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弱水醒來的時候,竟然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在聽到蕭煜說出那些話之後,她竟然很是意外地睡得很香,到現在才醒過來。
還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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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白弱水也沒有時間去研究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所以就直接下牀洗漱,然後帶着小梨子去飯廳吃早飯……午飯了。
讓白弱水更加意外的是,她在肅王府轉了一大圈,都沒有看到蕭煜,不禁有些鬱悶。
“小姐,你該不會是在找殿下吧,殿下在昨天你醒過來之前就被沈疏離沈大人叫走了,說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去,我怎麼可能找他呢?”經過昏迷前那麼多的事情之後,她躲他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她怎麼還可能找他?
不過,沈疏離找蕭煜,是爲了什麼事情?
難道是西域那邊有什麼動靜了?
“那小姐你怎麼走幾步就觀察一下週圍呢,奇怪。”
“這叫做警惕,懂嗎?”
“但是這裡是肅王府,沒有壞人能夠進來的,就連丹蔻那個壞女人也早就被送走了,小姐,你這是在警惕些什麼?”
小梨子問得一臉天真,白弱水只覺得自己有些無語了。
她就不該和和小妮子說話的,簡直是找抽。
“要是還有像是丹蔻那樣的蛇蠍美人藏在肅王府,那你家小姐就要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兩人就這樣在尷尬和讓人無語的對話中到了飯廳。
“對了,小梨子,我之前昏迷了幾天?”
“哦那個啊,整整十天,小姐,你竟然破紀錄了真是太恐怖了。”
“你都不知道,在那十天裡,肅王殿下是怎樣無微不至地照顧你的,哎喲,那真是要虐死我們這些單身的,小姐,我發現一件很重???的事。”
十天……已經足夠紋蘿帶着諸方孤逝回到大燕,然後諸方孤逝開始展開對付大燕的計劃了。
只是不知道,他變成了一個閹人之後,韃靼還會不會作爲他的盟友。
“什麼事?”難道這小妮子真的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且聽她說說看。
“小姐,我發現啊,你真的是太幸福了。”
看着小梨子一臉的幸福樣子,似乎是在說:小梨子,你真的是太幸福了一樣。
白弱水頓時就無語了,她還以爲真的是什麼特別重大的事情呢,幸好她知道小梨子一向是那啥嘴裡吐不出象牙的類型,所以沒怎麼抱有期望。
吃了幾勺粥,夾了幾夾菜之後,白弱水就再也吃不下了,也不知道是因爲有了身孕還是心情不好,還是沒有人陪她吃???的緣故。
看了一桌子色味俱佳的菜一眼之後,就站了起來:“小梨子,叫廚子不要做那麼多菜了,我一個人吃的話,實在是浪費。”
“哦好。”
做事情不怎麼經過了腦子的小梨子馬上就跑到了不遠處的廚房去,將白弱水的話完完整整地傳達了。
然而,再回到飯廳的時候,發現白弱水已經消失不見了!
“小姐,小姐!”小梨子一邊喊着,一邊用眼睛搜索。
終於在一座假山後面找到了白弱水。
彼時,白弱水正靠在假山上面看着前面不遠處的那片人工湖。
“這裡的景色還是挺美的,以前我怎麼就沒覺得呢?”
“小姐,以前你只會覺得美人兒漂亮,哪裡會覺得這些景色好看啊。”
小梨子一句話出來,讓白弱水愣了愣,然後就是一笑:”小梨子,這麼多年,你總算是能說出幾句有用的話來了。”
所以,是她變了嗎?
白弱水想了想這一年多的事情,突然發現,也不知道從什麼是後期,她對美人兒的嚮往,竟然漸漸減少了很多,這讓她覺得很是驚訝。
“是人都會變的,白弱水,你覺得呢?”
突然出現的女音讓兩人都有些驚訝,但是這個聲音缺水白弱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了。
白弱水轉過身去看向來者,小梨子在看到來人的時候,也是一陣驚訝,白弱水示意小梨子在橋對面去等她,小梨子也只好照做了。
雖然不太放心她家小姐和千意樓之前的老/鴇獨處,但是既然是白弱水的話,她也就不能不離開了。
只要在對岸盯着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也不敢對她家小姐做些什麼不好的事情吧?
“風月,你怎麼在這裡?”
“我現在在幫肅王做事,之前我背叛了你,但是我並不後悔。”
“我就知道,只要葉景涼存在這個世界上一天,那你就不會真正地效忠於我,效忠於千意樓。”
對於白弱水的話,風月有些驚訝:“你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白弱水知道風月驚訝的是什麼,她驚訝的僅僅是她也知道蕭煜就是葉景涼這件事情。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第二次去常州的時候。”
聽到這個回答,風月嘴角揚起一抹笑來:“白弱水,至少我在這件事上贏過了你。”
“嗯。”發出了一個單音之後,白弱水又接了一句話,“但是,你除了這件事情,其他的都沒有贏過我。”
聽白弱水這樣說,風月竟然也沒有惱羞成怒,反而笑了:“這倒是事實。”
白弱水也笑了:“風月,你說得很對,是忍耐都會變的,有些人變得更好了,有些人變得更加不好了,而我正好是後者。”
“你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不好嗎?”
