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涼州,關鍵是打通道路,曹植提出這計劃之後,目光卻是落到田豫身上,問道:“國讓,汝以爲此計可行否?”
這計劃本來就要冒極大的風險,田豫在那裡低頭不住思考。曹植也不說話,只靜靜地看着他。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田豫才擡頭道:“能不能成功,吾並不清楚。但是即便此計施行,危險並不大。唯一可慮者,應該是我軍騎兵不足,算上四公子本來的騎兵以及曹將軍帶來的虎豹騎,只有五千人不到。想憑五千騎兵東西貫通大草原,只怕並不容易!”
曹植聞言,皺了皺眉頭道:“之前我軍區區三千人,就攪得冀州大亂,可見人數並不是最重要的。”
聽到這話,田豫斷然搖頭道:“四公子所言,在中原或許管用。但是到了大草原之上,此法便不可行了。整個大草原一望無際,大軍根本無法隱匿。若是被胡人發現,唯有戰與逃兩條路,人數太少,恐怕四公子到得涼州的時候,麾下部隊寥寥。”
田豫連番相勸,曹植也不敢不重視,沉吟了一陣,說道:“要增加騎兵,不是太難,只是戰馬方面……”
田豫眼眉一挑,搖頭道:“四公子所言差矣,幽州盛產戰馬,要找來大批戰馬易如反掌。真正可慮者是沒有騎卒,即便一名幽州士卒,要訓練成合格的騎卒,沒一年半載絕不可能。”
聽到田豫的話,曹植仰天哈哈大笑道:“國讓,那此難題已經解決了!”
“解決了?”田豫聽得,頗爲不解。
曹植笑了笑,說道:“我軍騎兵皆裝備了雙邊馬鐙、高橋馬鞍以及馬蹄鐵。前兩種裝備可以讓騎卒快速掌控戰馬,幽州人本就有騎馬的經驗,配合上這兩種裝備,要成軍只需一月。如此一來,加上幽州的戰馬,難題豈不是解決了?”
田豫聞言,還有些不信道:“真就這麼容易解決?”
這時,趙雲卻是點頭道:“國讓放心,的確可以一月成軍。”
對於趙雲的脾性,田豫熟悉得很,見到他也肯定,便輕輕點頭道:“此事簡單,早前吾已經到盧龍塞見過閻柔,其原意投效司空大人。四公子且修書一封,讓閻柔調一批戰馬過來即可。其所在的盧龍塞,經常與胡人接觸,若有小戰,一仗下來最少也能收得數十匹戰馬。加之又與胡人的一些部落頗有交情,要戰馬他手上多的是。最少也可以調出五千戰馬過來。”
曹植重重地點頭道:“如此就按國讓所言,調撥戰馬五千戰馬,此事由國讓負責。子和叔,你和子龍負責從幽州部隊中挑選五千青壯,用現有戰馬進行訓練。從盧龍塞調來戰馬,一來一回也要一個月時間,有這一個月,戰馬也訓練完成了。子通,汝則負責督促工匠,加以鍛造騎兵裝備。”
這時,曹休卻是皺眉道:“四公子,那突襲雁門的計劃豈不是不實行了?如此一來,那之前所做不就前功盡棄?”
曹植笑了笑,擺手道:“非也,貫通大草原前往涼州,只是計劃的一部分而已。此行所用主要是騎兵,而我軍此時兵員衆多,無需單靠一路行事,完全可以多管齊下。在本公子前往涼州的同時,突襲雁門的計劃依然可以繼續執行。此次本公子會跟子和叔和子龍前往,幽州這邊則由公明負責,張燕爲副。
徐晃最爲聰明,稍一思考便明白曹植的意思,點頭道:“四公子所言有理,若騎兵出擊大草原,這必然會引起草原異動以及幷州的注意。特別是四公子騎兵往西,幷州的注意力應該會跟着轉移,吾等或可伺機行事!”
曹植聞言,大點其頭道:“然也。張燕,本公子已然讓人打造飛索三千條,由汝麾下三千精銳使用最爲合適。至於這段時間,還是先以積蓄實力爲主。”
衆人聞言,齊齊拱手應道:“諾!”
