饜足之後,蓁娘枕着李暉的胸膛側躺着,她慵懶的微眯着眼感受他的心跳,手指順着他的胸膛一路來到李暉的手掌。
蓁娘最喜歡他的手,彷彿是一塊玉石被精心雕琢出來的,手指乾淨修長,溫暖又踏實。
她伸手跟李暉的大手貼合,不禁感嘆道:“阿郎的手好大啊…”
李暉沉浸在qing事的餘韻中,聽見蓁孃的話只輕哼了一聲,蓁娘無所謂,她興趣十足的拿着他的手把玩,擡眼看李暉閉着眼不理她,她壯着膽子輕輕咬了口他的小指頭,李暉依舊不動聲色。
蓁娘撇撇嘴,用食指在他的手掌心裡寫字,才寫完,李暉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暉…”
“阿郎真厲害!”蓁娘讚歎道:“這樣都能猜出來嗎?”
李暉微微扯了下脣角,蓁娘又寫了個字,足足寫了十幾下,但李暉還是猜出來了,“是個蓁字…”
蓁娘驚訝的翻起身看着他道:“太厲害了吧!”
她雀躍的把手伸在李暉眼前,“阿郎給奴寫個字,奴猜猜看!”
李暉睜開眼溫柔的看了她一眼,拉過她的手,“把眼睛閉上…”
蓁娘乖乖的閉上眼,李暉開始在她的手心寫字,蓁娘一邊感受,另一隻手跟着寫,不過她怎麼也猜不對,連說了好幾個字都不對,李暉有些無奈,道:“我再寫一個字!”
“好!這次要寫簡單一點!”
“沒問題!”李暉這次寫了個很簡單的字,寫完他問蓁娘:“猜猜看是什麼!”
蓁娘睜開眼,皺着眉頭縮回手比劃着:“奴感覺是個‘後’…不過好像也不對…”
見她苦惱的歪着頭,李暉嘆了口氣,“你怎麼這麼笨!”
蓁娘不高興的抿嘴,李暉拉過她的手,“看着,我寫的是這兩個字…”
他一邊寫,蓁娘一邊念出來,“傻…瓜…”
“阿郎好壞…”
蓁娘撒着嬌撲進他的懷裡直哼哼。
李暉哈哈笑起來,“你做的事不就說明了這兩個字嘛!”
蓁娘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側過身子不理他,李暉輕輕捏了下她的臉,蓁娘似怒似嗔的瞪了他一眼,發泄般的輕咬了口他的腰。
纔剛鬆口,未來得及欣賞緊緻肌膚上的淺淺牙痕,李暉就從背後襲來困住她,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咬我!”
蓁娘動彈不得,側着臉趴在榻上不緊不慢回道:“奴剛剛還欺負了阿郎呢,是不是要拖出去打板子?”
李暉忍不住笑起來,“你那也叫欺負?”
他伸出一隻手把蓁孃的雙手手腕放在她頭上,蓁娘被桎梏住不舒服的扭動了兩下。
李暉控制住她的反抗,低頭親吻她的脣,“阿郎……”
嬌滴滴的聲音讓李暉的眸色越發深沉,他的手指在她肌膚上捻撥,蓁娘臉上紅潮驟生,咬着脣不敢出聲,似求饒似撒嬌道:“阿郎……不要……”
李暉的脣磨蹭着蓁孃的耳朵,低聲道:“這才叫欺負呢……”
侍寢那晚蓁娘雖然沒說是誰對她不滿,不過李暉還是查到了呂氏身上,不用別人分析,他就明白自己對韓氏與其他人的不同引起了呂氏的妒意。
呂氏出身名門,而且位分比韓氏高一些,她們都是同時入宮的,韓氏如今已經生育了三個孩子,頗得他的歡心。
而最開始比較受寵的呂氏卻逐漸落在下風,這種對比引起了她心底的不滿意,所以看韓氏也不順眼了。
作爲男人,李暉可能會卑鄙的自傲於妻妾爲他爭風吃醋,但他是皇太子,他的妻妾若是也窩裡鬥起來,還不等李璋打上門他就完了。
他承認,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對於妻妾的心態也在變化,太子妃是他最親密、最重要也是最愛的女人,她的地位永遠等同於他這個太子。
而其餘的十幾個妾侍和通房,宇文氏知曉他所有的痛苦和迷茫,同時也是他的支撐之一。
高氏溫柔賢良出身高貴,早年間孩子夭折,這也是倆人之間共同的傷痛,李暉承諾過,絕不會丟下她一人。
而對於楊氏和歐陽氏,李暉更多是以朋友的心態跟她們相處,她們都有自己的閃光點,某些地方連李暉都要甘拜下風。
他從心底欣賞她們的優秀,所以即使楊氏性子大大咧咧,李暉從不曾在意她的失禮之處。
而剩下的女人,更像是他生活裡要承擔的責任,不輕不重,不用過多重視,但也不能隨意拋棄,所有的妾侍都是長輩們挑選給他的。
有的是爲了穩固他的地位,有的是爲他開枝散葉,但不管是哪一種,不管他喜不喜歡,李暉認爲自己有責任讓她們過着安穩舒適的生活。
最後李暉想起蓁娘,每一個嗔癡喜悲的她都清晰的浮現在腦海裡,李暉承認,韓氏是不一樣的,可能最開始是因爲韓氏生下了他的孩子。
但日子越往後,他越發覺韓氏是不一樣的,說來奇怪,韓氏沒有傾國之貌,也沒有文君之才,她爲什麼走進他的心,李暉自己都不明白…李暉從不會越過太子妃去插手內廷的事務,他只委婉的向太子妃提起呂氏的話,太子妃嘆了口氣道:“呂氏確實是失言了……”
“我已經叫劉司則去□□過她,呂氏只是嫉妒韓氏,到底也要給她留幾分面子纔是。”
李暉微皺眉,溫聲道:“我不過是多給了韓氏一瓶香露,她就對人冷嘲熱諷,你聽聽她說的話,什麼叫‘以後的日子要仰仗韓氏’……”
“韓氏是昭訓,她是良媛,爲什麼她過日子要仰仗韓氏?”
