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就像是看敵人那般。
“關於這個人,有什麼好聊的,膽小鬼一個,居然無緣無故地,丟下本大爺就一個人跑了。”
說這話時,白弱水捕捉到了沈人妖眼中那一瞬間的不甘。
沒過一會,僕人們就將一大壇一大壇的酒送進了書房。
沈人妖坐在圓桌後面,將一罈酒搬到桌上來,啓封。
酒香立刻飄散了出來,溢滿了整間屋子。
聞到酒香的那一刻,白弱水一臉喜色,問道:“這是桃花釀?”
沈人妖點了點頭。
“還是望江樓的?”
“沒想到啊沒想到,小白你居然也知道望江樓的桃花釀,不錯,正是它。”
說得好像她很無知一樣。
“過來,陪本公子喝酒,今天本公子高興,咱們不醉不歸!”
白弱水一頭黑線,他說什麼,不醉不歸?
這廝是想用酒來麻痹自己嗎?
就不怕自己酒後說漏嘴?
好吧,那她就成全他,就讓他“不醉不休”算了,這個可是她最拿手的了。
抱過那壇放在桌子上,已經開封過的桃花釀。
假作聞了聞酒香,卻是將一個小瓷瓶東西悄悄撒在了裡面。
這下夠得這廝醉了。
將圓桌上的那兩個碗倒滿,推給沈人妖一碗。
“少爺,奴婢先敬你一杯,多謝少爺的美酒。”
說時,已經將解藥扔進了自己的那個碗裡,一口下肚。
白弱水看着沈人妖將那碗中的酒喝完。
三。
二。
一。
倒!
白弱水伸手戳了戳沈人妖的臉頰,唔,彈性不錯,也很白嫩。
“沈疏離,我現在要問你一些問題,務必全答出來。”
醉夢中的沈人妖點了點頭,依舊沒有醒來。
“你是爲了什麼來常州的?”
“我……我喜歡的人。”
這個問題回答得真好,簡單明瞭。
“那你喜歡的人是誰?”
“母親,父親……林……林……”
直覺告訴她,這個姓林的多半和這次沈人妖到常州來的事有關,不免有些緊張和急切:“林什麼?”
“林勰。”
林勰林勰?
好熟悉……
咦,這個人不是早在五年前就死了嗎?
“你來常州做什麼?”
“我……我……我要給林勰報仇,殺人償命。”
“那你要殺誰?”
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沈人妖完全沒有了反應。
白弱水將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併攏,探上了他的脈搏。
藥力居然這麼快就過了,不可能吧。
“阿衣,阿衣。”白弱水打開書房的門,就叫了起來。
阿衣突然飄到她前面來,疑惑地看了看她。
白弱水指了指書房裡已經睡着的某位大爺,雙手一攤,表示很無力。
“阿衣,我們得將少爺扶到旁邊的房間去休息。”
白弱水話音剛落,阿衣就秒懂了,拉着白弱水就進去,將“屍體”給搬到了隔壁的房間裡。
沒想到,就在最後要將沈人妖放下的那一瞬間,白弱水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被他捏得青紫了好大一片。
最最主要的是,這廝還不願意放手。
這個沈人妖,要不要這麼不厚道。
有這麼對待對你有恩的人的麼?
白弱水將沈人妖的手指一根一根扳下來,但是剛扳完這一根,上面那隻又扣在了白弱水手臂上。
如此反覆了好幾次,白弱水忍無可忍,將自己的手往外一拽,也顧不得指甲颳着肉會疼了。
身旁的阿衣小美人卻看得膽戰心驚的,趕緊問道:“小白姑娘,你沒事吧?”
白弱水對着阿衣微微一笑:“阿衣小美人,我像是有什麼事的人嗎?”
和阿衣告了辭之後,白弱水就回到了洗衣房。
林勰,林勰,究竟是誰害了你啊?
直覺告訴她,沈疏離除了要手刃仇敵中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她不知道沈疏離突然在這個鳥都懶得生蛋的地方出現,會在不久的將來,打亂她前進的步伐。
蕭煜和焰美人來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跨進了沈府大門的時候,白弱水正光着腳丫子站在大木盆裡踩衣服。
盆子裡的水濺了滿地。
自從上次白弱水給沈疏離下了藥之後,沈疏離就沒讓她過去給他掌筆了。
大概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對的地方吧。
“啪嘰。”又是一腳下去,水再次濺了出來,好死不死地濺到了突然出現在月洞門的那人身上。
“沈疏離,你丫是不是還沒被我整夠……”
白弱水擡頭向着月洞門那裡看去。
卻在看到那一羣人的時候愣住了。
穩穩地站在木盆裡,對着那兩人挑了挑眉:“蕭煜、蕭焰,你們總算是來了。”
蕭煜從蕭焰身後走了出來,故意看了一眼他身上的水漬。
笑意中滿是幸災樂禍:“兄長,你的衣服,又該換了,本王的王妃絕對不是故意的。”
白弱水別了一眼蕭煜,她總覺得這廝是故意讓太子殿下走前面被她“暗算”的。
按照這廝的腹黑程度,做出這種事來完全有可能。
白弱水看了一眼蕭焰越來越黑的臉,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你們會在這個時候來啊。”
說完,露出一個相當委屈的表情來。
蕭焰微微一笑,臉上立馬轉晴,將手中的摺扇一甩,在身前搖晃了幾下。
“小柳子,本宮親自來接你,你高不高興啊?”
“肯定高興啊!太子殿下居然親自來接我,真是我莫大的榮幸,我感動得要死了!”
蕭煜繼續笑着,但是視線卻轉向了白弱水:“白弱水,你先死一個給本王看看。”
然後還沒等她有什麼心理準備,就一把將她給打橫抱了起來,就要走出月洞門。
“小白,少爺來了嗎?”
“啊?沒,沒呢,不是,蕭煜,你先放我下來,我得跟張姥姥道個別。”
白弱水伸手推他,蕭煜卻沒有絲毫要將她放下來的意思。
張姥姥從裡屋走出來之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詭異的場景。
“小白,這幾位是?”
“姥姥,這些是我的朋友……”
“姥姥,我是這傻姑娘的夫君,娘子,咱們該回家去了吧?”
蕭煜嘴角溫和的笑容遮蔽了他原本腹黑的本質。
“究竟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敢擅闖我沈府?”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沈人妖來了。
白弱水嘴角向上揚起,這下有好戲看了。
“小白,你怎麼沒穿鞋?”沈疏離看着白弱水露在空氣中,那雙被冷水凍得有些微紅的雙腳。
他就說怎麼看這叫小白的姑娘那麼眼熟,原來是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