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是一個很“害怕”家的人,我怕家給我無盡的責怪,之後又丟給我無窮的黑暗,在漫天飛舞和喋喋不休的話語中,即便是我呼喊、奔走、乃至跪求,我都深刻的害怕自己再次迷失於窮途末路的森林中,直到最後家再給我纏綿不斷的無微不至的關懷,我很迷茫和渴望!但我更害怕自己,因爲我經常抗拒不了自己突如其來的對未來的嚮往,然後把我的所有理想與夢想摔碎一地!
曾姐是給我“家”的人,也是毀了我家的推手,我對她永遠有種無法說出口的糾結,她在我面前痛哭過,對我猶豫不決和以誠相待深惡痛絕,而且不止一次;她也永遠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小精靈,無時無刻不在打聽着別人的秘密,哪怕是森林中一陣無聊的風吹過,她都能夠大作文章;她也和我一樣,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曾經一度的藐視男性同胞的脆弱和不堪一擊,她是如此的自信,又是如何的孤單!
後來在她在這個行業裡面快要被“接上去”的時候,我和她又一次來到人民公園,可是誰又曾知道,這是我和曾姐的最後一次到這個第一次充滿回憶的地方進行深入的“聯絡”感情,她想把最後一絲她所認爲有價值的觀念像傳經頌道一樣遞加給我,爲此我向她許下過很多承諾,一些我現在想想都覺得很愧對曾姐的承諾;也是從那個時候,我瞭解到了這個團隊裡面很少人瞭解到的信息,其實曾姐的婚姻是充滿傳奇而且坎坷的一段婚姻,當聽她講完自己的婚姻時,我立刻理解了她所有的所做、所爲、所思、所想以及所恨!
曾姐有兩段非常失敗的婚姻,第一段婚姻是在自己開理髮店時的情景,具體的一些細節沒有說,只是說對方出軌在先,覺得這頂“帽子”自己很難戴下去,所以就選擇離婚,關於這裡面的很多問題,曾姐都沒有任何必要的過分的去解釋來給我聽;婚姻是失敗了,帶來給曾姐的是性格上面的暴躁和對男性看法的改變,爲此,她對男人有了所謂的“恨”了,婚姻只是維繫了兩年後才離婚的,那是曾姐還只是一個二十一歲女孩;可是我在二十一歲的時候又在幹嘛?我不能體會她當時的心情,但是至少我現在能夠理解她現在的心情,因爲我有過這種“恨”的對象和感覺。
曾姐第二段婚姻帶給她最痛苦的一段時光,曾姐在給我講第二段婚姻時,眼睛裡面是充滿鄙視的眼神的,她把她第二任丈夫稱之爲“小白臉”,這個“小白臉”吃、喝、用都是曾姐在維持,最後還誣陷曾姐外面有男人了,用極其不堪入耳的話語去形容陪着自己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個伸手向妻子拿錢的男人,難怪曾姐對男人始終有一種信任不過的感受,最後是曾姐要求離婚,這段婚姻就這樣結束了,那時曾姐在ktv裡面帶小妹,難聽一點也就是“雞媽咪”,短暫的婚姻也只是維繫了兩年,離婚時年齡還不到三十歲。曾姐是邊抽着煙邊向我講述這一段故事的,我想很少人會知道和理解她,在這個團隊裡面偶爾有人問曾姐:“你老公呢?”,每次曾姐總會自嘲道:“偷人去了!”