在忙碌中,一個月的時間飛快過去,閻柔收到曹植書信之後,二話不說就讓人調了五千戰馬過來。而這邊,在曹純這個騎兵訓練大家的指導之下,五千幽州士卒已經成軍,戰馬一到,隨時便可出發。
而在出發之前,司馬孚和蔣濟等曾相勸,讓曹植不必親自前往。然而曹植卻清楚馬騰、韓遂等人,若無自己親自出面,絕對難以勸服的,因此以言婉拒了幾人的提議。如今新組建的騎兵,加上虎豹騎和徐晃所部原來的曹軍,勉強也有萬騎。
這部騎兵若是出了草原,絕對是一股恐怖的力量。曹植這次爲了方便,只帶了趙雲、曹純二將起行,其餘的人全部留在幽州,由徐晃指揮。曹植相信,以徐晃的能力,即便張頜忽然提兵北上,也能應付。
建安五年三月,曹植與衆人告別之後,悄悄率軍離開了薊縣,往北前進。廣陽郡的北部就有長城,曹植爲了不引起袁軍的注意,大軍就從那裡出去。而進入大草原之後,即便袁軍耳目再多,要打探和傳遞消息,也不容易。
要知道,大草原已經不是袁家的地盤,那裡是胡人的天下。雖然有不少胡人與袁家關係密切,但是一個種族的胡人,內部也有無數部落,並不是每個都向袁家的。加之大草原地廣人稀,不易被發現。若被人發現,那以大草原一望無際的視野,要擊殺探子也容易得很。故而,出了大草原之後,纔是真正的天高任鳥飛。
就在曹植出兵大草原的時候,南面的兗州,戰事也開始變得緊張起來。顏良、文丑率領十萬大軍圍攻白馬小城。由於早前在此慘敗,傷勢恢復之後顏良、文丑是鼓足勇氣,要來一雪前恥的。
因而十萬袁軍圍攻白馬城,士氣高漲。分批日夜不停攻打之後,白馬城很快就告急。顏良、文丑的驍勇,讓曹操感覺到不妙。奈何此時呂布不在,而曹軍不少大將都在北方,苦思無策之下,程昱卻是向曹操舉薦暫降的關羽,以迎戰顏良、文丑。
歷史在這一刻,又回到了原點,相同的地點,相同的人物,結果倒是有些不同。關羽沒有了赤兔馬,戰鬥力減弱了不少。只是他趕至白馬城的時候,因爲本身的自信,還是立即出城迎戰。這時,文丑在後方押糧,沒有了赤兔馬的關羽獨戰顏良只是重傷了他沒能取其性命。只不過消息一出,還是惹得文丑大怒,提兵來報仇。文丑本來是比較謹慎的,奈何當時未知顏良生死,讓他失去了理智,被曹操麾下程昱、荀攸、郭嘉等一衆謀士設下埋伏,最後由關羽出手將其重傷。
誠然,顏良、文丑的實力並沒有辱沒河北上將的名聲,奈何他們面對的是歷史上鼎鼎大名的武聖關羽,不過能保住性命已經是不錯的了。
重傷顏良、文丑,讓關羽的名聲急速上升,要知道他們二人的名聲本就僅次於呂布。如今關羽連傷二人,名聲立即代替了二人。如若不是上面還有一個呂布壓着,恐怕已經是華夏第一將了。
而就在關羽重傷顏良、文丑的時候,真正的華夏第一將呂布,連同他所部的人卻是回到了他的故鄉,幷州五原郡的九原縣。
呂布回到自己家鄉,也是巧合。當初呂布收到消息,曹植在幽州立足的時候,便準備到幽州支援他。奈何冀州被,去不得,呂布只能從河東出發,繞道河套平原,走幷州北部大草原的路線前往幽州。
只不過,那場席捲華夏的大風雪,讓呂布所部無法再行。幸好大雪來的時候,離呂布故鄉九原縣不遠,對那裡極爲熟悉的呂布,自然帶部隊返回故鄉了。呂布最先闖下名聲的地方,便是幷州,而自從隨丁原到中原之後,便一直沒有回去了。只是,他並沒有因此而被鄉人淡忘,相反還因爲呂布越加顯赫的名聲,使得他在故鄉中威望更高。
故此,當呂布率軍來到九原縣的時候,守城的老兵認出他的時候,二話不說就打開城門,迎了呂布進來,絲毫沒有理會呂布現在是曹家的人。如此一來,呂布和其部隊,總算有個地方避過了寒冬。
只不過九原縣位於幷州的最北部,此地位於內長城和外長城交界的地方,北面就是大草原,極爲寒冷,而冬天也消退得特別遲。即便已經進入了四月,這裡還只是剛開始融冰,這也是爲何呂布大軍一直逗留至今的原因。
城頭之上,呂布筆直的身子俯視整座九原縣城。縣城那一磚一瓦,都讓他感到倍感親切,這裡是他的故鄉。重回故鄉,呂布的眼神之中也少了幾許凌厲,多了幾分溫情。
就在此時,耳邊傳來一把凝重的聲音道:“溫侯,大軍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出發了!”
