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龍見高明心意已決,知道再勸也沒用,只得作罷。阿豪聽了自然開心,本來師傅一倒,衆人都心裡沒了底氣,師叔武功高強,他出來看場子,那是最好不過,大家心裡也就有了主心骨了。穆景龍喘息了一下,說道:‘看來這個洪七公是要不死不休了,除非把他幹掉,不然以他的性子是不可能就此收手的。’高明點點頭問道:‘師哥,能想辦法找到他的老巢嗎,我去端了它。’
穆景龍說:‘那樣太危險了,先想想別的辦法吧!’他一急之下又牽動了傷口,臉上又疼得開始冒汗了。高明急忙打住,心說我先敷衍你一下,到時候自己去就可以了。想到這裡就說:‘嗯,我先考慮一下吧,師哥你先不用多想了,好好休息,等能動了咱們去內地或其他地方養傷。’等穆景龍睡着了,他才把阿豪拉出門外說道:‘阿豪,現在這個形勢必須擒賊先擒王,洪七公一天不滅,咱們就一天不得安生。你去找人打探洪七公的行蹤,我回頭過去把他搞定。’阿豪也擔心地說:‘師叔,他們可是人多勢衆啊,你可不要輕易犯險,我們跟你一起去吧。’高明搖手說:‘這個事人多了不方便,我還得分神照顧,現在聽我的,先把人派出去吧。’阿豪也知道這位師叔生懷絕技,自己和人家確實不是一個檔次的,去了還真是個累贅,所以也就不再堅持,下去佈置人手去了。
旋風失手後,立刻逃離現場,把穆景龍被一個高手救走了的消息告知了洪七公,洪七公聽了大驚,這個人也忒厲害了,竟然頃刻間幹掉了自己找的四個槍手,怎麼原來沒聽說過穆景龍身邊還有這樣一個高手啊!正在沉思,他手下有個叫黎強的人在旁邊罵了起來:‘什麼狗屁高手,我看就是你不行,故意把那人吹得跟孫猴子似的,呸!你還好意思回來,要是我早就把定金退回來跑路了,這樣也出來混,丟!’黎強是洪七公的第一打手,生性暴烈,極爲悍勇,身上光刀傷就有七八十處,其中最顯眼的當屬他臉上的一條三寸多長的刀疤了,所以大家都叫他‘刀疤強’。
旋風哪裡聽得了這話,當即拍案而起,拔出手槍就指着黎強。洪七公手下的人也立刻站起身來掏槍的掏槍,抄斧子的抄斧子,指住了旋風。洪七公見狀先是喝止了黎強:‘阿強,你這是做什麼,都是自己人,不可以這樣亂講話!’又對旁邊的人說:‘你們還不把傢伙收起來!’衆人聽了都收起了傢伙,旋風心裡也是氣惱,可這次確實是自己失手,被人挖苦了卻也說不出話來。他悶哼了一聲說:‘我先去殺了那人和穆景龍,回來再找你算賬!’說着拂袖而去。黎強在後面撇着嘴說:‘切,怕你啊?有命回來再說吧,我就在這裡等你啊!丟!’
洪七公見旋風夾怒而去也不阻攔,就讓他先去下手,不行自己再花錢找別人。只是思來想去總覺得心裡沒底,那人一下幹掉了四個好手,畢竟不是等閒之輩,還是要提防一下。於是他立刻吩咐四處召集幫裡的好手過來家裡戒備,同時派人去打探旋風的消息。
高明給美國打了個電話,告訴老希爾頓自己這邊有些事恐怕不能按時回去了,老希爾頓說:‘那太遺憾了,會不會很久?’高明說:‘現在還難說,那邊有什麼需要處理的事嗎?’老希爾頓說:‘別的我都可以幫你處理了,就是今年的分紅方案要和你商量一下,今年我賺了不少錢,我看可以多分一些,畢竟這個期貨的風險很大呀,你怎麼想?’老希爾頓也是被華爾街的這次股災嚇到了,一直後怕,心想萬一做錯了方向,那不是一宿回到解放前了嗎!高明說:‘好啊,我沒意見,你覺得可疑分多少呢?’老希爾頓說:‘70%怎麼樣,我想現在的市場畢竟還很不穩定,咱們還是落袋爲安的好,再說咱們還有很多錢在市場裡嘛。’高明說:‘好,就70%吧,另外給員工的那份你來定吧。’商議已定,兩人又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後,高明又給遠藤打過去電話徵求他今年分紅的意見,遠藤的反應和老希爾頓如出一轍,也是想多分一些,留住利潤,最後雙方敲定分掉70%,留下30%繼續操作。高明又給各地的辦公室打電話佈置年底的工作。打完一通電話後已經是快午夜了,他回到穆景龍的房間開始打坐起來。
