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嗜血霹靂
嗜血鼠最令人恐懼或者說絕望的便是,一旦有嗜血鼠鼠毛進入體內,只能眼睜睜等死,不僅無法施救更不能施救,先天以下武者只能等死,特別是自鼠毛刺破皮肉進入血道的那一刻起,鼠毛開始變硬,鼠毛上攜帶毒素會讓你有抓心撓肝般的瘙癢,進入心臟瞬間繃直而對心臟產生撕裂所產生的疼痛,堪比摘膽剜心。
因爲極致的瘙癢,會讓神經失常,只會用雙手不斷在身上抓撓,抓破皮肉露出白骨,直至死亡,悽慘的死亡沒有人不心驚膽寒。
就算知曉嗜血鼠鼠毛,上官陸並無太大慌亂反而是滿臉欣喜,在他看來,孫山猴他們藤筐中的三十粒銀色霹靂彈,只是用來對付韃子騎兵的大殺器,心神大定靜待姜愧帶着血甲所軍情回來。
姜愧遲遲未歸,鐵蹄接連圍殺韃子兩隊遊騎,距離血甲所寨已不足五十里,上官陸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失誤,依靠血甲主動裡應外合擊潰韃子,是他想的過於簡單了,有血狼所那三位的態度便可推測一二了。
想明白其中關鍵,上官陸並未聲,若就此返回血狼寨多有不甘,就在圍殺韃子第三支遊騎的沙丘暫做修整,他則帶着時喇叭避開韃子游騎前去韃子營地查看敵情與地勢。
上官陸與時喇叭二人順利摸進一土丘北側,韃子營地就在他們左前方三裡左右,氈皮篷帳隨意安置,看起來就是個不規則圓形,營地外並無任何用作防禦的存在,留在營地內的探騎完全成爲放牧者,驅趕着大量的羊羣就在營地東北方向那一小片谷底放牧。
南方,依稀能夠聽到戰馬高亢嘶鳴,還有激烈廝殺下彼此高聲呼喊的聲音,顯然營中韃子已是傾巢而出全力圍攻血甲所寨。
“江頭,這韃子當真如此肆無忌憚,營地竟無留守兵力啊。”時喇叭瞪大雙眼,難以相信眼前的事實。
時喇叭的詫異,上官陸只是搖搖頭什麼也沒說,韃子與五羊邊軍這幾百年來都是前者主動進攻,後者被動防禦,似乎已經形成一種慣例,韃子入冬之前各部便會輪番南下狩獵打垛,尤其是邊軍各軍寨,忙活一年便是爲了能夠抵擋韃子這近一月的攻擊,待冬雪一來氣溫驟降,韃子自會離去。
所以也就在韃子意識中形成五羊邊軍包括軍關與軍寨從來不會出動進攻他們觀念,既如此,又何必浪費精力與兵力防守營地。
時間已是申時初,上官陸與時喇叭盯着韃子營地及周遭整整半個時辰,這才悄然離去。
返回鐵蹄修整沙丘,上官陸也將所有想法逐一完善,看着躍躍欲試的時喇叭和盤托出自己的盤算。
“喇叭,韃子疏忽大意營地無人防守,而作爲他們吃食的羊羣只有區區六支巡騎,我決定先行襲殺韃子營地大量宰殺牛羊牲畜,畢竟現在這天氣,肉食絕對放不過兩天,到時韃子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乾脆撤兵、要麼背水一戰全力攻打血甲所寨。”
“江頭,韃子羊羣你也看到了,數目可不少,韃子營地距血甲寨快馬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弟兄能少多少啊。”
“喇叭,你急什麼啊,我不是還沒說完呢嘛。”
上官陸沒好氣瞪了身旁一臉尷尬的時喇叭一眼,這才又繼續說道。
