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隱忍
百里醉回過頭問北堂鳴。
“我運功給你療傷,這樣的話,你會好的快些!”百里醉面無表情,淡淡道。
“不用,鳴,你不用爲我耗費功力的!”百里醉出言阻止,他摸不着北堂鳴此刻的心思,他怕,怕北堂鳴等會想着法子“折磨”他!
北堂鳴道:“聽話!”說着,他便催動真氣到雙掌之間,然後雙掌緊貼百里醉的背上,抿脣不再言語,“鳴,你……”聽到百里醉的聲音,北堂鳴緩聲道:“別說話,一會就好!”
約莫兩刻鐘後,北堂鳴收斂氣息,長吁口氣,道:“醉,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好多了?”
“嗯,”百里醉點頭,轉身望向北堂鳴:“鳴,謝謝你!”
“謝我?”北堂鳴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看得百里醉身子微微一震,“從前的你,與我可沒這麼客氣呢!”
“我,我……”百里醉不知如何往下說,只是靜靜地望着北堂鳴,觀察着他臉上的表情變化。
北堂鳴一把攬他入懷,在他耳垂上輕咬一口,接着呼出口熱氣,語聲輕柔道:“醉,你是不是變心了?告訴我,這幾年在外面,你是不是變心了?”
“沒,沒有!”百里醉身子緊繃,忙出口否認。
“你這麼急切的否認,讓我不得不懷疑我的猜測是真的了!”說着,北堂鳴的手倏地伸進百里醉衣襟內,順着他的xiong膛,往下慢慢地滑動,百里醉出於本能,一把抓住北堂鳴的手,讓其不再動作,臉上漲紅,聲音有些暗啞道:“鳴,我心裡的人一直是你,你怎麼能懷疑我呢?”
“是麼?”北堂鳴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道:“我怎就感覺你對那夜公子很上心呢?”
“沒,沒有,絕對沒有!”
百里醉極力否認。
手上微用力,北堂鳴的手便恢復自由,繼續往下探去:“幾年不見,我甚是想你得緊!”待他的手到達目百里醉的敏感處時,百里醉的手再次阻止住他:“鳴,別,別,我身上有傷呢!”
原先二人癡纏在一起,百里醉有的也不過是身體上的歡愉,至於爲其心動,他以前不知有沒有,但在遇到凌曦那刻,他心裡明明白白,於北堂鳴,他從未動過心。
夜公子,現在的他,甚至是以後的他,唯爲一人動心——夜公子。
因此,他現下不想與北堂鳴癡纏,可他又不能直言拒絕,只能找藉口推脫。
北堂鳴邪邪一笑:“我又沒說我要做什麼,瞧把你急得,難不成你如我一樣,也想我得緊?”說着,他掌心一握,百里醉登時周身一陣輕顫,“鳴,我剛回來,急需要休息。”剛纔的藉口不成,百里醉啓脣,語聲虛弱再次找了個藉口,拒絕北堂鳴進一步動作。
似是報復百里醉不聽話一般,北堂鳴張嘴就在其耳垂又咬了一口,這次的力道比之剛纔要重很多:“聽話,你的內傷,在我運功療理後,已好的差不多,至於你身體乏累,這個好辦,”言語到這,他手上一個用力,百里醉的人便軟軟的躺在了g上。
“鳴,你……”百里醉不可思議的望向北堂鳴,爲何,他爲何要這麼做?
北堂鳴撩起二人的袍擺,道:“你不是很累麼,爲了你能好好的休息,我就暫時先封住你的內力,省得你等會一個控制不住,變成小野貓,把我給反撲倒!”他笑得一臉邪魅,致百里醉心裡卻感到極度不適。
但眼下,他只能隱忍。
否則,等着他的就是條死路。
北堂鳴的樣貌陰柔絕美,且很難看到他因某件事怒火中燒,大發雷霆,但,他的無情,他的冷酷,百里醉都是知道的。
而那無情,那冷酷,絕非一日而成!
他就宛若一柄千年寒鐵鑄就的冷劍,鋒利的寒芒,藏匿在劍鞘內,一旦拔出,則嗜血到極致。
一陣尖銳的鈍痛,令百里醉幾乎暈厥,他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抓住g上的被褥,手背青筋畢現。
足以見他此刻痛到何種程度!
