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天城不失爲一個繁華的城市,寬敞的街道上,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趕了一天一夜的路,蘇青他們纔算是進了城,先是找了一家帶住宿的酒樓,在一樓大廳裡,點了一桌子的菜,吃完飯,準備先住下再說。
初到一個新地方,精力旺盛的小傢伙們總是好動的,早早吃完了飯,便跑到了酒樓的大門外面的街道上去了。
此酒樓處於鬧市,各類商鋪林立,小攤小販比比皆是,駐足的行人不勝其多,孩子們看的是眼花繚亂,雖然比不上地球物產豐富多樣,但這裡的繁華城市卻另有一番風味。
老爸老媽還在酒樓裡用餐,孩子們不敢跑太遠,便蹲在酒樓的大門外左顧右盼。
雪貂大神蹲在好基友的肩膀上,也是興趣盎然,眼睛瞪的老大。
這裡的代步工具可真夠大的,自己居然還沒有人家一頭角馬的角大,說不懊惱也是不可能的。
可回頭想想,塊頭大又有毛用呢?傻蛋的塊頭夠大吧,可還不是憋在空間裡,那像它,濃縮的精華,多才多藝,即會噴火又會冰凍,要溫度有溫度,要冷氣有冷氣,簡直是冬暖夏涼,四季旅行必備之法寶,不對,確切說應該是必備之隨行好基友。
那是那些蠢笨的大塊頭能比的,雪神大人歪着毛茸茸的小腦袋,嗮着暖洋洋的太陽,微眯着眼睛,極是愜意和嘚瑟。
一頭高大無比的角馬再次路過時,無意間對上那大塊頭的打量視線,雪貂大神高傲,威脅地朝它哼了聲。
那望過來的角馬竟然抖了下,微低了頭,微夾了尾巴,默默地快走了幾步。
小白摸了下好基友的腦袋,示意它不要太調皮。
雪貂大神乖乖地蹭蹭小白的掌心,撒嬌地嗚咽了聲,並伸出舌頭舔了舔。
手心被舔的癢癢的小白,拿手指捅它吃的圓鼓鼓的小肚子。
一對好基友玩的不亦樂乎。
雪貂大神一系列人性化的表情,剛好被迎面一紈絝子弟打扮的男子看到,眼睛瞬間露出了貪婪的熾烈光芒。
這紈絝提着個鳥籠子,領着一行跟班,走到了孩子們跟前,瞬間擋住了太陽光,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小白肩膀上的雪貂大神,“這小東西挺有意思的,小孩兒,我買了,出個價。”
雪貂大神察覺到這貨不善的眼光,瞬間調轉身子給了他一個屁股,自以爲是的傢伙,憑你也想要小爺,瞅瞅你那副紈絝樣,哪一點配得上小爺了,連給小白舔腳的資格都沒有,還出個價?出個價你個遛鳥逗貓的紈絝就買得起了,小爺可是無價的,醒醒吧,紈絝!