我們上了一輛的士,坐在車上,我就這樣看着坐在出租車前排的曾姐,沒有想到過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會和她經歷過這麼多東西,可能坐在前排的她也沒有想過以後會如此的爲我心碎,我們都看着這個世界;很快我們到達了某個地方,某個我所不知名的地方,他們三個似乎沒有一個人喝醉,只有我一個人臉紅彤彤的,像映紅了半邊彩霞,後來才知道這個地方名爲“碾子營”;一下車,曾姐看了看手機,已經11點了,於是又挽着我走在中間,王傑走在後面,若蘭走在前面,北京的夜雖然比較黑,但是月光是足夠的亮,我們走過了很長的一段巷子路,月光照亮了我們的腳步,“噗、噗噗、噗噗
噗……”,趁着月光大概可以看清這有點像是個平民窟,我沒大多想,就跟着他們的步伐走就對了,此刻我已經完全信任王傑。
我們走到一個院子,院子裡面是一個五層樓高,大門上面也是一個五層樓建築,兩棟建築中間的空間就是一個院子,這兩棟五樓建築確實不想其他的平矮土房,這個卻有點像商品房;當我走向裡面這個五樓建築時的樓梯時,我心中突然有點不安,總是放不下之前的不安,一直連串着,但這種連串也只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而且我已經有點暈乎犯困了,我們走到四樓,若蘭熟練的在門上敲了幾下,分別是“二、二、三”;其實這個是他們的“暗號”,是這個所謂“直銷”團隊裡面的人通常都是這樣敲的,如果敲的聲音不對,裡面沒有聽到正確的暗號是不會開門的;大概過了三十秒,裡面才緩緩的把門打開,一開門我覺得好驚訝啊!因爲來給我“接包”的人楊樂榮就在這,而且也是他給我們開的門,他正用微笑迎接着我們。
我心中異常的有種“出賣感”,第一次真實的感受到了這個“陰謀”的慎密性,我看着楊樂榮,說不出半句話來,心中又有疑問了,很快又有答案了,但是問題還是在心中沒有成熟,於是我就沒敢說出來,時間不對,狀態不對,人物也不對!她只是說了一句“快點進來吧!外面有點冷”,我於是就走了進去,她提示這裡應該把鞋給脫了,在我脫鞋的時候,若蘭和曾姐已經脫好了,只有王傑在看着我脫,其實這個在行業裡面是有一定的解釋的,其主要是怕“新朋友”發生“情況”,隨時向外面跑去,這樣那個沒有脫鞋的朋友還可以追的上,而且那個沒有脫鞋的朋友必須是“推薦人”,其原因不難而喻!
在我脫鞋的時候,我看着地上最起碼有五雙鞋,覺得裡面應該有五個人,而且趁着這個間隙,我大概看了看房子佈局,大廳的燈光是昏暗的,在門對面是一個很大的窗戶,門的左邊是衛生間,衛生間的上面是一個房間,這個就是“男寢”!男寢的對面是一個房間,這裡面有廚房和“女寢”,也稱之爲辦公室,廚房和“辦公室”中間是堆放行李的空間,這些都是我熟悉以後才得知的;當我脫完鞋之後,王傑也馬上跟上,將鞋脫完,給了我一個鞋墊,這個是北方冬天用的,因爲地上貼的都是瓷磚,很是冰冷;我一擡頭時,正好有一位和我年齡相差不大的女孩給我遞來了一杯熱氣騰騰的水,然後拉着我說“來!帥哥,我給你洗腳,洗完早點休息”,我沒有表示什麼,就跟着她來到這個堆放行李的空間裡面,曾姐和若蘭則是一起走進了“女寢”,沒過多久,就跑出來和我說我們先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了,說完輕輕的關上女寢的門;在這個空間裡面只有我和那個女孩,還有就是楊樂榮和王傑,後來王傑也去睡覺去了!只有三個人待在着狹小的空間。
很快這位女孩子就過來“幫”我洗腳,還一直親自爲我洗腳,我還是第一次女孩子幫我洗腳,於是很委婉的拒絕,她則一直說沒關係,在這一推一拉的過程中,我同意了她給我洗腳,突然在我背部有人來回的在給我按摩,感受着這熟練的手法,以爲是爲專業的,一回頭,沒想到是楊樂榮在給我按摩,我示意了一下停止,因爲我從來沒有享受這樣的待遇,除非是在一些服務場所,但是服務場所是需要利益的,而這裡是自私的,後來的我回想起來不得不承認,這時的我確實感受到了“親和力”。
這位女孩名叫唐梓馨,她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跳舞,而且跳的孔雀舞是我認爲最好看的,也是在這個團隊裡面最受歡迎的,我只記得她是重慶人,她沒有什麼故事,應該是中專畢業沒多久,從她身上還是略微的可以看出文學的氣息,她的一對小酒窩增加
了她微笑的魅力,笑起來臉還是比較圓滑的,而且體重應該是比較重一點點。在唐梓馨給我洗腳的同時,她對我說:“第一次這樣洗腳吧!來到這裡就把這裡當成是自己的家,把我當成是你的妹妹,把這裡所有人都當成是自己的家人”,這個家字從唐梓馨的嘴裡講出來似乎語氣特別重,我看着她說:“還真是第一次讓女孩子給我洗腳,只記得小時候母親給我洗過腳,不過那是好多年前的回憶了!”,她似乎很感興趣的追問:“那你有沒有給爸媽洗過腳呢?”,“沒有呢!”我不好意思的說道。於是她給我講了很多關於父母的話題,這些話題到現在我還記得,只是關於講這個話題的人我已找不到了,我曾多次詢問“團隊”裡面的夥伴們,但是都是廖無音訊,我到現在還記得她那“可愛”的孔雀舞!
