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公里的沿海賽道,很快就跑完。
菲利甫絲狂追完這40公里賽道,依然沒能追上餘人傑。餘人傑不禁得意忘形了起來,畢竟,這說明還是自己的實力,要高於菲利甫絲,朝做了個鬼臉。當他扭轉頭來,看見賽道轉入了市區街道,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及,隨時都有可能將交通堵塞灘瘓掉的汽車長龍,頓時驚呆了。
沒錯,這不是在做夢,來來往往的人們,和,穿梭如流的汽車,就出現在面前。這場聯誼賽,不是官方舉辦,主辦單位根本沒能力爲這些車手們截道,清走街上的行人跟汽車。他們不是國家政府機關,沒有那強施號令的權力跟能力。再進一步說,哪怕是國家政府機關,也萬萬不可能爲了一場賭博性質的比賽,而把120公里的交通公路,全截掉,不讓人民在上面行走、通行。
街道上除了行人、汽車,還有一段路口又一段路口上的紅綠燈。餘人傑不禁犯傻了:“要是遇到紅燈亮,還衝不衝過去?”
這當然是廢話,這種玩命的飛車比賽,如果還遵守交通規則,那還比什麼賽?爭分奪秒、你死我活的爭搶中,誰要是爲了遵守這交通規則,那冠軍要能給你拿到,就真是神話了。
另外,爲了維護市區街道的交通,能正常有序地進行,還有巡警的存在。像這些非官方舉辦的聯誼賽,在政府部門看來,可都是違法的,巡警決計不會看見你穿着這身比賽服,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你衝紅燈,或者撞翻行人,或者跟正常行駛的汽車發生衝突,在他們的眼皮底下阻礙交通、破壞次序。
一句話,市區這段40公里的賽道,不好跑,而且不是一般的不好跑,是特別的不好跑,估計能順利跑完這段賽道的,基本上都跟得獎有緣的。
“突突!”
一輛跑車衝上街道去了,忙碌的人們,匆匆開過的司機,開始覺察不到。畢竟,貪戀飆車刺激的年輕人,偶爾還是有那麼一兩個,會頭昏腦脹,一時衝動失去了理智,跑上街道來送送死。這種事情,在吃飽撐着的富家紈絝子弟中,常有發生,人們也就見慣不怪了。
“突突,突突!”
兩輛跑車跟着也上去了,差點撞倒了來不及閃避的人們。這時候,人們再注意不到,就是瞎子了,剛纔虛驚一場的人,馬上破口大罵了:“臭小子,你長點眼,差點撞到我了。”“他奶奶的,竟敢在街道飆車,不要命啦?”“這些年輕人,真是太不像話了,要死,也不能這樣死啊,這可是會死得很慘的。”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很快,陸續而來的跑車,一輛跟着一輛,衝上了擁擠的街道,有更多的人,差點被撞倒,也開始有汽車,偶爾跟一兩輛跑車“親密接觸”到。
“他奶奶的,你怎麼開車的?”公交車司機緊急剎車,車上的乘客“一邊倒”,男的撞了女的,女的踩了男的;無意中送了豆腐給人吃的,滿腹牢騷,自認倒黴;不想吃人家豆腐偏偏吃了個正着的,正在竊喜偷樂着,突然捱了對方一巴掌:“你流氓啊!”
更有混水摸魚的第三隻手們,開心了,“千載難縫,天助我也!”“好運不常在,時不再來”,三手齊出,左一拿,右一掠,只恨沒長第四隻手了,只那麼剎車一下,就滿載而歸。
司機咒了剛纔那個“不會開車”的車手,剛要啓動,突然又“嘎”一下,竟然又剎車了。車上的乘客再次“一邊倒”。這下,剛纔還在恣羨沒吃着豆腐的,如願以償了,連一些掉光牙齒的老頭兒們,也不小心吃到熱騰騰、剛出爐的新鮮豆腐了。
剛纔吃了一巴掌的那個,現在一點也樂不起來了,爲啥?不是沒豆腐吃,而是又不小心吃着了,苦悶的是,剛纔怎麼着,現在還是怎麼着,豆腐吃了之後,照舊附贈了一巴掌,打得“霹啪”響亮。這下對方不是罵,而是問了:“你咋又流氓了?”回駁道:“拜託,你能不能抽另一邊?”
這一次,司機根本沒法罵了,因爲,從車頭不要命飛過去的賽車,不是一輛、兩輛,而是一隊。一隊爭先恐後,毫無次序的賽車,就好像剛從學校放學回家的學生們,雜亂之餘,還密集。司機要是一踩油門,沒準就是“蓄意謀殺”了。
餘人傑看見不少車手,都不要命的衝上了街道,也跟着衝了上去。還沒奔跑完一條街道,餘人傑就一身溼露露的了。那是汗水打溼了,卻不是因爲辛苦而流下汗水,而是嚇出來的汗水。
車手們,沒有因爲賽道上,出現了這麼多活動的障礙物,而放慢車速,他們繼續保持着最快的速度,飛奔在街道上。爲了跑第一,他們是決不可能放慢車速的,也不會有停留的一刻,只要沒撞到人,或者沒給汽車撞翻,就會繼續飛奔着,即使是十字口上的紅燈亮起,也照衝不誤。
“砰砰!”“轟轟!”