又有人看上他家貂兒,孩子們順着看向這人,同時搖了搖頭。
“要不,我拿這個鳥籠給你換,這鳥可是會說話的。”這紈絝衝鳥籠中的鳥吩咐,“說句來聽聽。”
“你好壞,你好壞……”這小鳥一連跌地說了好幾句,語氣貌似帶着些女氣的嬌媚聲。
孩子們一聽,均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由得抖了好幾抖,古怪地看向那人。
看電視看多了的小傢伙們,自然明白這小鳥肯定是在主人閨房之中學會的鳥語。
紈絝的跟班,偷偷猥瑣的笑,紈絝有些囧然,瞪了那鳥一眼,“學的什麼亂七八槽的,背首詩出來聽聽。”
小鳥被訓斥了,不高興了,埋頭不吭了,把個紈絝主人給氣個半死。
再也不說拿這玩意換那雪貂了,完全不是一個檔次,連紈絝自己都不好意思再提了,這蠢鳥實在拿出手啊,轉頭看向小白他們,耐心貌似到頭了,“小孩兒,快出個價,這東西我要了。”
“不賣。”小白漫不經意地吐出兩個字,便看向旁邊。
“嘿,小孩兒,你敢給我這樣說話,你知道我是誰麼?”那人色厲內荏了。
對於他這兒馬上就要拼爹的節湊,孩子們的確沒有太多的興趣,無不闌珊地嘆了口氣,拼爹到哪兒都是流行啊。
“跟小孩搶東西,會斷子絕孫。”一道漫不經意的聲音突兀地插進來,打斷了紈絝的拼爹節奏,爹一時間沒拼成。
因爲,這話太生猛了!把個紈絝給驚住了。
周圍駐足看熱鬧的人,瞬間朝插話的那人看去。
女人,兩名女人,好看的兩名女人,尤其是前面剛纔插話的那位,舉手投足透着股說不出的味道。
當然,主要是這句斷子絕孫的話太有個性了。
酒樓大廳聽到動靜的蘇青一行人,早已將酒樓前的爭持盡收眼底,只是見孩子們沒什麼危險,便一直沒有干預。
聽到這句話,蘇青嘴裡的湯,差點沒噴出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孔銘揚端走了她手上的湯碗,又給重新盛了碗熱的,“好好喝湯。”
酒樓外的紈絝晃了下眼,可瞬間就回過神來了,想起了這女人詛咒他的話,頓時暴跳如雷,“那裡跑來的野女人……”
可他這一句話沒說完,就戛然而止了,因爲,有人的動作比他的話還快,脖子上已經橫着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匕首下方,已有血絲滲出。
出手的那女人冷冷地逼視着那人,“敢對小姐出言不順,割了你的舌頭。”
紈絝身後的跟班,根本無法近前,只能看着他家公子乾瞪眼,無計可施。
紈絝這貨也夠慫的,額頭冒着冷汗,嘴巴直哆嗦,顯然是嚇壞了。
他也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他不就是想從個小孩兒手裡買走了個寵物麼,他都說了讓他出價,他又不是不給錢?怎麼就碰上一個詛咒他斷子絕孫的女人呢?
他是家裡獨苗,幾代單傳,家族子嗣傳承的重任可都壓在他一人身上,他怎麼能夠斷子絕孫呢,無論如何也不能啊?
他這還沒怎麼着呢,詛咒他斷子絕孫的那女人侍女就拿匕首橫在了他的脖子上,現在已經不止斷子絕孫了,馬上就要小命不保了,於是,再也不敢吱一聲,老老實實連動都不敢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忍。
那侍女見他很識趣,便放下了匕首,走到她家小姐的身後。
紈絝的雙腿發軟,跟班極有眼色地上前扶住。
“趕緊,回去。”紈絝有氣無力地吩咐。
紈絝一行人匆匆離開。
孩子們盯着那女人,想要說聲謝謝,可那女人卻目不斜視地進了酒樓。
酒樓一樓大廳的客人不少,已經沒有了空位置,店小二上前熱情招待,“請小姐二樓就座。”
那女人皺眉掃了一眼客滿的大廳,突然,不知看到了什麼,身子微不可查地晃了晃,出了會兒神,然後又若無其事地點了下頭。
身後的那侍女說,“找個靠窗的位置。”
“好嘞。”店小二應了聲,前面引路。
蘇青一行人坐在靠過道的地方,是上樓的必經之路,待那兩名女人經過時,蘇青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只是走到他們這桌時,剛好旁邊的一桌客人起身,不小心撞上了這位。
那客人連忙道歉。
這位皺眉,侍女陰沉着臉,卻也沒說什麼讓人走了,這時,只聽吧嗒一聲,有什麼物體落地。
蘇青探頭一瞧,見是一隨身的木雕掛飾,而且這還不是普通的木質所雕,而是極其稀有的某種藥木。
坐在不遠處的青莊撿了起來,雙手遞了過去。
蘇青總感覺這青莊師侄的呼吸有些不太對勁,難道被這女人迷住了不成?
一見鍾情啥的應該不符合她這師侄的吧?
