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混亂

晉浮生急速狂奔,發泄着心中的種種。想起自己29年來的人生歷程,晉浮生心裡在泣血。灰暗的人生已經摧毀了這個已經快30歲的男人,悲傷是他29年來的唯一主旋律,痛苦是他人生經歷中最強的重音符。一切的不幸好像都安排好了一樣在晉浮生的生命軌跡上你剛唱罷我登場。要不是自己揹負的太多太多,可能結束自己的生命纔是晉浮生最好的歸宿吧。在被陰謀包圍的晉浮生爲了追求那幕後的黑手和親人的血債,堅強的,不屈的,義無反顧的活着。只有不斷的堆積對那個不知名的兇手的仇恨纔是晉浮生唯一活下去的動力。直到一切都結束,纔會完結。

“呼呼呼……”

晉浮生已經發足狂奔了整整4個多小時了,汗水早已經把身上的衣物打溼,但是心中的怒火卻不是簡單的汗水就能熄滅的,只有仇人的血才能澆熄這復仇的火焰。可是爲了這個目標,自己一定要找到那個神秘的灰谷老人。

“喝!”晉浮生一聲大喝,停下了身形,舉目四望。入目的是一片蔥鬱的山林。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聖盔盆地的谷口。

晉浮生大口的喘着氣,急速的奔跑使得此時自己的肺部想是要炸開了一般,只有死命的吸入清新的空氣才能稍微緩解一下體內的痛苦。

望着眼前熟悉的山林,晉浮生無力的靠坐在一顆參天古樹之下,淚水模糊了雙眼,想起與蒼狼叔叔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晉浮生無限感慨。冥冥之中好像畫了一個大圈,自己又回到了原點。

“啊嗚!!!”晉浮生引頸狂嚎,引得山林之中的野獸也嚎呼一片。

“那個蠢蛋在那裡嚎喪呢!”一聲粗魯的聲音從晉浮生身後不遠的草叢中傳來。隨着聲音的響起一位一身獵裝的青年手拿獵叉臉上畫的花花綠綠的,走了出來。

“是你這個小王八蛋沒事在這裡瞎嚎嗎?”青年走到晉浮生身邊,舉起手中的獵叉指向晉浮生。

“……”

“喂!老子和你說話呢。聾子啊!”青年看到晉浮生根本不理睬自己感到很沒面子,上前一步,手中的獵叉也點到了晉浮生的鼻子上。大有你在不回答就叫你好看的樣子。

“拿開你手裡的玩具,我不像傷人。離我遠點。”晉浮生也不看他,伸出一根手指,點開指着自己鼻子的獵叉。

“你……大猛!咬他!”青年被晉浮生氣的要死,對着身後的草叢大喊一聲,就收叉看着面前的晉浮生,彷彿看死人一般。

“嗚嗚嗚……”隨着草叢中傳來了一聲示威般的低吼。一頭有着一身青色毛髮,1米多高,3米多長的巨狼出現在晉浮生的面前。巨大的狼首眉心處一條暗紫色的閃電印記像活的一般一閃一閃的若隱若現。

“嗯?”面對巨狼。晉浮生到是沒有一點擔心,只是在看到狼首上的閃電印記之後才緩緩的站了起來。目光中到是沒有一絲的膽怯,只是多了一分柔和。

“哈崽!是你嗎?大家都去那了,剛剛我去過狼谷。什麼都沒有了,大家現在都在什麼地方?蒼狼叔叔呢?”晉浮生像着了魔一般,一步一步的向着巨狼走了過去。在青年人眼中就和自尋死路毫無分別。

“喂!你不像活了!”青年不像叫晉浮生送死,急忙伸手想拉住他,可是晉浮生卻閃身躲過了拉扯的手,依然執着的走向巨狼。

巨狼本來還警惕的看着走來的人,可是隨着來人越走越近,身上傳來的氣味卻是那麼的熟悉。巨狼疑惑的歪着腦袋緩緩的湊到近前,對着晉浮生上下左右的一頓猛聞。好像是要求證心中的疑惑一般。

晉浮生伸出雙手捧起狼首,直直的注視着狼眼。

“嗚……”

“噓……安靜,告訴我,都發生什麼事了。”晉浮生一面安撫着躁動的巨狼,一面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右手也覆上了巨狼的額頭。

