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輛摩托車一見餘人傑出現,即時開上了人行道,朝他追了過去。
在公路上,人絕對跑不過摩托車。餘人傑跑不出二十步,那八輛摩托車趕超上來,像風車一樣圍着他打圈子。車上的車手並不焦急要餘人傑的命,只是繞着圈子不讓他逃跑。
“你們是哪個車隊的?”餘人傑不想像耗子一樣,給貓玩耍。
八輛摩托車中,有一個車手掀上頭盔的擋風罩,露出了臉,是昨晚在“狂巴舞”跟餘人傑比賽泡妞的那個科林。
“是你?”餘人傑認出科林,即時道,“昨晚的比賽,你已經輸了,你現在想幹什麼?”
“我沒輸。”科林將車子開上三四步的距離,停了下來,車頭對準了餘人傑,隨時做好撞上去的準備。他道,“你幹了那婊子沒?”
“閉上你的臭嘴。”餘人傑對溫麗斯談不上愛,但畢竟兩人溫存了一番,聽到科林這樣污辱她,多少有點難受,不禁惱怒了起來。
科林淫邪地笑了起來,道:“看來你沒能幹上她,那我們的比賽,我就不算輸了。兩天後的那場聯誼賽,我可以去參加了。”
“無恥,不講信用。”餘人傑罵道。
“你罵吧,喬治,你活不過今天了。”科林右手擰了擰油門,車子就像一頭憋足了勁的老虎,在低沉怒吼着。科林突然大聲叫道,“兄弟們,把這王八蛋的手腳廢了,讓他一輩子也開不了賽車。”說完,臉上露出邪惡、輕蔑的笑容,離剎手一鬆,座下那輛摩托車頓時像老虎出籠一樣,猛然撞向餘人傑。
餘人傑給他們圍住,無法逃跑,只能任由科林折磨。他閃躲了幾下,剛開始還能躲過科林的撞擊,第五下就躲不過去,被他一棒敲中了左肩膀,左臂差點廢了,無力提起來。
“喬治,小心你的右手。”科林轉過車頭,高舉木棒,呼足油門又衝掠了過來,“要是右手廢了,我會頒發個‘終身殘廢’大獎給你的,哈哈。”
餘人傑聽他這樣一說,極力迴護着右手,誰知道這是科林聲東擊西的計謀,一棒過處,右腿頓時一陣劇痛,感覺被敲斷了似的,人也被這一棒的力道帶起,像戰場上的馬匹,一聲悲嘶,仰翻倒地。
科林再次掉轉過車頭,這次他直直地朝餘人傑的胸膛趟了過去,不將他壓死,也將他壓成個植物人。
就在這時,街道上突然橫過一輛摩托車,一下子衝入了圈子,撞翻了圍在邊上的一輛車子後,繼續朝科林的摩托車撞了上去。
“砰!”
科林的摩托車還沒輾上餘人傑,就被這輛打側衝上來的摩托車,給撞偏了開去。車子在餘人傑的頭頂不到三公分的地方落輪,險些要了餘人傑的命。科林控制不住座下車子的偏倒,往右邊跌跌撞撞地開出一丈多遠,才勉強剎穩住,回頭看撞上來的那輛摩托車,竟然是個女子。
“快上車。”車上那名女子也是穿了賽車服,戴了頭盔,而且座下之騎,是參賽用的大排氣量的跑車。
餘人傑認不出她來,但她能來救他,顯然就是自己認識的人,從地上躍起,跨落在她的車後座上,雙手箍住了她的小蠻腰。那名女子呼上油門,鬆剎衝出了圈子。
“想逃?沒那麼容易。”科林指揮另外七人猛追,“你們三個從左邊第四個紅綠燈截過去,你們三個從右邊那家‘好便宜’大超市包抄過去。你,跟我追着他倆的屁股。”
前面是“t”字路口,那名女子載着餘人傑,往右邊拐過彎,過了兩個紅綠燈,到了“好便宜”大超市門前,見有三輛摩托車攔住去路,一拐車頭,竟然衝進了超市門口。
靠近超市門口的幾個收銀臺,正在排隊結帳的人們,突然看見一輛飛車闖了進來,都嚇得扔下了手中的籃子,驚惶失措地找地方躲了起來。籃子裡的東西,散了一地,摩托車的輪子輾過去後,塑膠包裝的就“嘭”一聲爆開了,堅硬的瓶子壓住了一點邊沿,即時像子彈一樣射向了旁邊,把收銀的電腦顯示器都砸碎了。
