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波見我沉默,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曾姐很快的轉移話題,她最後來了一段總結性的話語“”
我們這裡沒有富二代,很多人都在外面工作過的,很少人做過特別體面和理想的工作,我想應該都是在工廠裡面工作過的比較多,每個月拿着那麼少的可憐的錢,而且工廠還勾心鬥角的……”
在工廠這方面確實是講了很多,其中最主要是抱怨整個社會和貶低整個勞工民衆,其他人則相繼的表達着對工廠的不滿,對命運的抗議,對現狀的掙扎,給我一個很重要的感覺是這是一羣抱怨份子,而且抱怨份子的稱呼遠遠超過了我對他們是神經病的認可還要多,所以很容易想到這裡爲什麼會有離婚的女人在這裡,曾姐和若蘭離過婚,後來據我所知,洪敏也是離過婚的,這些人不僅抱怨社會,還抱怨男人曾經給了他們很大的苦難,她們要獨立,她們要幸福的活的漂亮;曾有一次洪敏對李健和我說:“當哪一天我成功的時候,我第一件是就是開着我的寶馬來到那個一米八的男人面前,讓他看看,我比他過的幸福!”,不難想象這個一米八的男人就是洪敏的前夫,她都不想提及前夫的名字,而用了一米八來表達,更可悲的是她將幸福毫無疑問的建立的金錢的基礎之上,認爲我有錢我就會幸福,而且我還一定比你過的好!我記得從小的時候老師就教導我們,什麼是幸福?幸福就在一張一弛之間,可是爲什麼成長之後就將這一點點的常識拋之腦後呢!是她不懂嗎?不!是這個行業運用了她這種心理,擊潰了她的心理防線,後來完全瞭解情況的我才知道,洪敏是曾姐帶進這個行業的,也就是說,曾姐就是洪敏的推薦人。
“各位老闆慢慢吃!”曾姐用她很男人的聲音喊道,我對這些專業術語是相當的不能理解,可是我也只能聽着,“各位老闆慢慢吃!”這句話從王傑這裡傳了出來,然後順時針的每個人都很激情的大喊了一聲這句話,話在空中迴盪了很久才緩慢落下,當落下時,午餐已結束,曾姐和李永波已經回到了女寢,接下來又是枯燥無味而且無趣的打牌!
中午的溫度比早晨稍微回暖了很多,也給人一點睡意,我坐在這個嘈雜的環境中想擁有自己的一片小天空,於是就來到了大廳和廁所,可是我總是發現,我在這個家的任何一個活動總有人跟着,這個人就是若蘭,我剛走出這個男寢,若蘭就跟着我來到男寢,故意對我噓寒問暖的,我試着進去廁所,驚訝的讓我發現若蘭就在大廳等着我從廁所出來,我想如果我待在廁所很久沒有出來,肯定會先向領導報告,然後在破門而入了,這並沒有引起我的不安,或許我當時是不知名的從哪個角度理解了若蘭的所做所爲了。
我現在大廳的窗戶這裡,若蘭陪着我站在這裡,然後問我“感覺這裡怎麼樣?”
我比較違心的說:“還挺好的!”
我沒有第一次來到課堂的泛濫般的想法和疑問,也沒有第一次走進這個家的不解和驚訝,此刻的我很平淡,我沒有過多的去糾結王傑對我使用這個“騙”字,從事的人把“騙”稱之爲“方式方法”,我唯一而且忠誠的想法是再看看這個行業是怎麼樣?一旦我覺得有問題,我立馬離開這個我早已感覺不對勁的地方,我也必須“照看”着王傑,縱使是王傑對我使用了方式方法,但是我想如果這不是唯一的方法的話,他應該是不會對我這樣的!
