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徵辟司馬懿,自然讓曹植警惕萬分了,這個傢伙猶如毒蛇,比劉備還要危險數倍。畢竟劉備說穿了只是割據一方,是外部問題,只要曹擊敗袁紹之後,統一北方,實力遠強於他,就算要正面將其擊潰也不是不可能。
反觀司馬懿,這傢伙潛伏得極深,是內部問題。而且重要的是,他對自己有敵意極深,若是他也來許昌,曹植必須防着他。而且從上次雙方的暗戰來看,自己還是失了一手,曹植自然加不敢大意了。
不過徵辟之事,暫時與自己沒有關係,因而就任由曹ntbsp;次日,曹早早便上朝。自從得知董承聯合張繡對付自己之後,曹已經完全將劉協當成了傀儡,沒有半點尊重了。不過想想也是,明知道人人家要對付你,怎麼可能還給他好臉sè看,特別是現在曹ntbsp;故此,曹一般不需要請動劉協這枚人形yù璽的情況下,都不會上朝的。沒有曹上朝,就算劉協和一衆大臣再討論得天花1un墜,也會被直接駁回。因而試過幾次之後,其他大臣也乾脆不參與討論了,上朝成了走過場。
即便是曹上朝,情況下差不多。除了董承、孔融會偶爾跳出來反對一下,其他人基本都是擺設,而他們說的多的兩句話便是“司空大人所言甚是”和“臣附議”。由此可見,朝廷的情況了。
今天曹難得地上朝,所有人都知道又有大事要生了,因而全部都屏氣凝神,豎起雙耳傾聽。
見禮完畢之後,就見到皇位上劉協強顏笑道:“曹愛卿可是有要事啓奏?”
曹見得劉協如此上道,難得地對他點了點頭,說道:“正是!”說完大步出列,高聲說道:“陛下,數年前董賊竊國,其雖然已被王司徒剪除,然而董賊禍1un朝綱,讓天下大1un。其中,董賊所私鑄的五銖錢,內含銅極少,而且連‘五銖’字樣亦無。當年董賊強行錢,當成五銖錢j易給百姓,以致百姓損失慘重。如今董賊私鑄的五銖錢還在民間流通,這影響極大,臣以爲陛下當立即下旨,廢除董賊私鑄小錢,以撥1un反正!”
“這個……”劉協已經是頗有見識的人,一向以來,其都覺得曹都是利用自己,沒有爲百姓做什麼好事。這次卻是不同,廢除董卓私鑄的五銖錢,實在是可以大大地增加朝廷威信。
不過劉協並未立即做決定,而是將目光投向董承和孔融。孔融乃是君,默想了一下,知道此舉對百姓有利,也沒有如往常一般反對,出列奏道:“司空大人此舉,當對百姓有利,臣附議!”董承本來還準備跳出來反對,但聽見孔融出言贊同,當即收回了腳步,變成了沉默。
那邊曹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繼而說道:“臣以爲,當年董卓強行錢,讓百姓受損,臣以爲可讓百姓持這小錢,限三月之內,到各地官府等價兌換回朝廷所鑄的五銖錢,以補回當年百姓之損失。若各地官府錢不足,可用等值糧物j換。”
此言一出,滿堂譁然,這次連那些打醬油的官員,也議論紛紛。而原本支持的孔融,臉sè變了數變,大呼道:“陛下,此舉萬萬不可!”
劉協這時也分辨不清,連忙問道:“孔少府緣何有此一說?”
孔融立即說道:“此詔下達,各地百姓必然蜂擁至官府兌錢。現在各地連連大戰,早已非十年前可比。各地官府只怕難以拿出如此多的錢來與百姓兌換!”
曹聽着,接過話頭,冷笑道:“本司空早已說過,若是錢不夠,可用糧秣、絹帛等實物等值兌換!”
孔融連連搖頭道:“這萬萬不可!如此多的廢錢涌入,恐怕各地官府……”
這次未等孔融說完,曹便怒喝道:“孔少府!你千方百計阻止本司空,是何用意?當年董賊強行錢,讓大量百姓損失慘重,如今只不過是讓他們將廢錢兌回來,還百姓一個公道,緣何不可!難道孔少府以爲,官府強廢錢就是道理,百姓以廢錢兌換錢物就不是道理?虧你孔文舉還是一代大儒,竟爲一己之私,不顧百姓死活!哼,本司空實在看錯你了!”
