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進這個家裡面,看到家裡面的環境,同時也是我所最反感的,或許是我被個人情緒所點燃了,然後理性逐漸漸失,我直接來到了女寢的房間,由於是剛從課堂跑回來,我們是第一個回到家的,家裡面安靜的很,只有一個人在家,那便是唐梓馨,見我回來後簡單的給我打了個招呼,當我準備敲女寢的門時,她告訴我領導出去了,暫時還沒有回來,看着她的眼睛,我不知道我應該說些什麼。
我來到了大廳的窗戶這裡,思緒混亂,便又向楊樂榮要了一支菸,雖然我在這個環境裡面抽了很多的煙,但是我還是沒有真正的學會抽菸的技巧,只是煙可以延遲我所有的愁緒,也是導致我至今抽菸的一個原因;沒過多久,看着家裡面的人逐漸的回來,才發現每次回來都是三個人,有的是四個人,就像是一個個小團隊,在這個行業裡面,這樣做是爲了維護整個體系的健康,給了一個比較充分的理由,說是當地人看我們在這裡短短時間掙了這麼多的錢,很是不順眼,所以要低調,但是實際上並不是如此,爲什麼這麼做直到我離開這個行業我纔是徹底的看清,其原因就是一種心理——自我防衛;可是爲何要自我防衛,每一個在裡面考察的人都會接受對這個行業的一個認同感,既然是一個正當的行業,其中行業的價值觀自然而然就會吸引更多的追求者,因此這就是一個不正當的行業。
我被洪敏拉了進男寢裡面,我很喜歡和她聊天,更奢侈的聞着她濃厚的香水味,然後更多的人過來了,圍成一個圈,談天說地,尤其是談到夢想這個話題,楊樂榮建議每個人說出自己的夢想,身邊的人依次說出自己內心那種發燙的夢想,我聽着他們的夢想,我可以感受到他們發燙般的內心以及我發燙般的眼睛;“帥哥!你說說你的夢想唄!”若蘭情眸眸般的問着,我想了想,沉默了三四秒,對着楊樂榮說:“我的夢想是開一家軟件公司!”
現在想想這個夢想,其實覺得一直沒有變過,當時是這個夢想,現在還是這個夢想,唯一變化的是我向前挪動了一點點,很多時候我們都很難堅持自己做某事的第一個夢想,並且不斷的堅持不斷的去維護;當我回答完後我立即離開的男寢,我想領導應該回來了,即使沒有回來,我也得去整理整理我的行李,我的行李從我來到這個家就一直在這個大廳,似乎在證明這裡的人不會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在我的行李箱裡面有着一臺筆記本電腦,也是我在這個行業的一個見證。
我再次來到女寢的門口,從女寢門口傳來陣陣煙味,才確定裡面肯定有人,跟在我後面的這次不是楊樂榮而是洪敏,她沒有楊樂榮的安靜,卻是在給我解釋什麼,就好像她完全知道我的想法,她端來了一杯水,要我端進女寢給領導,我心不甘情不願的端了進去;這是我第三次進入這個房間,和前幾次不同的是這次女寢裡面充實着濃厚的煙味,再仔細一看,坐在女寢裡面是三個人,李永波、曾姐和一個大概快四十歲的中年婦女,而且一看就是這種中年農村婦女,她見我進來對我很天真的微微一笑,可能笑的有點誇張或者是莫名其妙,笑聲中摻雜點南方口音。
曾姐還是禮貌的給我問候了幾句,我便坐了下來,我看着那個中年婦女,感覺像是外人,也不太好開口,曾姐好像看出我的心思似的,開始給我介紹這位中年婦女,她名叫廖秀,是重慶人,有兩個孩子,在家是養老母豬的,來到這裡坐到了科長的級別,看着曾姐神采奕奕的眼神,我便對這位中年婦女有了一定的敬意,其實我也是後來親自聽她講起自己的經歷,自己從小是農村家庭,而且父親在她小的時候就癱瘓,爲此她一直在照顧自己的父親直到自己出嫁,同時也沒有受過任何的教育,可以說是文盲,除了一到十的數字