突然從行李房走出一個人,是王傑,然後走到我的身邊,對我說:“走,去見見曾姐去!”,說完便拉着我的手臂來到了女寢的門口,若蘭也跟了過來而且便對我囑咐說:“大學生,要有素質,別丟臉
哈,進去和曾姐聊聊天哈!”,語罷!王傑立馬接上對我說:“敲三聲門,裡面說請進就進去,沒說請進就不要進去,好嗎?”,我微微點頭,便按照他們說的去做,重重的敲了三聲,來發泄我未知名的情緒;在這個行業裡面把這個稱之爲對女寢或者說辦公室的“樹立”,就像曾姐通常給我樹立的科長和經理一樣,我本已對這個女寢沒有絲毫的好奇,因爲我從來沒有認真注意過這個“辦公室”,我猜都猜到了裡面有曾姐和李永波兩個人在裡面,究竟在裡面是設制計謀,還是情情愛愛我就不得而知了!
“請進!”,從裡面傳來了曾姐的話語,於是我便立馬推開門走了進去,這個房間纔不到七平米,總共有十五塊“踏踏米”鋪在上面,倒是裡面很溫暖,有供暖的電爐,還有很多時尚的女性挎包,還有一個引人注意的堆的很高很高的牀單和被子,被單薄的毛毯遮住,這些牀單和被子就是男寢和女寢睡覺是要用到的,在被子旁邊是盤着腿坐着的曾姐和李永波;曾姐用招牌式的微笑看着我,李永波用比較女性的微笑看着我,這也是他最大的特點——娘!
“來!吃點東西吧!”李永波對我說道,我盤着腿坐在靠近電爐的地方,這樣比較溫暖,在我面前放着是新鮮的水果,這些其他從事者是無法所可以品嚐到的。
“今天是第一天吧,感覺這裡怎麼樣呢?”李永波率先和我說話,曾姐則用眼珠轉動着觀察我每一個細節,貌似曾姐學過心理學似的。
“挺好的!”我隨便回覆了一句,然後看着曾姐,似乎面對這個陌生的男人,我希望和我對話的是曾姐,曾姐比對面這個男的給我的安全感要強多了!
“那今天是第一天去看這個破黑板,看懂了什麼?”李永波繼續試探着的問道。
“似懂非懂!”我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那你懂什麼了?可以說說嗎?”李永波繼續睜大眼睛問,我沉默了,貌似還思考!
過了大概三十秒,李永波繼續對我說:“沒關係!聽說你比較好學,下午繼續去課堂看看唄!這個課堂雖然破,可是看懂了掉金子,看不懂掉粉筆粉粉哦!”,我還是沉默!
曾姐打破李永波一直問的狀態,然後對我說:“來到這邊呢!天氣比較冷,自己多穿點衣服,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這裡好與不好,首先要保重身體!”,曾姐的話可以透入出點母性!
隨後示意我回男寢好好和其他人一起玩開心點,我便離開了這個狹小的環境中,給我一種壓抑和特安靜的房間,但是我又不得不回到我不喜歡的嘈雜的男寢裡面;午後的空氣給了這些人很大的睏意,激情沒有上午和早上這般高了,我一進去又便是“帥哥長帥哥短”般的問候,他們拉我打牌我表示不打,似乎看出我有點煩這個環境,於是一個一個的找我來聊天來着,首先是楊樂榮、李健、唐梓馨、洪敏,基本的問一些我的情況,我也瞭解一些他們的情況;王傑則是一直在打牌,從來沒有理過我,我試探着問李健:“你來這裡多久了?”,李健立刻笑臉回答道:“這個不重要!重要是我在這裡很開心!”,我追問了他幾次,可是他就是不告訴我,我也沒有繼續問他了;我記得李健曾經親自的對我說過自己的一些過往的事,說的是他曾經談過一個女朋友,女朋友是大學生,自己學歷不好,女朋友是個富二代,自己是和窮光蛋,最後到談婚論嫁的時候,女方的父親對他表示要娶我女兒也行,三十萬交給我!他聽後很惱火,對這位父親說:“你這是嫁女兒還是賣女兒啊?”,然後三十萬沒給,這段感情也就這樣結束了,這是他最深的痛,他對
