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起牀啦！”從我耳邊反覆傳入，我在被窩裡面眯了眯眼睛，沒有搭理。
“帥哥！是不是昨晚夢到美女了，口水都流了出來！”我迷糊中隱約聽到，於是懶散的睜開眼睛，若蘭就坐在我的旁邊，着實把我嚇了一跳，再把頭從被窩裡面伸出來環顧四周，又是讓我一驚！周圍的人已經把被子和牀單疊好了，大概十來個人坐在“踏踏米”上打牌。
我一看若蘭，再看看窗戶，“天啊！天還沒有亮！一羣人起來打牌，還這麼大的聲音，神經病吧！”心裡面這樣想着，於是又鑽回被窩裡面去了，鬱悶的閉上了眼睛，經過若蘭的再三勸說，我便答應立即起牀！
現在已經是一月份了，北京冬天的清晨應該有零下二三度了，一出被窩就感覺徹骨的寒冷，但是一大早就沒有看到王傑，更讓我的心情加上了陰冷的霧霾，於是整理好衣物，他們便像一個軍人般的速度將牀單和被子疊好；由於房間很小，我很快的找到了我的手機，在門口處上面插座處充電，我把手機拿回來一看，才六點一十五，心中更加確定這是一羣神經病，突然冒出一個疑問“這些人這麼早起牀幹嘛呢？就爲了打牌嗎？”
還沒有等我想通透，有一個高大的年輕人走了過來對我說：“昨晚休息的怎麼樣？來！我帶你去刷牙洗臉去”，這個高大的年輕人有一米八的身高，名爲李健，是重慶人，具體他的故事不多，而且我也不瞭解；我就跟着他來到堆放行李的地方，這個地方不僅僅是堆放行李的地方，也是一個洗漱的地方，還是昨晚我洗腳的地方，我來到這裡的時候廚房的燈和“女寢”的燈都是開着的，而且從女寢裡面還傳來陣陣煙味；在這裡我見到了王傑，他剛從“女寢”出來，面帶笑容，他簡單的向我問候了一聲“早”便很快的走了出去，我猜應該是去“男寢”了。
這裡有我和那個高大的年輕人，還有就是昨晚給我洗腳的唐梓馨，我看着毛巾整整齊齊的掛在統一的繩子上面，密密麻麻的，最少也有二十條，上面擺放這整整齊齊的牙刷牙膏和杯子，不知道還以爲這是不是在部隊呢！李健很客氣的幫忙把熱水倒好給我洗臉，唐梓馨也很快的遞上了刷牙的裝滿水的杯子和擠好的牙膏，看着他們這麼禮貌的眼神，我也不知該如何拒絕爲好，當我洗漱完了之後，他們兩個把我帶回男寢裡面去，離開洗漱間時，女寢的燈還是開着的！
我來到男寢，首先是大家的很禮貌的打招呼，一進去就“帥哥帥哥”不停的叫，我仔細看了看這個房間，和昨晚月光下模糊的印象沒有多大的區別，唯一的讓我又驚怕和擔心的是牆上的張貼着的文字和毛筆字，這些被認爲是行業裡面每個人所遵從的和一些勵志名句，有李嘉誠的也有陳安之的，但是有一段的話是引起我的特別注意，上面是這樣寫的：
親人打擊死一批；朋友嘲笑死一批；
天氣太冷死一批；天氣太熱死一批；
逢年過節死一批；自以爲是死一起；
……
能堅持下來的就是勝者爲王！
當看着這個“死”字，着實把我嚇了一跳，而且不僅僅的以爲是神經病，還可能會危險到我的生命，當然，這也只是一個暫時的想法，看着他們熱誠的眼光，這個想法很快就消失了；其實這個相對而言就是他們的行爲“制度”，超越了這個制度可能就會“死”！我看着害怕，時間久了也就成習慣了，或者說是已經麻木了，對於這些詞彙，他們也沒有過多的向我講解這些語句，可能覺得沒有必要吧！
房間裡面不僅有四十多歲的人，也有十六歲的未成年，不僅有男人，還有女人，有的還可能是親屬關係，但
