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弱水將烤肉已經吃了差不多一半的時候,也不見小梨子和諸方孤逝回來。
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那兩人,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白弱水起身,向河邊走去。
在看到在河邊說話的兩人時,白弱水正要喊,就發現兩人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直覺告訴她,這個時候,她應該偷聽點什麼東西。
於是白弱水悄悄走過去,藏在了一棵很粗壯的樹後面。
“我不管,當初我答應你不在小姐面前提起那些東西,就是爲了保護小姐,要是你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之下將她給……那她之後記起來怎麼辦?”
“你要讓她將你置於何地,將那位置於何地?”
小梨子這是在說什麼呢,什麼這人那人的,什麼置於何地?
“我知道你是想保護你家小姐,但是你要相信,我也想保護她,畢竟之前,她是我活下去的信仰。”
小梨子擡起頭來,看向諸方孤逝,但在看向諸方孤逝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什麼。
便朝着白弱水走了過來。
“小姐,你怎麼來了?”
既然已經被人給發現了,那她再躲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乾脆站出來,坦然地看向小梨子和諸方孤逝:“我見你們這麼久了都不回來,我就來找你們了唄。”
見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沒有說話,白弱水走上前,拉過諸方孤逝的手:“你們的對話,似乎挺有趣的。”
諸方孤逝整個人都是一僵:“什麼對話?”
“小梨子,你先過去,我要跟太子殿下聊聊。”
“小姐……”聽白弱水這樣說,小梨子臉上的表情都僵硬了。
白弱水只好低吼道:“過去,我的話你都不聽了嗎!”
見白弱水發火,小梨子也就沒在說什麼了,抿了抿脣,看了諸方孤逝一眼,便往來時的方向走了。
待小梨子走遠之後,諸方孤逝將白弱水給攬入懷中,一手將她遮住眼角的頭髮給撥開:“怎麼了,突然就發這麼大的火。”
白弱水擡頭看了他一眼,伸手將他給推開:“沒事,就是覺得有些憋屈而已。”
“跟我說說吧,剛纔你們說的話中,讓我疑惑大地方不少,你慢慢說吧。”
聽到白弱水這樣說,諸方孤逝一張漂亮的臉蛋頓時煞白,緩了好一會兒,才恢復如常:“弱水,你讓我說什麼?”
“自然是該說的一切。”
說完,白弱水找了一塊河邊的大石頭,坐了下來。
諸方孤逝也跟着她坐了下來,和她背靠着背:“你聽到了些什麼,讓你對我的語氣竟然這樣不善?”
白弱水冷笑一聲,這個諸方孤逝到現在都還在打探她的口風,還真是個聰明人。
“你不願說,我自然找得到願意說的人,既然如此,那我現在就要離開西域了。”
說着,白弱水就站了起來,邁開步子,就欲離開。
正在這個時候,右手突然被一道力量拉下去,整個人都跟着跌了下去,剛好跌入了諸方孤逝的懷中。
“你……”
“抱歉,我現在不能讓你走,除非西域那羣人要危害到你,否則,白弱水,你哪裡都別想去。”
白弱水推開諸方孤逝,站了起來:“你以爲你可以攔得下我嗎,這次出來,你可是一個人都沒有帶來啊。”
“是嗎?”
話音剛落,白弱水就見諸方孤逝將一雙手放在一邊的耳側,輕輕拍了拍,就有無數道黑影在他們周圍躥來躥去。
白弱水怎麼也沒有想到,諸方孤逝纔回到西域沒有多久,就能夠擁有自己的暗衛,她是該誇他動作迅速呢還是能力卓越?
“這些人,應該夠抓你回去了吧?”
人數太多的話,就算是她的藥再多,都無濟於事了。
而且她身上的藥,也不全是那種一聞到或者一觸碰到,就會讓人昏迷或者麻痹的那種。
而且,她那一身武功,在敵方人數衆多的時候,也沒什麼大作用,有一句話叫做寡不敵衆,說的就是這麼個理兒。
讓她就這樣子突圍,還真的有些爲難她了。
“好吧,我暫時就不離開了,難得費這個功夫。”
說到這裡,白弱水慢慢靠近諸方孤逝。
諸方孤逝自然而然將她往自己懷中一攬,就要往回走。
沒想到正在他將手搭在白弱水的肩膀上的時候,白弱水突然抓住他的手一扭,就將他給轉到了她面前來。
無數暗衛,一一現身,剛好將兩人包圍在中間,下一瞬間,一把匕首就橫在了諸方孤逝脖頸上。
“你們再敢靠近,小心我要了他的命!”
白弱水這一聲怒喝,讓想要將包圍圈漸漸縮小的衆暗衛皆是一愣。
然而,即使這些暗衛害怕他被白弱水給殺掉,那位被當做人質的某個人卻是沒有一點的擔憂。
“都給本宮過來,誰能活擒了太子妃,本宮重重有賞!”
