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許諾的時候,許諾正在馬廄餵馬,嘴角的笑容任誰見了都會心生一股保護的欲/望。
白弱水趕緊躲到身邊蕭煜身後。
蕭煜轉過身去,就見白弱水像個小孩子一樣抓住他的衣角,不禁有些好笑:“怎麼了?”
白弱水別彆嘴:“遇到許諾的時候,我是一身男裝,我還是不忍心告訴她其實我就是個女的。”
“當時你戴了面具沒有?”蕭煜有些無奈地看着她。
白弱水點了點頭:“當然。”
“那你還躲起來,放心,沒有你家夫君我這樣子的火眼金睛,是看不出來千意樓的俊俏公子就是現在的肅王妃的。”
蕭煜在白弱水的腰上看了幾眼,最後伸手朝着她的腰上摸去……順手扯了一塊玉佩下來:“這個可是葉玉的貼身之物?”
“嗯,怎麼了?”自從蕭煜將那塊玉佩拿到自己手中之後,白弱水一雙桃花眼就沒有離開過蕭煜的手,畢竟,那塊玉佩雖不是價值連城,但是還是值很多銀子了。
白弱水試圖將蕭煜手中的那塊玉佩搶過來,但是每次都被蕭煜給躲了過去。
在白弱水就要氣急敗壞,撲上去咬蕭煜一口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塊龍紋的玉佩,正是當初蕭焰被蕭遠山偷了的那塊。
“送你,不要搶那塊玉佩了,蕭煜要的東西,你是怎麼搶都搶不到的。”
白弱水對着那塊玉佩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蕭焰,有些不太相信,這麼好的一塊玉就這樣白白送給她了。
白弱水還沒有接過去,就被另一隻手給推開了。
“好玉,本王這裡也有的是,兄長的還是自己留着吧。”
說完,就將自己腰間的一塊玉佩扯下來,系在了白弱水腰間。
而蕭焰也只是笑了笑,臉上竟然沒有一點尷尬的神情。
將手中的玉佩直接遞到白弱水手上:“這個你也拿着吧,要是蕭煜給你的那塊掉了,就將這塊繫上。”說完,一雙丹鳳眼看向蕭煜有些挑釁地展露一抹笑來。
蕭煜面無表情地看了蕭焰一眼,將白弱水一把攬了過去:“過會兒,你就看本王說好了,王妃只要附和就可以了。”
一旁的蕭焰見蕭煜做事如此囂張,就要伸手去將白弱水給搶過來,沒想到卻被蕭煜給擋了下來。
“兄長,‘朋友妻還不可欺’呢,這種事做多了,小心天理也容不下你的。”
蕭煜說得一本正經。
蕭焰卻是一臉無所謂的笑:“沒辦法,煜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輩子放蕩慣了,想要讓我守點規矩,比起登天也容易不了多少。”
聽了蕭焰的話,白弱水和明霜對視一眼,嘴角皆是一抽,好像在真的是這個樣子的,記得第一次看到蕭焰的時候,這傢伙竟然穿了一身宮女的衣裳,梳着宮女的髮髻,還讓她帶他翻越宮牆。
這貨的的確確不是一個省心的主。
蕭煜一副早就發現了他是這樣一種人的樣子,有些淡定又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拉着白弱水就往許諾身邊走去。
蕭焰和明霜緊跟在兩人身後,等着看蕭煜如何將這些事情說給許諾聽。
見四人走過來,許諾有些疑惑,在她記憶裡,她可沒有見過這三個人。
許諾對蕭焰行了一個禮之後,就打量起了三人:“公子,這三位是?”
蕭焰只是對許諾笑了笑,一一給她介紹:“肅王,肅王妃,以及肅王妃的朋友,千意樓的明霜公子。”
“許諾見過肅王殿下,肅王妃殿下,見過明霜公子。”
“許小姐有禮了,本王此次帶內人前來,是爲了千意樓尊主葉兄弟的事。”
聽到蕭煜說“葉兄弟”這三個字,另外三人的眼角皆是一抽。
唯獨不明真相的許諾一本正經,在聽到蕭煜說到這裡的時候,甚至還有些激動:“肅王殿下和葉公子很熟?”
蕭煜點點頭,竟然也沒有笑,臉上的神情卻是變得凝重了起來,放在白弱水腰間的手突然使勁一掐。
白弱水吃痛,邪睨了蕭煜一眼,見這廝竟然是一臉的悲慼,眼中的淚立馬溢了出來。
丫的,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哭”,還是被掐出來的,蕭煜這絕對是赤果果地報復,真特麼悲催,她怎麼就攤上蕭煜這種腹黑的貨呢?
旁邊的兩人見兩人臉上的神情突然不對了,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是也都很是配合地流露出一種可惜又難過的神情。
許諾見到這四人是這般神情,嘴角的笑立刻凝固了起來,嘴脣顫抖了好幾次才說出話來。
“葉公子他,是不是,出事情了?”
