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週很快過去了,高明的在武器、軍事理論和戰術上有了不小的進步,而特戰隊的格鬥技術也是大有提高,高明把八極拳一些獨特的技術和力量的訓練方法也留了下來,這樣假以時日,特戰隊的隊員們就會在這方面脫胎換骨,戰力倍增。石秀跟高明極爲投緣,親自開車把高明送回市裡,一路上石秀又嘗試着勸說高明當兵,他告訴他他們軍長聽說了高明的英雄事蹟,當場拍板說只要高明同意,就可以特批他到特戰隊。高明笑着說:‘再說吧,謝謝石哥,等我回來就過去看你們,再向你討教。’
進了小院,李燦亭從屋裡走了出來,高明就高高興興叫了聲師傅,石秀就敬禮叫了聲李教官。李燦亭點頭說:‘好好,明明,沒給石隊長闖什麼禍吧?’高明說:‘哪能呢!那不是丟咱八極拳的人嗎!這種吃裡爬外的事您徒弟可幹不來, 我多忠厚老實啊!’李燦亭笑着一腳踢在他屁股上說:‘混小子,就知道跟你師傅耍貧嘴,還不給石隊長倒茶。石隊長,這孩子沒讓你傷神吧?呵呵,坐啊……’石秀坐下接過高明的茶說:‘李教官,您這小徒弟可是不得了啊,那是天才呀……’就把高明的事蹟彙報了一遍,然後說:‘我們軍長聽了都兩眼放光,說這麼好的兵王的胚子太可惜了!只要明明同意馬上特批進特戰隊。’李燦亭哈哈大笑,說:‘你們劉軍長這挖牆角的水平不比你差嘛!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啊。我這徒弟誰見了誰想挖,連人家美國佬都千里迢迢地過來挖,你讓我咋辦?哈哈哈……’石秀抱怨道:‘教官不厚道,不幫忙還往人家傷口撒鹽,這隻能怪您把徒弟教導得太好了,人怕出名豬怕壯嘛!’幾個人又聊了會,石秀就告辭回隊。
晚上,師徒倆一起去高家吃了晚飯。李燦亭在席間又轉述了高明在特戰隊的表現,而高氏夫婦兩口子那叫一個樂呀,都覺得這兒子不會是武曲星下凡吧,不,還得加上文曲星! 說到後天就動身去遊歷,兩口子當然沒意見。男孩子就該多歷練,況且還有個李燦亭在旁邊,絕出不了事。
師徒倆的目的地是位於鄂西北的武當山,因爲這裡將要舉辦一屆中國傳統武術交流研討會,許多當代的名家都收到了邀請,這其中當然包括李燦亭,當然,許多江湖中的隱士也會慕名前來。其實這樣的研討會在過去就是傳說中的武林大會,是武者的盛會。但他們提前了半個多月動身,是因爲李燦亭和武當的掌門是好友,他打算先過去多待兩天,也好和好友論道切磋。
南下的火車上,相對而坐的倆人整了點小酒,買了只扒雞,一邊吃喝一邊指點江山地閒扯。 因爲沒有買到臥鋪票,他們坐的是10號車廂的硬座,兩人都不嬌氣,對這個沒什麼所謂。聊天的時候,李燦亭順便也給高明介紹了幾個要來參會的主要人物的背景,並囑咐他要多聽多學,這樣的機會可是千載難逢,高明連忙點頭稱是。
火車進入河南境內後,從安陽上來了一波人。高明見到他們就立刻感覺不對,這波人身上的氣機跟普通旅客的不一樣,透着一股子賊頭賊腦的戾氣,有幾個身上有功夫。高明給了李燦亭一個眼神,李燦亭也注意到了那幾個有功夫的人,他微微點了下頭,然後師徒倆若無其事地繼續喝酒。
這波人上了車後,似是在漫無目的地閒逛,可高明覺得他們在找什麼東西。這在前世可是得買票到電影院裡才能看到的鏡頭啊,高明想起了著名的《天下無賊》,--- 這車上不會還有個‘黎叔’吧?他又想起了範偉那搞笑的名言:‘IC卡,IQ卡,……都……給我拿……拿出來!’抱着看戲的心理,高明興致勃勃地咂着小酒,一邊啃着雞爪,一邊暗自注意着四周的異動。李燦亭發現了高明的興奮,輕輕地搖搖頭暗笑:‘這孩子也真是頑皮!’