,其他字根本就不會寫,自己成家後經受過很多婆媳之間的矛盾,每當她講到自己婆媳間的矛盾時,她總是會忍不住的淚眼泛濫;當時聽到她的經歷時我是深信不疑,但是現在我對這些有了很大的疑問,我在這個行業裡面聽到很多很悲慘和令人傷感的經歷和故事,我甚至無法判斷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也就是說這個行業就是在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中成長,也是行業裡面的人的一個成長環境。
我沒有在意這個中年婦女,或者說比較清高一點來講我就覺得只是一個脆弱的農民,當我離開這個行業的時候我也是這樣認爲的,即使在這個行業裡面她表現的有多麼的堅強,但是我看到了很多人都無法看到的脆弱的一面,有時候我不想看到這些,往往越是看到真像的人越是痛苦,越是痛苦的人越是在意真相;有時候我會想,如果生活有答案,那麼答案是痛苦還是幸福?如果生活沒有答案,那麼我又該如何去尋找我的方向,我中途敬佩過這位中年婦女,後來我同情這位中年婦女,現在我想我已經把她給忘的差不多了。
“我來找你們是有話想說的!我今天要離開這裡”我率先對着曾姐說。
曾姐慢慢的從口袋中拿出一盒煙,並且遞過來一根,李永波順勢給我點燃,我感受着煙給我的眩暈,同時也堅定了我早已堅定的選擇,曾姐不慌不忙的抽起煙來,看了看李永波,李永波還是用着他專用的杯子搖晃了幾下,對我說:“爲什麼呢?這裡不好嗎?”
“這裡不好,環境不好,這家公司也不好!”我立即爭鋒相對的說着,說完看着那位中年婦女,她倒是很平常,像是這種場景見過不止一次。
“能說說爲什麼這家公司不好嗎?”李永波輕聲細雨的說,曾姐則是沉浸在煙味之中一樣,不停的吞雲吐霧,但是眼神一直是在關注我。
“第一這家公司沒有產品?第二這個23.8萬是怎麼算來的?第三做到經理級別需要200人,……”我講了一大堆的理由,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是哪些理由了!說完後我拿起手機看了看,才十一點。
“那你還是覺得這是一個拉人頭的行業了!你還沒看懂”李永波緩慢的喝了一口水,擠出這麼一句話來着,他沒有正面回覆我的幾個問題,而且統籌的概括了我的問題。
“我已經看懂了!”我眼神堅定的對他說道,因爲這不是第一次說我沒有看懂。
“那你看懂什麼了?”李永波睜大眼睛問我。
“請你先回答我的幾個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我毫不客氣的問道。
“額。。。我想你是受了手機上面網頁的影響!……”“請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我打斷李永波的話,聲音略帶有點大的問道,則像是怒斥,曾姐像是帶着異樣的眼睛看着我,房間的氣氛瞬間火藥味十足!
“有問題是對的!不過要慢慢來”那位中年婦女對我說道,曾姐則是在旁邊不斷的配合,然後觀察着我,我眼神堅定的看着李永波。
“那你走的時候是不是應該給王傑打個招呼嘛!”李永波重重的喝了一口水對我說道,我沉默了,可能李永波覺得是默認吧!於是接着對我說“王傑明天回來!今晚就在這裡住,明天見完王傑再回去吧!在這裡玩開心一點,這裡的人都是真誠的!”
“那王傑哪裡去了?”我輕輕的問了一句,或許我對王傑還是有點意見的。
“他去別的家了,這裡所有人住的地方都是我們的家”曾姐很自豪的對我說,隨後曾姐對我說了一些關心的話語,於是我便從裡面出來了,出來後覺得異常的輕鬆,也不用這麼累,感覺是解決了一個很大的問題,反正我當時是這樣想的,其實這只是暴風雨的前夕!