隨着晉浮生雙眼的閉合,巨狼也奇蹟般的閉上了雙眼。同時晉浮生的腦海中也傳來了一幅幅往事的畫面。原來,在自己被擄走後,蒼狼叔叔找遍了所有可以到達的地方,最後只好無奈放棄。回到狼谷繼續幫助僅剩的幼狼,就這樣又過了很多年,突然有一天一位強大的神獸來到狼谷,給了蒼狼叔叔一個可以突破的機會,只是代價十分沉重,要在大地蒼狼進階神獸完成心願後,聽命與他。直到大地蒼狼死去的那天。

爲了完成晉坤對自己的囑託,大地蒼狼義無反顧的同意了這個條件,隨着神獸離開了狼谷。

因爲狼谷的守護着大地蒼狼的離開,整個狼羣漸漸的分裂成了好幾個新的羣落,往日喧鬧的狼谷也漸漸的荒廢了。一些沒有選擇分裂的孤狼,多半被附近的獵人或者冒險者獵殺殆盡了。

而哈崽就是在逃避一隊冒險者圍捕的時候逃到了這個年輕人的家裡才躲過了死亡的命運,爲了報答青年一家的救命之恩,哈崽也就和他生活在了一起,憑藉着自己閃電風狼的出色能力幫這他們打獵養家。

在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後,晉浮生睜開雙眼,溫柔的撫摸着哈崽柔順的毛髮。“哈崽,和我走吧,我們去尋找蒼狼叔叔,怎麼樣?”

“嗚……”哈崽的眼中滿是猶豫,不時的看向不遠的年輕人,又戀戀不捨的看着晉浮生。

“你……你想怎麼樣!放開大猛!”年輕人看出晉浮生與大猛之間肯定關係不一般,好像還要帶大猛離開,當時就急了。舉起手中的獵叉什麼也沒想就猛的向晉浮生的後背刺了出去。

“哼!”晉浮生一聲冷哼,頭也不回,探手反抓獵叉,順手一帶,年輕人站勢不穩,一個踉蹌摔了出去。

年輕人一骨碌爬了起來,呆呆的看着空空的雙手。手掌皮肉翻卷,鮮血呼啦呼啦的淌了下來。

晉浮生現在確實不是很強,但是對於一個從小就生活在深山中,從來沒有接觸過武學的年輕獵戶來說,還是不可戰勝的強大存在。

“哼!不自量力。”晉浮生站起身,單手掂了掂手中的獵叉。輕蔑的看着不遠處發呆的青年。

“你……我……你不能帶大猛走!”青年好像瘋了一般的衝向晉浮生,胡亂的踢打着。

晉浮生只是微微的側了下身子,躲過了青年的追打,看了看手中的獵叉。擡手就要射向青年的後背。

就在晉浮生手中的獵叉即將出手的時候,一條青灰色的影子瞬間來到了晉浮生的面前,擋住了晉浮生出手的路線,也救了青年一命。

“哈崽!”晉浮生滿是疑惑,看了看已經轉身再次衝向自己的青年,又看了看面前的巨狼。

巨狼通靈般的對這晉浮生搖了搖巨大的狼首,目光中滿是晶瑩,張嘴叼住了青年的衣領。警惕的看向晉浮生,一步一步的緩緩退入林中。揹負起青年轉身消失在密林之中。

“?爲什麼!!!這是爲什麼!!!”晉浮生感到莫大的挫敗,看着哈崽消失的方向,放聲大喊。

“啊嗚……”蒼遠的狼嘯從密林中傳出。

“你也想安定的生活嗎?”晉浮生跪坐在林間,喃喃自語。

“桀桀!被所有人拋棄的滋味怎麼樣啊。我的小朋友?”一聲陰冷的怪笑在晉浮生的四周響起。

“誰!”

“你不認識我嗎?桀桀……難道金無敵和納言真那對混蛋沒在你面前提過我?”

“你是無方!”

“桀桀……看來你知道我,沒大沒小的小子,你應該叫我一聲無方爺爺,桀桀……”

“你……你給我滾出來!!”