高明發現這波人在車廂口留了一個人,剩下的就分散地過去後面的車廂。車廂口的那人靠在門邊,掏出一根菸,又搜出火機點燃了,然後眯着眼吐着煙柱盯着車廂。其他乘客並沒有什麼不妥的感覺,一如既往地該打牌的打牌,該侃大山的侃大山。這時,一名乘警從另一個口走了進來,左看看右看看,他的眼光在和那人的眼光相遇後木然地轉到他處。高明立刻感到他們認識,原來是警匪一家呀,這戲可更有看頭了。
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乘警的嘴脣微微動了一下,似是說了個詞,然後就過去了。那人等乘警走了一會後,才慢慢直起身,把菸頭扔在地上,用皮鞋捻滅,然後慢慢向9號車廂方向走去。經過高明的時候,那人並沒有注意車窗邊上喝酒的師徒倆,徑直穿了過去。半晌,後面幾個車廂的搜索的人都一個個地從師徒倆面前魚貫而過。等算計着他們都過去以後,高明低聲跟師傅說:‘師傅,我去看看。’李燦亭點點頭說:‘小心點,輕易不要生事,驚了旅客。’高明說:‘放心吧師傅。’
高明站起身,慢慢地往前面的車廂溜達。到了9車廂,他沒有發現那波人,旅客們都很正常地吃喝說笑着。他就接着往前走。80年代的火車用的還是老式的那種郵電局一樣綠色的車廂,火車的密封隔音很差,車上隨處都能聽到外面車輪壓在鐵軌上發出的有節奏的隆隆聲。高明眼睛的餘光看到車窗外的景物伴着他的前行飛快地向後退去,就像是他每邁出一步,就能跨出幾十米一樣,這樣的感覺不錯!終於,他在餐車的門口看到了那夥人。
餐車是在7車廂前面,那幫人中的兩個就靠在7車廂的門口,又有4個在7車廂和餐車的過道上抽菸喝啤酒,不時往餐車裡瞄一眼。進了餐車,他發現還有兩人已經坐在了靠門口的飯桌上,一邊吃一邊用餘光瞄着前面的一桌人。高明順着他們的眼光向那一桌看去,不禁大吃一驚,其中一位竟然是二胖的舅舅。
原來這次的‘傻根’竟然就是舅舅!。舅舅叫莫汝耕,是出身書香門第的一個典型的學者,現在是西安市文物局的副局長。高明搖搖頭苦笑了一下,頗有些造化弄人的感慨。他頓了頓,徑直走到莫汝耕那桌,裝作驚喜的樣子大叫一聲:‘舅舅!你怎麼也在這兒啊!’莫汝耕擡頭看見高明,一下沒認出來。高明笑着說:‘不認識我啦,我是明明啊!’莫汝耕反應過來了,欣喜地笑道:‘哎呀,我當是誰呢,是明明啊,都長這麼高啦,唉,這日子過得是真快呀,哎呀,快快,快坐下,坐下說!’待高明坐下後,莫汝耕就說:‘明明還沒吃飯吧,服務員,服務員……’又回過頭對高明說:‘明明能喝酒了吧,都比舅舅高了,是個男子漢了,我做主了,咱們一起喝!’高明說:‘那好,但可說好了,我發了點小財,這頓酒我請!’莫汝耕作色道:‘小孩子家竟亂說話,舅舅在這裡還由得你掏錢,笑話!你趕緊給我坐下!’高明只得笑嘻嘻地坐下說:‘舅舅,那你可別後悔,我飯量可大,吃窮了你可別怨我。’莫汝耕笑道:‘這小子,就知道跟舅舅耍貧嘴,今天你就儘管吃,我倒要看看你能吃多少,難不成你把這火車都吃了?’
