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浮生昏昏沉沉的感覺自己好像是趴伏在某人的背上。忽上忽下的十分難受。艱難的想睜眼看下四周的情況,但那沉重的眼皮彷彿灌了鉛一般的無力睜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晉浮生艱難的發出**聲:“水……”後就又一次的失去了直覺,在昏迷的前一刻彷彿感覺到很多人七手八腳的忙亂開來,但是那都和晉浮生沒什麼關係了。
“快!把他放下來。”丹迪大步跑向背負這晉浮生前進的卡姆雷。其他人也停下了腳步看向了這邊。
“醒了?”薩沙也從丹迪的身後冒出頭來。一瞬不瞬的看着緊閉雙眼的晉浮生。
“好像是醒了一下,現在又昏過去了。”卡姆雷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雖然揹着晉浮生,但是他始終保持着那副隨時就會斷氣的樣子。
丹迪擡頭看了看天色,揮揮手對大家說:“今天就在這裡宿營了。大家準備吧。哈哈姆把水袋拿過來。”
“哦!”那個被晉浮生剝奪了靈魂之火的哈哈姆居然也在隊伍之中,除了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更呆了。完全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晉浮生被丹迪粗暴的扒開嘴,囫圇的被灌了幾口水,嗆的一陣猛咳。幽幽的醒了過來。
“MD,殺人還是救人啊。”晉浮生抿了抿乾裂的嘴角,不滿的咒罵道。
“小子,你果然有沙蜥一般強悍的生命,這樣都沒死。呵呵。”丹迪微笑的伸出大手重重的拍在晉浮生的背上。直拍地砰砰作響。
晉浮生被拍的一陣齜牙咧嘴,勉強伸出手推開施暴的丹迪,滿眼怒火的看着不遠處正幫薩沙紮營的哈哈姆。歪着頭向丹迪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目光。
丹迪聳了聳肩膀。無奈的一撇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晉浮生又看向其他人,但是所有人給出的答案都和丹迪差不多,晉浮生也只好放棄詢問。暗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掙扎的想站起身,但是多次努力無果的他也就放棄了這個愚蠢的打算。一個嚴重脫水,昏迷了不知道多久的人,剛剛醒來,如果能像正常人一樣,那肯定是裝的。
“你現休息一下。一會我叫那傢伙過來,你隨便問。”丹迪看出了晉浮生的擔心,示意他安心靜養,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後。就走向了紮營點,幫手去了。
“呼……”晉浮生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伸展四肢倒在溫熱的沙地之上,擡頭看着那還有半邊臉掛在天上的夕陽,嘴角不自覺的勾出彎彎的弧度。咯咯的笑聲由若及強。漸漸放肆的大笑傳遍了空曠的沙海。只是那笑聲中多了一分淒涼蕭索。一分絕望彷徨。
衆人也完成了手中的工作。聽到晉浮生的笑聲都回頭看想了在沙地上笑的打起滾來的他。一個個表情豐富不知道多少惡趣味瞬間充滿了大家的心頭。這種東西自己一個人偷偷意Y下就算了。是不可能和人分享的。
“哈哈!!哈哈哈……咳咳!”晉浮生翻滾這大笑,終於牽動了內傷,被一陣急促的咳嗽打斷了下來。
“MD!沒死!我居然沒死。呵呵,好啊!賊老天。你又給了我時間,我會好好利用的。你看着吧。”晉浮生悄然的拭去眼角的淚痕,暗自下定決心。
“你……沒事吧?”丹迪走到晉浮生身邊,問道。
“沒事,怎麼了?”
