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各種補品的和雪姬留下的調理身子的藥的幫助下,四天後,白弱水又是一條好漢。
本來之前白弱水想方設法想要將蘇聞給弄到朝廷裡面去做畫師的,但是自從知道蘇聞是景宸之後,她就再也沒有這個心思了。
既然蘇聞是蕭煜的人,那麼蕭煜應該是會重用蘇聞的,這點她完全不必擔心了。
而樑子都、文淵和溫如玉三人,則成了她現在最關注的人了。
還有三天時間不到,科舉就開始了。
但是她派到雲涼城門蹲點的人,到現在還沒有向她彙報那三人進雲涼城門的消息,是不是文淵和樑子都臨時變了主意?
不過,轉念一想,文淵和樑子都看起來,都是一副君子樣,應該不會輕易反悔的,而且當初在揚州的時候,蕭焰都已經說明他能讓這場科舉正常舉行,不接受任何走後門的行爲的進行。
對於兩個有心入仕的男人來說,不可能沒有吸引力,而且,看他們當時的反應,和文淵第二天就答應她上雲涼參加科舉的舉動,他們應該會緊緊抓住這樣的機會的。
至於他們爲什麼現在都還沒有到這裡,白弱水心裡疑惑重重。
“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入神?”
“想你唄,誰叫你長得這麼好看的?”
白弱水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蕭焰,伸出魔爪就朝着蕭煜的臉上捏去,卻被蕭煜躲開了。
“娘子這樣子怎麼像是餓狼撲食?”
“切,餓狼撲食纔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的?”
“是……”白弱水剛要真正做出一個餓狼撲食的動作來,卻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被這廝耍了?
於是趕緊站正身子:“蕭煜,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下早朝了啊?”
“本王逃了。”
蕭煜說得一臉理直氣壯,給人一種他做的似乎是一件很是正常且很是正義的事情一般……
“早朝都可以逃?”
“對啊,本王是誰,本王可是咱們大燕最大的權臣。”
蕭煜說這句話的時候,滿臉的趾高氣昂,像極了那些紈絝子弟吹噓自己的樣子。
白弱水見了,突然笑出了聲來:“蕭煜,你還是正常些吧,別學別人了。”
“本王只是這樣你就笑了啊,本王還以爲你被之前流產的事情嚇着了,最近一直都是一副眉頭深鎖的樣子。”蕭煜伸手撫上白弱水那雙柳葉眉。
“沒有,我是在想一件事情。”她哪裡是會爲了那種事情而鬱悶的人?想當初,她被諸方孤逝那啥了之後,鬱悶了沒多久也就好了。
蕭煜見白弱水這樣說,便坐在了她身邊,拿起一顆葡萄,將葡萄皮一一剝掉:“什麼事情,說來聽聽。”
“之前我跟泥提起過在揚州遇到的那三個人才,你還記得嗎?”
“怎麼了?”
“在我從揚州回來之後,我就叫我千意樓的人在城門那裡,十二個時辰蹲點,但是現在蹲點的人都沒有找我彙報那三人進雲涼城門的事情。”
白弱水一邊說,一邊將眉頭皺起。
蕭煜看了,也沒有急着去將眉頭撫平,而是繼續埋頭剝着他手中葡萄的皮,既然不是他所想的那樣,那他就放心了。
害他整整擔心了兩天,他本來想在第一天就問的,就是怕喚起白弱水痛苦的記憶,所以才拖到了現在,沒想到,當他問起的時候,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可能是人家想要踩點來呢?”
“可能吧,但是如果他們不提前來這裡的話,豈不是住不了客棧了?”
“萬一人家在雲涼有親戚可以投靠呢,或者是人家有自己的房產?”
聽到蕭煜這樣說,白弱水這才鬆了一口氣。
又想起溫如玉是許諾的表姐,說不定他們本來就是像蕭煜剛纔說的那種情況,這樣一想,白弱水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蕭煜,你想不想將那三人收爲己用?”
“你不怕我將蕭炆的皇位給篡了?你還真是心寬啊。”
蕭煜一雙丹鳳眼眯着看了白弱水一眼,白弱水突然就感覺到了一陣寒光,不禁顫了一下,乾笑了幾聲。
“那你當我沒說。”
“你就這麼不信任本王?”
白弱水本來是端着一杯茶喝,想要掩飾自己剛纔的尷尬的,但是聽蕭煜這樣一說之後,白弱水突然一口茶水就噴了出來。
人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爲什麼她覺得肅王殿下的心,比女人的心還要難猜很多?
她給他推薦有才的人,讓他收爲己用,就被他警告。
她說不給他用,這位又說她不信任他……能將話說到這種程度的,估計也沒誰了。
不過,這種事情,她不是當初在君笑閣第一次見到蕭煜不久之後,就知道了的嗎?
“肅王殿下,您老究竟要鬧哪樣,咱們可以愉快地聊聊天不?”
蕭煜將一顆剝好皮的葡萄放到白弱水嘴邊:“你以爲本王跟你一樣啊,那麼喜歡鬧騰?”
