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入國子監
京城國子監、魏鵬息所。
“哥,已經是季冬了,你什麼打算啊,今年祭禮我們回將軍莊嗎?”武勢錘鍊完畢,上官源擦拭着臉上的汗珠輕聲問道。
“今年就先不回去了,這大雪下的就算是我們有龍馬,趕路也不是易事,何況祭禮之後第五日便是國子監開監之日,也來不及。”思量多日,上官陸最終還是決定入國子監求學,畢竟有藥郡國學府舉薦文書,本身還是較校三傑,再加上有朱狄的保證,中途進入國子監不會有任何問題。
“不是吧我的哥啊,國子監是多無聊的地方啊,你看魏鵬那小子,自我來京城後連陪我的時間都沒有,每日早出晚歸,天天懷裡那籍冊都不帶重樣,每隔一段時間還有考校什麼。”聞言,上官源立即便表情嚴肅,不厭其煩的勸說道。
“行了源子,別說那沒用的,我還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你呢,作何打算呢?”上官源情真意切的勸阻,上官陸直接充耳不聞自動過濾。
“哎,哥你都不回去了,我一個人還回去個什麼勁兒啊,京城到將軍莊幾千裡呢,何況家裡知道你在邊軍,我在遊歷,回去不回去的也不會計較。”上官源聽出自家哥哥是已經大打定主意,頓時有些泄氣的回道。
轉眼間,已至祭禮。
上官陸入國子監的事情已經確定下來,只是國子監與國學所、國學院、國學府唯一的區別便是不再區分文、武、全三學,只是以入監早晚分爲上、下房,兩房又各有天、地、人三房,新入監的學子便是下房,待三年之後上房結業,新的學子入監,下房學子便爲上房學子,也就是說,國子監學子求學時限爲六年,上官陸便是與魏鵬同年學子的下天字房,在魏鵬和上官陸一道求過學錄後,便將兩人息所分作一處,也就是魏鵬此前的息所。
至於祭禮,除卻祭禮前外出採買祭祀之物外,上官陸四人基本上就貓在息所內沒有外出,每日不是修習便是修習。
上官陸心心念的安玉姑娘,因爲朱狄的存在和刻意阻撓,並沒有在祭禮這幾日出得王府,兩人自然也就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眨眼間,二十二歲的上官陸已經在國子監求學一月有餘,不得不說,這國子監當真是無愧爲夏族最高學府,受益匪淺的上官陸是沉醉其中而無法自拔。
下房祭禮之後的第一次月校結束,上官陸與魏鵬總算是有半日放鬆的時間,息所內,魏鵬看着上官陸雙眉緊皺,非常得意的笑了起來,幸災樂禍的說道。
“陸哥,這下天字房,不是那麼好呆的吧,嘻嘻···”
魏鵬愜意的笑聲讓上官陸有些無語,明明知曉國子監的情況,卻不說於他,自己稀裡糊塗就在學錄的安排下進入下天字房,如今就算是發現不對勁也是悔之晚矣。
“陸哥,你別瞪我。”
“雖說我知道你肯定要進入國子監,不然當初我也不會百般哀求這息所只我一人吧,但我哪能想到你是說來就來,還直接半路插隊直接就與我一年。更何況,這祭禮之後本就學業繁重,我哥倆也沒來得及交流不是,再說了,當初去學錄大人那求息所一事的時候,你也沒給我說你分到下天字房了啊。”
魏鵬抿着嘴偷笑,看着上官陸真的有些惱怒了,匆忙解釋道。
“說說吧,怎麼回事?”
