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面面相覷,顯是猜不透這位大老闆的心意。
待他們退出去之後,上官姬曼輕輕問道:“破綻在哪裡?”
上官浚露出個大大的笑容說道:“你是我老爹,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上官姬曼好笑道:“我只是想看看我們父子看到的是不是同一個,說不定還有其它的破綻可尋,證據確鑿才能定人家的罪啊!”
上官浚怪聲怪氣得說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跟兒子耍心機,這個老爹當得可真不厚道!”
上官姬曼哈哈笑了起來,從他爽朗的笑聲中,上官浚聽出了什麼是開懷。也許他這個爹爹從來沒這樣笑過吧?
“我雖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是老實說,還真的沒看出問題真正的所在。”上官姬曼老老實實得向兒子交代。
上官浚這才一本正經得回答他:“其實很簡單,剛開墅的說話都那麼嚴謹,怎麼在我說出聽到虛穀子對話的時候就馬上做賊心虛了起來?憑他的三寸不爛之舌至少還有藉口可找,爲什麼就認罪了?我可沒說過我聽到了什麼。接着我試探他要殺他的家人,他先是錯愕,而不是人本能的哀求,然後做出肯爲家人犧牲的模樣。”
上官姬曼不解道:“這些只是疑點,但不能定他的罪啊。”
上官浚微笑道:“我可沒說過我這時就已經定了他的罪啊!後來他慷慨激昂得說了一堆,其實只是想試探我有沒有爭霸天下的心意罷了。”
上官姬曼似乎明白了上官浚的想法。不錯,如果只是悔悟,根本沒有必要說什麼冥王宮有爭鋒天下的實力云云。但如果不是心思縝密之人是絕對發現不了這個疑點的,畢竟知道上官家歷史的人並不多,但是似乎蕭笙默是其中之一。
而後來上官浚說的那些什麼內亂平天下之類的話,也正是要試探楊易德,看他路怎樣走,他到底是跟蕭笙默勾結還是和完顏亮牽扯?如他的主子是蕭笙默,那麼這老傢伙一定揣測其中真意,從而舉棋不定,更怕他夢寐以求的冥王劍之密被上官浚獨得,因此而投鼠忌器,只得暫緩對付中原武林之事,以達到不讓上官浚輕易起兵的目的。
如換做是完顏亮,那就是一石二鳥之計。完顏亮生性多疑,定會對蕭笙默生出疑慮,爲了不讓上官浚有機可乘,定會先將兵將調回,在上官浚還沒有準備好之前發動政變,只要登上皇位,再慢慢收拾和他作對的人。
至於真正讓上官浚確定自己沒有冤枉楊易德的,是余天嘯五人。楊易德其實沒有理由留活口的,留活口的原因是他們同流合污了。留這五人在這裡,是爲了對付上官浚,讓上官浚相信這五人可以信任。並且使之留下顧念兄弟之情的印象。最重要的是,之前楊易德還說沒有做過半點對冥王宮不起的事,轉眼又是被人撞見設計陷害上官浚。
這時外面報說少年被帶到。這孩子看起來至多十六七歲,模樣十分清秀。他大大的眼睛裡,寫滿
了恐懼。他見識過楊易德的手段,見他的大當家對上官浚尚要恭恭敬敬,其畏懼的心理可想而知。
上官浚對他露出燦爛的笑容,輕聲問道:“你要什麼名字?”
少年怯聲答道:“小子叫師傑,是剛加入黃河幫的。”
上官浚微笑道:“黃河幫過的是刀頭舔血的日子,你不怕?”
師傑答道:“怕,可是沒辦法,家裡窮!”
上官浚一愣,他沒想過有人是因爲窮才加入幫的。事實上的黃河幫就是黑道幫派,做打劫之類的營生。
“你父母呢?”上官浚疑惑得問道。
師傑眼圈一紅,說道:“娘在家裡織布維持生計,爹常年臥病在牀”說着竟有些哽咽了。
上官浚不禁心裡一酸,擡頭看了看上官姬曼,後者輕輕嘆了口氣。知道自己二十多年來不在他們母子身邊,他們其實也很苦。雖然衣食無憂,但心中的苦更是難熬!
“想出人頭地嗎?”上官浚問道。
師傑點了點頭說道:“做夢都想!”
上官浚微笑道:“那麼我給你個機會,把黃河幫主事人的親信都報上來。只要完成這個任務,我會教你一手武功。”
師傑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真的嗎?”師傑難以置信得叫道。
上官浚微笑着點點頭。
上官姬曼知道師傑對上官浚的身份尚有疑惑,於是問道:“小杰可知道在你眼前的人是誰?”