“你剛剛……剛剛笑的好恐怖。”丹迪不知道怎麼形容,只好把自己的想法不加修飾的說了出來。
“哦?是嗎。呵呵!你大難不死,興許比我笑的還可怕。”晉浮生不置可否。
“嗯,也許吧。呵呵。沒死就好。”丹迪不想過多糾纏。打了句哈哈就過去攙扶起晉浮生。把他弄進了平整的沙坑之中。
晉浮生側身靠在沙坑壁上。眼睛掃過面前的6個人。在每個人的臉上都停留了不等的時間,最終把目光投在了哈哈姆的身上。死死的盯着他不肯放過。
“你……爲什麼這麼看我?”哈哈姆頂不住晉浮生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歪頭避過了那叫人心顫的冷光,不敢在去對視。甕聲甕氣的問。
“爲什麼看你?呵呵。看來我真的是小看你了。沙魁!真是不得了啊。沙海的王。只要在沙海之中就永遠不死的王。你說我爲什麼看你?嗯!”晉浮生沒有絲毫鬆動自己目光的打算。直直的盯着哈哈姆大聲的質問道。
“你……你說什麼啊?什麼沙魁,什麼王?我……我叫哈哈姆。你說的我都不明白。丹迪主人!”哈哈姆彷彿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怯懦的看向丹迪。
“嗯?丹迪這是怎麼回事?”晉浮生被哈哈姆的回答弄的滿頭霧水。同樣把目光看向了在一邊蹲在地上畫着圈圈的丹迪。
丹迪感覺到了那道目光,沒辦法。只好回身看向晉浮生,無奈的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去!那天我剛剛從那破網中掙脫出來,就看到你在地上像發羊癲瘋似的抽搐着。身邊還有一幫兄弟要照顧。等我七手八腳的把你們都安頓妥當了。就看到這個傢伙死狗似的躺在不遠處。本來只是想確認下他掛了沒,沒想到,這個傢伙比野草的命還硬。居然還堅強的活着。沒辦法,我就只好把他綁了起來。等這個傢伙醒了,就莫名其妙的叫我主人。我也沒辦法啊。”
“這個!”晉浮生被丹迪的話弄的一個頭兩個大。要是換了自己,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把重傷昏迷的哈哈姆幹掉。不知道丹迪是處於什麼目的居然放棄了這麼好的機會,但是看到現在的哈哈姆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也就把心放回去了一般。說是一半,是因爲晉浮生完全不瞭解這個沙魁是個什麼樣子的存在,現在晉浮生唯一擔心的是這個哈哈姆會不會是因爲身上有傷,所以虛以委蛇。伺機而動。
“算了。我們現在到那裡了?”晉浮生向丹迪問道。
“嗯剛剛過了辛多雷。我們正在沙海的正中央,靠近死水綠洲的地方,如果不在迷路。我們到達安息之地還有3天的路程。”丹迪到是很乾脆的說出了晉浮生問題的答案。但是考慮到一路上這些本地嚮導的作風,晉浮生也是撇了撇嘴,不置可否的好。
“這個……說實話。這個不是我知道的。我也是聽說的。”丹迪看到晉浮生不屑的表情。想想自己一路的糟糕表現,黝黑的臉皮上不免也染上了一層紅暈,尷尬的搔了搔頭。
“誰?”晉浮生沒想到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居然和其他的旅人有了接觸。
“這個……那個……”丹迪支吾起來。
“什麼這個那個的!說啊你。”晉浮生鬱悶無比,好像自己昏迷之後大家都變的怪怪的,連以前一起談天說地的丹迪都變的吞吞吐吐起來。
“是……是哈哈姆!”丹迪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一閉眼很沒義氣的出賣了還在不遠處和自己的乾糧較勁的哈哈姆。
“他!你們怎麼能相信他的話!要知道他之前可是我們的敵人!你們的腦袋沒燒壞吧!”晉浮生激動的衝着丹迪大喊起來。
“話不能這麼說!哈哈姆……”風雷剛剛想替哈哈姆辯解兩句,結果被晉浮生粗暴的打斷了。
“夠了。自己的的事情還沒說清楚,還想替別人出頭。風雷,瑪德!你們倆在遇伏的時候,跑到那去了?”晉浮生惱怒的看着風雷。捎帶着一起算帳起來。
“我們!?”風雷兩眼噴火的看着晉浮生,氣的他嘴脣一抽一抽的。
“我們的去向沒必要向你解釋。風雷不用理他,就一瘋狗。”瑪德輕巧的擋在二人之間。伸手拍拍風雷的肩膀。頭都沒回的飄來一句。拉着風雷走到了離晉浮生很遠的坑邊。坐了下來。
“你……你們!”晉浮生被瑪德的話氣的好懸噴血!要不是丹迪走了過來,晉浮生真想立馬衝上去打的那個該死的瑪德生活不能自理。
“晉浮生,好了。事情都過去了。你沒看到風雷和瑪德,不代表他們沒盡力。在開戰的時候他們倆就去合擊偷襲哈哈姆去了。只是……哈哈姆太強了。兩人一個照面就被哈哈姆打成重傷。被網起來了。”丹迪一邊拍着晉浮生的後背,一面說。
“呃!是這樣啊!”晉浮生知道自己誤會了二人,弱弱的說了一嘴。想了想,又放大聲音喊道“MD,解釋一下能死啊!”
