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有很多賣衣服的專櫃,那三輛從石級樓梯追上來的摩托車,很快就追上了那名女子的摩托車屁股。當頭一個車手,揚起手中的大木棒,兜頭敲向餘人傑的後腦勺。
餘人傑隨手抄起衣架上的一件衣服,往那車手的臉套了下去。
那名車手一手抄棒,一手駕車,反應不慢,可躲得不快,一顆腦袋被衣服套住,頓時眼前一黑,看不見方向,車子往前直撞了過去,撞向哪裡,不知道。
“砰”,試衣間的木門被撞塌,裡面一個小姐,正好脫了上衣,準備試穿手上的新衣服。這下好了,不用試了,光着身子也有那種“萬人矚目”的效果。
那名車手從車上倒下來,試衣間的那名小姐,就像踩到了老鼠一樣驚慌:“流氓,色鬼!”高跟鞋亂踢亂踹,那名車手的臉上,頓時開了數朵鮮紅的梅花,給踩昏過去了。
剩下那兩名車手,分左右兩邊夾擊向餘人傑。餘人傑不停地拿起衣服丟過去,都被他倆用手上的傢伙撩開了。餘人傑索性扯住整個鐵衣架,突然橫擋在身後。
那兩名車手追得太緊,習慣性地提防着餘人傑從上面扔過來的衣服,沒想到他忽然橫下這一手,車子一下子撞在了鐵衣架上,兩人頓時好像投水比賽一樣,從車座上飛起,一個縱身投到了專櫃前臺上。
專櫃老闆娘看見餘人傑不停地抓她的衣服扔,又看見這兩個傢伙的摩托車撞入了衣堆裡,正在火頭上,有氣沒處出,偏偏這名車手竟然送上前來,把頭擱在前臺上,一副討打的尊容,不狠狠地侍候他一頓,還真叫對不起他了。老闆娘抓起手上的計算器,砰砰砰地一頓暴打;計算器打碎了,又脫下鞋子左右開弓,把生餘人傑的氣,也發泄在這名車手的身上了。
另一個飛身投到了試衣間,不斜不偏,正好掛在了木牆上,趴在那裡成了個偷窺狂。倒黴的是,裡面不是一個小姐在試衣,而是一個粗獷的大漢。那大漢正在自戀地欣賞着自己,瞧見牆上面多了雙賊亮賊亮的眼睛,即時一雙鉢口大的拳頭直招呼了上去,正中那名車手的雙眼:“你奶奶的,瞧了女人還不夠,連老子也不放過?”
那名車手吃了兩個拳頭,從牆頭上被打趴了下來,雙眼上頓時戴上了副大墨鏡,還是防摔的那一種,真夠酷的了。
那名女子騎着跑車,開向了推車樓梯道,想從那兒下去,正好遇上了那四個打那追上來的車手。那名女子趕緊掉頭跑開,朝反方向奔了過去。科林這時騎着他的車子,截住了她的去向。
“在那,他們在那。”一羣保安,手拿電棒,指着二樓,吵嚷着奔了上來。
那名女子見勢頭不對,一拐車頭,朝旁邊的玻璃窗撞了過去。“咣——啷”,整塊玻璃往外碎開,化作白光閃閃的冰塊,紛紛揚揚,像下雪一樣飄落向街頭。
那輛跑車,載着兩人,衝出碎開的玻璃羣,像跳澗的駿馬,揚蹄縱身,徐行向下,劃個輕盈的弧度,竟然落到了公路對面,雙輪一着地,即時閃電一樣跑開了二十多丈,一下子消失在車流之中。
“孃的,給他們跑了。”科林破口大罵,看見蜂涌而來的一羣保安,無奈地聳了聳肩,“我們有麻煩了。”
餘人傑坐在那名女子的背後,一雙手還在緊緊地箍着她,剛纔跑車從二樓跳落下來時,他嚇呆了,把臉也貼在了她的背上。
“再不鬆開,我可要把你丟下車去了。”那名女子突然冷峻地警告道。
餘人傑趕緊鬆手,挺直了腰桿。
這麼冰冷的一個女人,不是黛娜又會是誰?