此刻他們在喧鬧的打着牌，我找了一個角落的地方坐了下來，來感受一下這個略帶韓式的“榻榻米”風格；我剛坐下，有兩個男的和兩個女的圍了過來，主要是自我介紹，我本來就問題接着問題，矛盾接着矛盾，無意去聽他們的搭話，覺得很煩，於是就想着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我在這個房間裡面大喊了一聲“我要抽菸！”；楊樂榮見勢遞過來一支菸，對於從來沒有抽過煙的我來說，這是一個難受和充滿煙味的開始。
冬天發怒般的把玻璃給凍住了，如果在外面，滴下一滴水可能都會結冰，在這個小房間裡面卻是充滿溫暖的，就這樣和他們的搭話中迎來的北京的早晨，可是就是一直沒有看到曾姐，我想曾姐是不是要伴隨太陽而來，後隨太陽而走呢！清晨的第一道陽光照射了進來，乘着其他人激情的打牌聲，李健推開男寢的門來了一聲類似指令的話語，然後其他人一起回覆了一聲“好！”，最後從外面不斷的端進來早餐和熱水，這一聲在我離開這裡的時候是記憶非常清晰的，現在都已經忘了；我看了看，早餐吃的是北方的特色——饅頭，我對這個是難以下嚥的，當所有的人都坐好了，楊樂榮起身出去了，其他人坐在在裡面，一聲不吭，我覺得好奇怪啊！但是意識到了，這是在等人！
很快，楊樂榮笑着把門給推開了，坐好！後面曾姐走了進來，大家的臉上好像有了緊張的表現，我看着曾姐，又是一番驚奇，這就是大人物嗎？曾姐在這些人的心中應該是比較有威嚴的，而且在這個行業裡面還是一個級別比較大的，跟在曾姐後面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性，後來才知道他是重慶的，名爲李永波，他的故事有點多，自認爲是一個命大的人，曾姐和後面跟着進來的男人坐下，而且坐的位置明顯就是領導的位置，曾姐示意大家可以吃早餐了，立馬就有人說：“來！我給大家講個笑話”，於是就不停的講，講完之後又有人說講個笑話，笑話的內容我還是第一次聽，有些沒有什麼笑點的，可是其他人還是哈哈大笑，而且笑聲還挺大的。
曾姐就坐在我的對面，我看着她，發現她老是偷看我，坐在曾姐旁邊的那個男人更是用着不一樣的眼神看着我，感覺我像是個罪犯，雖然我們吃的是饅頭，但是王傑還是給我買上了粥和包子，其他人以南方人居多，可是對於饅頭他們好像情有獨鍾，越吃越香！早餐結束了之後和那個男的立馬就離開了房間，接着王傑也離開了房間，接下來是若蘭也離開了房間，其他人則拉着我打牌，我表示不會打牌，他們說這叫“雙扣”，這不是我和曾姐、王傑、若蘭在九天休閒裡面打的牌嘛！再他們一再請求下我就加入了這個打牌的遊戲中；不知道爲什麼，牌運不濟，我輸了第一把，他們說有懲罰，做十個俯臥撐，我很驚訝，但是還是做了！
“逛公園咯，你去嗎？”曾姐一進男寢，立馬很多人上去握手，把曾姐稱呼爲“曾科”！我才知道曾姐是一位科長，而且看樣子級別還挺大的；“逛公園，這麼早逛公園？”我回答道，若蘭則說：“出去呼吸新鮮空氣去！”，一拖一拉中，我就跟着曾姐和王傑他們走了，這次沒有若蘭；走過大廳時我才發現大廳裡面堆了很多土豆和白菜，很納悶，要這些幹嘛？吃嗎？也太差了！不吃白菜，走到外面，我和曾姐是挽着的，曾姐說話之前還是習慣性的看了看手機，然後對我說：“昨天晚上你也看到了，發上三天的時間好好考察一下這個行業，而且還是大學生，我相信一天就可以看懂了！”，王傑在旁邊配合着說“是啊”，好像在他的語言裡面永遠都是“是啊”，我沒有說話，學會了沉默，可是我心裡並不沉默，思海氾濫！
曾姐一路上連誇帶捧的把我說的
