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蕭煜的嘴角就快要勾起笑來了,卻被他硬生生給收住了。
“王妃,進去唄。”
一聽蕭煜催促她趕快進大廳去,白弱水那兩隻手就趕緊扒拉在了身邊的大柱子上,抱得死死的。
“肅王大人,臣妾覺得還是在外面好,這裡風景不錯,要是錯過了此等絕色,那就是此生的遺憾了。”就連她整個人也跟着貼上了柱子。
蕭煜看了一眼四周,陰雲密佈的天氣,哪裡風景不錯了……
“王妃喜歡在這裡看風景,那本王也就不勉強了。王妃剛纔也說過嘛,強扭的瓜不甜對吧。不過,本王啊,想問問王妃一個問題,王妃很喜歡去逛窯子?”
聽了前面的話,白弱水當真以爲蕭煜良心發現,打算放過她了,當下心裡就歡快地忘乎所以了。
一聽“逛窯子”三個字,整個人立馬像是條件反射一般毫無節操地使勁點了點頭,點完頭之後才發現不對勁,又很是乾脆地搖了搖頭。
“要是改天本王到將軍府的時候,岳父大人想要知道王妃在王府過得如何,本王應該如何大答話是好啊?王妃愛好娛樂活動,經常外出到青樓尋,歡作樂,這樣,不知岳父大人滿不滿意呢?”
“不滿意!肯定不滿意的!”白弱水趕緊鬆開抱着柱子的手,改爲去抱蕭煜胳膊。
“我家老頭子不喜歡別人和他談他這個女兒,比較喜歡別人和他談一些國家大事之類的。”
“如果像是肅王大人這般知識淵博、氣度不凡的人和我爹談國論家的話,我爹保準就此生無憾了。”
孃的……好違心。
老人家說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老人家還說過,相見不如懷念。
啊呸,這兩句話用在這裡怎麼都覺得怪怪的呢……不管了,有個古人說得好,那什麼“人生自古誰無死”對吧。
這樣想着,白弱水瞪了一眼一點也不買賬的蕭煜就往大廳裡走去了。
這個小人,要不是怕他到老頭子面前告狀,她早就用她可愛的藥粉招呼得他上躥下跳、求爹爹告奶奶了。
哪天若是能把眼前這個人狠狠地整一頓,那她就死而無憾了。
“下官見過王爺,見過王妃。”
“煜弟,怎的這樣慢啊,本宮都等得快睡着了。”
白弱水一雙桃花眼看向蕭焰,睡着了?你丫倒是睡啊,冷不死你算她的。
按照白弱水以往的性格,是要對蕭焰諷刺上那麼一兩句的,但是礙於薛不平在場,就沒好意思得瑟。
雖然是在被逼無奈之下進來了,但是白弱水自進入大廳之後就一直站在蕭煜的身後,除了偶爾用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瞅瞅蕭焰和薛不平之外,屁都不幹敢放一個。
她倒是第一回這麼安靜了,但是老天不放過她啊。
只見薛不平看見蕭煜進來之後就兩眼放出了虎視眈眈的綠光,然後跨着步子就走到了蕭煜面前。
正當白弱水以爲薛不平是想將蕭煜給推到撲上的時候,薛不平突然停住步子,雙手高高舉起一道明晃晃的聖旨:“肅王蕭煜接旨!”
汗!原來是她想多了,最近這麼老是這麼邪惡呢?難道真是小梨子說的,沒有老頭子管着,變得放蕩了許多?
一心反思的白弱水當然沒有看到蕭焰嘴角那抹快要破功的笑容。
但是蕭煜卻看得清清楚楚,拉着白弱水跪下後,迅速巧妙地側過身子,盡力將白弱水擋在了蕭焰的視線之外:“臣接旨。”
“奉天承運……”
白弱水被蕭煜拉着跪在地上,低着頭聽着薛不平念着那張能晃瞎狗眼的聖旨。
其中多是對蕭煜的褒獎之詞,說他如何如何替朕分憂啦,如何如何顧全大局啦,如何如何那什麼啦,說得好像自家的太子就不如何如何了一樣。
搞得白弱水忍不住懷疑蕭焰不是老皇帝的親身兒子,而現在和她跪在地上一同接旨的蕭煜纔是。
擦,難道這年頭連當老子的都流行胳膊肘往外拐了?
“故而,朕特封肅王煜爲欽差大臣,檢視常州修建水壩一事,即日起程,欽此。”
之前還覺得老皇帝是在嘉獎蕭煜,現在聽着這話,卻是在表面嘉獎,暗地裡卻在打壓。
明眼人都知道,常州離這京都雲涼可有至少三天兩夜的馬程,路途艱險,地方山匪橫行,水災旱災頻發。
這可是個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老皇帝這不是想打壓蕭煜是什麼,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白弱水偷偷瞥了一眼蕭煜的臉色,在他臉上,倒是一點可疑的表情也瞧不出來。
反而在安然自若地接過聖旨之後還能堆着笑對蕭焰道:“太子殿下是時候該回宮了吧?要是晚了,很危險的。”
一聽此話,蕭焰很是溫文儒雅地笑了,一點也沒有之前和白弱水相處時那種劍拔弩張的感覺。
“本來也是早就要回宮了的,但薛統領偏要將聖諭親手交到煜弟手上,本宮說放在這大廳也不肯,讓下人轉交也不行。故而才耽擱了下來,薛統領,回宮吧。”
蕭煜接過聖旨之後,薛不平才從地上起身回到蕭焰身邊,期間,視線沒有在白弱水身上停留一眼。
她就納悶了,薛不平怎麼就這麼能忍,她可是在之前害的得他差點死掉的人啊,怎麼可以這麼無視他!
這廝要有那麼一點作爲被害者的職業道德好吧?
“喂,你,看着我!”
白弱水總是覺得小梨子語不驚人死不休,但是卻沒深刻思考過爲什麼小梨子會有那樣一身奇葩的本事,從未將“有其僕必有其主”這句話當回事兒。
此時此刻,不只是大廳裡的三人,就連在大廳裡侍奉的丫頭都看向了她。
蕭煜暗自咋舌,他終於知道爲什麼小梨子能語出驚死人了,嘖嘖,完全是傳承了這一位啊!
“都看着我幹嘛?我說的是薛統領,和你們無關,該幹嘛幹嘛去。”
當然,白弱水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完全忽略了肅王殿下的存在的。
等她反應過來時,蕭煜已經一隻手攬在了她的腰上了。
“你做甚?”
“王妃剛纔不是才說過該幹嘛幹嘛嗎?所以本王就勉爲其難,遵從王妃的意思咯。如王妃所見,本王正在做該做的事咯。”
噗……她要被這丫的理解能力給氣壞了好吧!
白弱水瞪了一眼假裝一臉正經的蕭煜,現下也懶得管他了,轉頭看向正滿眼疑惑地盯着她看的薛不平,道:“薛統領,你可還記得我?”
薛不平盯着她看了半晌,才低下頭回答,道:“下官恐怕不曾見過王妃,不過以後可能就會熟識了。”說着,從腰帶裡掏出一個小簿子和一隻小型炭筆,翻開簿子在上面胡亂畫了幾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