想不到她的飛車技術這麼高超。
“兩天後的那場聯誼賽,爲什麼不讓你做主將,卻讓我去送死?”餘人傑忍不住問了。
“這是伯爵大人的決定,我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黛娜冷若冰霜地道,“你有膽量,直接去問他好了。”
“你,跟伯爵大人,是,是什麼關係?”餘人傑問了這話馬上就後悔了,因爲黛娜突然加大了油門,速度一下子飆高,而且要命的是,伴隨着速度的飆高,竟然是一個90度的轉彎。餘人傑馬上身似飛彈,順着直去的慣性,給摔到了前方路面上,還滾了幾滾。
“自己走路回去吧。”黛娜冷冷地拋下一句,便駕馭着跑車消失掉了。
餘人傑摔在柏油路面上,渾身擦傷不少,尤其是臉部,右顴骨處還破了個口,流出血來。
“臭婆娘,老子回去弄死你。”這當然是氣話,回去只會是黛娜把他弄死;不過卻成了餘人傑的口頭禪。
剛買的皮鞋,擦破了,最糟糕的是,右邊屁股上竟然擦了個破洞,有拳頭那麼大,正露出了剛買的一截紅色底褲。
“老子有的是錢!”餘人傑摸摸兩側的褲袋,那裡鼓鼓的,兩沓錢還在呢,足夠用針錢把每張英鎊串連成一套衣服,只是不知道穿在身上,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偏偏這時候,路上有個窮瘋的大漢,拿着一把刀,朝這邊跑了過來。而餘人傑的左手邊,一個失魂落魄的青年,正慢慢地走了過來。
“打劫,打劫,快把身上值錢的東西,全拿出來。”窮瘋的大漢一邊叫着,一邊奔跑了過來。
餘人傑口袋裝了這麼多錢,嚇了一跳,趕緊捂着兩個口袋,往左邊逃跑。
那個窮瘋的大漢,發起了飆,跑得比餘人傑還快,趕超過餘人傑時,見他一身襤褸,突然飛起一腳,踹在餘人傑的腰上:“去你的,你沒錢還跑什麼跑?”
餘人傑被他一腳踹倒在地,哭笑不得:“是,是,我沒錢,大爺你慢走,慢走。”
那大漢跑到那個青年面前,一手抓住他的衣領,把明晃晃的刀鋒,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小子,聽到沒有,打劫,把身上的錢,全拿出來。”
那青年見了那把刀,竟然一點也不害怕,好像司空見慣的樣子,十分冷靜地道:“哦,你打劫,你稍等。”把身上的幾個口袋,翻了個底朝天,擺擺手,無奈地道,“你看到了,我身上一個子兒也沒有。”
“去你的!”大漢用刀把敲了下青年的頭,喝道,“少裝窮,把褲子脫下。”
“不會吧?我,我窮到連內褲都沒穿,你還要我脫下褲子?”那青年叫苦連天。
大漢見這青年人長得斯斯文文的,竟然說沒穿內褲,怎麼也不相信,又怕他耍詭計,便一手抓住他的衣領,一手向餘人傑招呼:“那個,窮鬼,你過來,幫幫忙,把他的褲子扒了。”
餘人傑見這大漢有眼無珠,看不出他身上揣有九萬多現金,正準備偷偷溜走,沒想到這大漢會突然叫他上前去協助打劫,又怕被發現身上的現金,又怕惹毛了大漢,一時拖拖拉拉,踟躕不前。
那個青年人瞄了餘人傑一眼,對那大漢道:“大哥,你瞧他一身光鮮,幹嘛不去打劫他,反而來打劫我?”
餘人傑一聽,心想這下完蛋了,更不敢走上前來。
誰知道那大漢罵那青年道:“少羅嗦,我打了十多天劫,經驗相當豐富。那個人,一看就是個裝闊的窮鬼,身上的衣服是光鮮,卻是破破爛爛的。他比你還窮呢,打劫他幹嘛?”回頭發火道,“窮鬼,你愣住幹嘛,快過來,把他的褲子扒了。”
餘人傑“哦”了一聲,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抓着那青年的兩隻褲腳,用力往下一拉。我靠,這青年,還真的沒穿內褲,那活兒正吊兒郎當的掛在那兒,像鐘擺一樣孤伶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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