聽到風月這樣疑惑的語氣,白弱水皺了皺眉頭,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難道你覺得這樣是好的?”
“當然,白弱水,你已經得到了他的心,在不知不覺之中,你不覺得一切都完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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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以前的話,或許我會,但是現在……我不確定。”
“不確定?”說完,風月就笑了,這個笑有些冷嘲熱諷的味道。
雖然如此,但是白弱水卻沒有感受到風月的惡意。
“是,不確定,在我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在他做了那些事之後。”
“白弱水,我剛纔不是說過嗎,人總是會變的,但是,我相信,他既然選擇了你,就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對你好,絕對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所以,你一定要相信他。”
“相信他……”
“看見你現在這副鬼樣子,我真後悔當初沒有僞裝好自己,這樣也就不會是這樣尷尬的境地了。”
“是啊,要是蕭煜永遠都記不起我,我也永遠都記不起他,這樣纔是真的很好,所有人都會很好。”
白弱水剛說完這句話,就感覺風月看她的視線變得凌厲了起來,像是要將她就地正法,碎屍萬段一般。
“我說的不對嗎?”
“白弱水,現在我才發現,你竟然一直在逃避,你以前的所作所爲,讓我真的以爲你是一個能夠不顧世俗的女子,但是現在,我才知道,我完全看錯了。”
“你將自己在乎世俗的那一面隱藏得太深,以至於現在才暴/露出來,他不是一個看世俗臉色的人,所以你可一定要相信他,即使你不相信你自己都要相信他。”
風月拉過她的手,對她語重心長地說出這些話來的時候,白弱水突然覺得,今天的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
“風月,我怎麼感覺今天的你有些不太一樣,你變得大度了好多。”不像以前那樣,因爲關於葉景涼的一個誤會,對置她於死地這件事情,樂此不疲。
“我要離開了,有些事情,不是我變得大度了,而是我想通了,既然他不需要我,那我留在這裡死纏爛打,又有什麼意思,是吧?”
白弱水贊同地點了點頭,她以爲風月永遠都不會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現在事實證明,這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而已。
“所以你要走?”
“也不全是因爲這個,我最近在抄佛經,經常抄着抄着就從裡面明白了一些什麼,我現在想到處走走,畢竟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方是正事。”
沒想到,當初她跟風月說了千千萬萬遍的話,她都沒有領悟到其中的真諦,結果人家抄了幾天的佛經就領悟到了,想起來還真的有些造化弄人。
白弱水輕輕一笑,看向風月的時候,就像是在看自己好久未見的朋友那般:“什麼時候出發。”
“和你道別之後。”
“那祝你一路順風。”
“多謝,告辭。”
“後會有期。”
自己說了告辭,卻聽到白弱水說了後會有期,風月看着白弱水笑了笑才轉身離開,這個人,連這也贏了她。
“對了,白弱水,記住我今天說的話。”
“好。”
風月突然停住腳步,就是想讓她記住她今天說的話,這讓白弱水有些哭笑不得。
即使風月不用提醒她,她也不會忘記的。
畢竟和風月相處了這麼多年,難得從她口中說出這麼多高深的話來,而且還是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說出來的。
而且,確實也順便讓她想清楚了很多。
直到風月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後,白弱水才從石橋上走了過去。
“走,咱們進宮去找蕭煜。”
“啊?”小梨子的腦回路還沒有在風月離去的那一瞬間轉回來,所以在白弱水跟她說話的時候,還是一臉的懵逼樣。
白弱水也懶得再說一遍,直接將小梨子拖回了紫竹軒。
換了一身衣裳之後,就帶着小梨子往肅王府大門的方向走去。
結果前腳剛跨出大門,就看到了一輛馬車在肅王府的門外停了下來。
白弱水站在原地,沒有往前走,也沒有往後退,一雙桃花眼就盯着馬車裡的人掀開簾子,然後從上面下來。
在看清楚從馬車上下來的人之後,白弱水嘴角的笑容漸漸加大,然後猛地一下子撲了過去,扎進蕭煜懷中。
“王爺,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白弱水話音剛落,耳畔就傳來了某人噴笑的聲音,
“怎麼,這樣很可笑嗎?”
白弱水將腦袋從蕭煜懷中擡起來,用一副氣呼呼的表情看着蕭煜。
蕭煜一邊擡手就去揪白弱水氣鼓鼓的臉蛋,一邊哄道:“沒,只是本王沒有想到王妃會這樣迎接本王,本王高興過度罷了。”
“高興過度啊……那不是應該哭嗎,有個成語怎麼說的來着,叫做,叫做……‘喜極而泣’,對,就是這個,王爺倒是哭一個給我看看唄。”
對於白弱水這樣一個無理取鬧的請求,蕭煜只能乾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