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帝都別樣景(三)
景璃怎麼會不知道呢,那天莫將軍在彌留之際拉着她的手:“小璃,不要怪我,我不能讓子昂娶你,因爲他以後是要娶與他門當戶對的小姐,而你就只能成爲一個妾。我準備把你嫁給子軒,我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他日後一定會待你很好的。”景璃覺得義父真的是誤會他們三個了,那個決定景璃怎麼會怪他呢,只不過莫子軒死活也不肯要她。
“你猜他答應了嗎?”莫子昂看着發呆的景璃,好似在問,你答應嗎?景璃依舊沉默不語。
“他沒答應,當時我還跟他吵了一架。”是啊,哪一個父親不是自私的呢,只想着自己的兒子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而不是如景璃這般的······
“那義父有沒有跟你說爲什麼?”那一瞬,景璃還以爲莫子昂知道那個秘密,就急切的問。而這個表情在莫子昂眼裡看來確是景璃是喜歡他的,於是他笑得像個小孩似的:“你就那麼急着嫁給我?是呀,以後就只有我們相依爲命了,你不嫁我還能嫁給誰。我與楚兄關係再好,也不能長住他這裡,等我傷好了我們就走吧。”他握着景璃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認真的說:“小璃,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景璃看着子昂在星光閃爍的眼眸,點了點頭,如今這世上就只有他一人可以依靠了,他又怎麼忍心再傷害他呢?她決定永遠埋藏那個秘密,或許只要那個人不殺他們,或許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莫子軒如獲至寶地用她入懷,如獲至寶,一個勁地說:“太好了,太好了。”
這一幕也被楚卓看見了,他苦澀地搖搖頭,嘆着終還是在爲他人做衣裳。
景璃心中仍有一件事未了,她要想從此與莫子昂安安靜靜地生活,就必須去和莫子軒做一個了結。
這一天,她悄悄出了楚府,往將軍府走去,剛到了將軍府,就看見莫子軒正從門內出來,看着那個高大英俊的身影,她所有的勇氣瞬間崩塌,轉身騎上馬飛奔而去。
莫子軒也正好看見了她,策馬去追她。莫子軒要追到景璃簡直易如反掌,但他卻刻意在她後面,看看她到底要去哪。景璃自然不會去楚府,策馬往郊外奔去。到了郊外,莫子軒一個躍身,就把景璃從馬上橫抱下馬。
“放開我,你這個混蛋!”莫子軒還是第一次看見盛怒的景璃,愣了一下就把她放下來了。
“小璃,我這些日子一直在找你,我·······”莫子軒的眼裡是掩飾不了的喜悅,但景璃卻分不清是真是假了。
“你是巴不得我死吧,死了纔可以幫你守住秘密。”
“我從來沒有想過那樣對你!”莫子軒打斷了他的話,其實這些日子他的心裡也不好受,他的本意是想追回他們兩個,只是他的那些部下太忠心,爲了永絕後患就對他們痛下殺手。
景璃想到他和莫子昂逃亡的那個晚上,無數的追兵在後緊追不捨,不知道她中了幾箭,只是覺得錐心的疼,不管是身上的還是心裡的。
她苦澀笑了笑:“莫子軒,你放了我們吧,子昂他不會跟你爭的,他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會永遠給你保守秘密的。”
莫子軒好似沒有聽她講話,只是自顧自地說:“景璃,你是不是恨我?”景璃卻陷入了沉思,她如今也不知道自己對他是怎樣的感覺,只是她確定他並不恨他,只是無奈。
“我不恨你,只是希望你放過我們。”
“景璃,回到我身邊來吧,我一定會待你好的。”
景璃本是想問,當初莫將軍要將我許給你,爲何是一千個不願意,只是敷衍說讓我找到一個更愛她的男子。可是一出口卻成了這樣:“回到你身邊,以什麼身份?妹妹?你和我一樣都是沒有父母的人,何來的兄妹。如今,你是大將軍了,我這樣身份的人只會做你的妾,可我會同意嗎?”
誰知莫子軒一把摟住了景璃:“小璃,我不想再一次失去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現在倒是怕我自己配不上你。”莫子軒抱着她的感覺是不同與莫
子昂的,莫子昂抱着她只是覺得溫暖,而這個擁抱,卻是一種毒,罌粟一般讓景璃難以自拔,沒有一絲力氣拒絕。
十天後,將軍府內院,盛開的梨花樹下,一傾城女子給坐在對面的男子斟茶。那名男子眼睛看着茶葉在沸騰的水中上下翻滾,餘光卻不時地掃向給她斟茶的女子,眼裡一閃而過的是溫情。兩年前,同一個地點他遇到了她,兩年後,又在同一個地點,只有他們二人。他自欺欺人地覺得,那一刻會永恆,繾倦纏綿。半響他定了一下神,似乎是做了一個綿長的夢,幽幽地問道:“決定了?”
景璃沒有馬上回答,只是說:“楚公子,我如今所擁有的是我夢寐已求甚至是失而復得的,換了你,又怎會拒絕呢?”
楚卓苦澀一笑,原來她心中的良人並不是莫子昂,而是他的哥哥莫子軒。
“請楚公子回去轉告子昂,我景璃只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子,不願與他一同去患難。那些苦日子我小時候嚐盡了,如今豈有放着榮華富貴而去漂泊的道理?”
楚卓起身,“好,我明白景小姐的意思,我會讓他對你死心的。告辭。”楚卓瞬間轉身,只覺得那些過往的癡都從他身後刷刷而過,他於她,又算得了什麼呢?
莫子軒輕輕走到景璃身後,拍着她的肩膀:“以後還有我陪着你。”這種溫情還能持續得了多久呢,景璃在心中嘆道。
“義父對我視如己出,而我卻背叛了他,我真該死。”景璃的眼睛死死的盯住莫子軒。這話顯然是說給莫子軒聽的,他在襁褓之中時便被莫將軍收養,給他以莫家大少爺的身份,如今因爲自己的慾望忤逆了他,不但奪了他親生兒子的位子,還幾次想置莫子昂於死地。莫子軒臉上劃過一絲愧疚但瞬間被掩蓋住了。
“命裡有時終須有,事已至此,唯有好好珍惜現在。”
景璃看着他,看着他這些天多次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知道他想要什麼,只是,不到最後關頭她一定不會說的,那也是她的贖罪方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