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焰覺得,自己在某個方面,就是一個無賴,一直都是,從未改變過。
當蕭煜問他,他要見的那個人到底是誰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說了一句:“是和你無關的人。”
而且這句話說得理直氣壯。
“真的?”
“本王騙你做什麼?而且,你家那位不是還在肅王府嗎,難道本王要去搶你家那位?”
說完,蕭焰有些調侃地笑了笑。
蕭煜一個眼刀子就甩了過來,然而對於現在一心只想着去找白弱水的蕭焰來說,這樣一個動作,對於他來說,完全沒有任何的殺傷力。
“那那個人是誰?”
“是誰,對你來說,很重要嗎,本王告訴你,還是你肅王府的那位,比較重要。”
說到這裡,蕭焰拍了拍蕭煜的肩膀,一臉的語重心長。
蕭煜將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給拿開,臉上的表情一點都沒有緩和的趨勢。
“難道告訴給本王,會對安王有什麼很不利的影響?那本王豈不是更想知道了,安王,請說吧。”
蕭煜說這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蕭焰,普通人看了,一定會覺得毛骨悚然,但是蕭焰這個人……可不是一般人吶。
“本王偏就不說呢,肅王能拿……好吧,本王說。”這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本來還想延續着這句話的話鋒說下去的。
但是在看到蕭煜故意舉起來的那隻手上的小藥丸之後,話鋒陡然轉換了。
“那個啊……只是我君笑閣的一個姑娘而已,本王看上那個姑娘已經很久了,之前她因爲本王忙於政事,疏忽了她,所以一氣之下,就離開了大燕。”
說完之後,蕭焰故作坦然又悲慼地看了看蕭煜的那張臉,沒有發現有太多懷疑他地成分在他眼中之後,蕭焰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現在他編了這樣一個連他自己都佩服的故事,總算是應該相信他了吧?
蕭煜沉思了一會兒,才擡起頭來看向蕭焰:“爲什麼本王總覺得安王的話可信度不高啊?”
“怎麼會呢,本王的話可信度不高,那還有誰的可信度高呢。”
“而且,如果真是這樣,那爲什麼肅王偏偏要逮着本王來問,既然肅王不相信本王,那去問其他人好了,本王就不信還有誰能夠比本王的話可信度高了……”
說到這裡,蕭焰戛然而止,他到底都胡說八道了一些什麼。
要是蕭焰信不過他的話,那就會把他給放了,不是嗎?
爲什麼說到後來,卻是他想要挽回自己的蕭煜心中的可信度?
不得不承認,剛纔他的確是犯蠢了。
“算了,肅王就當本王沒說,反正信不信由你,肅王快點問完吧,本王好離開了。”
沒想到,蕭焰話音剛落,蕭煜就扔給他一道白眼:“安王,你廢話真多。”
蕭焰眼角一抽,挑了挑眉。
“其實吧,這些你大可以問問你的王妃,反正她知道得最清楚,而且,說不定她也會很樂意告訴你的。”
蕭焰心裡突然升起了這個小小的邪惡想法,一想到就說了出來。
他承認,他是有些小小腹黑了。
他說的是王妃,沒有指明是誰,白弱水還是現在這個水貨,完全看蕭焰怎麼理解了。
蕭焰會錯意的話,那可就不怪他咯。
“本王現在就回去問王妃,就不浪費安王的時間了,但是,要是本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本王都會找到你的。”
聽了這句話,蕭焰一個激靈。
“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本王都會找到你的”這種話,應該是情/人之間纔會說的吧。
難道說……蕭焰這廝心裡喜歡的人不是白弱水,而是……他!
這可不得了了。
清了清嗓子,臉上的表情一本正經:“蕭煜,雖然大燕的男風早就有了,但是本王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你就……”
“安王想多了,剛纔那句話是說得有些不太恰當,本王再如何,都不會喜歡男人等我,雖然之前說本王男女通吃,但是能讓本王喜歡的,只有女人,像是安王這樣的……本王還真的看不上。”
說完,蕭煜就經過蕭焰身邊,往回走了。
“本王想起來了,剛纔那句話應該這樣說……要是本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本王也會將安王你綁回來,剝皮抽筋的。”
蕭煜話音剛落,蕭焰就乾笑兩聲。
轉過頭曲“目送”蕭煜離開,在看不到蕭煜的背影之後,蕭焰才鬆了一口氣。
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兒的吧,吉人自有天相,應該不會的……哈哈哈。
“主子,你爲什麼笑得這麼難看?”
