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弱水帶着一行人來到了那個桃花林的亭子下面,一眼就看到了沒什麼規律但是也並不凌亂的腳印,然後就是那兩個大罈子。
白弱水蹲下身子,用手卡了一下那些鞋印的尺寸,然而最後還是爲了謹慎起見,白弱水去讓陸雲拿了一根量尺來。
量過之後,白弱水在量尺上做了標記,然後遞給衛澈他們看:“這明顯是兩個人的腳印。”
說完,白弱水就走到亭子中央朝四處看了看:“但是隻要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個亭子周圍只有他們兩個人來的痕跡,並沒有他們離開的腳印,所以這裡一定有什麼機關,這個就交給你們來了。”
白弱水話音剛落,衆人就開始在柱子上摸索。
白弱水看向那兩罈子酒,比起機關,她還是對酒這東西比較感興趣。
而且,這酒香一點也不似普通的酒,甚至可以說比望江樓的桃花釀都要更勝一籌,就是不知道嚐起來怎麼樣了。
這樣想着,白弱水就伸出食指在那罈子快要見底的酒裡蘸了蘸,正要送到舌尖,卻被一種奇異的香味給驚詫到了。
這似乎不像是酒香啊,而且這種味道,她從來沒有聞到過。
“蕭煜,你聞聞看這個是什麼味道。”說時,白弱水那隻蘸了酒的食指已經伸到了蕭煜的鼻端,蕭煜微微眯着那雙好看的丹鳳眼,細細嗅了嗅,最後竟然搖了搖頭:“這些東西,南越的人應該比我們更加清楚纔對。”
蕭煜的意思就是讓她問南越的人咯,南越的人嘛……
白弱水笑得一臉諂媚,走近衛澈身邊:“衛澈,幫我聞聞看這個是什麼?”
而某人卻一點都沒有要配合的意思,一臉嫌棄地遠離了她好幾米遠:“葉玉,你當孤王是什麼啊,竟然敢叫孤王做這種事情。”
白弱水回以一個白眼過去,不再指望這位一國之君,走向斥勒,斥勒那個壯漢竟然也學着衛澈對她躲躲閃閃的。
怎麼這年頭連大漢都開始躲她了,難道是之前真的把他整得太慘了?
下次她注意用藥還不行嗎?
“我來吧,希望我知道那個是什麼東西。”話音剛落,無雙就走了過來,在白弱水之前蘸酒的那個酒罈子裡伸手蘸了一下,放到鼻尖。
剛嗅了一會兒,無雙一張臉就紅了,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瞟向衛澈。
“無雙,這是什麼?”
“可以說是我們南越皇宮裡常用的一種媚/藥吧,換作‘一夜逍遙’。”說完,就紅着一張臉退到了衛澈的身後。
沒一會兒,就聽到了一陣機關啓動的聲音。
“師父,這裡,機關是在這裡。”身後傳來陸雲有些驚喜的聲音。
隨着聲音的響起,亭子的一角出現了一個地道。
“孤王自己下去,你們就在這裡守着,要是誰敢無視聖諭闖進來的話,格殺勿論。”
衛澈話還沒有說完,白弱水就首當其衝地第一個走下去了,說不定現在身中媚/藥的姬楚殤正在被那個叫做衛泯的禽/獸……也不知道她給姬楚殤的東西,他有沒有用,白弱水不敢再往下想,現在,她只想快點見到姬楚殤。
蕭煜見白弱水這麼衝動,趕緊跟着她跑了下去,一下子將她的手拉住,順勢一拉,就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後,這樣子,就換做蕭煜走在最前面了。
“下次不要自己走在最前面,要是有什麼危險怎麼辦,笨丫頭。”蕭煜罵她的時候,連頭都沒有轉過來。
白弱水也沒什麼心情回答他,只是一個勁兒地催促蕭煜走快一點,不要擋到她的路了。
對此,蕭煜一張臉都冷了,直到聽到明顯曖昧不明的呻/吟聲,白弱水才甩開蕭煜的手,往盡頭跑去。
這是姬楚殤的聲音,可能,她最不希望的事情發生了。
白弱水走到盡頭的時候,確確實實看見了她最不想看見的畫面,趕緊跑過去在衛泯的後脖子上一砍,這人就已經昏迷不醒了。
好在,衛泯已經喝醉了,要不然她也沒有把握將他給砍昏過去。
而更讓她感到慶幸的是,他們還算來得不晚吧,姬楚殤身上除了沒有衣衫蔽體之外,衛泯還沒有來得及對他做出更多的事情來。
如若不然,她就是腸子全悔青了都沒用。
看到姬楚殤沒有少肉和被衛泯那個禽/獸佔便宜,白弱水總算鬆了一口氣。
“王妃,你在看什麼?”身後蕭煜的聲音有些陰森森的。
看什麼,她有什麼可以看的?蕭煜到底在激動些什麼……想到這裡,白弱水纔想起似乎真的有哪裡不對。
眼前的是……姬楚殤的果體啊,怎麼就忘了這檔子事情了?