師傑搖了搖頭,表示實在不知。
上官姬曼輕笑道:“我是怕說出他的名字你會害怕。”
師傑連忙搖頭說道:“不會的,我看得出這位公子是好人!”
上官姬曼爲老不尊得怪笑道:“是嗎?那麼當你聽到玉面閻羅上官浚的時候,你會不會害怕呢?”
師傑只覺一陣眩暈,腳一軟,一坐在了地上,結巴道:“他,他,他就是,是,玉,玉面,閻羅,上官浚?”費勁扒拉的把話講完。
上官姬曼,上官浚這對父子早就抱着肚子笑成了一團
待師傑戰戰兢兢報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後,上官浚着他將父母接到黃河幫來,並委託上官姬曼護送二老回大明湖。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曾找過師傑,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必定會想方設法加害於這無辜的孩子,他會讓這孩子寸不不離自己,但是爲了防止其家人發生不幸,只好先送他們離開。
至於他讓師傑留下,自有他的想法。
上官姬曼走後,上官浚呆坐在廳中,師傑站在他身旁,終於忍不不好剖道:“你真的是玉面閻羅上官浚?”
上官浚好笑道:“上官浚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我冒充他有何好處?”
師傑奇道:“可是我聽說的上官浚可是個凶神惡煞般的可怕人物,可是你好象並不讓人害怕。還有爲什麼大當家那麼怕你?”
上官浚呵呵笑道:“看來我的名聲還真的是有夠差的!你們大當家不是怕我,而是因爲黃河幫本就歸我所有,不只是黃河幫,中原同氣連枝的二十一門派統統都歸我所有。”
自上官浚出江湖以來,二十一門派歸屬冥王宮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雖然知道的人並不算太多,但也不少。上官浚肯將這件事毫不隱瞞得告訴師傑,正是因爲有讓他知道的必要。
師傑露出大大的驚異之色,眼前這少年至多大他不過六七歲,竟會有那麼龐大的勢力,那樣讓人畏懼的地位轟功。只是他不知道,上官浚出生就已經擁有了這一切。
“唉!”上官浚嘆了口氣,不知道他是爲了自己的名聲,還是爲了將要發生的另一輪血腥而感慨。殺戮是不能避免的,黃河幫的狀況比他想象得更壞,至少幾個首腦人物是絕對不能免死的,雖然他不願意,但爲了更多人的利益,他別無選擇。
如果此間事了,他首要做的就是肅清所有的叛徒,讓敵人對他這個龐大的組織再無威脅。
無論他多麼自負,都不得不承認事情越來越棘手,漸漸得出了他的掌握。師傑報給他的人裡,佔了黃河幫大部分的首腦級人物,再加上他們手下的層層關聯,牽扯的人太多了,如果把這些人都解決掉,血流成河不用說,黃河幫也肯定會元氣大傷,從此一蹶不振,這並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雖然他沒有什麼將冥王宮發揚光大的志向,沒有爭霸稱雄的野心,但他亦不希望祖宗留下的百年基業毀在他的手上。他對敵人尚有不忍之心,何況這次他的劍將揮向自己的屬下。
“宗主?我是不是也應該這樣叫你?”師傑膽怯得問道。
上官浚看着他無所謂得笑道:“你喜歡叫什麼都可以。不過你的膽子太小了,應該學着大膽些!我有個徒弟,今年只有十歲,年紀雖小,但膽色過人。在我屠殺華拳門的時候,他竟有膽子在我心神恍惚時刺了我一劍,那一次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受傷。”
上官浚輕描淡寫的“屠殺華拳門”五個字衝擊着師傑的腦門,他弱弱得問道:“爲什麼要殺他們?”
上官浚一呆,無奈說道:“我不殺他們,他們會招到更殘忍的報復。這些你是不會理解的,我跟你說這個,只是想你變得強大起來,這個世界弱肉強食。”
師傑點了點頭,如上官浚所說,他的確不明白爲什麼殺人又等於救人。只能又好奇得問道:“那你徒弟怎麼想殺你?”
上官浚笑了起來,搖頭說道:“那時侯他還不是我徒弟,是華拳門的小書童。”
師傑迷糊了,這人人眼中的大魔頭竟會收曾經刺傷他的小子爲徒?同時亦感到那個孩子的大膽,將來定會是另一個超凡人物!
“你就不想知道爲什麼我只送走你的父母,卻留下了你嗎?”上官浚緩緩問道。
師傑搖頭表示不知,但也隱隱感到有什麼地方不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