看着唐梓馨燦爛的笑容也給我的心情舒適了很多,於是主動的和家裡面所有的人玩的很嗨,畢竟是即將離開這裡了,感謝他們,同時留下美好的記憶,彷彿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不久曾姐的一聲“下門!”,便拉開了午餐的序幕,也是給我深深的上“教育課”的好機會;大家按照流程打飯、端菜、請領導,自然而然這次領導中有那個中
年婦女,也就是廖秀廖科,看着她覺得很陽光。
窗外寒風似乎沒有停過,而且在這北方的冬天也不會停下來,吹來的大部分的寒風中夾雜着很多的灰塵,李永波首先給大家加了“一道菜”,也就是講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我的確忘記了,但是故事後是一個道理,這個道理我倒是無法忘記,李永波當時對着大家說:“在這個行業裡面,不要覺得自己很聰明,這裡的每一個人也不是最笨的,別傻乎乎的把別人當成傻子!把自己擺放在中間位置!”,這句話不言而喻是直接指向了我,我故意當成沒有聽到,所有整個午餐也基本上是圍繞這句話進行的;通常飯桌上面加的菜是很重要的,也是其他人理解領導所表達的意思給予最密切的配合,以及達到改變別人“觀念”的目的。
我沒有在乎他們所講的所有東西,我覺得這個飯桌肯定是圍繞着我來進行的,我只記得那個中年婦女說過的一句話“我感謝這個行業!”,說完便哭了,我很感觸,但是依舊沒有改變我的想法,曾姐看我無動於衷,這個午餐也就是這樣早早的結束了,我看着那個中年婦女的離開,她的背影讓我想到了一個人,那便是我的母親,而且現在這個時間也是離春節基本上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也不可能留在這裡,這也是我要離開的另外一個原因。
午餐結束後我立即走了出去,當然也引起了家裡面的緊張,因爲新朋友在這個家的所有活動都是得向領導彙報的,尤其是離開這個家的範圍,很多不確定的情況都會發生,爲此我後面跟着楊樂榮和若蘭兩個人,楊樂榮把我帶到樓上,樓上是一片空曠的地方,窗戶都是沒有窗戶的,而且在兩面牆上掛着兩塊比較大的木製的“破黑板”;他們跟着我的行爲讓我很是反感,我沒有和他們告知的情況下便給父母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那端傳來熟悉的聲音,給了我很大的安慰,有時我想當家沒有了的時候,誰會代替這個家給予我最大的安慰,事實證明是沒有任何可以代替家在我們心中的位置的。
我一回到這個我認爲即將離開的家時,便立即被洪敏請到了女寢,我本以爲只是隨便聊聊,沒想到這次聊天竟整整聊了一個下午,從下午一點聊到五點半,在這四個半小時當中,李永波、曾姐、那個中年婦女給我講故事整整佔據了兩個多小時,有自己的故事、別人的故事、周圍人的故事,然後發了一個小時給我講國家發展形式,剩下的不到一個小時基本上就是給我解決我上午所提到的幾個問題;故事和國家發展形式我沒有興趣,只是簡單的敷衍了他們而已,他們也是看出來了。
“我們這裡的23.8萬有128種算法,我知道你是大學生,但是我想給這128種算法給你你也算不出!”李永波用特別孃的聲音對我說,已下定決心的我也就沒有理會他,其實這個問題解決了與否對我一點都不重要了,我還是認爲我即將離開這裡。
“關於產品肯定是有的,但是你考察公司就是爲了看一份產品嗎?”李永波見我沉默繼續對我說道。
在這個小小的房間裡面有着我和李永波、曾姐,還有那個中年婦女,可能是聊累了,他們三個見我沒有任何的反應便都開始沉默了,也意味着這次馬拉松的聊天暫告結束了!
再次離開這個小房間,沒有了壓抑,也沒有了任何情緒,也沒有必要發泄些什麼,我和家裡面所有人玩的特別愉快,在他們眼裡,我確實像個皇帝,把我供的很高很高,也就是我後來加入公司後把我摔個粉碎的原因。
天色漸黑,現已熟悉了的行業餐桌文化再次上演,我也學會了如何度過這個重要的改變觀念的場合,因此度過晚飯便來到了月色剛好的夜晚,夜晚總是帶點悸動的心情的,楊樂榮開始組織遊戲——開火車,其中的開放程度和娛樂環節引起了我們的暢懷大笑,但是也對我對這個行業的認識更加加深了一步;很多時候行業的真實目的都是隱藏在一些很偉大的包裝上面,而我們看到的只是包裝,真正的可以把我們釣上勾的就是在我們的一個不經意間,這也是這個行業的魅力,可以客觀的評價,因此無法否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