李暉越說越不高興,“她這話不僅是大逆不道,還把自己的修養暴露了出來,她今天嫉妒韓氏有香露,明天是不是要嫉妒所有她看不順眼的人?”
屋裡一片寂靜,太子妃沉默了片刻後,開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齊家治國平天下,家裡都不安定你還怎麼做事,那就罰呂氏抄四十遍女誡吧!”
李暉‘嗯’了一聲表示同意,他揉捏了一下太陽穴,神色顯得有些疲憊。
太子妃忙關心問道怎麼了,李暉扯了下嘴角安撫道:“晉昌坊的工程今天出了點問題,別擔心,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解決起來也很讓人心煩……”
見着丈夫皮膚黝黑了些,太子妃十分心疼,忙讓人去端了蓮子羹來,“我用薏仁、蓮子、陳皮和黃芪熬的粥,最是補氣去火的,阿郎喝一碗吧!”
李暉笑着點點頭,“你做的粥我最喜歡吃!”
太子妃眉眼帶笑,陪着李暉喝了粥,夫妻倆討論了會大郎的學習情況,李暉說起今年就要讓大郎搬去外廷了,讓妻子挑選一些可靠的人去服侍。
太子妃心裡十分不捨,但兒子越漸大了,留在內廷裡十分不便,況且男孩子早些獨立也有好處。
太子妃溫柔道好,李暉又說起他打算帶着大郎去晉昌坊轉幾圈,一來是長長見識,知曉世事,二來是是讓他跟在自己身邊親自看看父親是怎麼做事的。
太子妃聽到這裡立刻就眼睛一亮,李暉這麼說,就表示兒子已經更上一層樓了,對於父母來說,被寄予厚望的大郎稚嫩的雙肩也要開始揹負責任了!
伏楓院裡,秦氏和姜氏在拉家常,四歲的四郎在奶母的服侍下玩遊戲.
姜氏手裡剝着核桃,神秘兮兮對秦氏道:“聽說呂氏先是被司則教訓了一番,然後娘子又命她抄寫四十遍女誡,還說什麼時候抄完纔可以出門…”
秦氏拿着繡繃子在給阿菽的新衣上繡花,聽了姜氏這話,她詫異的擡起頭問:“可是真的?”
“是真的!”姜氏肯定的點頭,“呂氏當時臉色就變了,估計沒想到娘子這麼不給她留顏面,以後她見着阿韓可怎麼有臉!”
“那也怪不得旁人,既然知道阿韓有香露她沒有,那就應該明白她們是不一樣的,她倒好,還說些不中聽的話,娘子不罰她罰誰!”秦氏撇撇嘴道。
她進宮比呂氏幾人要晚一年,但在內廷相處這幾年,她跟呂氏都只是點頭之交,但從她所見所聞了解到的,呂氏雖出身書香也念過書。
不過東宮內廷裡臥虎藏龍,她無論學識還是容貌都只是中等,俗話說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呂氏不就應了這句話麼,導致現在口不擇言起來。
姜氏把剝好的桃仁仔細的去了皮擱在小瓷碗內,她略帶嘲諷的道:“我自問不是個聰明人,但我也知道,一個人若是想要什麼就該去爭取,光嘴上抱怨有什麼用……”
“她自以爲發了牢騷,結果阿韓一點影響都沒有,反倒她自己被罰了,有句話叫什麼來着…”
“偷雞不成蝕把米!”秦氏接話道。
“對對對!”姜氏笑呵呵的點頭,“不過娘子雖罰了她,也不知她心裡是什麼想法,若是惱羞成怒把阿韓恨上了,那以後可就好看了!”
秦氏笑笑沒說話,姜氏搖了搖碗裡的桃仁,道:“我去給四郎喂一點…”
說罷她起身出去找四郎了。
秦氏坐在榻上舉着繡繃子前後看了看,她身旁站立的嬤嬤悄聲道:“姜娘子還真是溺愛孩子,聽說四郎挑食,她每日就追着孩子餵飯,帶着四郎出門,荷包裡全是零嘴…”
秦氏看了眼窗外,姜氏蹲在地上給四郎喂桃仁,滿臉都是歡喜,她道:“四郎就是她的眼珠子,怎麼不溺愛呢!”
嬤嬤撇嘴不說話,秦氏問起她阿菽在做什麼,提起自己家的小郎君,嬤嬤立刻換了副面孔,笑眯眯道:“咱們三郎在背書呢,說背完這兩篇再吃飯!”
秦氏想起乖巧懂事的兒子,眉眼柔和起來,“你讓膳房做點補腦的吃食,再去跟奶母說,我等着阿菽一起吃飯!”
嬤嬤唉唉的應了,“殿下前些日子賞了一些海貨,不如就做碗海蔘燉雞湯吧!”
“既補腦又開胃,最適合咱們三郎了!”
秦氏沒反對,嬤嬤便出門安排去了,她繼續手裡的活計。
作者有話要說:
我在羣裡開起車來就忘了碼字,這樣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