“白癡。”瑪德聽到晉浮生的喊話,嘟囔了一嘴。就翻身睡去了。
“哼!”風雷重重的哼了一聲,也低頭去和自己的口糧作鬥爭去了。
“呵呵!你不是我們這裡的人可能不明白。我們這樣的戰士,一定要有幾個可以把自己的後背交付出去的自己也能安心的同伴。要不你完全不可能在沙海中生存下去。而他們!就是我可以託付後背的戰友。”丹迪微笑的指向正在各行其事的衆人,向晉浮生自豪的介紹着。其他人在丹迪指向自己的時候也是停下手中的事情,對丹迪報以微笑。那種默契。叫晉浮生久久的出神。
“丹迪主人。我……我可以……”哈哈姆吃完了手中的乾糧,怯懦的走到丹迪身邊。微微的側開了身體好像十分懼怕晉浮生一般,繞了個圈走到近前。
“什麼?我的哈哈姆。”丹迪微笑的問道。
“我……我想在吃一點。可以嗎?”哈哈姆臉一紅,低頭用蚊子般的聲音詢問道。
“呵呵!可以。那去吃吧。”丹迪笑着拿出自己的乾糧,遞給了哈哈姆。
“那主人你……”哈哈姆沒去接丹迪手中的乾糧。只是詢問道。
“呵呵。我不餓的。你吃吧。”丹迪把手中的乾糧再次向前送了送。
哈哈姆彷彿生怕別人搶奪一般的拿過丹迪手中的食物,緊張的看了下四周,跑到角落去繼續戰鬥去了。
“這個?丹迪。你怎麼對這個傢伙這麼好?那是你的口糧,你不吃晚上怎麼守夜啊。很冷的。”晉浮生不解的問。
“那又有什麼。現在的哈哈姆就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你對他好。他就對你好。雖然他叫我主人。可是我覺得他還是把我當成了親人。所以我對他好是應該的。不是嗎?”丹迪平靜的說。
“我……沒有親人。”晉浮生虛弱的說了一句。扭頭看向了已經黑了下來的天空。一陣陣壓抑的沉默在小小的沙坑中傳了出來。
“哈哈姆。過來。”丹迪沒有去打攪晉浮生,看到哈哈姆已經吃完了食物。正滿足的享受着一天中難得的清涼。就叫他過來陪自己聊聊。
“來了主人。”哈哈姆眯着眼,帶着滿足的笑意,屁顛屁顛的跑到了丹迪身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我們還沒好好聊過呢吧。”丹迪想是聊家常一般的和哈哈姆閒聊了起來。二人之間從簡單的瑣事談到了種族習慣,又從這裡談到了部落構成和武力情況。丹迪不時的歪頭看一眼假裝沉思的晉浮生。面帶笑意的繼續想哈哈姆套話。
晉浮生聽的是一陣真的翻江倒海,在二人的談話中,晉浮生知道了沙魁居然可以利用腳下的沙海分擔傷害,還知道了這個種族居然是整個沙海之中最最強盛的一羣。他們有不下一百萬的人口。而且沙魁不分男女,除了幼兒。所有的人在沙海中都是強悍的戰士。而且沙魁是越老越厲害。按照哈哈姆的話,他們的部落中最年長的長老,可以用沙子變幻出成千上萬的沙之傀儡替他作戰。而且這些傀儡就算被打散了,也會馬上有另外一個替補上,基本上就是打不完。除非你能殺掉操控者,要不你遲早會被無數的傀儡耗死。
而且那個操控者也不是無能的存在。每個操控者都有一種叫做沙之領域的招數,在領域內,他可以隨心所欲的操控沙海來戰鬥。這樣的一個存在,只要不是那種強大到3尊和奶孃那個級別的強者,不論是誰碰到,都是必死的結局。而這個幾乎把晉浮生搞成殘廢的哈哈姆只不過是剛剛成年的戰士罷了。
“呵呵!好了,哈哈姆。你也累了一天了。睡一會去吧。還要守夜呢。”丹迪感覺自己和晉浮生該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就放哈哈姆去休息了。面帶微笑的看着身體已經繃的緊緊的晉浮生。
“你……你是問給我聽的?”晉浮生還是躺在地上,背對丹迪問道。
“嗯。這些東西,我第一次和哈哈姆談話的時候就知道了。現在叫他在說給你聽聽。怎麼樣?有什麼感想嗎?”丹迪問。
“我現在有點害怕了。”
“呵呵,我第一次聽的時候也嚇的要死。”丹迪無所謂的說。
“那你是怎麼想開的?”晉浮生受不住丹迪的誘惑。坐起身,和丹迪面對面的聊了起來。
“呵呵,既然不能迴避,就平靜的面對好了。”丹迪豁達的說出自己的秘密。
“你還真看的開。要是哈哈姆的族人來找你要人。你怎麼辦?”
“那要看哈哈姆了。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丹迪無所謂的鬆動肩膀。
“你還真是……”晉浮生無言以對。
兩個人在漆黑的夜裡,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幾顆慘淡的白星要死不活的掛在漆黑的蒼穹,慘白的彎月有氣無力的斜靠在烏雲之上。時不時的笑聲沉悶的迴盪在小小的沙坑上空,偶爾一聲放肆的大笑過後,都會傳來幾聲風雷不滿的咒罵。夜就這樣在輕鬆的氣氛下靜靜的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