北堂鳴不似以往那般,先安撫百里醉的情緒,亦或是用藥物使其放鬆,而是直接對其動作。
如此做,他是想要百里醉記住今天的教訓。
雙手一伸,百里醉躺在g上的身子被北堂鳴拽起,直直地撞入他懷中。
“鳴,我沒有,我真得沒有……”忍着痛,百里醉臉上表情痛苦,向北堂鳴出言解釋。
北堂鳴大掌按在他的肩上,一張臉似笑非笑。
百里醉心跳如鼓,俊朗的臉瞬間變得煞白,駭然地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可以不讓北堂鳴繼續折磨他。
“鳴,我……我沒有……”
聽到他說的話語,北堂鳴臉上的笑更陰冷了。
動作力度之大,痛得百里醉額上的冷汗,涔涔往外溢出,進而滴滴滑落而下。
“真得沒有麼?”
北堂鳴問。
按在百里醉肩上的大掌,力道加重,百里醉薄脣緊抿,別過頭,不再理北堂鳴。
他說什麼,這正在折磨他的人都不會相信,那他還徒勞個什麼勁。
“醉,說,我想聽你說,說你心裡只有我,說你從沒想過要背叛我!”北堂鳴的態度倏地一變,臉色柔和,聲音溫潤,與剛纔如惡魔般的他,完全判若兩人。
百里醉慢慢轉過頭,與其視線相對,身上各處都痛的他難受,他虛弱地看着北堂鳴,道:“在我心裡,只有鳴,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出口之語,一字一字,臉色表情除過認真,還是認真。
“是麼?”北堂鳴的眸子閃了閃,脣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問百里醉。
百里醉輕輕地點頭嗯了聲。
“好,我信你!”北堂鳴笑了,他笑得尤爲溫和,“我的心可全都在你身上放着呢,因此,我不希望你對我有二心,記住了,醉?”
“我知道,我都知道!”百里醉心裡一陣苦笑,開口應道。
只要不再折磨他,讓他說什麼都可以。
鬆開百里醉,北堂鳴取過放在一旁的明黃絹帕,爲倆人擦拭了下,望向內殿門口,道:“來人!”
“皇上,奴婢在。”
先前給g上更換被褥的那兩名宮婢,一前一後走進內殿,朝北堂鳴屈膝一禮。
“伺候百里公子沐浴。”望向那倆宮婢,北堂鳴命令道。
“是,皇上。”
那倆宮婢應聲,準備上前攙扶百里醉。
“我自己就可以。”百里醉拉過一旁的錦被蓋在身上,語聲虛弱地說了句。
北堂鳴凝視他片刻,朝那倆宮婢擺擺手,那倆宮婢屈膝一禮,退出內殿。
起身,百里醉慢慢的下g,北堂鳴道:“你真得要自個沐浴?”
“嗯。”百里醉點頭。
“你身體虛弱,我可不放心。”笑了笑,他起身跟着站到地上,道:“我陪你去,咱們今個到池子裡共浴。”不管百里醉願與不願,他的長臂一伸,帶百里醉到懷中,然後朝殿中一隅走去,只見他行至一面牆壁旁,手輕輕一按,牆壁向兩邊咯吱吱打開,立時,一冒着騰騰熱氣,紗幔飄飄的溫泉池子,就出現在二人眼前,“咱們好久沒到這裡面共浴了。”北堂鳴在百里醉耳畔輕語了句,就攬其向裡面走去。
牆壁輕輕合上,偌大的空間裡,佈置極爲奢華。
風兒透過窗紗吹入,紗幔飄飄,水汽繚繞,宛若仙界瑤池一般。
穿過一層層紗幔,百里醉被北堂鳴帶到池邊。
溫泉池很大,足可容納二十多人共浴,泉水自池邊一精修的假山壁上涌出,落入池中,盪漾起一陣陣漣漪。
內室有數顆碩大的夜明珠照亮,亮如白晝,擡起頭,頂部是用通途的琉璃遮蓋而成,明亮的月色,以及夜幕上的星斗,看得是一清二楚。
這裡,曾經是百里醉與北堂鳴尋樂之所在,現如今,百里醉哪還有那些心思。
定定地在池邊站了半晌,百里醉不說話,北堂鳴也不說話,兩人望着池水,似是不約而同地在回憶往事,回憶他們共同度過的歡喜歲月。
心下深吸口氣,百里醉取下束髮的發冠,蹲身試了試水溫,然後穿着衣袍,慢慢下入水中。
可沒等他在池底站穩,雙腿一軟,人就向水中倒去。
“醉,你沒事吧!”就在這時,北堂鳴撲通一聲跳入池中,長臂一攬,百里醉的身子便穩穩地在池中站穩,“我,我沒事。”朝北堂鳴淡淡一笑,百里醉沒再說話。
