值得在意的倒是你。”我手撫到雪女脖子的傷口上,“這是鬼天狗之刃造成的傷口吧,只要再入幾分就要你的命了。好了好了,不要再難過了,我先替你把傷治好吧。”雖然一萬個不甘心,可是一切都已成事實,對方還是有着一定的實力的。技不如人就活該受命,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聽我這麼說,雪女最大面積地埋到我身上。很早以前就是這樣子,雪女撲到我身上哭,那種冷冰冰的感覺卻有着無限的溫情。她知道大戰在即不該虛耗我的魔力,可又割捨不了只有我才能給她的點點溫存。就像小時候的我,緊張兮兮的拉着母親的裙邊,生怕一個不高興就會被母親拋棄。

苦命的孩子,不斷憐惜着不斷向其傳送魔力,雪女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樣的,她的身子在她很小的時候就被改造了,雖然擁有着可怕的威力,可是不能持久,她就好比天上的月亮,美麗皓潔可是本身卻不能發熱發亮只能依靠太陽的光芒。她甚至不能主動吸收魔力,她很早就被拋棄,她是邪惡巫師□□出來的失敗品。在遇上我前從來沒有接觸過愛和享受過愛,就是她那小貓般的乖順讓我漸漸淡忘她是貝爾隆的女兒,她也好比是我心痛的孩子,傷害她,那就傷害我的心我的肝,我鐵定要其肝腦塗地。隱隱的,我已經動了殺氣。

“與火帝約定的時間到了。”布尼西亞提醒。

雪女擡起頭來,與剛纔判若兩人,一點也沒有了剛纔的可憐相,如果把剛纔比喻成弱水的話,現在她已經冷卻成堅硬的寒冰。稍稍揮袖整個空間一陣雪霧連布尼西亞都害怕,雖然沒有很好的底子,但是她與火帝都一樣有着強悍的靈魂,無暇透白的靈魂卻帶着最純淨最消魂的戾氣稍加修飾就成了最可怕的武器。“那就讓我打頭陣吧。”

“沒那必要……”本來還想說這種事情活該讓克勞德去幹的,可當對上雪女的眼神,我懂得她的想法了,現在最能提高她存活率的話語恐怕也只有這句了,我對其溫馨一笑,“那我明白了,努力去幹吧。”

罕見的,雪女笑了,雙手一張化作雪花飄舞。

“你現在有沒有後悔,當年沒有把其歸還給龍巫。”布尼西亞問道。

我是曾經有這種困惑,不過現在說的很肯定,“誰會把自己的孩子拱手他人!”沒錯,雪女就是我的孩子,一出生就被剝奪幸福有缺陷的孩子,我真傻,怎麼可能苛求這樣一個孩子享受別人一樣所謂平等的幸福。正所謂,狼孩又怎樣了,狼孩也享受過狼羣的溫暖,不是麼?爲什麼要像俗人一樣去追隨那種傳說中虛無縹緲的幸福而把正在享受的一切捨棄然後還要被人們品頭論足,爲什麼只有大放光明的太陽才叫光芒,晚上的點點星光就不能稱之爲光芒。世界末日,或者真的沒有人們想象中那麼壞,因爲人們都很懂得自我安慰。一揮靜默之鐮,對布尼西亞一聲,“我出發了。”

穿越黑暗之門來到龍之峽崖口,果然太久沒有接觸地面,天上再找不到半分陽光,隨着暗黑之月的到來,大地已經漸漸變得沒有了原來繽紛的顏色,整片大地都好像火山爆發前夕般蒙上了厚壓壓的灰漸漸失去生命的氣息。

我對在一旁表現得十分不滿的克勞德挖苦道,“了不起,居然沒有逃。”

“哼,”克勞德冷哼一聲自他的位子起來,“這是我該說的話吧。怎麼樣?不帶一兵一卒?我看你怎麼小看對面那羣爬蟲至少該把你那頭可愛的坐騎帶上吧。”

比起克勞德憤憤的話語,身後的熱氣更讓我不舒服,放眼克勞德身後,巍巍壯觀的煉獄大軍鋪天蓋地,而且全是上級的火魔妖怪,那股熱氣和克勞德火氣一樣咄咄逼人。“你都這種陣勢了,我怎好意思壓你的陣,而且我們兵種相沖不適宜都放在一起,反正他們要來我隨時都可以召喚,那就當保存實力好了。至於迪文,被一個叫柳澤立的人抓走了,你該比我更瞭解柳澤立這個人吧。作爲同一時期的婚姻競爭者。”

我的說話明顯踩痛了克勞德的尾巴,怒意比震驚來得更猛,更不改他那死老直的態勢,“別拿我跟那傢伙相提並論!他就懂旁門歪道,這麼讓人火大的一個人,他除了懂偷搶拐騙他還懂什麼!”

