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女人和她男朋友在人羣的鬨鬧責罵聲中灰溜溜的跑了,小女孩依舊坐在地上小聲抽泣,向曉珊在她面前蹲下,掏出紙巾替她拭乾淨臉上的淚珠,柔聲安慰道:“小妹妹,不用怕,姐姐已經幫你把壞人打跑了。誰再敢欺負你,你就告訴姐姐聽,姐姐幫你收拾他們!”
小女孩並沒有因此表現出任何感激,惶恐不安的朝四周張望。
一個上了年紀的阿姨走過來,滿臉心疼地道:“這孩子該不會給嚇蒙了吧,好可憐,她的手怎麼回事,怎麼耷拉到一邊去了呢?是不是給踹脫臼了啊?”
白素婉也在往人羣中擠,好歹是個美女,也沒遭受到眼線那般的待遇,很順利就進去了,在小女孩身邊蹲下,摸了摸她耷拉下來的右手,嘆氣道:“真脫臼了。”
“那兩個混蛋,下次再被我見到,非揍他們一頓不可!”向曉珊憤憤不平,一把把小女孩抱了起來,低聲說:“正好趁這個機會,咱們把孩子送去醫院,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我來吸引他們的注意,你把孩子帶走,等會兒我去醫院找你!”這麼好的機會,白素婉自然懂得把握,能不能成功,就看這一刻了。
又指了指眼線的對面方向:“往那邊走,別被發現了。”
“成,你要小心!”向曉珊知道她肯定是發現了什麼,叮囑一句,抱着小女孩就朝人羣中擠。
圍觀的衆人見沒什麼新鮮事可看了,也自覺的散開了去。
正在這時,又一個清脆的耳光聲傳來,伴隨着女孩子的尖叫:“王八蛋,敢吃老孃豆腐!找死!”
好戲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呀!
聽到如此激動人心的聲音,剛有了驅散之勢的人潮又擠了回來,不過圍觀對象由剛纔那個小女孩,變成了白素婉。
她今天穿的正是昨晚那條黑色的掛脖長裙,頭髮依舊紮成馬尾,看起來既利落又可愛。可是此時,嬌美的容顏上卻是一片通紅,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惡狠狠的盯着面前那面紅耳赤的男人,一副恨不得把對方吃拆入腹的樣子。
馬上就有好事者過去詢問了:“美女,發生什麼事了?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那個人,他,他居然摸我……”兇巴巴的表情立刻變得柔弱,水汪汪的眼睛裡霧氣更多,嬌豔欲滴的樣子,着實惹人戀愛。
眼線那叫一個冤哪,這兒人來人往的,摩擦肯定是免不了,他也是着急那小女孩的動向,才拼了命的往人堆裡擠,沒想到不小心碰了這女人一下,給她甩了個耳光,居然就引起了別人的注意,把他給包圍了起來,這會兒想要脫身就難了。
幹他們這一行的,最怕就是暴露在衆人的目光下,沒有人向來心理素質就有多過硬,畢竟幹得是違法勾當,見不得光的買賣。
眼線心急如焚,恨不得一腳把眼前挑事的女人給踹飛出去,“給我滾開!不就碰你一下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誤了我的事兒,看我不抽死你!”
“你!”白素婉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淚珠子巴嗒巴嗒就往下掉。
兩隻胳膊抱在胸前瑟瑟發抖,一副受盡了委屈的嬌柔模樣。
好事者一看,這還了得,吃女人豆腐的事兒那兒都有,但是吃完豆腐還敢指着人罵的倒是第一次見。
在場的女性們頓時就憤怒起來,彷彿被吃豆腐的是自己,指着眼線大聲的指責,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男人們更是不會放過英雄救美的機會,一下子就出來了好幾個人,圍了上去。
“喲呵,作奸犯科還敢大聲嚷嚷,當我們人民羣衆是透明的吶?”見出來了這麼多幫手,最先出來的小平頭膽兒立馬就壯了許多,嘲諷的上前一步,擋在白素婉面前。
“揍他!揍他!”
“別以爲我們女生都是好欺負的!報警!”
“沒錯,不能放過這種敗類!”
一波接一波的怒罵聲此起彼伏,眼線本就心虛,又觸犯了衆怒,哪裡還敢真的和一個女人計較下去,只好連連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姑娘,對不起了啊!”
白妞兒冷哼一聲別過頭,實則心裡暗笑不已。
多虧上天給了她一副好樣貌,才能輕易的激起羣憤。
算算時間,那小女孩應該也快到醫院了,沒必要再在這兒拖下去。
圍觀羣衆見她一臉的不高興,自然不會把罪魁禍首給放走。
也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那眼線臉上捱了重重一拳,就往人堆裡倒去。接着幾個男人一哄而上,把他壓在身下,拳頭和大腳輪番照顧上去,旁邊幾個女孩子還在大聲加油:“揍死他!揍死他!”
趁着現場一片混亂,白素婉自然是三十六計走爲上策,等那些英雄們把色魔揍得鼻青臉腫,才發現美人已經不見了。
至於那個小女孩?眼線連自己都顧不上,還哪裡有時間去尋她。
回到車上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向曉珊,作爲一個優秀的柔道和自由搏擊教練,接骨這種小事根本就不是問題。
真正的問題在於小女孩的手和那變形的不鏽鋼大口盅被緊緊的黏合在一塊,誰都不敢硬把那口盅扯下來,生怕傷害到柔嫩的小手,始終還得去醫院解決。
“喂,你脫身了?”接到電話後,向曉珊最先關心的就是好友的狀況。
把車子打着火,白素婉一邊倒車一邊說:“放心吧,有我出馬還有什麼事情搞不定,你現在在哪裡?”
“差不多到醫院了。”
“曉珊,不能去醫院。”她的語氣變得嚴肅,說:“我想過了,那孩子十有八九是拐來的,剛纔脫臼大家都看到了,人販子肯定也想到這一點,說不定就在醫院門口等着呢,你要是過去就是自投羅網。”
“那可怎麼辦?”向曉珊急了,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疼得整個小身子縮成一團的孩子,不由得心疼:“我看她現在很痛苦的樣子,小小年紀能忍到現在也是不容易了,再拖下去,恐怕會殘疾,只怕會對以後的生活都有影響。而且小姑娘的手和口盅不知道被什麼東西黏住了,我也不敢硬拔,怕傷着她。不去醫院的話怎麼解決?”
她沉吟一下,說:“這樣吧,反正你也一個人住,就先把孩子帶去你哪裡,我來想辦法。”
事已至此,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