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強敵環伺
“大人,軍印。”
就在二人面紅耳赤爭執不休的時候,程典牙士捧着軍印匣子進入堂內。
拿到典務軍印的程典也顧不得與劉監爭吵,當即來到堂內桌案前,取出空白文冊,揮筆起草血狼衛正戰時之權的冊本,書寫完畢蓋上他典務的軍印,然後氣呼呼的將冊本甩給劉監。
劉監雖是氣惱程典的固執,但看到對方已經在戰時之權文冊上蓋印,明白不過是犯了牛勁兒死鴨子嘴硬罷了,何況讓上官陸儘快拿到戰時之權纔是關鍵,不是鬥氣的時候,理好冊本在監事那兒蓋上軍印。
上官陸接過劉監遞來的冊本,他這衛正戰時之權已經有了典務軍印、監事軍印,再加上魏鵬那位的知衛軍印,血狼衛寨以及節下三所但凡涉及戰事的一應軍機要務,皆有衛正上官陸,一言而決。
“牙士。”
“請魏知衛攜知衛軍印到堂內。”
“傳山嶽董旗總、飛羽竇旗總、長林俞旗總、百變於旗總,還有寨牆值守長張秦唐及衛寨各屬到衛正堂議事,告訴百變於旗總,將百變軍械冊目帶來。”
傳令之後,上官陸略作思索復又看向彼此瞪眼的程典與劉監提議道:“程典、劉監,鐵蹄薛德炳雖已甦醒,但傷勢過重短時間內難以領兵,是否由值守長張秦唐暫領鐵蹄旗?”
程典皺眉道:“江頭,薛旗總率鐵蹄襲殺韃子有大功,就算傷重養於牀榻,也不能免去他旗總之職吧,這樣未免令人寒心啊!”
“程典···”
上官陸剛一張口便被劉監打斷,兩眼瞪得滾圓看向程典駁斥道:“老程,你聽清楚沒,江頭說的是讓張值守長暫領鐵蹄旗,不是暫領旗總職,何況鐵蹄乃血狼唯一的騎兵,薛旗總無法領兵,總不能就這麼讓鐵蹄羣龍無首乾等着薛旗總康復,要知現在乃是生死存亡之際,一切當以戰事爲重!”
程典同樣瞪着雙眼毫不示弱:“薛德炳只是傷重躺於牀榻,而非不治身亡,那他依舊是這血狼衛寨鐵蹄旗旗總。”
“好了,我身爲軍衛衛正,更有戰時之權,一應軍機要務我說了算,值守長張秦唐暫領鐵蹄旗,旗總職依舊爲薛德炳。”
上官陸算是看出來了,沒有必要與程典和劉監商議,浪費時間不說還要聽他們兩個近乎胡攪蠻纏的吵鬧。
很快,魏鵬便帶着知衛軍衛進入堂內,而在冊本上知衛軍印蓋上的那一刻,上官陸這個血狼軍衛衛正戰時之權總算是拿到手,不似方纔還有那麼一丟的水分。
隨着時間一點點流逝,血狼衛寨除卻鐵蹄旗旗總薛德炳因傷未至,其他所有人皆已在堂內安坐。
“此乃血狼衛寨衛正戰時之權軍冊,自此,血狼一應軍機要務由我決斷。”人已到齊,上官陸當即展開手中的冊本,肅聲道。
“職下謹遵衛正大人軍令!”
······
衆人起身見禮之後,上官陸看向於狐狸沉聲道:“狐狸,將百變旗軍械冊目給我。”
接過於狐狸遞來的冊本,上官陸開始查看百變各式軍械庫存數目,特別是嗜血霹靂彈、霹靂火油彈、鐵蒺藜、金滴甲的數目,然後便向堂內衆人簡單說明血狼衛寨及節下三所寨所面臨的局勢,當然,韃子敵兵的真實兵力上官陸並未細說,控制在一定範圍內。
總之就是一句話:韃子虛晃一槍必會捲土重來,不得掉以輕心!
“張值守長!”
“職下在!”
“鐵蹄旗總薛德炳傷重無法領兵,由你暫領鐵蹄旗,給你五日時間操練,待令前往血甲軍所,助血狼軍所棄寨撤至衛寨,至於軍衛寨牆值守之責,暫由你北門值守長來領。”
容不得衆人質疑與詢問,上官陸轉頭對身後的姜愧喊道。
“姜牙士!”
“在!”
“由你率四屬牙士,配以百變軍械,待令前往血滴軍所,助血滴所棄寨撤之至衛寨。”
姜愧尚未來得及反駁便被上官陸以眼神制止,然後看向幾位旗總繼續下令道。
“董青、俞平、竇明峰、於二山,四位旗總!”
“職下在···”
“自你四人麾下各調一軍士卒,由知衛魏鵬統領,待令前往血狼軍所,助血狼軍所棄寨撤至衛寨。”
“好了,無須多言,先行領命!”