然後卻見那女人並沒有接過,“無用之物,早該丟了,不要了,扔了吧。”
說着,徑直走開了。
青莊卻是拿着那藥木雕,愣在了當地,霎間臉色慘白,透着落寞與死寂。
“青莊,你還好吧?”蘇青關切地瞅着他。
“我,沒事。”轉過身,小心翼翼收起了木雕,落座。
蘇青孔銘揚孔昭互相看了眼,顯然,三人都察覺到了青莊的異狀,或者說是對那斷子絕孫的女人。
青莊更沉默了,端着酒杯喝着。
蘇青遲疑了好大一會兒,忍不住問,“剛纔那女人……”
“騰蛇族的公主。”青莊搶先說。
騰蛇族中的公主!
三人均是滿目驚詫,這什麼緣分,正說怎麼去探騰蛇族,沒想到一來就給碰上了,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族人,居然是公主,大魚。
可是,聽剛纔那一句斷子絕孫,就可得知這公主不太好對付,但是……
三人的眼光均不由自主地瞄向青莊。
孩子們被喊進來,跟着蘇青他們去安排的小院休息。
待孩子們睡下,夫妻兩人回到了房間。
蘇青整理牀鋪時,想到了藥木雕,以及藥木雕的主人和她家師侄,一時間出了神。
見媳婦愣在那裡,二爺從後面抱住,親了下,“想什麼呢?”
“木雕。”蘇青繼續忙活,收拾好便換了睡衣,上牀,看向孔銘揚,“這女人很有個性,說不定就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孔銘揚點頭,“那就要靠你師侄了。”
蘇青看他,“我們這也只是揣測,青莊跟她有沒關係,認不認識還有待確定,你看那女人壓根就沒正眼看青莊,一點舊識的跡象都沒有,就是有,估計也是青莊對人家單方面的暗戀,哎,暗戀是最傷神傷心的了,可憐的師侄……”
“我看不盡然。”孔銘揚說,“青莊不像是一個主動的人。”
蘇青砸了下嘴,不無同情,“那就是那女人先招惹了青莊,招惹完了再一腳把人給踹了,見了面也狠心地裝着不認識,生怕青莊再去纏她,虐戀情深,簡直不是一般的虐,真要是這樣,我要對那女人重新審視了,雖然一開始那女人給我的印象還不錯,可誰叫青莊是我師侄呢,胳膊肘豈能往外拐,心自然是向着自家人這邊了。”
二爺撇了撇嘴,“你是不是對你師侄的感情生活太過於關注了。”
“有麼?”蘇青茫然看他,“即使關注也是應該的,我是他師叔,關心晚輩很正常啊,我們這不是談論正事的麼?”
“明天還是先探探騰蛇一族的動向再做打算。”孔銘揚說,“它還好麼?”手摸向媳婦的肚子。
“還好吧,沒什麼太明顯的感覺。”蘇青下意識也摸了下,提到孩子,突然就想到了地球上的親人,嘆了口氣,“家裡那幫老人將孩子們看的跟眼珠子似的,現在不知道怎麼難過呢。”微垂視線,看向平平的肚子,鼻子有些發酸,“他們要是知道肯定高興的不行,嘴上不說,可也知道他們天天盼着家裡能多些孩子。”
孔銘揚摟着媳婦,“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回去的,到時,肚子裡的孩子也出世了,他們肯定很驚喜。”
豈止是驚喜?
經過探知,他們發現騰蛇族的人,居住在城郊一處園林。
觀察一兩天並沒再見那女人出現,晚上,幾人便夜探園林。
孩子們有青莊在酒樓看着,夜探騰蛇一族的也就孔銘揚蘇青和孔昭小弟三人。
園子裡把守森嚴,三人全心警惕,小心翼翼地尋找目標。
“這邊沒發現可疑的。”孔昭低聲說。
“去那邊看看。”彎着腰的孔銘揚指着前面。
孔昭低抽了口氣,吞嚥了下,“大哥,你沒看到那裡不停地有人走動,去了,保準被發現。”
二爺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蘇青望着前面說,“越是把守的嚴謹,越是有可查性。”
走廊守衛的人,突然感覺眼前有黑影晃過,瞬間警惕查看。
“兄弟,有發現?”
“好像有黑影飄過。”
“那邊?”
“這邊。”
“去看看。”
陰暗的夜色裡,蘇青孔銘揚孔昭三人正貼在一根柱子後,耳邊的腳步聲越發的近,三人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
眼看腳步聲就到了跟前,三人也已經做好了搏鬥的準備時,突然有人問話,“出了什麼事情?”
