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不曾改變過,那將是一場怎樣盛大的幸福悄綻在心田。】
看看日頭,時辰也差不多剛過來午時,此刻,慕容舞和白滄卻是沉默地站在一座石碑前,看着那“東平鎮”三個大字,面面相覷。
那白靈兒早已經駕着馬車朝另一個方向絕塵而去,還留下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對着一臉茫然的白滄說道:“你不是要去找蒼瀾那丫頭麼,她就在這裡,老孃我是管不着你了,對了,見到葉狐狸一定要提醒他記得回靈谷拿回他的東西,走了!”
白滄孃親馬鞭一甩,走得很瀟灑,絲毫不擔心地將白滄和慕容舞湊在一起,然後扔在了東平鎮鎮口處。
而慕容舞剛從這位美貌的碧裙夫人竟是白衣少年的孃親的認識中回過神來,隨即又是一臉呆滯得看着白靈兒從她懷中抱走了雪球,駕着馬車絕塵而去。
白滄藍眸一轉,看着慕容舞,漂亮的小臉上也是不解,認真問道:“我娘把你送給我的雪貓抱走了,爲什麼?”
慕容舞搖了搖頭,只是掏出了白靈兒塞在她衣襟處的一個荷包,沉沉的,解開來一看,裡面全是金葉子和金豆子,滿滿的一荷包,不禁想起了白靈兒說的那句:“這隻雪貓我買了,不準不同意。”可她也不知道,爲什麼美貌夫人要抱走雪球。
“難道是給我爹的?我爹好像很喜歡那種狡猾脆弱的寵物。”白滄忽然間想到了自己的爹爹蘭笙,越發肯定了白靈兒是帶那隻貓回去是這般用途的。
“狡猾脆弱?”慕容舞喃喃重複這個奇怪的形容詞,只不過隨後想起了一件事,看着面前少年盈盈的藍眸,猜測道:“難不成,你的爹和娘都是鏡靈獸嗎?也是可以像你這樣,人形和獸形變來變去?”慕容舞不禁暗道,這一家子可真是神奇。
白滄瞥了面前十分好奇的女子一眼,聲音軟糯道:“哦,我娘可以,我爹不行,我爹和你一樣,是人,不是鏡靈。”
慕容舞呆滯了。
白滄卻是沒有管她,看了看前方不遠處的小鎮,徑直邁步走去,既然娘請說蒼瀾在這裡,就一定會在的,他只要在這裡找到蒼瀾就行了。
慕容舞見白衣少年走了,也不再發愣,立馬追了上去,邊側頭看他邊說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慕容舞,你呢?”
白滄沒有看她,小臉依舊神色冷然,隨口應了一句:“滄海粟。”
慕容舞清秀的小臉上帶了笑容,又問道:“那小粟,你要進這個東平鎮做什麼?”
白滄步子不停,看了看前方越來越近的小鎮,都已經能看見人羣了,不由心下也高興起來,道:“自然是找蒼瀾啊。”
慕容舞一聽,臉上更是多了幾分期待:“蒼瀾?也是鏡靈獸?”方纔見那碧裙夫人都已經是十分貌美了,而身邊的這個白衣少年更是容貌少見的絕美,應該就是這鏡靈獸幻化的人都是美人了。
她同慕容花溪一向都極愛美人,而那慕容花溪的府中更是收羅了不少美貌的女子和少年爲妾爲寵。平素慕容舞也見慣了不少美人,只不過這次來鳳離,唯一讓她很高興的事就是遇見一個冷豔的白衣美人,和眼前的少年。
白滄冷哼了一聲:“哪有那麼多鏡靈獸讓你看啊,是人,跟你一樣,是個女子。”
慕容舞一聽如此,便少了幾
分興趣,淡淡應道:“哦。”
白滄聽着慕容舞的聲音少了幾分興味,皺了皺小眉頭,停下步子,抱臂站着,藍眸也認認真真上上下下看了慕容舞一遍,這番莫名舉動讓她有點不安,慕容舞低頭看着自己穿着的繡蝶水藍宮裝,上面有點褶皺,立馬撫平了,小聲問道:“我的衣服有問題?”
見她這般不安,白滄冷清的面容突然綻放出一絲笑容,看得慕容舞一愣,隨即心中也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眼前少年的容顏她似是在哪裡見過,然後便聽到少年軟糯可愛的聲音對自己道:“蒼瀾她比你長得高,頭髮比你好看,眼睛也比你好看,聲音比你好聽,容貌更是比你美,當然她問題也沒你這麼多,前面就是小鎮了,我要進去找她了,你呢,要去哪裡?”
慕容舞被這般拿來比較,也不生氣,黑亮的眼睛瞬間煥發神采,能讓面前少年說好看的人容顏一定是個天大的美人了……只不過聽到白滄最後的問話,一陣呆愣,她說是要離開岐都但也不知道去哪裡,不由小心問道:“小粟,我不能跟着你嗎?我也不知道去哪裡啊。”
白滄見她一臉的苦惱茫然,嘆了口氣,道:“我就知道是這樣,好吧,那你就跟着也好,只不過,不要問我那麼多問題了,等我找到了蒼瀾,你有什麼不懂得問她就好了。”
說罷,白滄又繼續走路,慕容舞臉上的懊惱一掃而光,立刻欣然追了上去。
半個時辰後,兩人一前一後在東平鎮的一條街上走着,兩人的容貌和衣着都不似一般百姓人家,便引得路人們紛紛議論,也成了小鎮這道街上最新鮮的話題。
而白滄和慕容舞此刻正一臉茫然得站在街道的交叉口處,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交叉的街道處有一個麪攤前,老闆娘不由推搡了下自家男人,問道:“呀,那女子身上穿的是什麼裙子啊?綾羅綢緞上還繡着蝴蝶,樣式比那羅夫人的還要漂亮哪!”