白弱水正要張開嘴去接,結果蕭煜已經將葡萄給拿開,直接喂到了自己嘴裡,嘴角的笑似乎是在嘲笑白弱水。
白弱水伸出魔爪就是一拍,直接將蕭煜的臉拍了一個紅手印。
“你打我?”
“沒有,我也就是關愛關愛肅王殿下。”白弱水看着蕭煜臉上的那個手掌印,有些幸災樂禍,其實她本來是沒有想着朝蕭煜臉上打的,但是她手過去的時候,蕭煜正好想要跳着躲開她,結果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所以……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這不能怪她。
白弱水裝出一種很是無辜的表情來,蕭煜揉着自己的臉,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乾脆就站起來,用自己那雙好看的丹鳳眼控訴着白弱水的“惡行。”,然後嘴脣囁嚅了半天,也只是冒出來一句:“本王當初怎麼就眼瞎,娶了你這樣的惡毒媳婦兒?”
說完,還要用極度嫌棄的眼光看了白弱水一眼,然後嘆了一口氣,就將自己那張臉湊到白弱水面前,用滿是委屈的眼神看向白弱水,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可憐兮兮的:“娘子給揉揉。”
白弱水有些驚愕地看着蕭煜。
蕭煜見白弱水還沒有動作,乾脆就拉過白弱水的手放在自己有手掌印的那半邊臉上,再次重複道:“娘子揉揉。”
得嘞,反正是她打出來的,給他揉揉臉也不不會掉塊肉,而且,她還可趁機捏臉……好吧,後者纔是她妥協的真正目的。
於是乎,蕭煜臉上的那片紅色還沒有消下去,就招來了更多的紅印子。
“王爺……”蕭衡闖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兩人以這樣一種奇怪的姿勢相處,然而,這還不至於讓蕭衡吃驚到話都說不出來。
能讓他驚訝得連話都說不出的,現在這種情況下,就只有蕭煜一臉的紅印子。
“怎麼了?”
“王爺,您臉上的那些紅印子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就是被某個惡毒的媳婦兒給打的。有什麼事情?”蕭煜心想:不就是一個巴掌大的紅印子嗎,至於驚訝成這個樣子?
“那個,其實好幾天前,陸雲就想進王府陪陪王妃了,之前屬下都將人給勸回去了,今天恐怕不行了。”
蕭衡一邊說,一邊再偷偷地看了蕭煜臉上幾眼,心想:什麼時候王妃變得這麼暴/力了,他家王爺的臉都被打成這個樣子了,真是暴/力啊,果然,還是先生說得好,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千萬千萬不要得罪這兩種人。
“娘子見嗎?”蕭煜完全不知道自己臉上是何等慘烈的樣子,還扯出一個笑來看向白弱水。
被嚇蕭煜這樣一看,白弱水只覺得身子一陣哆嗦:“當然要見了,陸雲小子可是我徒弟誒。”
“而且,上次見他是在揚州,還是有好久沒有看到他了,也不知道那孩子長高沒有……對了,他不是來找過我很多次了嗎,爲什麼不讓他進來?”
“之前雪姬說你需要靜養,本王怕有人來探望,會打擾你的靜養,所以讓蕭衡想辦法回絕了。”
聽蕭煜這樣說,蕭衡頓時想起了之前將陸雲從肅王府門“轟走”的苦逼歲月。
他家王爺讓他想辦法將陸雲轟走……這不是讓他自己去找死……哦不對,找壓嗎?
天知道他將陸雲轟走一次,晚上要被壓多少次……
“那段時間,還有安王殿下,皇上來探望,結果都被王爺命令屬下打發走了。”
一想到這些事情,他就感覺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一個人在戰鬥的話,他能扛得住這麼多人施加的壓力嗎?
所以,在這段時間裡,他時常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能夠分/裂出來很多“蕭衡”來幫助他承受這麼多的壓力了。
“對了,王爺,剛纔安王殿下和陸雲一起過來的,是不是讓他們都進來?”
白弱水正想要點頭說好,卻聽見蕭煜的聲音:“你把陸雲帶進來就好了,至於蕭焰,就跟之前一樣,不用理會。”
“哦好。”說完,蕭衡就轉身往肅王府大門那裡去了。
白弱水看了一眼蕭煜,頓時有些同情蕭焰,也不知道他是哪裡惹到了這祖宗,被施以這樣的冷暴/力。
真是太造孽了。
“蕭煜,友情提示你一下,你還是先去照照鏡子吧。”
白弱水實在是不忍心看他頂着一張滿是紅印子的臉在晚輩面前晃來晃去,終於還是發了善心。
對於白弱水的話,蕭煜剛開始還是有些疑惑的,但是在白弱水房間裡找了一面銅鏡看了自己的臉之後,嘴角一抽,他總算是知道爲什麼剛纔蕭衡看他的眼神那麼奇怪了。
原來如此。
“白弱水!”
“我真的什麼都沒幹!”
白弱水將雙手舉高,表示她真的是無辜的。
如果她真的要對蕭煜做些什麼,那一定不止臉上的那些紅印子了,這一點,兩人心知肚明,所以蕭煜也只是假裝慍怒的樣子叫了一下白弱水的名字,也就沒有別的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