諸方孤逝是一點都不信白弱水會對他動手,畢竟他給她灌輸的認知是,他諸方孤逝,是她的夫君。
而且他們還是真心相愛的夫妻,當初給她吃下的藥,就是有這樣一種奇效。
也不知道他是相信白弱水會心軟,還是相信那藥的藥效強大,反正他是不信白弱水會那樣做了。
然而,事情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個樣子發展。
“你們都別過來,給我讓開,要是誰敢過來,我立刻給他一刀,按照你們國師的說法,這一刀下去,估計你們皇后都不能順利產下皇子了吧。”
說到這裡,白弱水嘴角勾起一抹笑來。
諸方孤逝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這些暗衛是皇后派來的?
“之前太子殿下不是說了嗎,既然他們不是誠心請您回西域來的,那就說明絕對不會讓太子殿下您有真正的實力。”
“這些暗衛,自然真正效忠的不會是太子殿下您了,本來之前我還沒有想明白的,但是現在,我倒是真正想清楚了。”
聽到白弱水這樣說,諸方孤逝笑了笑:“白弱水,沒想到你還是挺聰明的嘛。”
“謝謝誇獎,一直如此。”
說完,白弱水就瞪了一眼那羣圍着他們的暗衛,所有的暗衛都開始搖擺不定,白弱水將匕首往下按了按,立刻就有滾/燙的鮮血滴在了刀刃上。
“你們還真是巴不得太子殿下死掉,巴不得皇后和還未出生的皇子死掉,是不是?”
事實證明,白弱水這一刀子下去,比她說成千上百句恐嚇的話都還要靠譜。
衆暗衛見血已經染上了刀子,立刻招呼這旁邊的人往後退去,給白弱水留一條路出來。
這羣人還真是夠了,當初她都已經標表明瞭她不會顧惜諸方孤逝的性命的,非要她動了刀子,他們纔信。
白弱水看了看兩旁的人,然胡看着一個稍微老實一些的人道:“你去給我準備一匹快馬。”
“我?”
“快去!”
白弱水此話一落,那人轉身就跑,還沒過多久,就牽了一匹看似還不錯的馬兒回來了。
“放在那裡,將繮繩掛在那根樹枝上,然後自己退一邊兒去,本姑娘沒有清理東西的習慣。”
那個暗衛只有照做,待他已經走到一邊了之後,白弱水開始推着諸方孤逝往那匹馬靠近,期間,白弱水趁機餵了諸方孤逝一顆蒙汗藥,某人就昏迷了過去。
然後將諸方孤逝甩上那匹馬,自己翻身上去,一拉繮繩,馬兒就開始往前面狂奔起來。
“你們的太子殿下,我先離開這裡再給你們!剛纔幫我牽馬來的那個人,來城門接應。”
“要不然,你們皇后娘娘,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可不管,駕!”
到了城門口的時候,白弱水看了一眼身後追來的那個暗衛,抓起諸方孤逝,就往後面一砸:“壯士,您可一定要接好咯。”
扔完,白弱水也不看諸方孤逝是不是真的落到了那個暗衛手中,直接衝出了西域國都的城門。
有一身武功之後,似乎很多事情都變得簡單了好多。就說將諸方孤逝拎起來的事吧,要是在以前,就是她兩隻手,也不可能將一個大男人給拎起來的。
出城之後,朝遠處跑了很久,纔想起來自己做了一件蠢事,竟然沒有把小梨子給順帶帶走!
之前那種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是不是又得告一段落了?
真是蠢爆了!
白弱水停下馬,擡頭看了一眼開始暗下來的天色。
“前面的,當什麼道啊,他孃的,快給老子滾開!”
身後傳來某個帶着口音的粗獷聲音,白弱水嚇了一跳。
轉頭看去,是一個白鬍子白髮的大爺,大爺正推着獨輪車在她身後罵罵咧咧的……
“大爺,您……”
“我什麼我,麻溜地,滾犢子,老子還忙着趕路!”
白弱水乾笑兩聲:“誒誒,好。”
說完,趕緊將馬給趕到一旁,讓大爺過去。
那位大爺這才停止了謾罵。
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白弱水翻身下馬,往旁邊的客棧走去。
“誒,客官,裡邊兒請,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住店,幫我把這匹馬養好。”說完,就扔給小二一錠銀子。
小二立馬露出很是狗腿的笑來,立馬接過了白弱水手中的繮繩。
白弱水這纔過去找掌櫃的付了房錢,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客棧的房錢,竟然是她之前住過的客棧房錢的兩三倍。
眼前的掌櫃是一個留着八字鬍的胖子,大概四十歲左右。
“掌櫃的,你這房間挺貴的啊。”
“沒辦法了,這方圓百里就只有我們這一家客棧,而且客官您又是晚上纔來投店的,要不您再往前走百米?但是估計也不比咱們這裡便宜。”
掌櫃的一臉奸笑,白弱水別了彆嘴,乾脆扔下一錠銀子給這個市儈的傢伙。
她的房間被安排在了二樓的一個角落裡,上樓的時候,身後傳來兩道聲音。
“誒,城夙,這個客棧真的不會有問題嗎,上次那個客棧……”
“哎喲,我的爺喲,這次您就放一百個心吧,這家客棧是以前小的我遊歷江湖時住過的,掌櫃的都還是原來那位。”
當時,她只是感慨還有人跟她一樣,這麼晚纔來投店的,這兩個人估計也會像她一樣,被這個掌櫃狠狠地敲一筆竹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