沒過多久!楊樂榮就“送”我會房間睡覺了,我已特別疲乏,睡意已起,當他推開“男寢”的門時,我頓感驚訝,裡面橫豎有着八個人,而且不是我所想象的牀,是直接鋪在地上的,當然在北京的冬天在冰冷的瓷磚上睡覺是一件特別沒有安全感的事;我踩了進去,感覺腳下軟軟的,仔細一看,原來地上鋪的是小時候玩的一種塑沫板,在這裡他們稱之爲“踏踏米”,這個房間大概有十六七平米左右,整個房間基本上已經躺滿了已經睡着的人了。
北京冬夜的月光似乎如白晝,像雪一般的月光透過“男寢”的窗戶慵懶的灑了下來,正好輕照在熟睡的這些人的略帶點點髒的牀單被子上,藉助着月光我模糊的看見這些熟睡的人們是什麼狀況,暈乎的我認定了這裡面有比我大的,可以做我叔叔,甚至爺爺的,有比我小的,還有些一看就可以看出大概是做什麼工作的;當我跟着楊樂榮推開門走進去的那一瞬間,我的腳步彷彿好像已經凝固了,我很驚訝於裡面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人,儘管此刻的我是喝醉後的迷糊,但是第一感有種恐懼,導致我都無法前進了。接下來就是有點嫌棄了,嫌棄有這麼差的環境,有這麼髒的被子,有這麼“強烈”的月光,站在一旁的楊樂榮好像有所察覺,立馬對我說:“帥哥!你看嘛!這裡肯定沒有家裡面這麼安逸,出門在外,多將就將就!”,其實這句話是這個行業中一句專業術語詞彙,我一想也是,於是就在他的指引下來到“專門”爲我而設置的鋪位。
楊樂榮輕聲的告訴我“這是個皇帝位置!”,音量很輕,怕吵醒正在熟睡的人們。
我也輕聲的對楊樂榮說:“我要睡覺了,但是手機沒電了,哪裡有充電的地方?”
“拿手機給我,我幫你拿去充!”就這句話足可以讓我產生想法,但是當時不知爲何我還是沒有猶豫的把手機給了他,以前聽說“傳銷”裡面首先進去的時候第一步就是要沒收手機,但是我至始至終都沒有想到這個帶點恐懼感的名詞,可能是我有點喝醉了太豪邁了,然後把手機給楊樂榮拿去充電了,但是當時的我確實是暈暈乎乎、睏意很久了!
我示意我馬上睡覺,楊樂榮也輕輕的離開了這個房間,我不知道他要幹嘛,我也不知道他要何時纔可以回來,於是我突然想到了王傑,在整個“地鋪”裡面尋找他的位置,才發現他和我睡一排,但是是靠近窗戶的位置,然後假裝睡意,而我這個“皇帝位置”則是在靠近窗戶對面的牆邊的第二個位置,這也是所有“新朋友”剛來的時候睡的位置,因此我知道他沒有睡着,所以我也無意去打擾他。
就在我脫衣服的時候,好像看到牆上有很多貼在上面的大白紙張,上面有豪邁的毛筆字,也有鋼筆字,我也沒多大注意,也沒記住上面有什麼字!我實在太累了,剛躺下,月光灑在我的臉上,很快的把我給催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