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蓬萊島的時候,她無聊到想要做藥來整還頂着一張葉景涼的臉的蕭煜,三番五次,五次三番之後,白弱水竟然沒有一次得手了的。
主要原因是,蕭煜是個男人,光是體力上就比她更勝一籌了。
即使是霧真老人做的軟筋散都不足以撂倒蕭煜。
所以,白弱水爲了一雪前恥,就開始閉關研究起了可以撂倒一頭大象的軟筋散,沒想到還真的讓她給做出來了。
當蕭煜發現她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出門的時候,就想着去看看她,結果剛推開門,就被撒了一臉的粉末,最終抵擋不住藥力,暈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白弱水就有了脫衣癖。
但是她脫的不是自己的衣裳,而是別人的衣裳。
那次,蕭煜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上半身的衣裳已經不翼而飛了!
不僅如此,他還被某人給倒吊在了樹椏上,而那個某人,此刻正坐在樹下,悠哉悠哉地看着美人圖。
這件事之後,白弱水想要整蕭煜,就更加不容易了,誰叫前人給咱們留下了一句真理叫做“吃一塹長一智”呢?
“走吧,先上去讓人給他抓藥,現在姬楚殤還不能隨意移動,毒解開之前,只能待在這裡,至於那個衛泯,本王想,南越王應該知道怎麼處理吧?”
衛澈那隻正在給衛泯穿衣裳的手頓了一下:“孤王做事情還不用你們這兩個國外的人來教,我國的事情,孤王自會按照公道處治。”
說完,繼續將衣裳給衛泯穿上,然後用繩子將還在昏迷中的衛泯給捆了起來。
蕭煜拉着白弱水上去的時候,所有的官員都圍了上來,在沒有看到其他人上來之後,眼中有些深深的失望。
白弱水將手中的藥方交給斥勒,讓他去抓藥。
斥勒見不認識靠近他,立馬往後退了一大步。
“慌什麼慌,我是讓你去抓藥。”
在看到白弱水遞過來的紙張時,斥勒萬分警惕地看着她,有些小心翼翼地將紙張接過來,然後轉身撒腿就跑。
看着斥勒這個反應,白弱水只是別了他一眼:“跟有鬼追一樣。”
“對啊,還是一個女鬼,能不跑快一點嗎?”
白弱水一直都覺得,其實蕭煜這人挺不錯的。
就是有點嘴毒,有點得理不饒人,有時候有點無理取鬧,有點霸權主義,大男子主義……之外,似乎還真沒有什麼優點。
“肅王殿下,我怎麼就不能從您的身上找到哪怕一點點的優點呢?”
這句話讓蕭煜嘴角一抽,他身上沒有優點……優點……他身上那麼多的閃光點,這死丫頭怎麼就看不到呢?
“誰叫你眼瞎呢?”
白弱水睨了蕭煜一眼:“……”眼瞎,這算是自己把自己往坑裡帶了嗎?
沒一會兒,衛澈就帶着衛泯上來了,此時的衛泯已經清醒了,眼中的神色竟然異常淡定。
衆人本來想圍上去的,但是一看還有衛澈,就又堪堪退了回去。
衛澈在找了一圈斥勒之後沒有看見人,就將衛推給了無雙:“將四王爺押回天牢,孤王要親自審案。”
“是,屬下遵命。”
說完,無雙就押着衛泯離開了將軍府。
“陛下,我想去天牢見一個人。”
衛澈看了白弱水一眼,不知道在看什麼,最後還是說了一句:“去吧,有了這個,就是如孤王親臨,不過事後你得還回來。”
說時,就將身上的一塊龍紋玉佩解了下來,遞給白弱水。
“一定。”搶過那塊龍紋玉佩,白弱水就朝着無雙跑去了,“無雙,等我一起。”
剛走過去,就將自己手中的藥丸迅速放進了衛泯的口中。
衛泯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迫吞了進去。
其實她想要在這個時候去見李岸然,一是因爲今日是他們約定的之後期限。
這二嘛,就是她怕衛泯狡猾多端,半路逃了,她得沿路護送才能放心。
“大膽葉玉,你餵了本王什麼東西?!”
“自然是可以讓四王爺平安到地方的好東西,一般人,我還不給他吃呢。”
說完,就對着想要開口的衛澈眨了眨眼,示意她說的全都是大實話。
衛澈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開口爲難她。
站在一旁的蕭煜見了,立馬走到白弱水身邊將她拉走了:“白弱水,你怎麼越來越磨蹭了,晚了的話還不指不定要出什麼幺蛾子呢。”
蕭煜的語氣有些不滿,竟像是小孩子耍脾氣一般。
“喂,你有沒有一點點憐香惜玉的心啊?”
走在前面的蕭煜聽了不認識到話,瞬時停了下來,轉身湊到她耳邊悄聲道:“你是香,還是玉呢,不過本王只會憐惜本王的愛妃,白大小姐,你是不是呢?”
瞬間,白弱水一張臉就紅了,並非是因爲蕭煜的突然靠近而害羞,而是,她尷尬了。
這不是明擺着讓她承認些什麼嗎?莫名其妙的。
而旁邊看見這一幕的大臣,則是以爲她害羞得臉紅了。
白弱水將手從蕭煜手中抽出來,迅速追上前面無視他們倆的無雙。
三人就在這種“糾糾纏纏”中走到了天牢重地。
上面寫着“擅闖者死”這四個紅色的大字,之前她也在這裡待過,只是沒有好好觀察過這裡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白弱水也算是在牢中待了好次的人了,在看到這種充滿了肅穆氛圍的地方完全無感。
只是感慨,爲什麼牢房都是一模一樣的?
