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苦戰

數萬裡之外的凡藥閣內,正在偷窺李揚青等人的狩龍計劃的千瀧突然體泛紅光,來自夢魘石的血腥氣息大量外溢,識海內早已消失的紅蛇憑空再現,瘋狂地與千瀧體內的其他力量抗爭,進攻之瘋狂,可謂前所未有。

同時,四大禁地中的修羅也頭痛欲裂,他不再收斂,體表的五行靈力瘋狂炸開,一瞬間,祖源之地的外圍成了死亡盛宴的展開之地。

自從鳳凰傳承源收入識海中後,千瀧的識海變得極其寬廣,神識也濃郁異常,那些在龍骨島通過解陣靈石入侵千瀧身體,最終在涅槃石與龍元的雙重壓制下安靜蟄伏的詭異紅色細流,幾經變化已完全消失,連千瀧都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千瀧是不是會被化爲紅皮的衆多細流吸引,思考它們的來源。後來進入煉化夢魘石的狀態中後,他漸漸忘記了這些東西的存在,本能地認爲它們已經被煉化。

而現在,衆多紅色細流再次以當初入侵千瀧身體的紅蛇形態出現,在夢魘石特有的猩紅光芒的照耀下,它們如同一羣掙脫了囚牢的惡魔,在千瀧識海內胡亂奔走,進行前所未有的破壞,如果千瀧的識海不夠寬廣,那它們早已闖入千瀧的身體其他部分中。夢魘石已經被千瀧融入骨血經脈中,此刻猩紅的光芒可謂無處不在,讓衆多紅蛇興奮不已,不停做出各種讓人匪夷所思的姿態,彷彿是宣泄重獲新生的喜悅。在經歷最初的胡亂攻擊後,它們如同接到了命令,開始集羣朝識海中心遊去。

千瀧雖然全身出於一種迷離的狀態,但還能感覺到李揚青等人正在靠近,掙扎着想要逃離。幾乎所有紅蛇開始集羣遊走的時候,千瀧就想到了它們是在尋找核心的攻擊對象:魂臺。對於靈魂類的生命體來說,摧毀宿主的魂臺是奪舍的最好方式。很可惜的是,千瀧壓根就沒有形成魂臺。雖然之前他已經瞭解到了魂臺形成的原理,魂臺的作用,如何將分散在身體各處的魂魄精髓集合等之類的知識,瞭解來源是朱雀圖案內的法術記憶和「命運觸手」,但很悲催的是那些方法的前提都是使用靈力,可千瀧體內沒有純正的靈力,主體是大致相當於初聖修行者靈力厚度的混沌之力,還有少量各種屬性混雜的靈力。這個大前提的控制,導致千瀧到現在也沒有魂臺,只能任由傳承源霸佔着識海中心的位置。

衆多的紅蛇遊走到識海中心,顯然對眼前雕刻着六幅圖案的巨大明黃圓球產生了疑惑,可它們畢竟不是有智慧的東西,沒猶豫多久,便一哄而上,張口啃咬球體。傳承源中散發出金黃的光芒,將所有紅蛇全部吞沒,甚至逼退了無處不再的猩紅光芒。千瀧瞬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也徹底不能再感知到李揚青等人的氣息。

千瀧發覺自己進入了一個詭異的場景中,所有有生命或無生命的事物都在瘋狂轉動,巨大的爆炸不斷髮生,一些透明的東西正瘋狂往外圍的森林中逃跑。在這個場景有四個人,其中三個看上去年紀在中年的男人成一組,另外一邊是一個紅髮紅瞳的少年。

巨大的爆炸以紅瞳少年爲中心,七彩的五行靈力鋪天蓋地席捲四方,將方圓十里內所有生命全部轟飛,一些速度飛快的鳥類,在看到逃生希望的時候慢了下來,瞬間就被席捲而至的靈力撕成碎片。爆炸所過之處,木屑、碎葉、碎石、骨血、皮肉、水滴漫天橫飛,唯有那三個站在一塊的男人像一條逆流而上的大魚,安然立於風暴之中。一些散發中濃郁木靈力的參天大樹在搖曳一番後又迴歸安然無恙狀態,顯然與別的樹木非常不同。

“糟糕,虛影者失去控制了,任由它們流竄出去的話,肯定會掀起不小的風波。”滿身佈滿雷電的男子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因爲能量風暴的聲音過大,這讓能聽到所有人聲音的千瀧很是不舒服。

“呵呵,它們流竄出去總好過讓修羅從這裡活着離開。”散發着高溫的男人苦笑着回答,他的面前形成了一道被壓扁的火牆,火槍忽冷忽熱,給千瀧的感覺有些像離火,巨大的能量風暴撞在火強上後,便朝兩邊飛散。另外還有一個散發着比那些參天大樹還要更多靈力氣息的男人,他與裹着雷電的男人一起將靈力匯入火牆製造者體內。雷、木生火,能讓接受者體內的火靈力成倍暴漲,千瀧知道這一點,也能感覺到高溫男人體內恐怖到難以形容的火靈力。