一旁有聲音傳來,蕭焰轉過頭來,剛好看見了騎在馬上的城夙。
“城夙,你不是被下藥了嗎?本王以爲你還要個兩三天才能追回來呢。”
“下藥?主子,你是說蒙汗藥嗎?”
聽到城夙的回答之後,蕭焰有一種被欺騙的傷感。
但是一想到他也將蕭焰騙了一次之後,內心就平衡了許多。
“走了,咱們得抓緊時間趕路,要不然我們都還沒有到西域的邊境,就被蕭煜給追上了,那才叫得不償失。”
他可沒有忘了,剛纔蕭煜離開的時候,放出的狠話。
雖然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但是他那一副雷厲手段,卻不是是個人就能承受的。
蕭焰這個人,說好聽點就是隨性,說得不好聽,就是乖戾。
“白弱水啊白弱水,本王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之前叫千金笑幫他調查了白弱水的事情,知道了白弱水跟着一隊人馬去了西域皇宮之後,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消息了。
似乎,有關於白弱水的消息,是有人在故意阻止君笑閣等人收集一般。
所以,他也並不知道,白弱水是被一個叫做諸方孤逝的人給帶走的,而且這個人還以白弱水的夫君自居。
也不知道,現在的白弱水已經不記得蕭煜了。
“阿嚏!”
“怎麼了,受風寒了?”
“沒有吧。”
“昨晚上都是我不好,早知道就……”
“沒事,真的沒事。”
說完,白弱水便乾笑兩聲。
“難得你得了空,帶我出來,咱就不跟你追究昨晚的事情了。”
白弱水一邊翻着面前的烤肉,一邊說道。
兩人的對話,剛好被盛水回來的小梨子聽見,並且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只聽見“啪嗒”的一聲響,小梨子已經跑到白弱水面前來了。
“小姐,昨晚上你們……”
“什麼?”
小梨子看了坐在一旁都諸方孤逝一眼,將白弱水給拉到了一邊。
“小姐,昨晚上你們睡在一起了?”
“也不算吧,諸方孤逝那傢伙硬說什麼這天氣太熱了,好吧,是挺熱的,但是他竟然將你家小姐我拎到地上睡了……”
說到這裡,白弱水扭過腦袋看向坐在地上的某個正在翻烤肉的人。
想起昨晚上被某個人像一隻小雞一樣從牀上拎下來,白弱水就有些記恨某人了。
但是鑑於她從來不記仇的原則,而且某個人還特地帶她出來野餐,便暫時打算放過他了。
聽到白弱水這樣說,小梨子暗中鬆了一口氣。
然後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再次問道:“那他沒有對你動手動腳的嗎?”
白弱水轉過腦袋來,有些怪異地看了一眼小梨子。
她怎麼覺得這個問題充滿了不對勁兒?
諸方孤逝是她的夫君,就算是要對她行夫妻之禮,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爲什麼小梨子要這樣緊張地問諸方孤逝有沒有對她動手動腳的?
最近奇怪的事情真的是越來越多了,自從她跟着諸方孤逝來到了西域之後,就沒有斷過。
“當然沒有,昨晚上我可是被那傢伙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地拎下來帶我,你以爲之前會發生什麼好事?”
白弱水見自己說完這個事實之後,小梨子明顯有些放心的神情,不禁更是奇怪了。
“怎麼了?”
“沒什麼,小姐,剛纔我把水給打倒了,我再去溪邊盛水。”
說完,就趕緊跑開了,就像是在躲白弱水一般。
只要跟小梨子相處過的人,應該都可以看得出來,盛水只是一個小梨子避免被她看出什麼來的藉口而已。
白弱水看着小梨子離開地背影,站在那裡思索了起來。
直到腦袋被人狠狠打了一下,她才反應過來,捂着被打的地方,轉頭看向始作俑者。
然而某個始作俑者像是一點都意識到剛纔自己已經隨意“傷害”了某人,反而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問起了白弱水。
“怎麼了,竟然站在這裡發呆?”
白弱水白了他一眼,朝着篝火走去:“就是覺得小梨子剛纔的問題有些奇怪。”
白弱水走到篝火旁邊就坐了下來,期間頭也沒有回,所以也就沒有看到諸方孤逝皺了皺眉頭。
“那丫頭問你什麼了?”
“就是昨晚上你有沒有對我動手動腳之類的,你說奇不奇怪,我跟你可是夫妻,要是你真的對我動手動腳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是啊,這有什麼好問的,的確有些奇怪,我過去看看小梨子。”
“誒……”
白弱水轉過頭曲的時候,諸方孤逝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烤肉是不是可以吃了啊?”白弱水朝着身後看了看,沒發現有人之後,就轉過頭來,看着已經烤得焦黃的肉,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