孔融聽得,啞口無言。這次曹完全是站在道理上,孔融雖然明知道不妥,但一時之間還是想不出反駁之言。
那邊曹已然說得孔融無言,卻是擡頭望着劉協,大聲道:“請陛下立即下詔!”
“這……”劉協聞言,望了望孔融和董承,見二人都沒有話說,輕嘆了口氣,就要下詔。
就在此時,在殿外的許褚忽然帶劍大步而入。見到這一幕,劉協以及羣臣同時變sè。許褚對此仿若未見,走到曹身邊,低語了幾句。說完之後,就要轉身離開。
見到這一幕,董承立即跳出來喝道:“許褚,你沒有陛下旨意,竟敢帶劍上殿?來人,將此獠拿下!”只不過董承叫了幾聲,卻是無人進來。
對於董承的叫囂,許褚是停住了步伐,回頭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甕聲甕氣道:“某隻知道司空大人,不知有陛下!”說完大步離去。
聞得許褚此言,殿中除曹之外,所有人同時變sè。特別是劉協,臉sè可謂難看至極。曹對此,嘴角輕翹,大聲說道:“陛下,擬旨吧!”
劉協聞言,心中雖然已經怒極,但終還是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一下心情,提筆在絹帛上寫了起來,後蓋上yù璽。
曹見到完事了,也不客氣,不等那小太監將詔書拿下來,自己就大步走上去。劈手奪過詔書,細看了一下,點了點頭,便轉身出殿,只留下氣憤至極的劉協君臣。
且說曹出了大殿,許褚便已經迎了上來。隨手將詔書扔給許褚,曹凝聲問道:“建何在?”
許褚答道:“屬下已然將四公領到偏殿。”
曹輕點了一下頭,說道:“可知他有何要事?”
許褚搖了搖頭道:“回主公,屬下不知。”
曹擺了擺手,說道:“好了,帶路吧。”
當許褚引着曹到得偏殿的時候,曹植便急衝衝地迎了出來,草草行了一禮,便急問道:“父親,廢除董卓小錢之事,天可曾下詔了?”
曹聞言,指了指許褚手中那塊絹帛。隨後皺眉道:“建,平日你都是鎮定無比,今日何故如此慌張?”
曹植將曹迎入偏殿之後,拱手答道:“父親,孩兒昨晚苦思,忽然現了此計有一個極大的漏dn,若不填上這漏dn,恐怕父親也要損失慘重!”
曹見着,眼眉一挑,凝聲答道:“究竟是何漏dn!”
曹植連忙答道:“父親治下的董卓小錢,雖已大部分回收,然而以小錢兌換等值的五銖錢,獲利極大。難保會有不法商人,趁此機會私自重鑄董卓小錢。要知道,這些小錢上皆無文,極難辨認。若是有不法之商人私鑄,恐怕……”
後面的曹植沒有說下去,但曹nt了良久,卻是擺手道:“無妨,開爐鑄錢,談何容易。有能力鑄錢的,必然是大世家。爲父治下,幾無世家,這三個月只需要派人監察住幾個較大的世家即可。不過建所想,倒是提醒了爲父,我等可以私鑄一批董卓小錢,拿到河北、徐州兌換,到時……嘿嘿……”說到後,曹ntbsp;曹植見到曹已然明白自己的用意,心中暗喜。其實這方法,曹植早就想到,不過之前人多,不能說出,況且也不能如此直白的獻計,不然的話自己在衆人之中就會落下yīn險的形象了。現在以擔心爲由,暗示曹,結果卻是十分成功。
正如曹所言一般,開爐鑄錢,並不是普通人能做,就算中型的世家,亦未必有這樣的財力。畢竟,在這時代,開一個大熔爐,是極爲困難的。特別是短時間之內開爐,必須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大世家還能支持,中小世家基本不可能,當然他們也可以聯合。但是曹治下之地,河南、宛城等地,久經戰1un,幾無世家。曹nt之下世家不多,就算有,也都是投靠了曹的。潁川郡作爲核心,完全在曹的掌控之下,就不必說了。唯一要擔心的,就是徐州,有了曹植的提醒,想來曹ntbsp;這條計策,對治內幾無世家的曹,影響有限。反觀,世家雲集的河北、荊州等地,可以想象,麻煩將會接踵而至。內部問題不說,外部還有曹來爲他們加一把火,未來三個月,大漢各地諸侯,將會迎來災難xìn的打擊!
