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山谷,上官陸三人一路上緊趕慢趕,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在孟秋上旬走出師州範圍,進入太陰山脈京邑地界。
“源子、魏鵬小心,前方有人。”上官陸三人剛走出太陰山脈京邑段的外圍深處,上官陸就發覺前方有武者的蹤影,立即出言提醒身後二人。
上官陸、上官源、魏鵬收好身上的物品,避免發出聲響,隱藏身形慢慢走上去,發現前方山嶺上竟然有一個營地,看營地周遭的情勢,堆積了很多生活廢棄物,顯然這些人在這兒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仔細查看一番後悄然退去。
“營帳有六個,人數應該是十五人左右,都有趙氏的標誌,有四個入流武者,其他都是把式。”魏鵬細細回想着,說出自己的答案,這類活,只有他才更熟悉。
“恩,和我看的差不多。”上官源仔細回想着附和道。
“四個入流,十多把式,我們三個可以對付。”上官陸聽着魏鵬的猜測,對比雙方,並不覺得有什麼難度。
“確實,我們三個武者,魏鵬算是三流,我二流、哥介於二流、一流之間,無大礙。”上官源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
“這些還只是我們看到的,四個入流武者,又怎會沒有領頭的呢,陰山內那十多人被我們用毒物坑殺在血洞內,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得到消息,想必應該還有武者,只是沒有被我們發現罷了,能不動手最好,想法子吧。”上官陸說着說着就摸向身上的褡袋,發現自己身上沒有合陽粉了,就向他二人問道:“源子、魏鵬,你們那還有合陽、正陽粉嗎?”。
“合陽粉,我這還有兩瓶。”上官源掏出來遞了過去。
“我這還有一瓶正陽粉。”魏鵬也從自己褡袋裡取出給了上官陸。
“呵呵,哥,還是你有辦法,鵬子,看好吧,讓我們就送他們一頓大餐。”上官源看着上官陸蒐集陽粉,一臉賊笑。
上官陸先是帶着上官源與魏鵬向後翻過兩道山嶺,找到一處此前發現的水窪,將所有陽粉全部倒入水窪中,然後將褪下的衣衫浸泡在水窪內,爲了保證萬無一失,又將衣衫在水窪內反覆揉搓,差不多半個多時辰,這纔將衣衫撈出搭在草藤上晾曬,用以隔絕毒物以及掩藏氣息。
趁着衣衫還在晾曬,上官陸就這樣光着身子開始搓泥丸。
取出一路上收集到的陰冥獸尿液,將泥土弄成粘稠狀,然後捏着兩顆血肢晶在泥土裡捏碎,慢慢攪拌後,開始揉搓,揉搓成黃豆粒大小的泥丸,並進行簡單的晾曬。
晾曬需要時間,加上天氣轉涼,三人也不敢就這麼呆着水窪邊等着,加上擔心被趙氏的人發現,又根本不敢生火,只能找個背風的地方,三個人擠在一起相互取暖。
待衣衫與泥丸都晾曬的差不多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穿上衣衫,收拾好泥丸,取了一囊子水窪裡的水,上官陸三人立刻向營地方向跑去。
夕陽西下,天地一片漆黑,上官陸三人藉助稀疏的樹木、繁茂的藤曼與野草,順利潛伏進營地內,靜靜的看着他們嬉戲玩鬧、慢慢等待着他們沉睡陷入夢鄉。
上官陸三人這纔開始挪動身子,將捏碎的泥丸撒在營帳周邊以及營帳內,待整個營地營帳無一遺漏後,這才又爬着走出營地,起身後撤,快速用水窪裡的水仔細清洗雙手,這才攀上樹木蹲坐在分叉的樹幹上好整以暇的等着看熱鬧。
隨着時間的推移,再加上有秋風相助,營地四周漸漸開始出現毒物,且越來越多,等天亮後,僥倖活着的人發現不對勁走出營帳時已爲時已晚,整個營地幾乎完全被毒物所覆蓋。
此時,掙扎已經毫無意義,入眼皆是層層疊疊的毒物,怎麼躲的過去呢!