我說時我是深信不疑的,可是我現在卻是疑慮重重,關於他說的經歷的一些細節。
“逛公園去!”若蘭打開男寢的門對我說,我立即明白這又是要去課堂,就這樣跟着若蘭和王傑踏上了那條充滿塵土的道路,只是這次沒有曾姐,是若蘭陪着我,若蘭表現的比曾姐溫柔多了,雖然說話語音有點尖和高,但是很有禮貌和照顧我感受;我們這次去課堂的路和上午去的又又不是同一條路,但是都是巷子路,都是塵土飛揚的路。若蘭和我講了很多的曾姐和若蘭的故事,這只是一個環節——樹立,這個行業是很講究樹立了,沒有樹立,這些領導在我們這些新朋友眼裡就什麼都不是了,不會給予一點敬仰的眼光,也不會聽取他們的話。
若蘭很賣力的說着,似乎很有激情,但又是似乎在用生命說話,必須完完全全把曾姐交給她的“任務”完成好!我不知道她的任務,只是後來聽人說起她的故事來着,說她有一個兒子,而且現在是在上小學二年級,他老公出軌了,而且以前對她本來就不好,因此她對男人充滿了恨,和曾姐一樣,自己來過快遞公司和餐飲公司,還是有點能力,唯一讓我對她憐憫而且尊敬的是她加入公司後曾經帶自己親人來考察這個行業,但是由於自己親人的不理解,一直認爲是“傳銷”,最後離開了,離開了之後父母就知道了,父母很是生氣,計劃了一段時間過來準備把她給綁回去,但是第一次沒有把她給綁回去,沒過多久,繼續來準備綁回去,這次成功了,成功了以後就把她帶上了火車,因爲圖中若蘭自己下車,死都不想離開這個行業,當時是在石家莊下的火車,下車以後身上只有十幾塊錢,沒辦法,最後是打電話給領導,自己打個車到北京,再由領導付車費,所以她在這個行業裡面是相當的不容易和艱辛的,當我聽到這些的時候,心情許久之後才平復下來,爲的是她對這個行業的堅定,但是還是當時我相信了這段經歷,可是現在我還是深刻的懷疑這段故事的真實性,就像一個模糊的環境中,永遠有種你捉摸不定的未知感!
這次下堂課比上午在課堂更加的認真去聽了,我想把它搞懂,於是若蘭在本子上面寫了這個課堂上面的問題,我對照着問題去聽,這次仔細給我帶來了很多的感知,上午沒有聽到過的東西,這次全聽到了,最後聽到“23.8萬一個月,這是經理的工資!”,我思考了很久,這可能嗎?現實嗎?這是真的嗎?真的可以拿到嗎?坐着這個矮板子上面然後每天打着牌就可以拿到這個23.8萬嗎?我不僅僅是我思考的問題,而且我想是很多人都思考的問題。
23.8萬對於這裡很多人就可望而不可及的,因爲這個數字是他們心中的一個很大的衝動,很多或者說是絕大多數人就無法拿到每個月23.8萬,在他們以前的工作中,正是因爲沒有拿到過,他們還會覺得多,纔會放出自己心中的魔鬼,任其盲目的吞噬自己僅有的一點理性,有人說錢是萬惡之源,雖然我認爲這句話偏激,但是這裡面的道理確實很現實的,爲了錢可以放棄自己的原則,任其別人將自己的尊嚴踐踏於腳下;爲了錢可以隻身進入從未到過的危險之地,然後妄言要藉此來實現自己的心中悲哀的一點點私念;爲了錢可以拋棄親情、友情以及愛情,即便是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在孤單的北方的悲鳴,然後再置自己於死地裡而後生,重新撿起親情、友情以及愛情作爲自己攻擊整個社會的工具,將自己的價值觀、人格觀重重的摔向遠方,從此養成以理想爲面具,以金錢爲目的,以價值爲推動行走在這個早已沒有愛、恨、情、仇的孤單的世界,實爲可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