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飛回頭一看,卻是剛纔跟他一起來的那個女人,於是他停住腳步道:“你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叫叫你?”那女人邁着幽雅的小貓步跟上來,然後偏着頭有些刁鑽地問道。
“呵呵,”王逸飛剛纔已經見識過了,知道她說話喜歡帶辣味,於是他也不在意,而是用誠摯的語氣對她說道,“剛纔真是謝謝你了,”
“說謝也得有點誠意吧?”那個女人笑着調侃道,“難道你不請我喝杯咖啡?”
“這……”王逸遲疑一下道,“也行吧。”
“呵呵,跟你開個玩笑呢,”那個女人望着他展顏一笑道,“這樣吧,我想請你喝杯咖啡,然後還有幾個小小的問題想要請教,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問題?”王逸飛愣了一下道,“什麼問題?”
“我們還是去咖啡廳坐着慢慢聊吧,”那個女人攤了攤手道,“難道你不覺得我們站在這派出所的門口聊天,很煞風景嗎?”
“那好吧。”王逸飛點了點頭道,他雖然不明白這個女人有何用意,但是別人先前替他打了抱不平,現在又請他喝咖啡,他當然不能不給面子。
那個女人帶他去的咖啡廳不是很大,但是裡面裝修得幽雅而別緻,頗有點鬧中取靜的味道,王逸飛進去後不由感嘆道,看來這達地區和落後地區就是不一樣,你說就是同樣的一個咖啡廳吧,我們仁清市怎麼就找不出這麼一家有情調的呢?
兩人坐定之後,侍應生上來服務,那個女人問他喝什麼咖啡,他拿起桌上的價格單一看,不由嚇了一跳,因爲這裡最便宜的咖啡也要八十塊錢一杯,於是他摸了摸鼻尖,讓那個女人隨便安排,那個女人笑了一下,便用白話吩咐了侍應生幾句,侍應生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去了。
王逸飛不由好奇地問道:“這裡的侍應生聽不懂普通話麼?”
“那當然不是,”那個女人抿嘴一笑道,“不過我如果用普通話說,我們可能就喝不到正宗的藍山咖啡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王逸飛大惑不解地問道,“這咖啡怎麼還和語種扯上關係了?”
“呵呵,這也許是我的小人之心吧,”那個女人輕笑道,“不過這邊開店的大多喜歡見客下菜,所以我不能多個心眼兒。”
“還有這種事?”王逸飛愕然道,“這不成了欺詐麼?”
“也沒那麼嚴重吧,”那個女人搖頭笑道,“其實所謂的真假,那也僅僅是口感上的一點細微差別,如果不是懂行的人,是根本品不出來的,因爲他們這裡的材料,其實都是優質材料,只是因爲某些品種比較稀缺,所以他們偶爾也會用代用品。”
“那你一說白話,難道他們就一定不敢假冒了?”王逸飛有些好奇地問道。
“一般來說都是這樣吧,”那個女人笑道,“因爲白話說得很溜的,那即使不是本地人,也是在本地混的時間比較久的,所以他們不敢隨便假冒,不然讓人識破了會很麻煩。”
“這不是排外的思想麼?”王逸飛愕然道,“怎麼金圳這麼達的地方,還有這麼落後的思想?”
“瞧你這話說的,”那個女人笑道,“誰說達的地方就不排外了?就拿國家來說吧,美國,那夠達了吧?可是他們不排外麼?再拿國內的城市來說,滬江,那也夠達了吧?可是滬江人的排外思想,比金圳不知嚴重多少倍呢,所以相較而言,金圳也就算是比較開放了。”
“唉,想不到喝個咖啡也有這麼多道道,”王逸飛嘆了口氣道,“難怪你剛纔和警察說話時,一會兒說普通話,一會兒又說白話,敢情那是在提醒他們,你也不是好惹的啊?”
“也可以這樣說吧,”那個女人嘆了口氣道,“因爲這些年來,隨着本地經濟的展,外來人口犯案的比例也在不斷攀升,因此這邊的警察逐漸形成了一種觀念:他們認爲外來人口就是社會治安的亂源和不穩定因素,所以他們在對待外來人口時,態度一般都不會太友好。”
“難怪今天我抓了小偷,他們反而把我當成賊一樣地審問,”王逸飛苦笑道,“敢情他們把我也當成不穩定因素了。”
“是啊,”那個女人抿嘴一笑道,“你一招之間,就卸掉了兩個人的腕子,象你這樣的人如果去做壞事的話,他們豈不要頭痛死?所以他們奉得老蔣的政策: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漏網一人。”
“這警察當成這樣,也就夠悲哀的了,”王逸飛搖頭嘆息道,“看來現實中的金圳,和我想象中的金圳還是有些差距啊!”
“那你想象中的金圳又是什麼樣呢?”那個女人笑着問道。
“這個怎麼說呢,”王逸飛沉吟道,“因爲金圳這個地方,是全國最達的城市之一,而且它的體制和觀念,也是全國的排頭兵,因此我覺得它在精神文明建設方面,也應該有自己特色,這樣它纔會成爲一個有品味、有內涵的城市,可是從目前的情況看,它唯一的特色似乎僅是達而已。”
“說得很有道理,所以有人說,金圳充其量也就是個暴戶嘛,”那個女人點了點頭,然後望着他笑道,“你是做什麼工作的?我怎麼聽你說話的口氣,很有點當官的味道?””呵呵,我當然不是官,“王逸飛搖頭道,“其實我也是就事論事而已。”
“我說也是呢,”那個女人笑道,“現在當官的一個個都賊怕死,誰還敢在公車上抓小偷?”
王逸飛笑了笑沒有說話,這時侍應生將咖啡送過來了,而且還順便還帶來兩盤精緻的點心,王逸飛因爲聽不懂白話,所以他也不知道這點心是那個女人專門點的呢,還是買咖啡附送的。
“知道我爲什麼想找你聊天麼?”那個女人用一邊用勺子輕輕地攪着咖啡,一邊笑着問道。
“不知道。”王逸飛很老實地搖了搖頭。
“你願意當保鏢不?年薪至少一百萬。”那個女人漫不經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