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房屋很是簡單,沒有任何華貴之氣,大多由普通的木板構建而成,佔地也不廣大,約莫也就十數丈方圓。
總體來說,至少能遮風避雨,並且也足夠結實。
李森進入此屋之後,目光便立刻朝着北方一張圓桌看去。
此刻,這張普普通通、甚至有許多歲月磨礪痕跡的酸枝圓桌,旁邊坐着三個人。
而這三人,均是名動天下,威震一時的元嬰期大修士。
其中坐在中央主座的圓明方丈,自不必提。坐在他左手的,則是李森曾經見過一面的熟人。
可是,若只見過一面,怎麼說是‘熟人’?
那是因爲,此人跟李森頗有一些關係,並且還是無可厚非的自己人。
此人乃是聚星商盟長老會的核心成員,魏成龍。
魏成龍看起來是一名四十許的中年人,相貌與魏少爺相彷彿,只是顯得更加穩重。他穿着一身華貴的金袍,袖口和領口均標記着聚星商盟獨特的三星標誌,十分顯眼注目。
魏成龍自然是認得李森的,但是他顯然沒想到,李森竟然會在此時來到這裡。
他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的,作爲一名元嬰期大修士應有的素質,他立刻便對李森的到來做出了反應。
只見他臉上露出一絲親和的微笑,對李森微微點頭。
李森則是按照商盟的禮節,對他拱手施禮。
隨後,李森方纔朝着圓桌的另外一邊看去。
那裡是圓明方丈的右手方向,坐着一名身材婀娜的黑袍女子。
此女用黑色絲巾蒙着面,只留着一雙清冷的美眸露在外面,看起來很是神秘。並且,她雖然用一襲緊密黑袍將身軀包裹而起,卻仍然顯露出了極爲婀娜曼妙的身段。
李森朝此女打量了幾眼之後,目光便停留在了她的肩頭處。
只見那裡的黑袍上,清清楚楚的標記着一個燃燒的火焰太陽。這是一個極爲出名的標記,跟聚星商盟的‘天地人三星’標誌一樣出名。
因爲,只有元靈商盟的修士,纔會隨身攜帶這種特殊的標記。黑袍女子的肩頭既然有這個標誌,那麼便說明這個黑袍女子,乃是元靈商盟的人。並且,絕對還是那種身份地位不低的人。
這名元靈商盟的黑袍女子,看到李森這個築基初期的修士貿然闖進了屋子之後,黛眉便是微微一皺,似乎有些不悅。
隨後,當她看到李森對魏成龍施禮,知道李森乃是聚星商盟之人的時候,就越發不悅。
她美臀微微一動,似乎要離座而去。可是,卻似乎有些顧慮一旁圓明大師的面子,所以最終還是沒有站起來。
只是,雖然沒有站起來,她還是忍耐不住的開了口。
只見她一雙美眸,極爲清冷的看着李森,冷聲說道;“圓明方丈,今日乃是我三人的閉門會談,怎麼忽然闖進來了一名築基期小輩?如果,這便是苦竹島的待客之道,那麼請恕本宮就此離去了。”
她的聲音雖然清冷,卻軟儂之中略帶沙啞,帶着一絲異域風情,聽起來應該算是極爲性感的聲線。
可惜此刻,根本沒人會在意她的聲音是否性感好聽。
比如李森,就根本沒搭理她,而是對着圓明大師拱手施禮,微笑道:“晚輩李森,見過圓明大師。”
“李施主客氣了。”
圓明大師似乎對李森十分看重的模樣,此刻見到李森拱手實力,竟然站起身來,對李森合十一禮,並且滿臉微笑的說道:“李施主百忙之中,能夠抽空前來赴約,真是令老衲心喜不已。”
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圓明大師還伸出手來,朝着魏如龍下手的位置一指,說道:“請坐。”
此言一出,一旁的魏如龍和黑袍女子,均是面色微微一變。
尤其是黑袍女子,更是露出了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樣倆,她再不猶豫的站起身來,怒哼一聲的便要拂袖而去。
“阿彌陀佛。”
可是圓明方丈,卻神色平和之極的宣了一聲佛號,然後緩緩開口的說道;“黛施主無須動怒。這位小友,乃是與老衲在七日之前,便有約定之人。故而老衲理應按照約定進行接待,這樣纔不會有失信用。”
“爲了區區一名築基期修士的約定,就值得中斷我等元嬰期修士之間的重要談話?”那名黛姓的黑袍女子聞言之後,冷冰冰的說道。