走到門口的時候,那些侍衛果然將她和蕭煜給攔住了。
白弱水眼睜睜地看着無雙堂堂正正地押着衛泯走了進去。
而她只好拿出之前衛澈給她的那個龍紋玉佩給他們看,這才能夠得以進去。
人家有臉牌,沒辦法,看臉就可以放行了。
進去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牢頭問了關押李岸然的地方,牢頭已經不再是上次白弱水進來的時候的那個牢頭了。
但是這個牢頭和之前的那個,都是一隻壯漢,看着愣頭愣腦的,但是下起手來,一點都不會手下留情的樣子。
問完之後,兩人就朝着李岸然所在的方向去了,牢房的走道兩旁,關押着數不清的死刑犯,這些人要麼在哀嚎,要麼在喊叫着“救命”。
真是亂得徹底,鬧得一塌糊塗。
越往裡面走,周遭便越發黑暗。
不知道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瞬間就滑倒了,一個重心不穩就朝前倒去。
身前的蕭煜像是察覺到什麼一樣,趕緊轉過了身來就要接住她,沒想到,白弱水壓過來的力道還真不輕。
本來想要接住白弱水的蕭煜,此刻卻被白弱水給壓在了地上。
昏暗中,兩人四目相對,白弱水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爲什麼黑暗中的這張臉,對她來說,會有那樣大的誘/惑力?
“真是對不住,我這就起來。”
即使蕭煜的這張臉有多魅惑,但是嘴毒這個毛病卻一點都沒有減輕:“你還知道對不住本王啊,將本王冷落了那麼久,還出去撩男人,真以爲本王是吃素的?”
白弱水站起來,別了蕭煜一眼,冷落他?
她有做過這種事嗎,怎麼她沒有意識到?
還有,那什麼撩男人……是她願意去撩的嗎,要不就是送上門來惹她的,要不就是被逼的。
但是因爲剛纔將蕭煜給壓倒,對此有些愧疚,白弱水站起來之後,順帶就將蕭煜給拉了起來。
“這下小心點。”
被蕭煜警告完,白弱水就繼續朝前面走去。
兩人在盡頭的一個牢房裡看見了李岸然,只是……他已經死了。
白弱水剛開始還以爲他在睡覺,但是喊了好幾次之後,都沒有喊醒。
李岸然倒在離走道不遠的地方,背對着走道,臉朝着牢房的牆壁。
見李岸然沒有迴應,白弱水蹲下身子去推了一下他。
沒想到卻把李岸然的身體給推得平躺在了地上。
瞪得大大的兩隻眼睛,眼角、鼻端、雙耳、脣角都有黑色的血流出來,面部青紫,眼中有血絲,脖子上還有一條紅印,指甲發黑。
可能是兇手怕給李岸然服了毒後他還死不了,就用繩子之類的勒住他的脖子再送了他一程。
雖然李岸然不是一個好人,但是看到他死在自己面前,白弱水還是有些感慨的。
蕭煜叫來牢頭,讓他將牢房的鎖打開。
牢頭在看到死掉的李岸然時,臉上的表情除了麻木,還是麻木,不過也是,對於常年待在這裡的他們來說,早已經見慣了生死。
“現在李岸然死了,那個殺了黑雲寨那麼多口人的兇手,是不是就沒辦法找到了?”
走進這間牢房之後,白弱水就趕緊查看起了李岸然的屍體。
屍體上還有餘溫。
“應該才死不久,牢頭,我們之前有沒有人來過這裡?”
“沒有。”
李岸然所在的這間牢房,和上一間有人的隔了很遠,對面的牢房也是空空如也。
李岸然雙脣微微張開,像是要說什麼話沒有說出來,可能是要喊“救命”吧。
白弱水又看了看屍體的其他地方,除了一隻袖子被撕下來擰成一股壓在他的脖子下面之外,屍體特徵和之前在外面看到的別無二致,也就站了起來,不再在上面浪費功夫。
而蕭煜從進來開始,就四處找着什麼,白弱水看着他那副認真的樣子,頓時就有了一點點希望。
“你覺得李岸然會給我們留下些什麼?”
“當然,你忘了之前李岸然說過什麼嗎?給我們三天時間,三天之後,他是想告訴給我們,也沒有辦法跟我們說了。”
聽到這裡,白弱水茅塞頓開:“所以他是知道有人要殺他,而且還知道殺他的人是誰。”
“沒錯,李岸然不是一個甘願死掉的人,要不然這一年來,憑藉他和那個幕後人的實力,應該可以查出到底是誰害了他的女兒。”
“但是他爲什麼不追究下去呢,那就是他知道殺害了他女兒的人,不是他惹得起的。”
“所以一定會留下一些東西給我們,讓我們知道是誰殺了他,然後將他繩之以法,陪他下地獄。”
蕭煜一邊說着,一邊在牆上摸索了起來,然後一眼就瞥見了牆角的那個碗,碗裡還裝着一些殘餘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