北堂鳴嗔道:“說了你身子虛弱,一個人沒法沐浴,還逞強說沒事,現在倒好,若不是我在一旁,你不定會被淹死在這池裡呢!”百里醉依舊沒說話,只是任北堂鳴攬着他的腰身,與其目光平視。
下一刻,百里醉只覺露在空氣中的上半身一冷,身上溼透的衣袍,已被北堂鳴拋至池邊,而北堂鳴自個,身上亦是沒了衣物。
兩人,就這麼赤果相對,看着彼此。
“醉,我幫你洗。”良久,北堂鳴目中涌出一絲笑意,扶着百里醉向池邊一處臺階旁走去,“坐,你坐在這,我先幫你把頭髮洗洗。”說着,北堂鳴就拿起放在一旁的水瓢,往百里醉頭上澆水,然後去過香精,抹在百里醉發上,輕輕的搓洗起來。
百里醉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以前,都是他服侍北堂鳴沐浴,可今日,卻反過來了。
有力的大手,掌控着力道,一下一下的搓洗着百里醉的黑髮,百里醉微昂着頭,注視着近在咫尺的男子。
“醉,閉上眼睛,一會就好。”北堂鳴說與百里醉的話,或許是發自他肺腑之言,在他心裡,最爲在乎之人,就是百里醉,否則,他怎會屈尊降貴,如此對一個男g。
百里醉張了張嘴,囁嚅道:“鳴……”他還想多說些什麼,可後面的話,如鯁在喉,無論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北堂鳴專注地爲他搓洗着長髮,慢慢的,百里醉眼睛一酸,急急闔上雙目。
烏黑的長髮被北堂鳴搓洗過後,顯得是那麼的順滑柔亮。
“頭髮洗好了,我現在給你洗身上。”長長吁了口氣,北堂鳴笑着道。
百里醉睜開眼:“鳴,我,我自己來就好。”
“無礙。”北堂鳴一笑,搖了搖頭。
水聲潺潺,着百里醉轉身趴在池壁,北堂鳴健美的身形,站立在他身後,披散在腦後的髮絲,與池水融爲一體,無數水滴,攀爬在他和百里醉身上,閃爍着晶瑩剔透的華光。
注視着身前之人的完美身形看了片刻,仰頭閉目,北堂鳴深吸口氣,開始爲其慢慢搓洗長臂、背部……
百里醉趴在池壁,垂着頭,沒有回頭看北堂鳴,但他明顯可以感覺到身後之人的呼吸,逐漸變得緊促。
“醉……”半晌後,北堂鳴突然伸手,擁住百里醉的腰身,赤果的兩人就這麼在水中緊密相擁。
登時,除過潺潺的水聲,周遭變得靜謐異常。
細長而急促的呼吸,溫熱而寬闊的xiong膛,致百里醉一時間心慌神亂,呼吸一滯。
北堂鳴的手輕輕油走,百里醉禁不住出聲:“鳴……別……”背上的手頓了頓,北堂鳴雙手一緊,百里醉的身子立時與他更爲緊密的擁在一起,“鳴……”百里醉又一次出聲,然,北堂鳴卻依然故我的擁着他。
低下頭,額頭抵在他腦後,親暱的相貼。
他與他的呼吸聲,彼此皆可清晰地聽到。
“鳴,我有些困了,咱們上去吧!”百里醉自迷亂中回過神,轉頭與北堂鳴道。
“嗯。”北堂鳴頷首,將他身子轉正,面對着他而立,擡起手,修長的指尖,輕撫上百里醉的脣瓣,慢慢摩挲着:“醉,記得,我決不許你背叛我!”
百里醉一聽他這話,心下登時涌上一抹恐懼,但他面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改變,他點點頭:“不會,我不會背叛你!”北堂鳴放下手,道:“上去吧!”百里醉點頭,轉身,慢慢朝臺階上走去。
溫泉池邊,百里醉腳步虛浮,走至放置在一隅的衣櫃旁,先是用布巾拭去身上殘留的水漬,然後打開櫃門,取出屬於他的衣物,一件一件的慢慢往身上穿,而北堂鳴這時也已沐完浴,出水,行至他身後。
拿起另一塊布巾在身上輕輕擦拭。
繫好腰間的錦帶,百里醉不由回頭望去。
北堂鳴很高,比之他,還要高上那麼一點。
目光由北堂鳴比女子還要美的臉上慢慢挪下,倏地,百里醉的目光一滯,因爲他,他的視線落在了北堂鳴腰身……
那裡,那裡有微微擡頭之勢,而且,而且那裡,那裡好壯觀。
別過頭,他乾咳了兩聲,道:“快些穿衣物吧,小心着涼。”
北堂鳴吃吃一笑,低頭朝自個腰腹下看了眼,然後取過一件寬鬆的袍子穿在身上,拽住百里醉的手,往出口走:“又不是沒見過,瞧你剛纔的樣子!”說着,他湊近百里醉耳旁,壓低聲音,又道:“你的也不賴,我很喜歡!”