“可他還是偷搶拐騙不過你妻子啊。”

爭辯聲啞然而止,呵,克勞德就是死老直得有趣,什麼都直書臉上,就連他心底都默認那隻柳澤立的旁門歪道在其妻子面前根本小巫見大巫,反正他就是雙重標準了,那別人怎麼旁門左道他是怎麼看怎麼不爽,至於他妻子嘛,他是怎麼看都理解成那是一種可愛。更讓我撞牆的是,他本人清楚得不得了,好比吸毒者們痛恨着自己吸毒卻又在樂此不疲抓着毒品不放一般,這樣的覺悟讓克勞德再次惱羞成怒很沒有形象地衝我大喊,“這龍之峽你現在是打還是不打!還在那廢話什麼!”

哇,那火氣都把我的頭髮給吹亂了,我悻悻,到底是誰一直在廢話。“那你打可以先動手啊,難不成我不來你就不打了。”

如果剛纔是三級大火的話,現在絕對已經在升級了,克勞德咬牙切齒,“我要是能對付龍崖的結界我早就攻進去了,需要等你麼?”

“龍崖的結界?”我揚起一邊眼眉,“你想我怎麼破?”

感覺到克勞德已經抓起憤怒的拳頭,但是知道跟我生氣只會讓我更得意努力提醒自己剋制。克勞德就是克勞德,無論火氣怎麼大總會在適當的時候保持清醒,這該是默林□□出來的,默林就是那樣一個人,無論你再怎麼跟他生氣都對其不起作用的一個人,這久而久之,再壞脾氣的人在其身邊都能養成好脾性。當然也有例外,據說南方賢者一看見他就會跟他吵架,也很難想象是怎麼吵起來的,或者這是聯繫友誼的一種極端方式吧。又或者這樣能說,我正在和克勞德聯繫那點微薄的友誼。反正他是十分有誠意的,“好了,你少再裝蒜了,陽之神笛不是在你那麼?”

“不好意思,被柳澤立一併偷了去了。”

克勞德愣了一愣,緊接着道,“那月之神笛呢?也被偷了去?你不會把兩支笛子放到一起了吧。”

如果是的話不等你罵我我都先去自殺了,誰那麼笨啊,不過我也聰明不到哪去,笛子被神推鬼使地讓諾魯帶走了還真不在身上,我苦笑,“倒是沒有放在一起,但是我沒有帶在身上就是了。”

克勞德這一聽,狂了,升級成五級大火,“那你這來鬼混啊!”

克勞德氣急敗壞之際,一隻南瓜從天而降差點砸到他頭上。

克勞德看着那隻南瓜青筋直冒,我很不厚道地在偷笑。那隻南瓜“嘣”一聲化作一個人拿着法杖坐在南瓜上優哉遊哉,惹得克勞德再次怒喝,“你這又是什麼人!”

寂落什的語調總有讓人把其按住狂扁的衝動,不過克勞德不是普通人該能看出來幾分寂落什的本領,也不怕他們會大打出手。只是寂落什實在欠扁,揮舞着法杖,“呵呵呵,我是南瓜法師寂落什,幸會幸會。”

克勞德一臉“鬼才跟你幸會”一邊不作聲。

寂落什一貫笑眼咪咪危險地在我身旁。“我當年欠了你母親人情答應一旦你與龍族開戰我得助你一臂之力。”寂落什還真伸出手臂。“不知道你現在想我幫你沒有。”

“那就現在吧,替我把那結界劈開。”我說道。

克勞德好像在聽什麼笑話,“什麼?把結界劈開?就憑他?”

寂落什沒有理會克勞德的懷疑,只是略帶苦惱地側側頭,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好吧,這該不算是打破平衡,那就這樣吧。”只見寂落什唸唸有詞,唸到最後手臂一伸,一根細得髮絲般激光一般的光束向龍崖揮了個十字。“好了,我已經履行承諾了,絲莉婭,承蒙你和你母親那麼多年的照顧,拜拜。”

消失了,一直寄居在心城的寂落什終於消失了。看着寂落什消失,還真有幾分失落。

我還在那悲愴,克勞德則一臉茫然,“你們這究竟唱的是哪出,不去就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

言談間,突然地動山搖,別說龍崖的結界,就是整個龍崖突然轟隆隆的世貿大廈倒塌般盡數崩壞,克勞德張目結舌看着眼前一片煙塵滾滾再說不出半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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