那名女子的車子過去之後,人們紛紛跳出來咒罵:“不得好死你。”“在超市內飆車,咒你沒男人要。”“咒你生娃兒沒屁眼。”重新撿起地下的物品,還沒放入籃子,超市門外的那三輛摩托車,竟然也跟着闖了進來。
他們更加野蠻,有一輛直接掀起車頭,從低矮的攔杆跳了過去,落在一堆洗髮水上,把架子都壓塌了,洗髮水瓶子散了一地,砸了不少路過的顧客。另外兩輛卻是從兩個收銀臺邊的過道,飛快地擦着來不及閃躲的人們,呼的一聲,掠過去了。被掠上的人,旋轉了幾圈,便撲倒在地板上,幸好沒受傷了,可被轉暈了頭,手裡的信用卡也拿不住了。
四輛摩托車在裡面追逐,一路撞番了很多東西,裡面正在shopping的人們,做夢也想不到超市裡面會出現奔跑的摩托車,嚇得一陣尖叫,四下找地方躲閃。
那名女子駕馭着摩托車,往超市的東門開過去,想從那兒逃走。不料科林帶着一個同伴,從東門外闖了進來,截住了去路。那名女子繞過大柱子,往南門開去,這時截住“t”字路口左邊的那三輛摩托車趕到,就從南門外開了進來。八輛摩托車響着嘟嘟嘟的呼油聲,像趕犧口似地圍住了餘人傑跟那名女子。
餘人傑坐在車後座上,抓起從身旁擦過去的賣架上的物品,扔石頭一樣朝科林他們砸過去。毛巾、牙膏、臉盆,鞋子、襪子、鞋油,最後終於抄到了大傢伙,是菜鏟、菜刀、刀砧,總算砸倒了一個。那名車手倒黴,躲過菜刀,卻被刀砧砸中頭部,整個人都滾倒了下來。
那名女子見無處可逃,便往前面的觀光電梯開了上去。
正好今天是週末,這家“好便宜”又是家有口皆碑的大商場,前來購物的人們像螞蟻一樣密集,尤其是觀光電梯上,上下兩道電梯都站滿了人。
那名女子的跑車呼的一下,衝上了上樓的電梯,電梯的活動階級每級之間落差極大,但她的跑車衝勁不小,開上去之後,就跟上山坡一樣,雖然速度有點慢,可卻一點也不吃力。
站在觀光電梯上的顧客們,見這麼一輛摩托車衝了上來,頓時像站在岸邊上的鴨子,紛紛揚揚,沒命地往下跳。有的直接跳落電梯,摔在底下堅硬的石板上,腰斷骨折,痛叫哀號。有的跳到一旁往下落的電梯,人沒站穩腳,便由着落勢像根木頭一樣,一直滾了下去,途中撞倒不少下樓的人,一個接着一個,越滾越多,場面熬是壯觀。
科林那八個車手更離譜。有三輛從旁邊的石級樓梯衝上去,好在石級樓梯沒有多少個願意“不走捷徑”的人,也比較寬闊,很快就上了二樓。另外四輛,竟然兜到二樓下一樓的推車樓梯道,硬是擠落上面滿載而歸的顧客,逆着方向開上了二樓。被嚇着的人們,像跳蚤一樣躲避,推車撞着推車,人殘踏着人,跟馬路的交通事故一樣慘烈。那些手提跨包的小姐們,爲了躲閃,高跟鞋尖打上架,你踩我,我踩你,最吃虧的是男人了,腳板都給她們的鞋尖踩開花了。
科林把摩托車開進直落電梯廂,趕出了裡面的人羣,把摩托車人立而起。嘿,摩托車也要過坐電梯的癮!上了二樓,門一開,正要涌進電梯廂坐電梯的人們,突然見到一輛摩托車從電梯廂內像條野豬一樣衝了出來,都嚇了一大跳,尖叫着跑開了。
“好便宜”的總經理火了,拍着桌子大叫:“這裡可不是遊樂場!馬上調集所有保安,抄上傢伙,把他們一個個都往死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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