喊殺、哀嚎聲隨之開始迴盪在營地內,越來越少、越來越悽慘,唯有一位古銅色面色的漢子揮動雙刀,硬生生從毒窩裡砍出一條生路。
“內勁外放,勁布刀身,絕頂高手。”上官陸仔細查看古銅色漢子,驚呼出聲。
“我說怎麼有毒物,原來是小人作祟,給我死來。”漢子聽聲辨位,一把刀直接就朝上官陸的面門擲來。
“咣噹、嚓”刀擦着枝幹,直接射入樹幹,齊柄而沒。
“陸哥,陸哥。”上官源與魏鵬見到那銅臉漢子將刀射向上官陸所在,頓時驚呼出聲。
上官陸此刻的模樣相當狼狽,爲躲避飛刀,自樹上跌落下來,四腳朝天摔在地上。
上官陸倒地之後,顧不得渾身的疼痛,立刻起身抽出短刀,擺出展勢以防備對方的襲擊。
上官源、魏鵬幾乎同時從樹上跳了下來,抽出短刀幫手。
入流、絕頂,看似一線之隔,實力卻是天差地別,交手十勢不到,上官陸三人已經是勁力耗盡無再戰之力,若非銅臉漢子還需以內勁壓制體內毒性,無法全力出擊,怕是三人早就身首異處當場身死了。
就算如此,激憤之下的銅臉漢子殺意濃烈,勢要宰殺三人。
“噗!”
就在上官陸全力一擊,擋下銅臉漢子致命一擊後,銅臉漢子一口黑血噴出,身體開始晃盪。
“他壓制不住體內毒性,堅持住,拖死他。”
看到銅臉漢子口吐黑血,上官陸心生歡喜,一面提醒上官源二人,一邊開始調息以恢復內勁。
“爺爺就算是被毒死,也會先宰了你們三個小雜種。”銅臉漢子面目猙獰,舉刀便砍向離他最近的上官陸。
避無可避,唯有死戰。
上官陸臉色一凜,運轉內勁灌注右臂,衝勢出。
不管不顧,只攻不守。
上官源、魏鵬見狀,同樣如此,全力攻擊,不再防守,攻其必救,援助上官陸。
面對三人的捨命攻擊,銅臉漢子下意識揮刀防守。
上官陸三人攻勢雖未建功且先後被銅臉漢子擊中,紛紛倒地,卻也讓上官陸成功避開銅臉漢子的必殺一擊。
實力相差懸殊,上官陸三人再也不近身強攻,只是在銅臉漢子周邊遊走,一旦恢復一點勁力便同時攻擊,完全不給銅臉漢子單個擊殺的機會。
銅臉漢子堂堂絕頂武者也是憋屈,上官陸三人就是在耗着他,根本就不給他解毒的機會,一旦發現他有服藥的跡象,三人便拼命衝殺阻攔,漸漸銅臉漢子開始出現不支,臉色蒼白身子晃動的厲害。
“噗嗤!”
“咔哧!”