特別優秀，就連這吹來的刺骨的寒風都可以變溫暖了！我還是沉默，跟着他們走，我看了看時間，才八點整，但是感覺越走越不對勁，我們從房屋出來後一直在破敗的巷子裡面轉來轉去，明顯不是去公園的路上，很快轉到一條道路上了，記憶中這條道路我曾來過；沒錯，就是來看“生意介紹會”超市轉完處的灰塵漫天的道路，我明白了，逛公園就是去看昨晚這些大人物說的“破黑板”；覺得又是一次欺騙，可是沒有強烈的感受而已！
走過有印象的兩道門和院子，寒風把我吹進了這個課堂，還沒進去之前就聽到裡面激情很高的唱歌的聲音，我一進去就立刻坐下，因爲這個課堂裡面的人太多了，而且還是穿着比曾姐和王傑差不多了，像是一個個土包！王傑和曾姐也立刻坐下，看着黑板上面寫着的“激情代表一切，夢想成就未來！”，我一點沒有感受到這是一羣有夢想的人，激情這方面他們是相當有的；不知從哪裡傳來了兩張紙和筆，曾姐給了我，小聲的對我說：“做點筆記比較好”。
“下面有請一位帥哥！掌聲在哪裡”站在講臺上面很多人中不知從哪裡冒出這個聲音，然後來到我身邊，把我拉了上去，我還是有點害羞，臺下掌聲很高，我簡單的自我介紹了一下；臺下齊聲說：“唱歌、唱歌…”，還好有曾姐來解圍，才免於獻醜的機會，曾姐上臺就不一樣，比較是科長，臺下激情高的很，曾姐隨便唱了兩首歌，我站在旁邊聽着她的歌聲，隱約中似乎聽到了她最動人的一面！歌聲結束意味着馬上要“上課”了！
這次講的是制度課，昨天聽的是發展課，有所不同，也很新鮮！我很想認真的去聽，但是心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對我說：“這裡肯定有問題！在這個環境中我很容易去接受固定的觀念，我不知道這些觀念的價值是不是我所追求的？我昨天計劃的今天離開呢？”，拿着紙和筆，卻是無從下手，曾姐看着，王傑也看着，但是就是不知道如何去對我說些什麼！
這堂課一直講到，快十點了，早已坐累了的我離開了這裡，像是一個離開束縛的自由人，在外面漫無目的走的時候，曾姐對我說：“你看懂什麼了嗎？”
我點頭表示已經看懂了一點了！“那好！我考考你哈，你聽着！”曾姐對我說道。
“我們是在這裡做什麼的？”“直銷”“是哪一家公司”“北京中綠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我們和公司是什麼關係？”“合作關係”“我們公司有哪些好處？”這個問題我表示不知道！
“那你還說懂？你懂什麼？你對得起坐了這麼久的辛苦嗎？”曾姐說道，這句話語氣力度重重的拋下，然後大步向前走去，離我有一米的距離，王傑馬上跟上，站在了我的旁邊，我感覺曾姐有點生氣了，心想曾姐畢竟也是好心，也只是想讓我好好的考察一下這個行業，出於好心我怎麼可以辜負她呢，雖然她有時候話語特別讓人煩！但是我還是走到她的身邊，然後對她說：“下午還有嗎？我下午來好好的聽課！”
曾姐撅着嘴說：“這個我得申請，你以爲是你想聽就可以聽的嗎？這課這麼重要，是你想開課就開課的嗎？”
我表示欣然接受，曾姐又緩和態度的對我說：“是你說的哦！下次一定要認真聽哦！還要記得把筆記給記上，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王傑還是在旁邊聽着，一語不發，有時候會讓人覺得忘記有他這個人的存在感，或許此刻的他做個配角永遠要比做個主角自然的多！我不知道他加入這個所謂直銷行業他自己的故事究竟是什麼！但沉默的他正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一個無法想象的故事，也隨着他最終的離開完全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