“職下領命···”
“如何行事,稍後再說,切記,軍所棄寨當以人爲主,其他一概捨棄,就算焚燒也絕不能留給韃子,但人務必竭力帶回衛寨。”
上官陸的軍令下達之後,堂內衆人完全陷入錯愕狀態,不,準確的說是懵逼狀態,特別是深知敵情的程典、劉監、姜愧三人,他們完全無法想象,上官陸究竟有何依仗,以那點單薄兵力能夠破開近萬韃子的封鎖讓三所順利撤至衛寨。
百思不得其解是真的想不通,若非三人對上官陸有一定的瞭解,定然會以爲他是異想天開舌燦生花,疑慮歸疑慮,上官陸那副氣定若閒胸有成竹的模樣,又讓他們更加疑惑,難道他當真已有妙計不成?
堂內衆人作何感想,上官陸不做理會,依舊下達着軍令。
“時不我待刻不容緩,儘快行事!”
“至於軍衛各屬,各司其職不得有誤!”
······
很快,堂內又剩下他們幾人,上官陸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將他最後的那點打算說了出來:“程典、劉監,勞煩二位老大人各統房下所屬,除卻留下衛寨五千兵馬半月所需糧草、四日戰事所需器械軍備,其他所有物資晝夜不停運往君山山脈。”
提前向君山轉移、存儲糧草軍械,顯然上官陸對血狼即將面對的戰事並不看好,但這又與他方纔那番佈置似乎有所衝突,劉監想不明白上官陸意欲何爲,更不認爲血狼連一戰之力都沒有:“江頭,有必要如此嗎?就算韃子有三萬之衆,可集我血狼四座軍寨的兵力,更有修葺一新的血狼衛寨做依託,韃子騎戰無敵、箭術不凡是不假,但攻城拔寨非其所長,我們據寨而守,難道還不能抵擋韃子的鐵蹄嗎?”
言畢,劉監幾度遲疑,最終還是問了出來:“江頭,援救三所寨三路人兵,姜牙士、魏知衛皆不足百騎,特別是張值守長所領鐵蹄旗,不過區區幾十騎,面對圍攻所寨的韃子那是勢單力薄,有何助益呢?更何談將所寨帶回衛寨了!”
上官陸看着還在盤算着衛寨內物資數目的程典,苦笑道:“劉監,如此不過是迫不得已,但針對他三人我早有計較,並非狂妄自大罔顧現實,我相信他三人會不負所托順利歸來!”
程典與劉監離去了,開始清點衛寨內所有物資,準備向君山內轉移,而上官陸在送魏鵬返回知衛房後便在姜愧的攙扶下前往百變旗。
“江頭,你怎麼過來了。”雖是詢問的言語,但並無絲毫意外與激動的表情,顯然是對上官陸會來百變旗早有預料。
“有事交代你,這是冊本,按照我冊本上的吩咐行事。”說着,上官陸將剛纔撰寫好的冊本遞給於狐狸。
進入旗總公房內,衛堂牙士也不知從哪弄來一躺椅想着讓上官陸更舒服一些,卻被上官陸給訓斥了一頓,姜愧不得不出言相勸:“主子,你身子尚未痊癒,休養爲重!”
“無妨、不可。”
上官陸說話的語氣有些嚴厲,姜愧不得不遵從他的意願,坐在公房直椅上
於狐狸神色微變,眯着眼:“江頭,庫房內數目沒有問題,但其他旗弟兄畢竟對百變軍械不甚熟悉,這使用上···”
上官陸表情嚴肅,擺手道:“狐狸,我給他們五日的時間便是用來熟悉百變軍械,由你百變伍頭擔任教習,最關鍵的是,究竟該如何防備嗜血霹靂彈?”
聞言,於狐狸臉色顯得非常怪異,在上官陸眼神逼迫下這才扭扭捏捏來到上官陸身側附耳輕語道:“防備嗜血鼠鼠毛,看似神秘,其實說出來一文不值,只要身着裹着泥漿或是寒水的溼衣,遮掩了身上的氣血便可!”
於是,於狐狸的表情轉移到了上官陸的臉上,如出一轍:“哈哈、哈哈,天機道破不值分文啊!可是狐狸,若我軍士卒如你所說防備,那韃子不同樣也知道了。”
於狐狸搖頭:“江頭,只需內襯衣褲、腳襪如此便可,至於脖頸與臉部,都是以布巾入水沾土包住,再以頭盔遮擋,完全看不到,但之後全身衣衫必須盡數浸泡於寒水中或是焚燬。”
上官陸:“儘快安排伍頭,衛寨如今強敵環伺風雨飄搖,一招不慎便是滿盤皆輸,照看好那兩伍,會有大用!”
“放心吧您就,江頭,我於狐狸絕對按照您的吩咐辦的利利落落的,他們絕對不會想到,他們眼中的大雜燴、匠坊,除了奇技淫巧毫無戰力可言的百變旗,卻有一支由江頭親自操訓的精銳騎兵。”相比上官陸的憂愁與不安,於狐狸卻是一副洋洋自得開心不已的樣子。
看着狐狸似乎有些忘乎所以,上官陸搖搖頭低聲道:“行了,別得意忘形,百變旗的兩伍騎兵非萬不得己絕不動用,也不得泄露。”
“江頭,放心吧,職下定然注意。”
“啾、嘭!啾、嘭!啾、嘭!”軍衛上空三聲巨響傳來。
“大人,程典放了軍危信煙。”衛堂牙士進房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