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撓了撓頭,瞧了宋榮一眼,張了張口,想寬慰他兩句,卻又什麼也沒說。
萬一鬆哥真打算讓他當誘餌……
況且,以這片大地對具備遠程殺傷力的武器的管控力度,林楚父母想弄到槍械什麼的幾乎不可能,至多也只能摸把匕首衝上來捅人這種,充當誘餌的風險其實並不大。
所以,鬆哥……
他看了鬆哥一眼,就見鬆哥滿臉笑意,對宋榮搖搖頭,說:“放心吧,就算需要誘餌,也只會由我們的人上,不可能拿你去幹那種事。”
“那就好那就好。”宋榮放心不少,接着又好奇的問:“那,你們打算怎麼做?”
“你先正常工作幹活就好。”鬆哥說:“就像你昨天跟我隊長說的,這段時間你生意正好,縮在家裡恐怕得損失不少錢吧?”
“損失是不小,可是……”
“放心,我們會貼身保護你的,林楚的父母沒有機會動手。”鬆哥說道。
宋榮還是有些遲疑,猶豫了一會兒後,問道:“你們配槍了嗎?”
鬆哥輕輕點頭。
他長呼口氣:“那好,聽你們的。”
……
下樓的時候,鬆哥小聲的跟祁淵囑咐了幾句,於是,祁淵便刻意落後了幾步,出了單元樓後更是直接走到一旁,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宋榮見了也不以爲意,只以爲他去做什麼佈置,畢竟鬆哥還在邊上跟他並肩走着。看着鬆哥身上的警服,他尋思着,林楚父母怎麼着也不可能當着刑警的面動手纔是。
來到打印店裡,宋榮纔剛開門不久,便有幾個年輕人走了進來,要打印幾份個人簡歷。
宋榮瞧了鬆哥一眼,見他輕輕點頭,便也沒說什麼,開始幹活了。
店裡頭的人越來越多,宋榮漸漸地也就把來自林楚父母的潛在威脅給拋諸腦後了。
人一忙起來,哪裡會管那麼多。
於是乎,鬆哥看時機差不多了,便上前拍拍他肩膀,說:“那個,我出去一趟,一會回來……”
“去吧……哎,等等!”宋榮突然反應過來,心中一緊:“你走了我怎麼辦?別啊……我……”
“不用擔心,”鬆哥笑道:“這裡人這麼多,不打緊的,而且我剛剛那位同事也回來了,放心吧。”
宋榮皺了皺眉,猶豫半晌,才輕輕點頭,接着又問:“那你……”
“我很快回來。”
宋榮再次點頭,目送他離開,又有些焦急的四下瞧了瞧,卻沒見到祁淵,行不由得又提了起來,幹活也有些心不在焉。
……
“鬆哥,”車裡,祁淵有些擔憂的說道:“就這麼把宋榮丟在店裡當誘餌……不太好吧?”
“放心,”鬆哥說:“林楚父母再怎麼情緒激動,也不大可能在這種時候動手,因爲得手的機率太低了。咱們這會兒離開,也並非是想讓他當誘餌。”
“噢?”祁淵有些納悶:“前者還好說,畢竟店裡人多,那不是讓他當誘餌是什麼?”
“只是不想讓林楚父母看出咱們在貼身保護宋榮——如果他們真的打算對宋榮下手的話。”鬆哥說:“否則,要讓他們看出咱們的目的,他們恐怕會隱藏的更深,下手的時機選擇的也會更爲謹慎。
而咱倆……說實話,我們只是刑警,不是經受過專業訓練的警衛戰士,保護人的能力恐怕連保鏢都不如,時間長了總會鬆懈,總會露出破綻。
如果不能在相對較短的時間內把潛在威脅解除,相反,讓對方有了戒備,隱藏的更深的話,咱們鬆懈了,露出破綻了,恐怕就是他們動手的時候,對宋榮的威脅直線上升。
當然,林楚父母也不是什麼職業殺手,瞧見咱們貼身保護宋榮,更有可能是會變得十分焦慮,從而選擇孤注一擲。可我不能拿宋榮的安全打賭,只能選擇穩妥的路線。
所以,我必須要掩蓋住咱們的真實目的,如果觀察者真的存在,那就得讓他誤以爲,咱們頻繁接觸宋榮,只是爲了調查,而非提供保護。
從林楚父母來到餘橋至今,也有好幾天了,我想他們的耐性也應該消耗的差不多了纔對,再加上宋榮已經露出了緊張、畏懼的情緒……
他們恐怕會有‘遲則生變’之類的擔心,因此,應該會趁着咱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出手。”
祁淵忍不住皺眉:“可是,鬆哥你剛不說,他們不會選擇在宋榮的店裡下手麼?”
“是啊,但宋榮不可能一直在店裡吧?”鬆哥聳聳肩:“去吃飯的時候,或者收工回家的時候,都是他們動手的時機。”
祁淵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要林楚她爸媽的目標不是宋榮呢?”
“我也從沒說過他們一定會對宋榮下手呀。”鬆哥說:“有備無患總是好的,我們負責這一塊,自然就得幹好我們自己的活。至於其他人,有其他同事盯着,不需要咱們操心。”
祁淵瞭然的點點頭。
……
時間緩緩流逝,看得出來,宋榮變得愈發焦躁不安,情緒有點不對勁。
要不是鬆哥時不時的會去店裡坐一坐,給他吃顆定心丸,恐怕他早就把客人都送走收工回家了。
下午四點,鬆哥又想借故離開一會兒,結果剛站起身,手機就響了。
他掏出手機一看,見是荀牧打來的,立馬接通,聊了幾句後,便向着宋榮走去。
見他過來,宋榮臉色一垮:“警官,那麼忙啊,又有事?”
鬆哥輕笑道:“放心吧……”
“我怎麼放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