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桃花釀,就是他們讓張千棟進來的暗號。
由於那封信的緣故,張千棟只是以爲是白弱水的朋友來了,而非是白弱水自己來了望江樓。
自從張千棟進入房間之後,整個房間中的氣氛就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而這緊張的氣氛,卻是來源於白弱水手下的五位新上任的得力干將。
張千棟帶來的人,將所有的菜品一一擺放在桌子上之後,就帶上門離開了,明霜也趕緊上了閂。
白弱水在五人臉上一一掃過,發現除了狐狸臉上沒表現出什麼來之外,另外四人臉上或多或少透露了謹慎。
白弱水正想要說些什麼話來緩和一下氣氛,結果嘴角剛蠕動了一下,張千棟就說話了。
“今日張某人出現在這裡,是受了故人之託,在西域,張某人也算是有過經商經歷的,所以這次,也算是來跟大家交流交流經驗的。”
“前輩客氣了,能得到前輩的指點,吾等高興還來不及。”
狐狸開口就這樣說,給張千棟的第一印象就不錯。
本來商人們爲了自己的某些利益,是不太願意與其他人分享自己的經驗的。
但是這次是白弱水拜託他等事情,而張千棟本身也是一個爽快人,所以這次他們才能得到這樣一個寶貴的機會。
張千棟將手上提着的那一大罈子桃花釀“咚”的一聲放到桌子上,人也隨之坐了下來。
“各位請坐吧,張某人也不是什麼大人物,也就是運氣好,賺了幾個小錢而已,今兒,咱們就隨便聊聊。”
見張千棟對他們這樣親和,沒有一點前輩對晚輩的趾高氣揚,衆人立馬就沒有了剛纔的拘謹,臉上的笑容便變得自然了很多。
見氣氛緩和了,白弱水也跟着坐了下來。
“這些都是望江樓的招牌菜,大家邊吃邊喝邊聊,雖然張某人比各位出道早,但是各位也不要有什麼心理壓力,就當張某人是一個朋友就好,說不定,以後,咱們也會有生意上的來往。”
說着,張千棟就將一個個碗拿到自己面前,然後將那罈子桃花釀一一倒在裡面,遞給他們。
“多謝張老闆。”
衆人在接過盛着酒的碗時,一一向張千棟道謝。
除了白弱水,誰都沒有想到,張千棟這位大燕商界的傳奇會和他們大碗喝酒。
“不知各位是想在西域做什麼生意?”
五人看了一眼白弱水,然而,白弱水卻沒有一點開口幫他們陳述的意思,所以,五人也只好在張千棟意味深長的眼神之中收回了視線。
五人都知道白弱水是暫時不打算管他們了……不,應該是說,是藉此來考驗他們。
想起之前差點讓白弱水放棄他們的那次,衆人放在桌子下面的手就不禁收緊了。
五人中待人接物最爲圓滑的狐狸,便首先開口了。
“張老闆,其實,我們分別做着五種不同的生意,所以也不知道該從何開始請教張老闆。”
“那你們都是做什麼生意的?”
蛇妖見狐狸已經首當其衝地探了張千棟的口風,便也打斷跟着說上了。
“蚊子打理米行,狐狸做的胭脂水粉的買賣,書生是在販賣兵器,媒婆接手了賭坊,而我,則是在做青/樓的生意。”
蛇妖一邊說,一邊將人大方地介紹給張千棟認識。
聽到“蚊子”這兩個字的時候,張千棟嘴角到笑意已經快要掩飾不住了,等蛇妖說完之後,整個人,都要憋笑憋得嘴角抽筋了。
五人有些疑惑地看着張千棟,不明所以,然後又同時看向了同樣一臉笑意的白弱水臉上,結果,白弱水還是不願意開口說些什麼。
只是給了他們一個“看好你們”的眼神,以資鼓勵。
張千棟最後還是忍住了,即使他是再怎麼爽快的人,但是也明白這樣在人家面前大笑是不太禮貌的。
張千棟轉向之前給他介紹人的蛇妖,正色道:“抱歉抱歉,適才張某人並非是有意要笑的,只是各位……沒有自己的真名嗎?”
