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我,”方常聳聳肩:“我跑趟市郊暗訪狗場就花了一上午的時間,還動用了兩名線人,和治安隊那邊的關係,沒工夫查別的了。”
鬆哥當然理解方常,但這話也沒問他,便挑了挑眉,又看向老海和王兆。
“具體消息沒探查到,不過有大致的猜測。”老海當即回答:“事實上,經過我和小王走訪發現,朱偉兵名下這些寵物店員工,和老闆的關係都不怎麼樣,且流動性很大,能熬過三個月試用期的都不足一半。
因爲他對員工特別苛刻,工資待遇什麼的先不說,各種扣工資的由頭太多了,而且動輒罵人,老闆架子十足。
甚至有員工猜測,他就是故意用這種法子來逼走員工的——因爲老員工的聘用成本無疑要比試用期員工高得多,如果大家都待不滿試用期,顯然要省不少錢。
至於秦皓宇……還認識他的老員工倒是有一些,因此探聽到了些消息,當然,難免真僞。
簡而言之就是,他跟朱偉兵大吵了一架,然後憤而辭職。”
祁淵忍不住問:“海哥,秦皓宇是什麼時候辭職的?”
“國慶期間。”
“這麼近麼?”鬆哥嘖一聲:“排查受害者人際關係的時候,竟然沒查到秦皓宇?”
“主要是他這幾家店開的都相對……怎麼說呢,”老海抿抿脣,解釋說:“比較小心,沒有曝光吧,調查時間其實也相對緊張,直到今早我們才發現他在艹人設。”
“那秦皓宇什麼時候入職的?”鬆哥又問。
“這個不清楚,”老海搖頭:“他們沒簽勞務合同,朱偉兵也不給下邊的員工繳納五險一金,所以不太好查,回頭研究研究工資流水推斷下吧,三個月試用期,那幾個月流水肯定很少。”
祁淵納悶道:“他同事也沒印象嗎?”
“印象這玩意兒,會騙人的。”老海說:“印象比較深刻的事兒,可能過去兩三年,回憶起來感覺上還是在前幾個月似的,而像工作這種日復一日的重複勞動,哪怕只幹了半年左右,感覺上也會像待了好幾年。
員工中的老人,就連自己究竟入職了多久可能都得好好想一想,更別說同事待多長時間了,反正有說兩三年的,也有說三五年的。
但我覺得都不準確,因爲走訪一圈後發現,如果算上秦皓宇,他是朱偉兵手下資歷最老的員工了,沒有之一,第二老的才幹了一年多,所以他究竟幹這份工作幹了多久,他前同事說的都做不得數。”
“有可能是兩到三年,”猶豫一陣,祁淵大膽猜測道:“秦卿卿和朱偉兵有着不正當關係,持續時間大概就是這個數。
而秦卿卿曾經被許雲‘打’過,之後才和朱偉兵相識,要秦皓宇此前也一直在朱偉兵手底下工作的話,未免太巧合了些。
再說,除他之外最老的員工才撐了一年多,他一個能殺人的傢伙,按理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脾氣不會太好,不應該能堅持這麼久。
所以我猜,是秦卿卿牽線搭橋,把自己哥哥介紹給了朱偉兵,朱偉兵才聘用的他,並且因爲這層關係,朱偉兵對秦皓宇‘另眼相看’,畢竟某種程度上也算非法的‘大舅子’了。
也因此,秦皓宇才能在他手底下待這麼久,先是當寵物醫生非法行醫,又是當普通員工——甚至可能是店長——到前不久。
兩人決裂的原因,或許也是因爲朱偉兵與秦卿卿斷絕了關係,甚至朱偉兵對秦卿卿產生了厭煩情緒,才一拍兩散的。而秦皓宇就因此懷恨在心,想殺人報復。”
“倒是合情合理。”鬆哥有些詫異的瞧了瞧祁淵。
雖然他的猜測依舊沒有客觀證據支撐,但邏輯性方面卻強了許多,不再是非常主觀且想當然的瞎猜了,進步蠻大的。
鬆哥有些好奇,不過是去了趟山城,一天的功夫,祁淵怎麼就成長了那麼多。
想着,他就忍不住掃了方常一眼。
方常卻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沒注意到他的眼光。
“倒是可以結合秦皓宇的工資流水,印證下這個猜測。”老海這時則點頭說道:“如果通過流水推測出的時間,跟秦卿卿入住朱偉兵名下套房的時間差不太多的話,小祁你猜的就很可能是正確的了。”
“嗯。”鬆哥也回過神來,輕輕頷首,說:“必要的話,也可以再提審秦皓宇好好問問。
當然,最好是你們這邊確定了,我再去用這些證據來敲碎他塑造起來的人設,擊潰他的心理防線,說不定,他就老老實實的招了。”
見幾人點頭,鬆哥又微笑着看向王兆:“小王,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沒。”王兆搖頭:“我今兒和老海搭組呢,基本都讓他給說完了。”
“那就繼續偵查吧。”鬆哥說:“總的來講,單單就秦皓宇跟本案,已經有比較明確的方向了,接下來按部就班進行調查就行。”
“那李瑞那孫砸怎麼辦?”方常問道:“聽說他很硬氣,什麼都不肯說?不應該啊,明明拘捕他的時候慫的一批。”
“這話說的,我們又不動刑,什麼硬氣不硬氣?”鬆哥失笑道:“只不過有點小聰明,做出了對他而言最正確的選擇罷了。
但說起來,他什麼都不肯說,咱們也沒有頭緒,確實很讓人頭疼啊。
咱們得想辦法打破僵局才行,不然等荀隊蘇隊他們騰出手,又得麻煩他們了。最近這幾個月,不是他們親自帶咱們組破案,就是咱們組像他們求援,這可不行,得招人閒話的,咱們自己要爭口氣。”
“明白!”幾人對視一眼,臉色都嚴肅起來,紛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