而姬楚殤還毫無意識地溢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來,這個畫面真的是要多說不清楚就有多說不清楚。
白弱水趕緊背對着姬楚殤,面向蕭煜解釋道:“那啥,我沒有。”
衛澈和蕭煜難得很是一致地鄙視了她一眼,然後一人走過來將她帶離了“現場”,而一人則是將姬楚殤的穴道點了,然後將一顆藥從他的嘴裡餵了進去,再幫他將衣裳一件件穿好。
“衛澈,好了沒有啊?”白弱水等在外面,有些發急了。
見白弱水眼中滿是焦急的神色,蕭煜頓時就沒有了好心情:“你急什麼急,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爲什麼他總有一種,白弱水已經不將他的事情和他的話放在第一位了的錯覺,難道是這丫頭的叛逆期到了?
聽了蕭煜的話,白弱水立馬炸毛了,一擡腳就狠狠的踩上了蕭煜的腳:“你丫纔是個太監。”
對此,蕭煜連一聲痛都沒有喊,只是回以一抹神秘莫測的微笑。
“笑什麼笑,還笑得這麼有陰謀的味道。”
“白大小姐,恭喜你嫁了一個太監。”
“擦,蕭煜,你丫別告訴我,你丫還真是一個太監,這也太讓人震撼了吧,如果在雲涼,絕對霸佔明早頭條。”
蕭煜笑着將她攬進自己懷中,湊近她耳邊,對着她的耳垂就呼出一口氣,讓白弱水覺得有些癢癢的。
“是不是,你親自試試不就知道了?”
聽了蕭煜的話,白弱水立馬紅了臉,伸手就去將蕭煜的腦袋給推開:“奏凱,死變/態。”
白弱水剛說完這句話,裡面就傳來了衛澈的聲音:“你們快進來看看,這明顯不對勁兒啊,孤王給他吃的的的確確是‘一夜逍遙’的解藥,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聽衛澈這樣說,白弱水就要忍不住甩開蕭煜的手跑進去了,奈何蕭煜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握她的手實在握得緊,怎麼甩也甩不掉。
蕭煜見白弱水還要掙扎,乾脆就將將自己頭上用來束髮的髮帶扯開,用這個東西將他和白弱水的手腕給綁在一起,打了一個死結。
瞬時,蕭煜那一頭墨色的青絲就披散開來,讓他整個人都變得即陰柔又邪氣起來。
白弱水記得,很久以前,她在君笑閣找到蕭煜的時候,蕭煜也是像現在這樣,將一頭青絲披散着的,那樣的魅惑和張揚,讓人會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真是好看。
在白弱水的眼中,這樣的蕭煜,似乎連蕭焰都比不上了。
“你不許碰他,要碰也是本王來,白弱水,你,怎麼了?”
蕭煜這個時候才發覺到她的不對勁,嘴角勾起的笑越發邪魅起來,一手就將白弱水的下顎擒住,強迫她與自己對視:“白弱水,你該不會是對本王有什麼非份之想了吧?”
白弱水這才緩過了神來,將蕭煜的手給拍開:“鬼才會對你這種人有什麼非份之想,肅王殿下,不得不說,您的臉皮可真厚。”
說完,就朝着裡面走了過去,然而,還沒有邁出幾步,就被手腕上的束縛物給拉住了。
白弱水嘴角一抽,她怎麼忘了還有這一茬子呢,索性轉過身拉着蕭煜往裡面走,順便嘴毒地補上一刀:“如果真的是那樣,那小女子這雙迷倒萬千美人的眼到底是有多瞎啊。”
對於她這句話,蕭煜似乎很是滿意。
因爲……她聽見,蕭煜竟然笑了,而且,她敢保證,絕對是嘲笑的那種笑。
“一個厚臉皮,一個眼瞎,兩個都是身體有缺陷的,真是天生一對。”
蕭煜不是一直都和她不對盤嗎,嘲笑這種東西,她早就有了抵抗力了。
這點小事,怎麼可能對她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事實證明,雖然是同一個起點,同一位老師教他們,但是學生還是會有本質上的區別的,有些人就沒有學會什麼,比如說她,而有的人能夠學到一招一式,比如說明霜那傢伙。
而最後剩下的那種人,竟然不僅能夠將老師教的全部學完,還能自己拓展,這種人自然指的是蕭煜了。
因爲手上被綁了一個死結的緣故,白弱水不得不跟在蕭煜身邊,觀看了蕭煜給姬楚殤看診的全過程。
確診只用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也只是說了一句:“他將‘一夜逍遙’和白弱水自己特製的軟筋散給混合到一塊吃了,兩種藥已經混合在了一起,所以吃了‘一夜逍遙’的解藥之後,纔會一臉黑氣,沒有將毒給解掉。”
說時,還特意看了一眼白弱水。
白弱水有些心虛地瞪了回去,這可以單方面怪她嗎,她怎麼知道衛泯會給姬楚殤吃什麼怪東西?
然後就是寫藥方,那藥方上面的竟然都是極爲普通的藥材。
她記得,霧真老人曾經說過,能夠用很簡單的藥材來搭配治療很複雜的病症的人,一般都是醫術極其高超的,至少也得賽過扁鵲。
即使蕭煜真的比她學得精了幾百倍幾千倍不止,但是看到這隻有寥寥數字的藥方,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吐槽一下:“這點藥,真的可以解了姬楚殤身上的毒?”
“你那點軟筋散的成分,本王還是清楚的,當初還是本王啓發你做的,你忘了嗎?”
白弱水發現,蕭煜說到這裡的時候,整個人的語氣都變了,她當然不會忘了蕭煜指的是什麼“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