上官陸看準對方刀勢,拼命用肩膀承受對方一刀,雙手死死緊握對方刀身,爲上官源還有魏鵬創造機會。
上官源、魏鵬心領神會,在上官陸衝上去的那一刻,握緊短刀衝了上去,二人的短刀直接捅在古銅臉漢子身上。
一刀心窩,一刀腹腔,斷絕生機再無生還的可能。
銅臉漢子滿臉不可思議,口吐黑血倒地身亡。
上官陸同樣也受傷不輕,一刀被砍在右肩,整個肩膀皮肉幾乎全部翻開,露出裡邊的白骨,在銅臉漢子倒下後,再也堅持不住倒在地上。
“哥,你沒事吧,別嚇我啊。嗚嗚,”上官源撫着上官陸的身子,見上半身滿是鮮血,就開始着急的哭起來。
“沒事,幫我上藥、包紮,趕緊離開。”上官陸斷斷續續說完便昏了過去。
上官源、魏鵬手忙腳亂的上藥,可傷口太深,鮮血順着刀口一直流個不停,上官源已經亂了方寸,魏鵬也顧不得其他,翻開皮肉將止血藥撒了上去,用內襟做成布條將整個傷口捆綁好。
魏鵬清理血跡發現上官陸的傷口至少有寸深,卻沒敢告訴上官源,包紮好之後,兩人輪換揹着上官陸向京城趕去。
進入京城,已經是十日之後,上官陸肩膀上的傷勢更加嚴重,沒能及時醫治加上太陰山脈特殊環境,傷口已經感染遍佈膿瘡,身體滾燙如火炭,整日昏迷不醒。
魏鵬與上官源已經接連跑了多家醫館,皆束手無策。
“傷口太深,創口過長,傷口開始生瘡,身體已經出現熱寒之症,普通藥石已經無濟於事,老朽也無能爲力,還是另請高明吧。”京城聖手醫館的坐堂醫師仔細查看上官陸肩膀傷勢後,不斷晃動腦袋,臉上流露出無奈之色。
京城聖手醫館是上官源、魏鵬來到京城爲上官陸所找的第十一家醫館了,也是京城診治刀傷最負盛名的醫館。
“源哥,怎麼辦,陸哥現在昏迷不醒,京城各醫館醫師都無能爲力。”魏鵬很是悲痛,上官陸成這樣,兩人都束手無策。
“魏鵬,我們找的第幾家醫館說是有藥可治呢?”上官源還是對之前那家醫館所說的神藥念念不忘。
“源哥,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就算我們有血肢晶,但檀靈草、荷冰靈樹葉、白骨藤木等可都是聞所未聞啊,這一時半刻怎麼湊得齊呢?”魏鵬又怎會不知呢,但是聽醫館醫師說後,就不再抱以期望。
“我們現在有最貴重的血肢晶,其他的未必沒有機會。”面對魏鵬的說法,上官源絲毫不做理會滿臉堅毅,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樣子。
“源哥,或許真的還有機會,京城每年會在孟秋下旬進行拍賣會,都是武者所用之物,我們或許可以在那看看機會。”魏鵬靈機一動,想起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上官源好像完全沒有明白魏鵬的意思,對於魏鵬的提議卻充滿信心,轉身蒐羅包囊找到將近萬兩票的交子交給魏鵬。
“源哥,這遠遠不夠,萬兩交子可夠普通家庭一輩子的開銷,但夏賢拍賣場那是以青羅玉幣爲基礎,何況多數情況下還是以物換物。”魏鵬擔心上官源對拍賣場瞭解不清楚,還詳細解釋起來,千兩交子也就一青羅玉幣而已,希望藉此打消上官源的念頭。
“魏鵬,我和哥褡袋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這一瓶息土、五瓶活土、五顆血肢晶,你先拿去,不夠再說,哥這兒離不開人,我就不去了。”上官源說着,就從上官陸的褡袋裡取出一件件寶物,魏鵬在旁邊看的兩眼發呆,國學府五年的時間,魏鵬一直以爲他們二人不過是普通的勳爵族人,從沒想到兩人有這麼多的寶物。
“源哥,放心吧,我一定給陸哥拿回靈藥。”魏鵬信誓旦旦的給上官源保證,拿着寶物就出門去了。
上官源自魏鵬離開以後,就一直在牀邊不解衣帶守着上官陸,上官陸時不時會清醒一會,但昏睡的時間更多一些,上官源只能不斷用調羹勺把藥水送入嘴脣,保持身體的活性,等待魏鵬帶回那一線希望的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