百里醉腳下步子一頓,並未吭聲對北堂鳴的話作答。
“來人。”兩人回到內殿,北堂鳴喚道。
“皇上,奴婢在。”
一直侍立在內殿門口的那倆宮婢,恭謹走入殿內,向北堂鳴和百里醉二人各自屈膝一禮。
“還愣着幹嘛?”
北堂鳴不悅道。
那倆宮婢先是一怔,轉瞬立時反應過來帝王叫她們進來做什麼。
忙一人取過一方大的布巾,分別爲北堂鳴、百里醉二人擦拭其頭髮來。
待發絲擦拭的快要乾透,北堂鳴擺手着那倆宮婢退下,自椅上起身,取過一把梳子,爲百里醉梳起了腦後的髮絲,時間一分一秒劃過,直至百里醉腦後的髮絲梳理柔順,北堂鳴才道:“醉,你去g上睡吧,我過會子就去上早朝。”
百里醉起身,點頭輕應一聲,便朝g邊走去,他真得很累,累得一句話都不想說。
躺到枕上,百里醉虛弱地呼了幾口氣,薄脣微微抿住,心下告訴自個:忍,在內傷沒全好之前,他只能忍。
心理建設過後,他神思一鬆,點點睡意,頓時席捲而來,滿身疲憊的他,緩緩進入睡眠之中。
北堂鳴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目中神光盡顯疼惜:他真得是累極了!起身,他放輕腳步,走至g前,在百里醉身旁坐下,低頭,凝視着百里醉俊朗的面容,悄然俯下頭,在其額上印下一吻:“對你,我真得是發自真心的g愛,別辜負我……”g幔落下,北堂鳴起身朝內殿門口道:“伺候朕更衣!”
“是。”
隨着應聲,那倆退出內殿的宮婢,再次恭謹入內。
在宮婢伺候下,北堂鳴穿好龍袍,步出寢殿,坐上御輦,上早朝而去。
冬日裡的風,寒冷刺骨,北地百姓經北夷人燒殺搶掠,過得苦不堪言。
距離北夷最近的一座城池,在昨日晚間,被北夷大軍突襲,蔣正是率兵駐守這座城池的總兵,一夜血戰,他終力竭,死在北夷兵士刀下。
他的離去,城中兵士,及百姓,猶如一下子失去主心骨,個個心驚膽戰,不知如何是好。
而他的獨女,這時站出,擔起了父親的職責。
蔣欣,從小跟着父親學習武功,研讀兵法,脾性爽朗,與男兒無疑。
眼睜睜地看着父親倒在自己眼前,身爲子女,她心痛到極致。
面對遭受戰亂的百姓,和剩餘不多的兵士,她許下誓言,勢必要與北夷人抵抗到底,等候朝廷派兵來援救。
然而,由甘州這座城池,至京師,就是快馬加鞭,也需要三日時間。
北夷大軍燒殺搶掠似是上癮,在接下來的兩日,時不時就會來一次襲擊。
戰馬嘶鳴聲,刀劍碰撞聲,百姓們四處逃離的哀嚎聲,在北地上空久久迴旋。
“李副將,你快些保護百姓們回城!”蔣欣手提長劍,瞪視着她眼前不遠處騎在戰馬上的數名北夷兵士,用眼角餘光朝她身側的李副將看了眼,命令道。
李副將面上遲疑:“可是,末將走了,大小姐怎麼辦?”
蔣欣吼道:“別管我,保護百姓們的性命要緊!”李副將仍然一動不動,手握長劍,打算與蔣欣並肩而戰,蔣欣大怒:“李副將,我父親甚是器重你,而他之所以戰死沙場,全是爲了保護這些無辜的百姓,難道你要他的心血白費不成?”