到了兩點多的時候,一輛救護車呼嘯着停在了醫院的門口,上面的護工手忙腳亂地從車上擡下一付擔架,上面躺着一個剛從車禍現場救出的女子。半分鐘後,一輛出租車也停在了那輛救護車的後面,出來一個老頭,踉踉蹌蹌地抓住門口的人問剛纔進去的病人到哪裡去了,被他抓住的那人正是穆景龍的徒弟,叫做阿彪,他對老頭說:‘阿公,別急,我給你問問護士哈。’說着跑到護士的跟前問了兩句,又回來告訴老頭說去了三樓的外科手術室。老頭千恩萬謝地上了電梯,到了三樓,老頭並沒有去手術室,而是走進了一個值班大夫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面沒人,進到辦公室裡面,老頭原來有點佝僂的身子就直了起來,這正是喬裝打扮的旋風。他迅速查閱了一下今天到外科病房的患者的病例,然後換上了一身值班大夫的工作服拿着一個查房用的夾子走出大樓,向後面的那棟住院大樓的外科病房走去。
高明正在運功之際,忽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機,隱約正是白天鐘樓上的那個殺手的氣機。要知道每個人的氣機都是不同的,就象人的臉一樣,況且高明對那個殺手的氣機印象太深了,一經察覺就有九成確認了是旋風。高明感覺到那人出了電梯就向穆景龍的病房的方向走來,他的腰上彆着一把手槍,小腿上還有一把,手槍金屬的槍身在寧靜的夜晚裡幽幽地散發着一股冷峻的氣機,和那人身上凜冽的殺氣渾然溶爲了一體。
這個人必定是那個殺手無疑了,不然誰還大半夜不睡覺殺氣騰騰地彆着槍到這裡來?高明站起身,告訴阿豪無論外面發生什麼事都要守住病房不可亂動。阿豪知道有事了,急忙打起精神拔槍站起來。高明出了病房,三個弟子立刻站起身來,高明低聲說:‘來了,你們不要動,不要出聲,我去處理,你們不可以離開病房半步,明白嗎?’三人茫然地點點頭拔槍戒備。
高明這麼安排是不想在這裡發生槍戰傷及無辜,安排好後他快步向樓道的拐角走去。從電梯到穆景龍的病房的路線是個‘U’形的,電梯在U的一頭,而穆景龍的病房則處在另一頭,旋風出了電梯後就一邊看着病房上面的門牌號一邊向U字的第一個拐角走去,轉過拐角走到一半時,旋風忽然停了下來,職業殺手的直覺告訴旋風第二個拐角那邊有人快步走來了,而且那邊來的人有些不對勁,究竟怎麼不對勁他也說不上來,只是象獵狗一樣嗅到了危險。
旋風在走廊中間的樓梯間的門口停下了腳步,把左手手伸進了白大褂裡握住手槍,(他是個左撇子)右手則端起手裡的夾子裝作翻看病例的樣子。高明知道他停下來了,而且是渾身戒備地停下來了,但他不想耽擱,怕出什麼意外,繼續向前走。當他就要到達拐角和旋風照面的時候,忽然在兩人中間的一個病房裡走出了一個剛給病人換了藥的護士,高明暗罵一聲‘操’,趕緊停住了腳步,不敢露面了。很顯然,要是雙方動起手來那個護士怕是要成了被殃及的池魚了。
護士出來後看到了旋風,她沒見過這個醫生,這個外科病房的醫生跟她都很熟,所以她以爲旋風是別的地方的醫生,就上前問道:‘請問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旋風眼睛的餘光一直注意着前面的那個拐角,但那邊並沒有走出什麼人來,他心裡很納悶:難道是我多慮了?說不定只是個查房的醫生,現在進病房去了。心裡疑惑不定,但面上確實很禮貌地微笑着對護士說:‘啊,是這樣,我是前面外科手術室的值班的樑醫生,今天過來的一個叫做穆景龍的病人到這裡嗎?’說着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卡片。那護士口罩上的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說:‘哦,是的,有個穆先生今天進來的,就在那邊病房,有什麼事嗎?’
旋風說:‘我剛接班,他們讓我過來檢查一下病人的情況,你可以帶我過去嗎?’護士點點頭說:‘沒問題,請跟我來吧!’說着轉身帶着他向穆景龍的病房走來。高明在一邊聽得暗暗叫苦,心說這個倒黴護士也真能添亂!這下只能硬上了。他靠在拐角邊的牆上,默默地等候他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