莫汝耕給他介紹了他的同伴謝德文,是局裡的研究員,完了給他點了菜,又叫了兩瓶啤酒,就吃開了,高明還特地從手推的送餐的小車上要了一隻燒雞。寒暄了一陣,就聊了起來此行的情況,原來莫汝耕他們最近在西安新發現了一批國家級的文物,這次是帶着其中的最有學術價值的一件到北京與北京的專家交流後返回西安。那時侯的人們還是比較單純的,對安全保密的問題還沒有什麼意識。這件寶貝就安安靜靜地躺在莫汝耕的腳下的皮包裡,那是一個是戰國時秦穆公的一份竹簡手書的求賢令。因爲這個求賢令,纔有了後來的商鞅來到秦國並策動了變法,爲後世的秦始皇統一中國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莫汝耕有點喝高了,拉着高明的手得意洋洋地說:‘明明,你知道嗎,這個發現可是一個對歷史的進程的一個重大的證據啊,那簡直是太有價值了!’看着莫汝耕搖頭晃腦的樣子,高明心裡又想起了傻根那憨頭憨腦的神情。他已經明顯的感覺到謝德文的氣機不對,他的心思總是畏畏縮縮賊頭賊腦的,這個人可疑!他幾乎可以斷定他是內鬼,一定是他透露的消息。可是那些人是什麼來路呢?他們要怎麼下手呢?高明想着,瞄了一眼謝德文,只見那廝正在旁邊附和着莫汝耕的話。他對高明並沒有什麼戒意,在他眼裡高明只不過是個路過的小孩子罷了。謝德文這人並不是什麼有膽識的人,這一次就是想撈點小錢花花。
高明喝了口啤酒,默默地盤算着怎麼才能默默地保護這個‘傻根’,顯然,那些賊們是要在火車上下手,這對他們是最便宜的選擇,車上的乘警八成也已經被買通了,他們應該是在河南境內下手,出了河南就不是他們的地盤了。火車這時已經快到鄭州,這是北京到西安的列車,而高明他們原計劃應該是在洛陽下車的中轉去襄樊方向。‘得在到洛陽之前把這幫砸碎清理掉,給舅舅一個平安!’他暗暗下了決心。他籌劃了一下,第一步是要先搞定那個姓謝的,讓他不能妄動。這個人是典型的小市民的類型,這次十有**是爲了錢出賣了情報。這樣的人膽小怕事,嚇唬一下就可以了。於是,他拿過一瓶啤酒,滿臉堆笑地用手指輕鬆地把瓶蓋撲地一聲打開,然後給莫、謝兩位續滿。兩個人顯然吃了一驚,莫汝耕是滿臉驚喜,而謝德文則是一臉驚恐。同時,他注意到坐在門口的那兩個人神色一變,低聲商量了一下,然後其中一個人起身離去,另一個仍坐在位子上警覺地窺視着這邊。
高明不顧莫謝兩位的驚詫,笑着舉起杯說:‘舅舅,謝叔叔,這個竹簡那是太了不起了,可要注意安全,別讓小賊偷了去啊。’說着意味深長地看了謝德文一眼。謝德文一激靈,眼神一陣慌亂,訕笑了一下,敷衍道:‘是啊是啊!’高明注意到他腦門上滲出一層細汗,不禁暗笑,就這麼小小地嚇一下就冒汗啦,這怎麼還敢出來混!而莫汝耕則是楞了一下,就說:‘是啊是啊,這個東西我上廁所都帶着,生怕出了岔子。誒,明明,你這個是……練過功夫?’高明得意地笑了笑說:‘這個啊,不瞞您說,這個是小菜,我現在劈個磚啥的跟玩兒似地,練着玩兒的,不過遇到個把的小賊還是有用的。’說着目光灼灼地看了一眼謝德文。謝德文明顯變了顏色,嘴角有點抽搐。莫汝耕依然睜着無知的小眼睛透過高度的眼鏡片饒有興致地地問了些他功夫上的問題。又喝了會兒,喝到盡興,快到10點鐘了,高明堅持說要送舅舅回房間。
莫汝耕他們是2號車廂的軟臥,這是個四人間,另外兩個人沒什麼問題,是長慶石油管理局的兩個局級幹部也是到北京出差回程。謝德文喝了一肚子啤酒,就說要出去方便,高明等他出去後也藉口方便走出包廂。遠遠地瞥見謝德文正跟一個人在廁所門前嘀咕。他悄悄地貼了過去,突然從後面一個‘手刀’切在那人的後頸上,那人立刻軟在地上,高明又迅速把他拖到廁所裡,從外面關上門。然後笑咪咪地看着已經嚇呆了的謝德文說:‘說吧,你們打算怎麼下手?’謝德文哆哆嗦嗦地說:‘你,你說什麼呢,我,我不知道!’高明用右手握住他的右手,微微運力,仍然笑眯眯地陰冷地看着他說:‘別裝了,你這點把戲糊弄誰呀,信不信我現在就廢了你!’謝德文只覺得右手象被鋼鉗箍住了一樣疼痛徹骨,急忙討饒道:‘哎呀哎呀,別別別,……停停停下啊……我說,我說……你,你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