“我不就在你面前嗎?桀桀……”隨着陰冷的笑聲,晉浮生的面前一陣扭曲,一個全身被黑色的斗篷籠罩的神秘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我記得你!我殺了你!!”晉浮生看到眼前的人,激動的無以復加。快步上前,把全身的力量全部集中到了右拳,猛的打向無方。

“桀桀……衝動的小子。”無方居然就這麼穩穩的站着任憑晉浮生全力一拳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晉浮生只感覺打到了一團棉花上,四處不着力。弄的自己重心不穩像喝醉了般的摔了出去。

就在晉浮生馬上摔倒的時候,一隻乾枯的只剩下一層皮包裹的手抓住了自己,一股陰冷的氣息瞬間遊走遍了全身。

“小子,別一見面就喊打喊殺的,你知道什麼?我們好好聊聊。看看你在那兩個混蛋身邊都聽到了什麼。”無方穩住了晉浮生的身體,收回手。從新的面對着晉浮生。

此時的晉浮生只感覺自己全身好像是被冰封了一般,拼盡全力也不能活動手腳分毫。甚至就連眨下眼都十分費勁。唯一還聽自己指揮的就只剩下一張嘴了。

“哼!你個卑鄙無恥的兇手。呸!”面對無方晉浮生惡狠狠的吐了一口血痰。

“你受傷了……”無方焦急的神情一閃即逝,瞬間又換上了那副陰陽怪氣的神情。

“哼!假好心。”

“好了!我們談談吧!桀桀……”

“我們有什麼好談的!還是你來告訴我爲什麼要殺死自己的摯友也就是我爺爺吧,還有爲什麼要偷襲納言爺爺?”晉浮生的目光滿是鄙視。

“我……放肆!你要高清楚!現在你在我的手裡,我只要小指動一動你就完了。桀桀……還是乖乖的回答我的問題吧!”

“說說,你現在這是要去那啊?”

“要你管!”

“你……桀桀……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無方擡起右手,向晉浮生一點,一條虛淡的黑線飄向了他。瞬間沒入了體內。

晉浮生只感到一股更加冰冷的氣息順着自己的皮膚滲了進來。原本冰冷的氣息在與原先禁錮自己身體的那股寒氣接觸後,居然像火山爆發般的暴亂起來,爆發的勁氣在體內爆發,一條條蠕動的氣勁在皮膚下竄來竄去。慢慢的晉浮生的皮膚大片大片的滲出了血漬。

“啊……”爆竄的氣流使得晉浮生全身痛麻的無法忍受。只有發出一聲聲的嚎叫來減輕些即將崩潰的神經的壓力。

“蠻能忍的嘛,桀桀……”看到晉浮生即將崩潰的樣子,無方無聊的揮了揮手。

晉浮生馬上癱倒在了提上,全身上下已經被血水汗水給侵透了,全身的衣物全都黏在了身上,整個人就像是剛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只是那水是血水罷了。

晉浮生虛弱的喘着氣,趴伏在地上的身體無意識的痙攣着,勉強的擡起頭,對着無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滿是不屑的說:“要……要殺便殺……我要是皺下眉頭,就……就不姓晉。”

“好!好個不怕死的小子,桀桀……果然是晉家的後人。比你那個膽小鬼老爹強!桀桀……”

“不……不準侮辱我父親。”

“切……你的那個膽小鬼老爹,還用我來侮辱,他已經把你們晉家的臉都丟光了。只會逃避的懦夫。”

“我……我跟你拼了!”晉浮生掙扎着站起來,邁着虛浮的步子再次衝向無方。

“無知。”無方看着面前這個倔強的小子,再次伸出手指輕輕一點,一顆漆黑的小光球脫指飛出。再次把衝到身前的晉浮生擊飛了出去。

這次晉浮生再也爬不起來了,大口大口的咳着鮮血,胸前一片焦黑。

“都說了安靜的回答問題,看看你,居然像瘋狗般的逮到誰咬誰。我看你不死也是浪費糧食。”

“你個老混蛋,我……我就是做鬼也……也不放過你。”

“桀桀……我是亡靈法神哎,你就是變成鬼也只是被我奴役,桀桀……你拿我沒辦法地。”

“你……咳咳……”

“安靜啦,告訴我你要去那?”

“找人學功夫。”

“哦?學功夫做什麼?”

