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村的時候,又被楊婕的標緻車擋住了。
幾個〖警〗察眼睛一瞪,又兇了起來:“讓開,一個娘們湊什麼熱鬧,你找死啊!”
楊婕咬着嘴脣一臉的倔強,索性把車鑰匙拔下來了,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周廷心裡也是一陣溫暖”衝着女友使個眼色,這個眼色不使還好,眼看着潘媛也咬着嘴脣快走幾步,坐進標緻車副駕駛的位置上,兩個女孩坐在車裡擋着路口,兩張不同風格的俏臉上都是同樣的堅決。
鎮〖派〗出所的〖警〗察也拿她們沒辦法了,總不能真的開車撞過去吧。
這時候賈站長小眼睛轉轉,倒想出一個辦法來了:“車先放着,走!”
幾個〖警〗察想想也對”把車門一鎖走路回去吧,幾個〖警〗察護着鎮長架着周廷在後面走。周家村人眼睛通紅跟在後面,〖警〗察走的快他們也走的快,〖警〗察走的慢他們也慢,弄的賈站長腿都有點軟了,硬着頭皮走在前面,這一路一直走出去大概五公里,纔算走到鎮政府,大門一關把周家村人關在外面。
回到鎮政府大門一關,賈站長又抖起來了:“,把這小子給我拷到椅子上!”,幾個〖警〗察對看幾眼辦事吧,鎮長小舅子惹不起,過來兩個人把周廷反栲到椅子上。周廷倒是也沒反抗,隨便他們折騰去吧,眼看着仇人被拷起來了,賈站長眼睛裡才兇光必露,挽起袖子從旁邊抓起一條警棍。
旁邊〖警〗察嚇了一跳,趕緊勸他:“老賈,還是別動警棍了吧,外面周家村人還沒走呢。”
賈站長從窗戶看看圍在鎮政府列面的周家村人,也有點心虛了,想想還是把警棍放下了。
又挽起袖子握拳頭,狠狠的罵:“你昨天怎麼打的老子老芋要怎麼還回來。”
狠狠一拳頭朝着周廷面門砸了過來,被周廷微一側身輕鬆躲過去了賈站長一拳頭打空了火氣更大了,又狠狠一拳砸向周廷胸口,周廷等的就是這一下了,微一挺身用左胸迎了上去。
哎喲!
一聲痛叫,賈站長狠狠一拳頭,打碎了周廷襯衣口袋裡的玻璃注射器,玻璃注射器被打的粉碎,被體溫捂熱的病毒樣本流出來把周廷半邊身體都溼透了,賈站長也被碎玻璃透過襯衣扎破手還流血了看着自己流血的拳頭下意識的用嘴去吸了兩口,把傷口滲出來的血吸到嘴裡了。
幾個〖警〗察也莫名其妙:“什麼玩意打碎了?”,周廷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培養液,面無表情的回答:“胰島素,我有糖尿病。”
幾個〖警〗察雖然半信半疑,倒是也沒放在心上,還有好心的去衛生室拿來紗布鎖子,幫老賈處理一下傷口。賈站長疼的叫喚了一陣,又狠狠一腳踹了過來,被周廷突然夾起健壯的胸肌硬捱了一下,踹在身上不疼不癢的賈站長這一腳踢過來好象踢到了鐵板,又暴跳如雷抓起警棍。
又被〖警〗察攔住了,小聲勸兩句:“老賈你消消火,等外面周家村人都走了你再好好收拾他,走走走搓兩把去。”,〖警〗察把老賈拽走了,房門也關上了片刻之後對面房間裡響起搓麻將的聲音。四下無人,周廷仍是一臉的冷淡,還低頭用舌頭添一添自己衣服上的病毒樣本培養液,用舌頭尖感受着變種腮腺炎病毒強大的活力和生命力,閉着眼睛細細的感受回味了一陣然後慢慢嚥了下去,又閉着眼睛小睡一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被人拍醒了,睜開眼睛看看是個〖警〗察。
一個鎮裡的〖警〗察一臉的笑:“真是條好漢,虧你還能睡的着。”
周廷衝他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森森白牙:“你打沒打過一種預防麻疹,腮腺炎和風疹的三聯疫苗?”,〖警〗察看着他森森白牙,下意識的打個寒噤:“沒有,不是小孩纔打疫苗的,你問這個幹什麼?”,周廷咧嘴又是一笑:“沒事,我隨便問問”成人得腮腺炎比小孩子都可怕,很容易引發睾丸炎,無菌性腦膜炎這些嚴重的併發症,如果是外傷傷口直接接觸到大劑量的溫室培養病毒……呃”我勸你還是去醫院做個檢查吧。”
〖警〗察聽的一頭霧水,還是拍拍他肩膀把手銬打開了:“你可以走了。
周廷揉着手腕還挺意外:“不打了?”
〖警〗察又好心的擺擺手:“你女朋友可比你懂事多了,兩萬塊醫藥費直接送到鎮長辦公室,鎮長也懶的跟你計較,哪個是你女朋友,高個的還是矮個的?”