呂布回過頭,望着來人道:“高順,你要離開,你母親怎麼說?”
來的正是高順,而很少人知道的是,高順其實也是九原縣人,他跟呂布乃是同鄉,自小就相識。這也是爲何,高順對呂布會如此死心塌地。
高順錯愕了一下,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說道:“溫侯,我軍可以隨時出發!”
呂布聞言,對高順搖了搖頭,說道:“高順,你啊……”
高順見到,抱拳道:“溫侯,順知道母親他會明白的!”
呂布輕嘆了口氣,說道:“這次回鄉,本溫侯倒是感悟良多。此戰過後,某就嚮明公請求,給你封個侯,如此也好讓你可以衣錦還鄉。”
高順聽得,心中一熱,搖頭道:“溫侯曾經救過某,某這一生絕不會棄溫侯!”
呂布拍了拍高順的肩膀,道:“封侯跟棄本溫侯,根本沒有衝突。況且明公也愛汝之才,吾現在也是爲明公效力。好了,此事你不必說,一切自有本溫侯主持。”
高順點了點頭,凝聲道:“諾!”
頓了一下,呂布卻是皺眉問道:“對了,文遠還有那小子呢?”
聽到這話,一向不言苟笑的高順難得露出一點笑容,說道:“文遠在整軍,至於姑爺他……”
未等高順說完,呂布冷哼一聲道:“什麼姑爺,本溫侯的女兒還沒嫁給他呢!”
高順笑了笑,小聲道:“溫侯的性格跟姑爺一模一樣。”
呂布聽得,只是撇了撇嘴,但並沒有反駁。頓了一下,轉而問道:“那小子武藝練得如何?”
高順這次卻是露出讚許之色,點頭道:“姑爺練武非常勤奮,除此之外還經常向文遠討教兵法,以及向某學習練兵之道。”
呂布聽着,摸了摸下巴的鬍渣子,說道:“這小子倒是打的好算盤,本溫侯的武藝、文遠的兵法、汝的練兵之道,放在當世都是首屈一指。這小子想全部學來,卻是精明得很!”
高順笑了笑,說道:“溫侯,姑爺他除卻練武有潛質之外,某也覺得他悟性不錯。雖然平日姑爺不喜讀經書,只是與兵有關的,他倒是學得極快,果然是司空大人的公子。”
呂布聞言,撇了撇嘴道:“這小子並非愚鈍之人,他跟本溫侯一樣,只是覺得那些經書他乏味,不感興趣罷了。若是遇上感興趣的,學起來自然極快。他跟曹子桓、曹子建乃是親兄弟,曹子建乃天下神童,曹子桓文才亦是不差,怎會唯獨漏了此子。”
高順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小姐倒是嫁了個不錯的男子。”
呂布聽到,傲然一笑道:“本溫侯看重的人,又豈會太差。”高順聽着,低笑不已。
就在此時,城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衆人回頭望去,正見到曹彰大步衝了上來。呂布見着,臉色當即一板,喝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呂布的喝罵曹彰已經免疫了,對此直接掠過,抱拳道:“溫侯,方纔斥候探得消息,九原縣東北方向百里處,有部隊在廝殺。”
呂布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此地胡人極多,早前大雪讓胡人缺少食物,這種時候開戰,怕是爭搶食物,沒什麼好出奇的。”
曹彰聞言,搖頭道:“並非如此啊,斥候回報,其中一支部隊,打着我曹軍旗號!”ro!~!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