“殺你!”晉浮生咬牙切齒的說。

“桀桀……殺我,想殺我的人多了,可就是沒有一個成功的。我很期待啊”

“我不會叫你期待太久的。”

“呦呦呦!你說,對於一個對自己有着強烈恨意的傢伙,是趁他還弱小的時候就幹掉,還是等他強大起來找自己報仇呢?桀桀……”

“哼!要殺就殺吧”

“怎麼你看到我總是要打要殺的呢?我真的長很像壞人嗎?”無方無辜的摸了摸臉。

“廢話!有長成你這樣的好人嗎?”晉浮生感覺自己好點了,翻身坐了起來。

“哼……還是太年輕啊,以貌取人。”無方好像十分不滿,一甩袍袖,轉過身體不去看晉浮生仇恨的眼睛。

“怎麼,戳到你的痛腳了。”面對無方的負氣轉身,晉浮生充滿了快樂,只要能打擊到無方晉浮生就感覺十分痛快。

“老大,浮生還是太年輕了,怎麼辦啊,你……”無方用一種只有自己才能聽清的聲音喃喃的說。

“你在那裡嘀咕什麼呢?你到底殺不殺我,不殺我要走了。”晉浮生看到無方在那裡出神,本來想悄悄的溜走,但是又一想,以無方的本事就是叫自己先跑半天,如果想抓自己還是能抓到。所以,只好硬着頭皮提醒還有個人在他身後。

“嗯!你要找什麼人學功夫?”

“灰谷老人。”

“不能去!”

“你說不去就不去啊。”

“就是不能去。”

“憑什麼,難道你怕我學成了威脅你嗎?我告訴你,就算不學我也不會放過你。”

“哼!不管你怎麼想!就是不能去,你要是非去不可,我就打殘你。叫你永遠也別想學什麼功夫報仇。”

“哼!怕了!我非去不可。”

“我……我……桀桀……你愛去不去,管我鳥事。只是想告訴你,灰谷老人已經死了很多年了。桀桀……”無方突然不在阻攔,只是說了一句根本就叫晉浮生不會相信的話。

“哼!你騙誰啊,剛剛還那麼緊張,現在卻一副輕鬆的樣子,你的演技太差了。”

“桀桀……你愛信不信。要不我們打賭啊。你去找灰谷老人看看他大地死了沒死。”

“哼!我就去找給你看看,等我學成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桀桀……好好好,我就等你學成,看你怎麼找死鬼學,桀桀……”

“你不用在這裡打擊我了,我是不會相信的。”

“你說的對,灰谷老人現在確實是沒死。”

“看看,演不下去了吧。”

“錯錯錯,他現在確實是沒死,但是,他馬上就要死了,桀桀……我馬上就會去殺了他。桀桀……”無方陰陽怪氣的說。

“你……”晉浮生怕了,他真的怕無方這個老神經病會真的去殺了自己唯一的希望。雖然聽兩位爺爺說,這個灰谷老人要比一般的聖域強者要厲害,但是現在這個無方可是和兩位爺爺起名的絕世強者啊。

“我?怎麼了。”

“我……我求求你,別……”晉浮生屈辱的向無方低聲懇求。

“別?別怎麼樣?”

“別……別去殺他。”

“桀桀……你自己對那個什麼灰谷老人都沒有信心,還要拜他爲師?桀桀……你腦袋是不是被我打糊塗了?”

“你……”

“桀桀……跪下來求我啊!哈哈!”

“……”爲了獲得報仇的機會,晉浮生咬着牙,顫抖着彎下了膝蓋,“噗通”一聲跪在了無方的面前。

無方也是一愣!恨恨的一甩袍袖,飛身而起。轉眼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晉浮生獨自一人跪在地上,屈辱的淚水不斷的滑落。

“咚”的一聲一顆球形物體滾到了晉浮生的面前,晉浮生擦拭淚眼,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顆人頭。

蒼老的面容上還殘留着瘋狂的神情,灰白的頭髮散亂的覆蓋着整顆頭顱,頸項的切口,一看就是被強力腐蝕後留下的。整顆頭顱保存的很好,如果不是被高級的彷彿技術處理過的話,那就只能說此人死去不會超過一天。

“他是誰!”晉浮生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手裡捧着頭顱大聲的向這四周詢問。

“桀桀……你猜猜?”

“你……”

“桀桀……你猜到了!你猜到了!哈哈!桀桀……”

“你騙我!!!”晉浮生狠狠的把手中的頭顱拋向遠方,趴伏到地上,雙手死命的捶打着地面。任由尖銳的碎石刺破自己的拳頭。

“桀桀……人生充滿了欺騙,小子別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些事是要用心去看的,桀桀……”

無方最後的話隨風飄散,整個山谷只剩下晉浮生的嚎哭聲還在那裡繼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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