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慎喉結上下滾動,被眼前的風景晃的頭都有些暈,回過神後起身笑嘻嘻的湊到她身後,一邊換個角度觀山閱嶺,一邊揉捏着美人肩。
“少奶奶乃是千金之軀,這累了就得多休息休息纔是,劉某人不才,恰好學過些推拿手法,願爲少奶奶分憂。”
“小慎子倒是有些手法~”
裴雪雁靠在椅子上,臉上憋的笑意都快溢出來了,卻又故作姿態的哀怨道:“這不知怎地,我這腿也酸了。”
“少奶奶勿慮,我給你揉。”
“還有這腳……”
“裴雪雁,你可別太過分噢!”
劉慎見她還有褪去鞋襪的意思,嚇的緊忙出聲制止:“我是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你可別讓我下不來臺。”
他倒不是被傷了自尊,因爲他知道裴雪雁只是在趁機逗弄自己;
方纔觀山閱嶺的已經壓着火氣了,他怕的是萬一再看到獄卒,真會腦子一熱做出些出格的事來……
而裴雪雁見他弓着腰回到座位,走路時似是在掩蓋什麼,也意識到自己的玩笑開過了。
當下噗嗤一笑,挑着眉頭打趣道:“莫氣莫氣,我這是在考驗你的心性呢~”
劉慎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斥責道:“你就不怕我腦子一熱,把你自己搭進去?”
“就你?”
裴雪雁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促狹的問道:“老實交代,你還是童子身嗎?”
“我??”
劉慎聞言麪皮一僵,耳朵都隱隱發燙。
時人十四五歲成婚都屬尋常,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十七歲‘壯漢’,要是承認了這種事,他劉某人的面子往哪擱?
況且問話的還是結過婚的孀婦,身爲朋友卻又暗自較勁的大少奶奶,這要讓她知道,還不得被她笑話死?
“怎麼可能……”
劉慎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作爲朋友,我也不想瞞你,我在碼頭領到月錢的第一件事就往青樓跑,怎麼可能還是童子身嘛。”
他說着擺出一幅此間老手的姿態,嗤笑道:“少奶奶不會以爲我十七歲還沒開過葷吧?未免也太小瞧我劉某人了。”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裴雪雁頗爲惋惜的嘆了口氣,自顧自的說道:“我那丈夫去世後,我收拾遺物時曾無意間翻出一本名爲《童子功》的內功,聽老爺子說,那是他十多年前爲我那丈夫找來的,乃是一本絕佳的固本培元內功。”
“只是我那丈夫從小便不好此道,便將那《童子功》壓了箱底…”
“我因爲好奇還翻閱看了看,那《童子功》確實神異,但扉頁上寫的明明白白,此功只能由元陽未失的童子修行。”
“……”
劉慎那份不屑早已僵在了臉上。
看着裴雪雁戲謔的目光,他鞋子中的腳趾都蜷曲了起來…
“可惜啊可惜~”
裴雪雁故作惋惜之態的咋舌幾聲,拱火似的說道:“方纔呀,聽你說想要內功,我便下意識的想到了這事,沒曾想你這廝看着年歲不大,卻是個流連煙花之地的浪子,那隻能說明你與此內功無緣咯~”
“好好好,這麼玩是吧。”
劉慎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心中暗恨,恨不得現在就把眼前這給自己挖坑的女人撅了…
他不再去看裴雪雁那奚落的目光,聲音都有些顫慄的呢喃自語:“我認栽,我承認,我撒謊了,我長這麼大壓根沒去過青樓,我沒開過葷,
我元陽未失,我至今……我至今還是童子身…”
“哈哈哈哈哈~~雛兒~”
裴雪雁聞言捧腹大笑,樂的眼淚都笑出來了,那肆無忌憚的模樣哪還有半點宋家大少奶奶的樣子?
笑着笑着,她突然想到自己仍是黃花大閨女的事,臉上的笑意也便漸漸消失了。
若真算起來,成婚一年仍是黃花大閨女的戲劇性,可要比十七歲的童子身稀罕多了。
大家半斤八兩而已……
裴雪雁憋着笑意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真是童子身啊?”
“裴雪雁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劉慎聽到那魔性的笑聲時羞惱的眼睛都不敢睜開,如今聽到她又提及此事,只覺得兩側太陽穴突突直跳,額頭青筋都爆了出來。
他睜開眼睛,憤憤的說道:“我要怎麼證明這事?難道我還得脫下褲子給你看看嗎?”
“哎喲喲,別生氣了嘛…”
裴雪雁嬌嗔的白了他一眼,解釋道:“我又不是笑話你,而是此事關乎修行,容不得半點假。”
“因爲我在那《童子功》的扉頁上看到,說若非童子身之人強行修行,恐有經脈逆行,走火入魔之險。”
“我這不是擔心你嘛,所以得問明白了。”
“你要真的不是童子身可千萬不要逞能, 大不了我回去找老爺子問問,想辦法再幫你弄一本其他內功便是。”
“……”
劉慎聞言面色一緩,也知道她這是關心自己,當下扭捏的點點頭應道:“我真是童子身。事關修行,我又豈會拿我自己小命開玩笑?”
“嗯……嗯……我信…”
裴雪雁抿着脣角點點頭,似是想笑又不敢笑,憋的俏臉通紅。
“裴雪雁,我忍你很久了!”
劉慎見狀惱羞的咬牙切齒,拍着桌子喊道:“我是童子身怎麼了?我潔身自愛有錯嘛?我想把我最寶貴的東西給能陪伴我一生的女人,怎麼了?丟人嘛?有錯嗎?”
“沒沒沒,沒錯,不是,我沒笑…”
裴雪雁緊忙起身,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在這先吃,我回趟家給你找找那本《童子功》去。”
見劉慎面色不見好轉,她話鋒一轉,像是哄孩子似的嬌嗔道:“消消氣嘛,弟弟乖哦~”
說罷,她見劉慎額頭青筋直跳,憋着笑意一抖一抖的溜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
“……”
劉慎聽到外面傳回的魔性笑聲,手中的筷子都捏斷了。
隨後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他臉上羞惱之色盡去,轉而露出一抹諱莫如深的笑意。
“朋友是吧?純友誼是吧?”
劉慎伸手按住盤中的紅皮鴨子,像是按住了那肆意調侃自己的宋家少奶奶,隨即惡狠狠的扯下一條鴨腿,邊吃邊嘀咕道:“裴雪雁,你要是被我抓住了,我非得讓這純友誼變成脣友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