撞倒行人的,只要自己沒摔死,都不會去管行人的死活,摸起身,跑回來,一看賽車還能跑,馬上騎上去呼油,一方面是繼續奔跑比賽,一方面則是逃脫責任。倒黴的車手,不管是自己送上去給人家撞到,還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人家的汽車,都落得車毀人傷的下場。命硬的,挺過來,活了,命軟的,掙幾下,就插上一雙翅膀飛上天,去幫上帝的大忙去了。
很快,街道的交通很快癱瘓掉,幾起車撞人、人撞車的血淋淋事故,徹底讓原本川流不息、暢通無比的街道,擠塞住。但這種擠塞,反而方便了別的車手的駕駛,畢竟賽車不像汽車,它只要比人寬一點點的道路,就能順利地通過。可以這麼說,這些車手之所以能順利跑完這條街道,完全就是踩在同行的鮮血上,進行的。
“嗚嗚……”
有救護車的響聲,也有警笛聲。
一眨眼的工夫,雜亂無章的幾十輛跑車,除了實在跑不起來的幾輛外,都一溜煙地消失掉了。而這樣混亂的場面,以及這種血淋淋的交通事故,並沒有停止,又在下一條街道重演、發生。這幾十輛跑車,就是一夥惹事生非的瘟神,跑到哪兒,就能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走開,快走開!”餘人傑朝前面一個行人叫喊。
那個行人聽到叫喊聲,纔看見即將衝上來的一輛跑車,剛剛閃到一邊,卻被另一輛打後衝上來的跑車撞飛了。
“靠!”餘人傑心裡一陣發顫,脊背發冷。
撞飛那個行人的車手,道:“沒辦法,命中註定他有這一劫。”說罷,哈哈地笑了起來。
餘人傑一看這個車手,同樣是身穿灰色的比賽服,頓時想時在剛纔那段沿海賽道上,他遭受菲利甫絲三人圍攻時,這幾個隊友非但沒有幫忙,反而幸災樂禍地打擊他,“噌”的一下,怒火騰起,稍微放慢車速,等這個車手經過,一腳往他踹了過去。
這個車手,沒想到餘人傑會朝他出腳,剛一發覺,已經遲了。餘人傑這一腳,不是踹在賽車上,而是踹在他的身上,一腳之下,座下賽車繼續往前飛奔,他的身子卻給餘人傑一腳踹飛,撞到街邊一根燈柱上,“撲通”一聲,摔落下來。
身子剛剛滾落地,後面一輛自行車突然撞了上來,正好從這名車手叉開的兩腿中間,輾了上去,只聽見兩隻雞蛋被輾碎的聲音,這名車手頓時雙眼一翻,痛死過去了。
“沒辦法,命中註定你要絕子絕孫。”餘人傑繼續呼油狂奔。
背後不斷傳來汽車緊急的剎車聲,接着聽見有人咒罵聲,吵雜之中,隱約聽見不遠處,還有人的痛哭聲。不用看,都知道後面亂成了一鍋粥了。不知道又是哪幾個倒黴鬼,拋頭顱,灑熱血,爲大隊人馬鋪就“鮮血染紅的通天大道”。
極速的飛奔中,街道兩邊的樓房、樹影、人羣、汽車,全成了模糊的一片。餘人傑只能看清楚眼前迎面而來的事物。還好,選擇的這40公里的市區賽道,都是六車道,除了剛開始奔上這街道時,有點被嚇得手忙腳亂之外,餘人傑很快就適應了,這種混雜障礙物作點線面移動的狀態。
在這種賽道上,有四種極度危險的情況:a是十字街頭紅燈亮起,兩邊突然奔過的汽車,即使你再眼疾手快,要是衝上去的話,極難閃避。b是順着跑車的方向,前面的汽車突然拐彎,要是稍微失神,賽車撞上去的話,非死即傷。c是不在斑馬線上橫穿街道的行人,賽車像一道閃電一樣,呼嘯過去,往往行人剛剛橫穿到同個方向的路面上,根本來不及閃避,即使自己不受傷,也非把行人撞死撞殘,要是倒黴,自己也會賠上性命,喪生在別人的車輪底下。d是那些違規駕駛的司機,他們跟賽車相撞,第一個有可能死掉的,就是車手本人。
毫無疑問,市區這段賽道,不比沿海賽道,在考驗餘人傑車技的同時,還考驗他的反應速度,在一瞬間發生的緊急情況下,自己能否很快找準“求生”的途徑?
強烈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