“末將,末將遵命!”李副將目中一痛,抱拳朝蔣欣一禮,提劍向那些受了重傷的百姓疾步奔去,“快,保護百姓們迅速向城內進發。”看到數名握着長槍的兵士,滿臉是血地站在一旁,他出聲命令道。
“是。”
那幾名兵士高應一聲,很快將距離他們不遠處的百姓,護在身後,向城門口一步步退去。
“想救那些jian民,你覺得可能麼?”隨着這道不陰不陽的聲音響起,蔣欣的身子登時如那斷絃之箭,被突如其來的一條軟鞭擊得飛了出去,隨之重重地撞在不遠處一棵碗口粗的樹幹上,殷紅的血,自她嘴裡大蓬大蓬地吐出。
她強撐着從地上站起,一雙明眸,冷似冰芒,望向落在她眼前數步開外,臉被一張醜陋至極的面具遮掩的黑衣人,怒道:“他們是我朝國百姓,不是jian民!”
“呵呵,”那黑衣人笑道:“受我一鞭,你竟然還沒死,看來你的命倒挺大,聽好了,他們就是jian民!”說着,那黑衣人手中的軟鞭揮起,頃刻間,蔣欣戴着的頭盔,砰一聲掉到地上,盤在頭頂的烏亮長髮,宛若一道墨色的瀑布,隨之傾瀉而下。
“女子!”黑衣人一聲驚訝,緊接着哈哈大笑出聲,朝騎馬過來的北夷將士道:“這小娘們生得甚是貌美,送給你們了!”立時,那幾個北夷兵士一聲吆喝,個個臉上流露出淫*靡而興奮的笑容來。
“你們這些野蠻人,就算我死,也不會讓你們玷污的!”
蔣欣擡手將額前的碎髮,捋至耳後,冷聲道。
“死?”黑衣人道:“中了我施下的毒,你以爲你能死得了麼?”蔣欣身子一震,頓覺身上的真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了住,且七經八絡隱隱生痛。
她真得中毒了,此刻,她無法施展絲毫真氣。
難道,難道她就要被眼前這些兇殘的北夷兵搶去羞辱麼?
蔣欣緩緩呼吸了兩口,沒用,那黑衣人說得話沒有騙她,現在,她與尋常人無兩樣。
如此境況下,她清秀至極的臉上,卻未顯半點慌張之色,她凝視着黑衣人和那幾個北夷兵,面部表情寧靜異常:“想要侵犯我,你們大可以過來試試!”熟料,她的話語,並未令那幾個北夷兵有所畏懼,“上!”不知是哪個發出這麼一聲,驟時,那騎在戰馬上的北夷兵,一夾馬腹,將蔣欣團團圍在其中。
“這麼好的貨*色,咱們要不先帶回部落,給大汗先享用,如何?”
“好、好、好,大汗享用,大汗享用!”
圍住蔣欣的北夷兵們,揮舞着手中的大刀,個個一臉興奮地吼道。
傷了蔣欣的黑衣人,卻遠遠站在一旁,似看戲一般看着蔣欣被那幾個北夷兵圍在中間戲耍。
撕拉一聲響,蔣欣身上的戰袍,被一名北夷兵用手中的大刀劃開,驟時,那穿在她身上的盔甲,掉至地上,而她,則緊着一襲單薄的衣衫,站在凜冽的寒風中,變得一時不知所措,戰馬聲,婦孺啼哭聲,一陣陣地傳來,蔣欣倏地自怔愣中回過神,雙手抱xiong,一臉冷然地怒視着圍在她周圍的北夷兵:“你們一定會得到報應的,一定會!”
“報應,哈哈!這娘們跟咱們說報應,那達慕,你說她說得是不是笑話啊?就他們那病秧子皇帝,以及那不理朝事的璟王和朝中左相,能有什麼能耐啊?”一名北夷兵,擡起手一掌拍在被他稱之爲那達慕的同伴肩膀上,大笑道。
“那夜某呢?”
清越而不失威嚴的聲音,伴着凜冽的寒風,吹至黑衣人和那幾個北夷兵耳裡。
“誰,誰在與我們說話?”黑衣人與北夷兵一起尋着聲音的來源,奈何就是找不到人在何處,“你們再找夜某嗎?”青衣落落,凌曦修長而纖瘦的身形,自空中慢慢落下,出手間,那些圍在蔣欣周圍的北夷兵,一個接一個的滾落馬背,手捂喉部,大睜着眼睛,滿臉不可置信。
“夜公子,朝國右相,夜妖!他怎麼來了?”
“蔣欣見過,見過夜相!”望着站在自個眼前,一襲青衫落落,臉帶琉璃面具的卓然男子,蔣欣緩緩抱拳道。
凌曦轉身,朝她輕淺一笑:“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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