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 這向着北方走感覺就是越來越冷。望着花園不經意吐了口氣窗上精巧的琉璃立馬鋪了一層白霧把花園美麗的景緻遮擋。明天就到了,明天就是火帝施加在我身上詛咒發動的日子了。
“你有心事?”冷不防身邊一人。
烈火?看着他重複着我剛纔的動作,我淡淡一笑, “看來像我這樣的人想找個地方一個人安靜一下是種奢侈啊。”
對於我的抱怨, 烈火充耳不聞, 只是道, “我也經常這樣, 有事情解決不了的時候就會莫名其妙發呆。有什麼煩惱?我可以替你保密。”
烈火總是這麼有趣,那張讓人百看不厭越看越有味道的臉側臉更有韻味。我就這樣藉着微微的晨光欣賞着。他給我的感覺總是特別的,明明交流不多, 但總有一種惺惺相識的感覺。
“真沒想過你是這麼體貼的一個人啊。只是沒那種必要,因爲一旦到了明天這就不會再是秘密了。”拒絕了烈火的好意, 拉拉披風拂拂起風而去。才撇掉一個烈火這一轉身又碰上瘟神。
“終於找到你了!這大清早找不着你還真讓我鬱悶啊!”諾魯精神地亮相在我跟前, 身上不再是那張讓人不辨雌雄的斗篷, 而是一身乾淨清透的土色便服,穿在一般人身上會顯得很土, 但穿在他身上倒讓他顯得更精神更年輕,這樣子還真能騙人,一點也看不出是個身懷絕技的神術士還有一身精湛的體術,加上那措辭那動作,遠遠看像極個不知哪個村子剛爬出來的鄉巴俊青年。
與阿爾薩斯一戰後, 諾魯就以這個形象跟在我身邊整整一個背後靈簡直就像是羅爾的□□, 又纏人又嘮叨還老是動不動就向我投來關切的目光。當然他的表現力比羅爾活潑多了, 於是多了個綽號——“羅爾二號”。
這可不是恭維的名字。可他總能大大咧咧把這說得好像“風之冒險家”一類的褒義名聲一般大肆宣揚, 弄得我和羅爾兩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就是死活撇不掉他。
見着諾魯又揚着那張白癡笑臉, 心中平靜的心湖一下子像燒熱的油,煙啊火的呼呼往上冒, 咬牙切齒惱道,“你這混蛋!還嫌我不夠煩,快滾開!”
“這老是愛賴牀的你,今天起得這麼早還對着花園悲春傷秋,嗯嗯,不說清楚我可不會走哦。”見我生氣,諾魯不但沒有滾開,還給我來個好狗擋道繼續嬉皮笑臉動作更是千奇百怪。瞧!這就是他和羅爾的最大區別,羅爾總能對我的煩惱選擇性失明只會默默幫助其餘隨我放任自流,而諾魯則是刨根問底近乎無所不用其極地想給我插一手。
“你的意思就是找揍了?”怒氣一盛,感覺到走廊兩邊的名貴畫像都在抖,諾魯錯愕了一下,連帶身後的烈火也有驚異之色。
有點不對勁!我收了火氣環視周圍,難道是錯覺?怎麼最近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說不出是什麼但就是有地方不妥。也不知是因爲鬼天狗的血統還是黯魔族的紋身?再迷茫地看諾魯和烈火,他們好像知道答案。
“你…………”諾魯“你”了大半天,“你”的我還以爲他要告訴我弄得我翹首以盼,誰知最後又是突然綻放一個圓餅般的笑臉,“你想吃早飯了沒?”
噴!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賜了諾魯一拳,然後風風火火吃早飯去了。
諾魯摸着臉投訴,“你還不是去吃早飯,揍我幹嘛。”
“我看你也欠揍。”烈火輕哼一聲也隨我去了。
諾魯跟上,對這烈火指手畫腳,“你了不起啊,先不論術法,就是赤手空拳我都能把你打飛!”
“真的?”烈火停了。
走着走着,後面倒安靜了,不知什麼時候那兩隻東西不翼而飛。嘆一口氣繼續前行。
突然!這明明離飯廳還有好一段距離,飯廳裡的情況頓時出現在我腦海,甚至一些很私密的悄悄話也聲聲入耳。手摸到額上,頭疼着是不是又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力量覺醒。
飯廳一角一對人在談話,認真聽是尼亞斯和路西華。
“路西華,馬上就到皇城了。你真的打算那麼幹嗎?”尼亞斯話語猶豫不決。
“這也沒有辦法,你沒見她成長得太快了嗎?一旦讓她成長成魔念我們就不能再拿她任何辦法了。”
“路西華,可是她救過我們的命啊!”