“襲殺韃子營地、宰殺牲畜,乃是爲了引起韃子的怒火,引得惱羞成怒的韃子主動來攻,只要我們能夠將韃子引至方纔那道土丘,就將百變旗的那份大禮送給韃子。”
“當着,這種其中襲殺韃子營地時機最爲重要,必須是韃子巡騎驅趕羊羣返回營帳之後,韃子圍攻血甲寨戰事結束之際。”
······
詳細聽過上官陸的詳細計劃,時冉昱儘管非常瞭解嗜血鼠鼠毛的變態程度,但對百變旗新鮮出爐的銀色霹靂彈依舊持有懷疑,儘管內心泛着嘀咕猶豫不定,只是因爲相信上官陸便選擇遵從他的意願。
百餘騎,走的依舊是此前上官陸與時喇叭探查韃子營地的路線,至於韃子四支遊騎被圍殺,是否有行蹤敗露的風險,上官陸並不擔憂,種種跡象表明,圍攻血甲寨的這支韃子千人隊,似乎從未有過五羊邊軍會主動出寨襲殺他們的顧慮,所謂的遊騎、巡騎不過是千夫長經年累月戰陣經歷後的下意識反應,不然早在第一支遊騎被圍殺之後,韃子便該做出反應。
順利抵達土丘北面,時冉昱以及其他鐵蹄旗士卒紛紛更換馬匹,保證衝殺之際胯下戰馬有足夠體力。
孫山猴遵照上官陸的軍令,帶領百變旗其他九人,開始圍繞土丘進行佈置。
一切準備就緒,看着逐漸搖搖欲墜的夕陽,聽着遠方逐漸稀疏沉悶的喊殺聲,上官陸緊握五神雙刃槍,看着身後的鐵蹄士卒沉聲喊道:“殺韃子,血仇唯有血解。”
“噠噠···”
“嘚嘚···”
九十騎鐵蹄旗士卒、三騎軍所斥候,連同旗總時冉昱與上官陸,統共也就九十五騎,以至於趕着羊羣返回營帳的韃子巡騎看了一眼便不再理會,只以爲是薩爾草原上流竄過來伺機截殺夏人輜重軍的孤狼。
近了、更近了。
“殺”
上官陸身後鐵蹄旗士卒全力催動馬力,以最快的速度衝向韃子營地。
聽到來自營帳後方的喊殺聲,隸屬於巡騎的韃子竟然有瞬間的呆滯,皮氈子下那令人心神壓抑的暗紅色軍服、寒芒閃現的長槍與身姿挺拔的長刀,無一不訴說着:“夏人襲營”
片刻的遲滯,便是更短的距離。
韃子立即翻身上馬,軟弓、彎刀始終都存放在馬背上,六十騎自動分作兩側向上官陸他們兩側奔襲。
“嗖····”
根本無需旗總時喇叭下令,隨着韃子騎兵逐漸接近,身後的鐵蹄旗士卒已然搭弓便射,伴隨着弓弦的嗡鳴聲,一支支羽箭化作流光一閃即逝。
韃子,當真不愧是生活在馬背上的民族,縱然鐵蹄旗士卒胯下是與他們相同的長飆馬,且韃子的倉促上馬迎戰,片刻間,韃子馬速已然比他們快上那麼一線,戰馬全速狂奔之時依舊能夠在馬背上騰挪閃動,躲避羽箭的同時搭弓射箭一氣呵成,且動作行雲流水充斥着一種極致的美感。
三支騎兵交錯而逝,但空中彼此交織的羽箭卻從未停歇。
對於身後的韃子騎兵,上官陸絲毫不做理會,撥動馬首讓開位置,時喇叭與鐵蹄旗立即呼嘯而過,直撲韃子營地。
錯愕
已經調轉方向,正欲發起攻擊的韃子巡騎,看着前方持槍衝殺的單騎,滿臉錯愕,直到上官陸躲開紛雜的箭矢,一槍挑起前方韃子一名騎長,韃子纔算是醒悟過來。
但,爲時已晚。
這些巡騎韃子,不過是普通青壯,怎會是上官陸的對手,一個衝擊下來,韃子僅剩下四十餘騎。
“嘚嘚嘚···”
龍馬驟然發力,就在韃子尚未完全轉身之際,上官陸已經持槍逼近。
挑、掃、挑、掃···
極其簡單的武勢,甚至武勢之間也無玄妙的術,只是因爲槍尖、槍身得以內勁輔助,變得無比銳利,當然也極其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