許諾一雙好看的眼睛都放在這四人的身上,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生怕錯過了他們身上的一點點動作和神情。
“許姑娘,葉兄弟能夠得到你這樣賢惠的女子垂愛,本王想,他也是不枉此生了。”
說完,蕭煜就仰天嘆了一口氣,真的就像是在懷念某個已經故去的朋友那般。
白弱水只是在心中暗自感嘆了一句,沒想到已經隔了一年的時間了,蕭煜這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的功力非但沒有退步,還加強了不少。
嘖嘖,看着小眼神逼真的。
看來他是想把“葉玉”給說死了……真是一個陰險的傢伙,不過“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樣也好,葉玉這個身份消失後,大不了以後她就用另一個身份好了。
聽了蕭煜的話,又見蕭煜這般反應,許諾的眼眶立馬紅了:“葉公子真的出事了?”
“嗯,當初作爲本王的軍師和本王一起出徵的時候,被南越作爲俘虜抓了,大燕戰勝之後,本王找遍了整個南越,都沒有找到他。,想來,也是凶多吉少。”
“有天晚上,本王路過三塗川的時候,看見一個形似葉兄弟的人被一羣人扔進了三塗川。本王便想要去將葉兄弟救起來,沒想到爲時已晚,三塗川的水本來就湍急。”
“後來,本王將那幾個人給抓住,問他們扔進三塗川裡的是何人,他們說,那個人是大燕的軍師,從南越的軍隊逃出來之後,因爲重傷死去了,他們只是想斂一點錢財。”
聽到這裡,許諾雙手已經攥成了拳頭,望向蕭煜的眼中全是不敢相信,但是眼角卻明明有晶瑩的液體流出。
“怎麼可能,不可能的,葉公子身邊那麼多高手,怎麼可能死掉呢?肅王殿下,你一定是在跟小女子開玩笑是不是?”
“本王與葉兄弟是那樣要好的朋友,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咒他死?”
“那請王爺告訴小女子那將葉公子拋入三塗川中的人現在身在何處,我想親自問問他們。”
聽到這裡,白弱水暗自替蕭煜擔憂,多半要露餡兒了,這是,白弱水才發現,原來蕭煜和她一樣作死,叫他怎麼編不好,偏要編出幾個人來。
但是爲什麼,蕭煜還是沒有一點慌張的樣子,難道這廝還真的有什麼後招?
“許姑娘,那幾個人已經被本王一怒之下,殺了。”
殺了?
真是果斷,現在許諾也不能找活人問個清楚明白了,但是,萬一人家想去看那幾個人的墳呢,蕭煜那不就慘了?
“那請問肅王殿下,那幾個人被埋在了哪裡?”
看吧看吧,自己作死作成這樣,也真是能夠和她有得一拼了。
但是,她明顯低估了蕭煜的陰險程度,蕭煜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就將自己給作死呢?
“那幾個人既然有狗膽將葉兄弟給扔下三塗川,本王怎麼還會好好埋葬他們呢,當然是讓他們下去陪葉兄弟了。”
蕭煜說得情深意切,令見者忍不住憂傷,聞者忍不住落淚。
現在真的是“死無對證”了。
蕭煜暗中看了白弱水一眼,眼中全是得意。
然後將之前從白弱水腰間扯下的玉佩遞給了許諾:“許姑娘,這個是出征的時候,葉兄弟讓我帶給你的,也許他早就知道自己會遭遇到什麼不測吧。”
“葉兄弟還說,他希望許姑娘將他給忘了,會有更好的人在等着許姑娘的。”
許諾將那塊玉佩接過來,閉上雙眼,但是淚水就像是決堤般,不停往外流,一點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見許諾這般樣子,白弱水有些不忍,走過去替她撫了撫後背:“許姑娘,你不要太過傷心了,我相信葉尊主很高興能有許姑娘這位紅顏知己,當然也希望你不要活在回憶裡。”
“多謝肅王妃殿下,許諾明白了,只是今日許諾有些累了,先行告退。”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白弱水從來沒有想過,她的事情會令許諾如此傷心。
不過,這次傷心過了,就不會再傷心了吧。
所謂“長痛不如短痛”,以後許諾就可以好好去追求真正屬於她自己的幸福了。
“王妃不會是捨不得了吧?”
聽着語氣,怎麼怪怪的?
白弱水轉過腦袋去,沒想到不只是蕭煜,就連蕭焰看她都是一副奇怪的表情。
“我只是覺得她被我騙得有些可憐,要是我能夠在那個時候就和她坦白了,她如今也不會這樣傷心了。”
蕭煜嘆了一口氣,臉上的神色才緩了緩:“算了,我們走吧,姬將軍不是打算出家了嗎,還不知道他具體怎麼打算的,王妃作爲姬將軍的朋友,難道不應該趕快回去關心下嗎?”
說完,就笑了笑,率先走在了前頭。
白弱水有些疑惑地看向蕭煜:“蕭煜,爲什麼別人要出家,你就這麼高興?”
身旁的蕭焰冷哼一聲:“他當然高興了,之前那個姬楚殤不是還和你糾纏不清嗎,現在要去出家了,那他豈不是少了一個對手?”
說完,也笑了起來,上前去追蕭煜去了。
白弱水看了一眼剩下來的明霜。
明霜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哼着小曲兒也往前走了。
白弱水苦笑一聲,對手嗎……她有什麼好搶的……
活生生的一個人,又不是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