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重高潮)
加百利見跑車碾到眼前,扁轉身子往右邊滾了開去,餘人傑的跑車一掠而過,沒有碾上他。跑車“哧”一聲,腳剎被踩到底,兩個車輪硬是抱死不動,在地板上擦出兩道齒痕。嶄新的車子,嶄新的輪胎,效果就是非同凡響。加百利閃過跑車,左手一撐地,人就呼地躥立而起。餘人傑反應不慢,左腳踮地,跟着飛快地調轉車身,車頭再次對準了剛剛站起的加百利。
圍得黑壓壓的那幫三區混混們,看加百利躲過了一劫,這下又看見餘人傑調轉車頭,想再次朝加百利撞過去,當下一齊發喊,提着手中的鐵棒、砍刀、水果刀、尖鉤一起掩殺過來。這樣的場面,哈雷等人即使見過,也絕沒親身體驗過:要知道,眼前這些手抄兇器的傢伙,卻是衝自己而來,說不害怕那是騙人了。
哈雷載着史萊趕緊朝餘人傑這邊奔過來。兩輛跑車,只得圍着核中的加百利作小範圍的轉動,要是這幫狂暴之徒真的殺到眼前,那他們只得一合力,先將加百利撞死。
加百利看着這兩輛圍着他打轉轉的跑車,笑了起來:“喬治,哈雷,你倆都是英國傑出的飛車手,要是今晚死在這兒,太糟蹋人才了,真替你們可惜啊。我勸你們還是把俱樂部的名字換掉,也就一個名字而已,用不着把性命丟在這上面。”
“我說不換就不換,有種你就把我倆大卸八塊。”餘人傑怒巴巴地道,“在我倆死之前,第一個死的就是你——加百利。”
“好,很好,”加百利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我倒要看看是我先死,還是你倆先死。”加百利提起手中長劍,豎在兩眼中間,他倆要真的開車撞上來,即使真把自己撞死,那麼在死之前說什麼都要砍死他倆來陪斃。
氣氛在這一刻凝固,整個大廳殺氣騰騰,不用想,真要廝殺起來,絕對是餘人傑四個慘遭屠戮的下場,至於臨死前,會有哪幾個被拉下來陪死,那就不知道了。
眼看那幫狂徒快衝到了面前,餘人傑跟哈雷突然車尾一擺,一個向東,一個向西,車頭對着車頭,都朝核中的加百利,猛撞上去。兩人都張嘴啊一聲大叫,按死車頭,狂催加油,眼睛睜得幾乎跳出眼眶,盯着加百利,不容許出半點差池,目的只有一個:把加百利撞死!
加百利面着餘人傑,咧嘴猙獰,他知道即使手中的長劍再快,再鋒利,也只能解決掉餘人傑一個,而背後的哈雷,恐怕就來不及回劍侍候他了。看來,這樣前後夾撞,加百利也是難逃一死,索性就拋開包袱,抱着必死之心拼上一架了。
聲嘯之中,加百利也是啊一聲大叫,挺着長劍,竟然面着餘人傑迎了上去……
沒人知道是劍比車快,還是車比劍快。
……
別墅外面,一輛輛麪包車急促地開到,剛開始是七八輛堵死了大門口,到後來連大門口七八米遠的地方,都停滿了,最後排起長龍,一直停到街道中央。每一輛麪包車裡頭,都載滿了手提利器的青年,車子一停下,他們就像潮水一樣洶涌地衝出車門,然後跟別的麪包車上下來的青年們匯在一起,形成一條奔騰的溪流,朝別墅的大門衝了進去。
剛開始,那些沒能掩殺進別墅的三區惡混們,還以爲是別的區域的弟兄趕來幫忙了,愣是沒留意,直到對方衝到面前,手上的利器朝自己的面門劈落下來後,才知道來的可都是敵人。
很快,兩夥人接觸處,加百利的人吃了大虧,一下子被放倒了二十來人,他們才警覺地拿起手中的兇器,奮起還擊。一時之間,乒哐蒼啷地打作一團,又是在凌晨三點多,藉着路燈看不清對方的臉,連服飾都難以分辨,除了剛接觸的那一陣子能分出敵友外,後面的時間裡哪裡分得清哪個是自己人,哪個是對方的人?廝殺得七八下,都變成了各自保命的自衛戰了,除了本人外,不管是誰,見着就打,管他是敵是友啊?
公路上還是一輛接着一輛地開來麪包車,不知到底有多少輛,似乎永遠沒個完。車上的青年一下車,提着手中的兇器就瞎湊熱鬧地往人多的地方擠,他們的戰略就是:只要自己不倒,就放倒身邊的人。好在從麪包車上下來的青年,多如牛毛,他們一塊擠,最後擠的人都知道剛下車的就是自己人,總算齊心合力,往兩邊開出條血路,迎接他們的主人的到來。
燈光下,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一身黑皮衣,戴着墨鏡,從麪包車上走下來。在她之後,是一輛輪椅,輪椅上坐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但可以確定的一點,他是個殘疾人,大腿以下空空的,一雙小腿沒了。兩個粗壯的大漢把殘疾男人,連同座下的輪椅,一同擡下車,放在水泥地板上,跟着那個女人在這幾個壯漢的擁簇下,推着輪椅上的男人往別墅的大門走去。
通往別墅大門的那條血路上,有那麼幾個人,零零散散地從兩邊的羣架中衝出來,像一條急紅了眼的瘋狗,拿起兇器就朝輪椅上的男人擊下去:“媽的,我們都站着打,你是哪根蒜,竟然坐在椅子上這麼舒服?”“靠,老子打了半天,這下應該輪到我來坐會了。”
遺憾的是,他們都沒得逞,守在輪椅左前角的一個彪形大漢,沒見他出手,卻見他一雙腳忙着不停,砰砰砰,腳法犀利,一腳一個,相當利索,衝上來的這些瘋狗,全是心窩中腳,飛倒出七八步之外。
輪椅繼續前行,穿過廳門,到了廳中,卻見大廳中無處不有人在廝殺,無處不有人在鬼哭狼嚎,或放倒別人,或給人放倒。輪椅上的那個殘廢男人清了清喉嚨,叫道:“加百利,你死了沒有,要是沒死,請告訴我一聲,你還沒死。”
沒人理他。不知道是不是加百利死了,還是此刻正打得不亦樂乎?
“看來我們來遲了。”殘廢男人搖搖頭。
輪椅後的那個女人,臉色凝重,一雙妙目從左邊掃到右邊,再從右邊掃到左邊,在廳中尋找着什麼。
站在輪椅右前角的一個……呃,這個男人稱不上是彪形大漢,身材不高,但很結實。他叉開喉嚨叫了:“喬治,我帶姬瑪姐他們來了,你在哪裡,哈雷救出來沒有?”
沒人應。
小癟三頓時慌了起來,看着眼前這樣雜亂的廝殺場面,眼睛開始閃閃爍爍的溼潤了起來:好不容易不用做混混了,好不容易可以年入84萬英鎊了,難道就這樣成了泡影?
要知道,他還有一個從白俄羅斯一塊過來的娘呀,老人家是癱瘓病人,要不是每天要燒錢治病,他纔不會狗急跳牆去跟人學收保護費呀。小癟三不甘心地又叫了一遍,還是沒聽到餘人傑的回答。
餘人傑四個,難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