見張千棟這般反應,五人又將視線投向了白弱水,不過,這次地視線可不是帶着求救信息的。
倒像是白弱水引起了公憤一般。
而衆人這樣看某人的緣由,自然是受到了現在張千棟的影響了。
想當初,他們尊主在聽說了他們的綽號之後,講他們一個接着一個地給嘲笑了一通,而且還是絲毫不顧自己形象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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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張千棟比之昔日的某位就尊主,真的是厚道了太多了。
所以,他們覺得應該對他們尊主做些什麼,集體鄙視就很不錯。
“真名……這個我們還真的早就忘了,本來名字也不是什麼重要對東西,對於我們來說,僅僅是一個代號罷了,不過,以後張老闆只有這樣叫我們了,對了,小女子的綽號叫做蛇妖。”
白弱水很明顯地就發現了自己手下這五位得力干將對自己的眼神“聲討”,對此,她只是將臉微微一撇,不去看他們。
結果在轉過頭去的時候,卻意外看到了張千棟努力壓抑的嘴角:“好,那咱們開始進入正題吧。”
張千棟這樣的商界老古董都已經發話了,哪裡還有人敢不開始忙正事,所以,五人看向白弱水的惡意目光也就收了回來。
“怎麼了,發現什麼線索沒有?”
自從那天蕭煜在他的安王府外面鬧事闖進來之後,蕭焰就發現了一件很是嚴重的事情——他安王府門外的侍衛,是換了也白換,那扇時不時只有單邊的門,也是如此。
因爲……自此之後,只要白弱水還沒有消息,那蕭煜就保持着每日一來的記錄。
不過,這人來就來吧,每次還非要給他送一份大禮,送禮也就算了,還送得這樣粗/暴……
“臥槽,蕭煜,你用得着每次來我安王府都送這麼大的一份禮嗎?”
蕭焰看着那又只能暫時打着單邊的門,頓時就有些咬牙切齒了。
“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說人話。”
蕭煜的語氣有些不太好,但是蕭焰也難得管了,曾經老太傅說過——是可忍,孰不可忍。
“蕭煜,你怎麼每次來本王的安王府,都要大搞破壞啊,你知不知道,有次我剛醒來,就看到這樣一副鬼樣子,還以爲被洗劫了,娘啊,當時嚇死本王了。”
“別跟我貧,快說,查得怎麼樣了?”
“有些消息了,七日前,有人看見了你府上的那位景宸公子,只是,他是往雲涼城外走的,還是和千意樓的雪姬姑娘。”
“他往雲涼外面走幹嘛……還和雪姬在一起?實在是有些詭異。”
蕭煜垂下腦袋,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蕭焰看了他一眼,見他眉頭微微鎖着的樣子,總算是心裡平衡了一點。
人也隨之坐在了凳子上,手中得摺扇已經打開橫在了身前,微微晃動着。
“肅王殿下可是想到了什麼事情?”
“……”
本來他想趁機在蕭煜面漆那炫耀一下自己想到的可能,結果發現,蕭煜竟然沒有回答他,蕭焰頓時語塞了。
等到他還想說什麼得時候,蕭煜那雙緊縮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來了,就像是將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一般。
“白弱水有很大的可能是在雲涼了,而且,如果在的話,一定還是在千意樓。”
“你怎麼這麼肯定?”
“本王之前對景宸下的命令便是隨時保護她的性命不受危害,但是現在他能離開白弱水,那就說明白弱水一定是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而且雪姬竟然也和景宸在一起,所以這更加增強了這個想法的可信度。”
蕭煜一邊說着,一邊已經朝着安王府的大門走去了,他現在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白弱水了!
“誒,等等本王啊,本王也要去。”蕭焰迅速穿好外衣,就朝着蕭煜離開的方向追了去。
而城夙見自家王爺像是逃命一樣地去追肅王,也提劍跟了上去,心裡暗自祈禱着:千萬別出了什麼岔子纔好。
結果蕭煜帶着蕭衡到了千意樓地時候,千意樓大門緊閉,即使他們再怎麼敲門,裡面的人似乎都沒有要開門的意思。
蕭衡又不死心地拍了拍門:“有人沒有!”
然而,回答他的仍舊是一片沉默。
“殿下,似乎沒有人,要不咱們晚上來吧?”
蕭煜嘴角勾起一抹笑來:“不了,晚上來人多眼雜的,還是現在好。”
說完,就示意蕭衡過來。
蕭衡很是聽話地走到了蕭煜身邊。
“耳朵湊過來,本王有事情交代你去辦。”
聽到蕭煜跟他說的計劃的時候,蕭衡一張臉上的表情是要多豐富,就有多豐富,要多糾結,就有多糾結。
“殿下,這樣做似乎不太還把?”
“本王說好就好,你快去準備。”
“是。”
蕭衡剛離開的時候,蕭煜正好到這裡。
見蕭衡不在蕭煜身邊,頓時嘴角就是一抽,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蕭煜,你想要做什麼?”
蕭焰知道,只要蕭衡沒有跟在蕭煜身邊,鐵定是蕭煜派那孩子去做什麼事情了,而且,往往不是什麼好事。
“待會兒你就知道本王想要做什麼了,本王好不容易找到了這裡,但是,這個地方卻不讓本王進去,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本王的計策厲害,還是他這道門厲害。”
說完,蕭煜嘴角的笑容變得越發森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