周廷心情不錯笑着回答:“矮個的。”
警靡蟈舔妒忌眼紅:……行了快老吧n,一m…。
周廷反倒不急着走了站在門口,最後看一眼對面房間里正在打麻將的賈站長,臉色一冷出門走人,到了門外有意避開正在等着自己的家人朋友,偷偷從鎮政府後門溜走,走路回到醫院要來紫外線燈,酒精消毒液,從頭到腳來了個徹底消毒又換了件新襯衣,纔打電話和家人報平安。
親戚朋友倒也沒心思埋怨他,只是關心他是不是捱打了,看到他完好無損才鬆了口氣。
院長叔又在嘆氣了,唉,這世界真是沒天理了。
先安慰過女友,才衝着老同學楊婕送一個笑臉過去:“謝謝,我又欠了你一個人情。”
楊婕回他一個甜笑:“不客氣,反正你得連本帶利還給我嘛。”
周圍人都被她有趣的說法逗笑了,氣氛也因此緩和了不少。
兩天後,新年假期最後一天。
有一些抵抗力強的病人已經出院了,回家繼續隔離治療,周廷和一羣鎮醫院的醫生坐在辦公室裡看着小電視,蔓延的疫情已經上了電視新聞,已經波及到好幾個省份了,上級緊急調撥的〖藥〗品也終於到位了,各縣市再院也開始免費收治病人了”電視上也開始做正面報道宣傳了。
院長叔錘着老胳膊老腿,又忍不住抱怨:“這上面的反應總是慢半拍,都進入傳染高峰期了纔想到防治,還防治個屁!”
一羣人聽到院長叔都罵娘了,也都聽到搖頭失笑,真是把老實人逼出火了。議論起來還多虧了周廷和楊小姐搞來的那一車抗病毒藥物,救了鎮上十幾個行政村五六百個患者,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孩子,因爲併發症死亡的只有兩個,已經是很大一份功德了,現在也該算算帳了。周廷當着所有人的面一個電話打到英國,徵求了唐納德醫生的同意,拿出二十萬稿費買了單,一筆還給了墊付的楊婕。
院長叔已經有點傻眼了:“英國醫生,爲什麼要捐〖藥〗品給咱們?”
輕笑聲中”周廷還是給他解釋:“叔,這叫慈善。”
院長叔聽的似懂非懂,又開口罵人:“那些禍害老百姓的王八羔子,還不如一個英國人管事!”
這話落到衆人耳朵裡,也是百種滋味都在心頭。一羣人正在閒聊的時候,外面突然衝進來一幫人進門就喊醫生。眼看着一羣人把嘴眼歪斜的賈站長擡了進來,賈站長已經發燒燒的臉通紅,腮腺腫的比麪包還大,從右半邊臉一直腫到脖子,水腫都快把臉皮撐破了,真象個水塘裡剛撈出來的蛤蟆。周廷看到這情況也嚇了一跳,心裡琢磨着該不是被自己培養過後的病毒樣本又變異了吧,不然怎麼會這麼厲害。
還是趕緊吩咐隔離治療吧,免的禍害了其他人。又過了一會賈站長的小兒子也被擡進來了,周廷檢查過後也算安心了。病毒沒變異孩子沒事,病情比他爸輕多了,只是老賈手背上的外傷傷口,直接接觸了大劑量高濃度的培養病菌樣本,才造成了這麼嚴重的病情。面對病情嚴重的賈站長一羣鎮醫院的醫生都麻了,不敢處理也處理不了。最後所有人視線都集中到周廷身上,這時候能救命的只有大城市來的周醫生了。
賈家的親戚朋友看到周廷都心虛了,僵在當場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僵了一陣啪的一聲,兩萬塊錢摔到周廷面前,關鍵時刻拿錢買命吧。
周廷先把兩萬塊錢收好,才冷臉說話:“救大人還是救孩子,兩個只能救一個,大人嘛……我看希望不大了,你們趕緊轉去縣醫院吧。”
賈家人商量了一陣才無奈點頭:“那救孩子吧。”
周廷這才擺手吩咐,進手術室切除腮腺吧,小手術難度不大。huā了二十分鐘做完小手術,從手術室裡出來的時候老賈剛好嚥下最後一口氣,走廊裡面一片鬼哭狼嚎。周廷仍是沒什麼表情看一眼手錶,找院長叔道個別吧,新年假期快結束了,晚上還得開一千多公里的車回單位上班,再晚可就來不及了。
臨走之前還盡了做醫生的責任,吩咐賈家親友:“趕緊擡到山上埋了吧,越快越好,別再傳染給其他人。”
賈家親戚朋友一起打個寒噤,趕緊再死人遠一點,免的也被無辜牽連了。周廷最後看一眼在走廊上躺屍的賈站長,跟院長叔打個招呼坐進老同學的標緻車裡,回家再跟親戚朋友道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