“陸哥,這國子監呢畢竟是夏族最高求學所在,不說監內那些博士、助教本就博學多才聲名赫赫,其書庫內珍藏典籍、冊本無數,其中不乏孤本、善本,對國子監而言可不分什麼氏族、勳爵、遊魂,凡夏族之人通過國子監擇取條件皆可入監求學,大家對國子監自然是垂涎三尺得之而後快啊。”
“國子監盛名如斯,起初公認最好的學房便是人字房···”
“起初?”上官陸詫異的問道,因爲對於這些,他的真的不瞭解。
“是起初,因爲國子監創建於殘血夜之後,而殘血夜之後最初的穹、玄兩個王朝,甚至是玄王朝後的廉王朝,朝中除卻殿閣大學士、五軍左都督外,其他重要職位多是這國子監人房學子,人房的一騎絕塵自然是讓那些權貴勳爵之後趨之若鶩,漸漸的這人字房也就變了味。”
“演變成爲權貴勳爵之後的專屬?那···”上官陸神色間的疑惑更添一分,因爲這同他在人字房所見所聞大相徑庭。
“陸哥,這國子監是爲夏族培育英才,是夏族的根基,怎會容許他們如此胡鬧,自李氏建立晉王朝取代秦氏廉王朝後,當時的國子監祭酒便想到一個辦法,國子監學子增設考校,三次不過者,便會被國子監直接清退,其中以權貴勳爵子弟集中的人字房最受偏愛,基本上就是被區別對待,要求之高、考校之多、學業之繁,是衆所周知的。”
“不對啊,既然是李氏晉王朝之時,距離如今的神雀王朝差不多已經過去兩千餘年了?”上官陸再次輕聲問道。
“是,因爲最初考校只針對那幫公子哥所在的人字房,這考校一出,他們不約而同都轉到天字房,隨着祭酒大人杜絕轉房且天、地兩房也開始考校之後,這幫公子哥便無計可施只能乖乖就範,就這樣日積月累,國子監內形成一種默契,權貴勳爵之後到天字房、普通氏族小門小戶則是在地字房,至於遊魂和寒門子弟都去了人字房。”
“所以國子監優待天字房學子也就成爲傳統,一直傳了下來。”上官陸恍然大悟卻是一臉苦澀,有些沮喪的猜測道。
“是的。”魏鵬異常艱難的憋着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哎,怪不得我初入天字房時還奇怪爲何只有十幾人。”
“陸哥,可不是嘛,天字房五日便有一次考校,如此變態誰能呆的住,能想轍的早在入監之前便已經有了應對之策,那些大少們謊報出身全在我們地字房,不然怎麼你們天字房只有一房十幾人,而我們地字房還分甲、乙兩房,每房還都是三十人呢,地甲纔是正兒八經的地字房,地乙可都是那幫大少們。”魏鵬笑着朗聲解釋道。
“哥,不會是因爲你手持那靖王的文書,那學錄便以爲你是他的什麼人,將你認作權貴之後吧。”一直在一旁靜靜聽着的上官源出言提醒道。
“哎,事已至此。行了,既來之則安之吧,天房就天房,只是我畢竟錯過一年的時間,這學目上確實有些吃力,鵬子,往後還要多仰仗你了,不然真被清退出監那就麻煩了。”明白怎麼回事,上官陸也不再計較了。
“好說、好說,哈哈···”
上官陸緊張而又繁重的求學生涯再次繼續,天房確如魏鵬所言,不僅學務異常繁重,就連博士、助教的要求也極其嚴厲,天字房獨有的五日一次考校只要有連續三次不過,同樣會被清退,得到魏鵬的幫助,上官陸的成績開始逐步提升,不再似之前那般,差點三次不過險些被清退。
國子監,下天字房,後院雅園。
說是雅園,其實便是國子監爲每房學子提供一個可以舒緩身心陶情適性的場所,就在這三十餘丈見方的園子裡,遍植竹、柏象徵氣節的植物,又以梅、桃、菊、蘭等花木點綴,輔之以奇石、流水、廊橋,雖稱不上巧奪天工而風景如畫,卻也稱得上水木清華清朗秀麗,園中那幾座精緻的涼亭,便是上官陸經常向魏鵬請教學目的場所。
“呦,這不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上官蛤蟆嗎,國子監什麼時候讓這噁心人的玩意兒進來了。”
就在上官陸與魏鵬坐下沒多久,郭越自他們所在涼亭竹林間的幽徑走出,滿是仇怨的眼神死盯着上官陸,畢竟覬覦已久的表妹喜歡的竟然是這個岌岌無名的野小子,自然不會甘心,逮到機會便出言嘲諷。
“陸哥,如今他父親可是戶部侍郎,這傢伙也是上地丙房學子,小心。”在國子監時日不短的魏鵬對監內各色人物非常熟悉,立即便認出來人是誰,小聲在上官陸耳邊提醒道。
“惡犬吠人,難道還要還回去嗎?我們是人,不是惡犬。”身在國子監,上官陸一心求學不願多事,拉着魏鵬就欲離開。
“給我攔住他。”
“上官小子,你上官一族不過是奉國將軍,有什麼資格與我相爭,我表妹金枝玉葉身份高貴,也是你敢覬覦的嗎?”
身後狗腿子將上官陸二人攔下後,郭越面目猙獰低吼道。
“郭公子,國子監禁止爭鬥,此處乃是下人字房雅園。”看到那郭越的神色明顯不對,擔心上官陸吃虧的魏鵬當即喊道。
“哼,我知道是雅園,本少爺在此恭候多時了,等的就是你,揍得就是你。”此時的郭越近乎瘋狂,對於魏鵬的提醒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給我打,只要傷不在臉上,又能奈我何!”郭越神態囂張,招呼狗腿子準備動手的時候他自己也向上官陸衝去,青筋隆起的右拳直撲上官陸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