圓明方丈則從容之極的答道:“黛施主着相了。信用之事,無關於修爲大小。況且在老衲眼中,衆生一向平等,又爲何非要以修爲來判斷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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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女子聽到這番話,不禁冷笑了一聲,但是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圓明大師見狀,普通之極的老臉上,露出了一絲歉然之色。他再度宣了一聲佛號,然後便開口說道:“既然黛施主感覺不便,那麼便請到一旁的廂房稍作片刻吧。待老衲與這位李施主敘完話之後,再與閣下賠禮。”
黑袍女子聞言,冷着臉看了一眼李森,復又看了一眼魏如龍,終於緩緩點了點頭。
“本宮不遠萬里而來,倒也不缺這麼點的時間。”
說完之後,她便拂袖出門而去,去了一旁的一間廂房。
見到此幕,一直保持沉默的魏如龍,亦是站起身來。只見他先是朝着李森微微一笑,這才朝着圓明方丈拱手道:“既然方丈另有事情,那麼魏某也就不便在此地繼續逗留了。”
說到這裡,魏如龍還適時的朝着門外看了一眼,然後微笑道:“恰巧,此刻海雲漫過、霞光流彩,島上風景可謂是極佳。魏某便出去稍微散步一二,待方丈處理完此間之事,魏某在回來繼續之前未竟的事情。”
“魏施主客氣了。只不過島上風景雖好,卻荊棘略多,老衲還是相送一二吧。”圓明方丈袈裟一晃,作勢要送。
“大師留步,區區荒島荊棘,又何礙於我輩修士?”
魏如龍卻呵呵一笑,然後身形微微一晃。
忽的,房間中一陣金芒閃過,魏如龍的身影卻已經消失在了原地。看來,應該是已經去島上的其他地方周遊去了。
一時間,房間中只剩下了李森和圓明大師兩個人。
獨自面對一名元嬰期大修士,李森倒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自在的地方,甚至李森還頗有雅緻的朝着房間中打量了幾眼,並且開口說道:“圓明大師修爲不俗,又是一派之尊,這間茅廬,實在是有些寒酸了。”
圓明大師笑眯眯的看着李森,滿臉和藹之色的說道:“茅廬雖小,亦可遮風避雨,對於老衲這個出家人而言,足矣。”
頓了一頓,圓明大師復又看着李森,微笑道:“倒是李小友,只是築基期的修爲,卻好像有許多繁事纏身的樣子。這麼久的時間,纔想起到這苦竹島一遊。”
“呵呵,前輩相邀,晚輩豈敢相拒。只是前些日子,的確有些瑣碎的事情。”
李森似乎不想順着這個話題講下去,所以便直接開門見山的道:“既然外面還有兩名大修士等待,李某也不敢耽擱太長的時間。大師,您今番找李某有什麼事情,還請直言相告。”
“自然是爲了人界安危。”
圓明大師的口中,忽然說出了一句了不得話語,只不過看這老和尚一臉從容平和的模樣,顯然沒有太多拯救蒼生的自覺。
李森不禁微微一笑:“怎麼,難道拯救蒼生的重任,還落在了李某的身上不成?”
“如果老衲的計算,沒有出什麼差錯的,恐怕的確如此。”圓明大師神色終於嚴肅了一些,他對着李森伸出手,朝着一旁的客座指了指,說道,“請坐。”
李森卻摸了摸下巴,並沒有坐下,而是露出一絲奇怪之色的 反問道:“大師方纔也說了,李某隻是一名築基期修士,能耐有限的很。又有何本領,竟然還能夠拯救蒼生?再者說,人界如今一直風平浪靜,安穩如常,又有何危機?”
圓明大師卻露出了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
“世間萬物,皆逃不出‘因果’二字。老衲所講的‘人界危機’,之所以不聞於世,只是因爲它尚沒有真正出現而已。但是這個‘因’,卻已經開始醞釀,若是不竭力阻攔的話,它早晚便會結出‘果’來。屆時,恐怕一切都已經晚了。”
李森聞言,有些驚訝的道:“大師的意思是,人界不久的將來,將會出現一場極大的危機?”
“老衲可沒有這麼說。畢竟老衲亦是肉眼凡胎,一切也只是推測而已。”
圓明大師雖然口中說是推測,但看他篤定的神色,卻全然沒有隨口推測的樣子。
李森嘆了口氣:“大師莫要繞圈子了。究竟有何用得着李某的地方,還請直言。畢竟,若是李某真有能力解決人界即將發生的危機,那麼李某肯定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呵呵,李小友快人快語,大仁大義,果然令人欽佩。”
圓明大師呵呵一笑,然後伸手入袖,摸索了幾下,最後摸出了一塊黑乎乎的鐵令。
李森擡眼看去,眼皮不禁微微一跳。
“海族交易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