什麼!這算是什麼對話!聽到這些好比噩夢的對話,我整個人嚇出了汗水,難以置信地身子往後退。不對,騙人的。絕對是騙人的!尼亞斯不會這樣對我的,路西華………………
“喂,你在這幹什麼。”冷不防又一個人拍我肩膀嚇得我整個人蹦了起來。
我“啊——”一聲居然連站起來都不會,雙手保護意識地護在胸前,額上胸口上全是汗。
我這樣子可把拍我的止水給嚇壞了,本來故作聲勢黑着的臉一下子寫滿關切,“你這是怎麼了?我剛纔只是輕輕拍拍你啊。怎麼了?你不舒服?”止水慌張把我扶起,手一沾上我身上的涼汗就更慌了,“你的身子好冰。來人啊來人!”
“不用喊,我沒事,只是有點低血糖而已。”
“低血糖?”止水大概頭一回聽這說法。
“就是因爲沒有吃早飯快要暈過去了。”我低聲道。
止水臉上一抽,接下來的話氣我半死,“我就說嘛,怎麼可能大清早碰見你,原來你昨天又沒有好好吃飯把自己給餓醒了。我真得跟羅爾說說,他也太放任你了。”
“行行行,回頭你跟他慢慢說,我現在得吃早飯。”難以想象再不喝止止水會不會出來個羅爾三號。
止水嘆了口氣,終是把我扶進了飯廳。一進門看向一個方向,尼亞斯和路西華果然在,我的心都快要碎了。路西華還能跟我們打招呼,尼亞斯只是心事重重地點了點頭。
維爾斯行宮的飯廳是很大的,一條長桌對我來說根本就看不着頭,止水輕聲問,“想坐哪兒,要不要跟他們坐一塊兒去。”
“不要。我就想吃點東西而已。”我輕輕道。
維爾斯的僕人見我們坐下就過來問我們想吃點什麼,還給了我們很多選擇,也表示可以爲我們另外做,最後止水爲我點了稀粥,自己要了點素菜作結。末了馬上溫聲皺着眉問我,“你今天心情怎麼會這麼糟,羅爾呢?還有諾魯呢?你今天怎麼沒有和莉迪亞在一起?”
面對止水的連珠炮法,我真的不是很想說話,要說出來嗎?自己還在擔心明天發生在自己身上可怕的事,今天卻聽見兩個朋友在算計我。興許算計我的還大有人在,“止水,你會害怕嗎?”我輕輕問。
“害怕?害怕什麼?”
“害怕我已經煉成魔念。”
止水一個踉蹌,“你這都聽誰說的。”
“要聽誰說麼?我本來就是魔念級數的魔女。自己的事情自己有分寸。”維爾斯的僕人動作真是快,稀粥點心馬上就來了。給我們帶來短暫的沉默。等侍從走開,止水馬上安慰道,“你又在想什麼呢?不要擔心這些有的沒的,只要在一起,總有解決的方法的。”
“是麼?”看着熱氣騰騰的稀粥,心神恍惚,“我總覺得,噩夢馬上就要降臨到我們身上。邪神的神諭是很準的。”
“不要再胡說。”止水正要糾正我,此時一大堆人馬殺出。首先打頭陣的是莉迪亞,一聲“小郭”飛身阻隔我和止水把我整個摟入懷中,止水差個躲避不及吃莉迪亞一腳。莉迪亞發着想把我掐死的勁把我又揉又捏又按,臉不斷在我身上蹭口中唸經般道,“小郭小郭小郭,今天早上起牀不見你還以爲你不要我了。你怎麼和大鳥哥哥在一起,你不要我哥哥了麼?”
聽見大鳥哥哥四個字,止水的臉突然豬肝的顏色,我不斷推着拉着莉迪亞,“啊,我怎麼會不要你,啊呀,這人很多啊。阿——很癢。哎喲喲喲”
“止水兄,多多包涵多多包涵。”羅爾雙手合十道歉。
止水怎麼是那麼小氣的一個人,只是挑眉道,“羅爾,真佩服你妹妹,這什麼時候見着她都這麼……精力旺盛。”
羅爾抓頭苦笑正要說點啥,另一邊諾魯鼻青臉腫冒出來“早上好”把止水羅爾嚇上一跳。
之後二人幾乎異口同聲道,“又被以期給打了?”
我就真差點衝出去要把他們給打了!哪怕諾魯臉上有一塊青是我的傑作。
“不是。是被玩火的那個給打的。”諾魯說着,烈火就神氣地出現。還是那樣腰桿筆直桀驁不馴,可這次我卻隱隱看到一股雄霸天下的氣勢。錯覺?還在莉迪亞的熊抱中欣賞着烈火的英姿,諾魯突然臉色一沉很有警告意味地對止水道,“小心他,我在他身上感應到不祥的氣息。”
不祥的氣息?我被小小震撼一下,接下來烈火和路西華之間又是一段不友好的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