腳步聲停了下來,前來探查的人忙過去彙報,“公主……”
三人猛然鬆一口氣,趁此機會,趕緊躲進了鄰近的一間房。
關上房門,孔昭靠在了門上,捂着胸,“真險!差點被發現了。”
聽着外面那公主說,“那就好好搜搜。”
緊接着,又是一陣腳步聲接近。
“咦,沒有啊,是不是你眼花了。”外面有人在說。
“我也不太清楚啊,我就感覺突然有黑影晃過。”
“那來的黑影,園子裡各個角落,連老鼠洞都沒放過,也沒看見個活物。”
“難不成真是我看花了眼?”
“哎,被你害死了,無中生有,公主一向睡眠不好,最怕晚上被吵,回去等着挨罰吧你。”
“可我好像看到了……”
聲音漸行漸遠,危機解除,三人均是長呼出了口氣,孔昭一屁股坐在桌子旁,拎着茶壺倒了杯水,猛灌了下去。
蘇青和孔銘揚開始打量所處的房間。
孔昭說,“放心吧,我感知了下房間裡沒人,這麼晚房間沒人,很有可能是空置的房間。”
只見房間內擺設齊全,燭火通明,蘇青和孔銘揚到了裡間,看到牀榻上有人睡過的痕跡。
“有人住。”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走出去,孔銘揚對孔昭說,“此地不宜久留,趕緊離開。”說着攬着蘇青就往門口走。
孔昭小弟見大哥大嫂不像是看玩笑,迅速放下杯子,跟了上去。
孔銘揚剛一打開門,就看到門口立着一人。
門外雙方,皆是楞然,面露驚訝之色。
“不好,被發現了,大哥,趕緊幹掉,否則,我們都走不出去了……”後面的孔昭看到門口的人,立馬變色,發狠要除去這人,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門外那人開口了,“你們怎麼在這兒?”
“這倒是我正想問你呢。”孔銘揚回他。
“你知道我的身份,在這兒很正常。”那人沉思了下,“剛纔的黑影是你們?”
孔銘揚聳了聳肩,不言而喻。
那人掃了他們一眼說,“你們依舊膽識過人,這裡都敢闖。”話語中帶着譏諷。
孔銘揚不在意,“沒辦法,世事所逼,你要將我們交出去,我們也不會怪你,畢竟,立場不同,只希望,你能去見見小白他們,這幾個孩子一直都在擔心你的安危,天天唸叨,也好讓他們放心。”
談交情,雙方大人之間一直是互惠互利,外加一些說不出口的恩怨,沒得談。
可二爺很明白,不再是娘娘腔的白宸,對幾個孩子的態度卻是不同的。
只見那白宸皺眉,警惕地看了眼外面,“進去再說。”
“你真的不用爲難,我們早有被抓的心裡準備。”孔銘揚又說。
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這人,蘇青嘆了口氣,往裡走。
白宸斜了他一眼。
孔昭一直是愣愣的。
雙方似乎都有很多話說,可眼下並不是說話的好時機。
“我先送你們出去,我們約個時間再談。”白宸簡單明瞭地說。
“好,剛好見見幾個小傢伙,省的他們在我耳邊沒完沒了地念叨。”孔銘揚爽快答應,然後報了所住酒樓的名字。
提到孩子們,白宸的眉頭鬆開,面部線條明顯地柔和很多。
有了白宸的帶領,幾人順利走出園林。
“哥啊,我們就這麼走了?”孔昭望着夜色下的園林說。
孔銘揚挑眉,“你還想怎麼着,玩一把官兵抓強盜的遊戲。”
“咱們不是找那什麼公主麼?”孔昭又問。
“找到了白宸,已經是超額完成任務了。”蘇青看了他一眼。
孔銘揚點頭符合媳婦的話。
孔昭有些不滿,“哥啊,不是我說你,你怎麼就這麼輕易將咱們的住處告訴了那人,你的警惕心呢,那人可是騰蛇族的人,告訴他們的老大,咱們還不一塊完蛋。”
“他不會。”二爺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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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繼續,又到週末了,大家週末愉快,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