曹植獻計的任務已然完成,隨後便回家收拾一下東西,在次日一早便和文稷一同往雒陽而去了。此時,曹植的心早就飛到甄宓那裡去了。
且不說曹植如何,單說曹回到司空府,立即讓人將天詔書下達。曹也是聰明,當先公告天下,隨後施施然地派人到各地張貼告示,特別是彭城國那邊,暗暗j代一定要慢。顯然,曹對於世家頗爲集中彭城國和東海郡,也有些忌憚。當然,還有暗暗囑咐玠,密切監察各大世家,千萬別讓他們有機會開爐鑄錢。
而朝廷這道詔書一出,天下震動!
所有諸侯收到詔書的時候,都是暗叫一聲:“苦也!”他們沒有料到,掌握朝廷的曹nt出了這麼一手。
不過讓衆諸侯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此策推行,就算曹也會受到極大的影響。完全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計謀。曹現在的實力還不如袁紹,用此計自削實力,那豈不是加不堪。
然這種疑惑,僅僅是在腦海中繚繞一下便散去。他們還需要爲如何應對這道朝廷旨意而頭痛。以曹的地盤爲中心,袁紹、呂布、劉備、劉表幾人收到詔書。
袁紹收到詔書之後,不敢怠慢,立即召集謀士商議。那些河北謀士大都出自世家,一眼便看出其中有利可圖。隨後以郭圖、逢紀幾人爲,大力鼓吹遵朝廷旨意。倒是田豐、沮授等寥寥幾人,出言反對。然而袁紹還未拿定主意之時,治下各地百姓收到消息之後,就已經拿着董卓小錢圍堵在官府前,準備兌換了,消息泄露之,很是詭異。
然而面對這騎虎難下之勢,愛面的袁紹終選擇了接受朝廷旨意,殊不知,這道旨意乃是噩夢的開始!
與袁紹不同,呂布這混人看不明白這道旨意,便找陳宮以及陳登等謀士來分析。陳宮和陳登一下便看出了曹此計之毒,對此陳宮直接表明反對,並道出了原因。陳登雖想表態支持,然而呂布對陳宮信任無比,且陳宮也道破了因由,他知道呂布應該不會上當,後選擇了沉默。呂布也是乾脆,聽完陳宮的分析之後,直接便決定抗旨。當然,手段則是拖延了。
呂布這一手,對其雖然沒有太大損失,但卻是讓徐州大爲混1un。百姓們紛紛唾罵,並悄悄出走,前往那可以換錢的彭城、東海等地。這一下變故,也嚇了玠一跳。幸好曹已經提出打了招呼,讓其有處理的緩衝時間。不過涌入兩地的百姓極多,而且大部分都是來兌換董卓小錢的,這幾乎hu空了兩地庫存的五銖錢。幸好關鍵時刻,早前賺了大錢的天然居分店負責人,找到了玠表示可以借錢支持,這讓玠緩了過來。與此同時,玠也現不少人是大量換錢之後,返回呂布治下。
這麼一來玠哪裡不知道這是呂布派來的人,立即便找到藉口,將涌入的百姓全部隔離。隨後查明身份清白,給兌錢。此舉不但拖延了時間,還幾乎將呂布派進來的探一網打盡,算是因禍得福了。當然,將呂布派來搗1un的人都拿下之後,兩地庫存的五銖錢便收回了大半,損失並非太大。而後,不少遷居的殷實百姓,拿了錢之後,都決定在兩地安家。1un世之中,人口比錢爲重要,以五銖錢換來百姓,也不算虧。
至於劉備和劉表,身爲漢室宗親,自不能抗旨,終也只能無奈接受,而他們的噩夢也跟着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