一個吃麪的客人擡眼瞧了過去,也睜大了眼睛,嘆道:“啊,倒像是戲班子裡那些妃子娘娘穿的衣服啊!”
老闆娘擦了擦桌子,嗤笑道:“不會吧,人家皇宮裡的金貴主兒怎麼會跑到這種偏僻的地方來啊,還滿大街亂逛,指不定是哪個戲班子的丫頭跑出來了!”
另一個客人點頭附和道:“就是,就是,只不過這麼漂亮的丫頭,還帶着一個漂亮的少年,還敢這麼在街上拋頭露面,若是被……”
那麪攤老闆卻是噓了聲,小心道:“唉,別說了,小心惹禍上身啊……只不過戲班子裡的丫頭也能戴得起那麼大的珍珠嗎?”男人看得仔細了點,那藍裙女子複雜的髮髻上帶着那些頭飾可不像是一般人家能夠買得起的。
“啊,說什麼就來什麼!”那老闆娘睜大了眼睛看着另一條街上走過來的一羣人,手中的抹布禁不住掉在了地上,喃喃道。
白滄看着面前的一羣人直皺眉頭,慕容舞卻是忍不住喝道:“你們幹嘛擋我們的道!”
她和小粟走哪裡,這羣人就堵着哪裡,不讓她們過,慕容舞見他們一臉的不懷好意,還有行人的躲躲閃閃,心中一陣厭惡,該是遇見地痞了。
爲首的是一個光頭壯漢,眼角一道猙獰長疤,吸了口菸斗,一雙細長的眼緊緊看着慕容舞,道:“嘖嘖,這聲音可真如黃鶯,好
聽的緊啊,模樣也生得俏,我竟不知東平鎮何時出了個這樣的美人!”
那光頭壯漢身後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弱男子探了探頭,一雙小眼色迷迷得看着白滄,忍不住嚥了嚥唾沫,喚道:“張爺,那女的身邊站得那個人,模樣更是不一般啊。”
要不是顧忌張老大在,他早就忍不住撲上去了,這兩人比那翠紅樓的花魁都漂亮。
那張老大卻是揚手甩了他一個打耳光,啐了一口,“死人,既然不一般,就不是你能碰的!”爾後衝着身後的手下斥道:“一個個還愣着做什麼,都是飯桶啊,快上啊,把這兩個美人給我帶回去!”
“找死!”白滄看着衝上來的衆人,藍眸中閃過一道嗜血的光芒,暗自握拳。
慕容舞見他們那般架勢,心中也有些發憷,她不會武功,本想着習慣性躲在人身後,可陡然發現是小粟而不是自家哥哥慕容花溪,是個比自己還小的少年,所以,還是白着一張小臉站在了白滄身前,強自喝道:“你們敢!還有沒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敢當街搶人!”
“王法?”那張老大冷笑了聲,眼角的那道疤也跳了跳,閒閒得吸了口煙,擡手指了指周圍人都一臉的害怕而躲避的遠遠的,並沒有人敢來阻止,道:“你問問他們,這東平鎮有沒有王法!”
白滄剛移步,便見一個藍色的身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女子的身子還帶着幾分顫抖,只是仍然堅定得站在自己面前,神色不由一愣,隨即暗道,真是個呆子!不會武功還逞能要保護人,不過這一點倒是跟蒼瀾很像麼,一樣的呆!
慕容舞聽得那光頭老大的話,見周圍的人果真躲得遠遠的,沒有人站出來,神情也有點絕望了。
張老大見此,欣然大笑,道:“姑娘識相點,我也不想讓我的手下傷了你,今天我請你去一個地方,不是害你,也是爲了讓你享福的,誰不知羅府是這幾個大鎮裡的最富啊,若是你成了羅老爺的十七姨太,一輩子都不愁了!”
慕容舞小臉漲紅,什麼十七姨太,我堂堂的東月公主跑去人家府裡做小妾,傳出去還不被笑死!還來不得張嘴呵斥,便看到眼前的局勢發生了轉變。
一個白色靈巧的身影閃身進了人羣,白衣少年頃刻間化作一把柔軟鋒利的刀刃,將那羣衝上來的人劈成了兩半,誰都沒法觸碰到他的衣衫,那揮出去的拳頭似是帶着隱隱的青光,動作極其簡單利落,卻是將那羣壯漢都打趴在地。而後,那個白色的身影如同飛鶴一般,斂翅站在自己的身前。
慕容舞紅脣微張,同那些周圍的人一般,保持着震驚的神色許久。
張老大完全想不到那個小少年竟是這般厲害,那些手下皆是躺在了地上直呼痛,不由啐了一口,喝道:“奶奶的,這麼邪乎,給老子撒網!我就不信逮不到你們兩個!”惡狠狠的目光瞪向了那兩個美人,揚聲道。
張老大話罷,那四周民居的屋頂上忽然間出現了數十個人,手裡拋撒着什麼東西一般,在屋頂上跳躍奔跑,慕容舞看着他們,心中忍不住擔憂,那些人在屋頂上跑來跑去,她不會武功也明白幾分,這些人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跟躺在地上的這羣人壓根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還來不及提醒小粟快跑,便見一道遮天的大網蓋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