可與紅髮紅瞳的少年激發的能量風暴所具備的靈力相比,三個中年男人的靈力總和也是非常少的,給千瀧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火把在冰窟裡燃燒,熄滅是遲早會發生的事。不過少年那邊顯然發生了什麼不太好的事情,他的眼神非常迷離,面色一陣青一陣紅的,似乎在與某種無形的力量作鬥爭,無暇感知周邊的事情,只能任由體內靈力源源不絕地朝外轟炸,反正在這種高強度的靈力轟炸下,周圍百里內的生物都沒有多少活下去的可能。但也有特例,比如少年東邊五里處的一片區域,就能夠將五行靈力最大限度地排斥開來,使內部的變動最大限度地減少,這片區域似乎很廣,有種獨特的氣息存在,千瀧剛看過去,就感覺這片區域中一雙眼睛盯住了自己,有某種奇特的能量傳入了體內。很滑稽的是,千瀧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位於何處,因爲他能從各個角度看到這塊區域的鉅變,卻絲毫不受影響。

腦海中的時間感知天賦突然傳出一個訊念:剩餘感知,一秒。

千瀧沒反應過來,身邊的場景便如潮水歸海,迅速消退。然後他看到了自己的真實情況,他的雙手正死死地抓在一塊石頭上,而李揚青正在旁邊勸他鬆手:“千瀧,把手鬆開,沒事了,師父在這裡呢。”

“沒事了,師父在這裡呢。”這句話千瀧非常熟悉,小時候他總會夢見一些奇特的東西,有飛舞的蜘蛛腿,有尖銳的金屬摩擦聲,還有刺骨的寒冷,總會在夢中哭起來,而李揚青總會及時出現,小心地抱起他,然後輕聲說:“沒事了,師父在這裡呢。”

倦意鋪天蓋地涌來,千瀧回味了一下看到的最後情景:以少年爲中心,衆多散逸在天地間的能量紛紛匯聚。然後黑暗佔據了一切,如同夜晚的到來。

千瀧所看到的場景,正是四大聖地的苦戰。在這種級別的戰鬥下,所有的傳音石全部炸裂,神帝閣與四大聖使失去聯繫,而黑水宮中,靈希皇后小心地撕開了一道空間裂縫,將域外能量轉化爲體內的靈力,並分出一小部分滋養伯夷破裂的臟器和魂臺,維持他隨時可能消散的生命。在靈希皇后身旁,五名都衛長已完全沒有了生機。在靈希皇后經過短暫昏迷,再次醒來後便發現了他們的死亡。不過這樣五個累贅的死亡完全不能讓她放在心上,相反她還很想知道神帝崑山發覺五個紅點從帝修鏡上消失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唯有伯夷這個能力相近的人能讓靈希皇后割捨不下,不過她看重伯夷,與他的能力沒有關係。

地表的戰爭已經進入尾聲。修羅周邊三千米以內,相當於六裡的長度,變成了完完全全的平地,除了修羅立足之處有個深達十餘米的大碗形狀的坑外,其他地方都相當平整。原本在靈力操縱下發動進攻的衆多草木碎石,全部都化成了粉末,那種不帶任何生命印記的粉末。平地上有兩塊的刺眼斑點:一個是莫雷特、冥寺初、公孫仰三人,另一個是祖源之地的一角。

修羅已經收起了瘋狂發泄的靈力,從迷狂狀態中清醒過來。在這之前,他看到了一個泛着猩紅光芒的人類少年,那種光芒讓修羅覺得熟悉,甚至是親切,真正想靠近是,卻發現感覺不到自身所處的位置,這讓它很惱怒。通過觀察,修羅得知那名男子叫千瀧,千瀧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沼澤中部靠東面山區的地方,是一個叫凡藥閣的門派,裡面有很多人類,卻不能讓他產生殺戮的慾望,倒是千瀧身邊那幾個人,讓修羅忍不住想衝破虛空素服上去全部宰殺。

他還想進一步知道更多的事情,比如這個門派的具體實力,對他產生吸引力的東西,可還沒來得及感知,便強行被退回現實之中。看到大片大片的裸露地皮,修羅不由得有些驚訝,這種驚訝,同樣打上了人類的思想烙印。

修羅看向莫雷特三人,臉上有恢復陰冷的笑容:“不錯,在我手上垂死掙扎這麼久,你們也足夠引以爲傲了。”

“呵呵,想不到你死了兩千年了,再次復甦竟然不再是純粹的嗜殺狂魔了。還能說出幾句算是有點智商的話!”莫雷特臉色蒼白地對修羅進行言語攻擊。

“誰告訴你我在兩千年前就是嗜殺狂魔了?那些一而再再而三扭曲事實的史書?人類就是嘴賤,看到一隻半米長的蜈蚣,覺得不可思議,就誇張一下告訴身邊的人,身邊的人再次添油加醋,慢慢地,一隻過長的蜈蚣就變成了體長百丈,殺人如麻的上古魔獸了。從這個角度來看,人類還真沒有活着的意義。”修羅說話波瀾不驚,彷彿距離不算很遠的三人根本就是無威脅的螞蟻。

“那你爲何要入侵我們的祖源聖地!”莫雷特怒斥道。

“我不知道啊,”修羅一臉無辜的表情:“我一開始只是一縷殘魂,被別人給控制了,連頭顱都不是我自己構建的,只是盲目地朝這裡進發。多虧了你們那邊的五個不算強的傢伙,我才能短時間實現擺脫控制,構建完*。不過我還是要殺你們,因爲我很喜歡殺戮的感覺,而且一開始你們也很想殺我,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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