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老爺子的義子,說出不讓老爺子麻煩,這是多麼見外的話,這不禁讓林洋浮現連篇,要知道老爺子的病根他可是記憶猶新,記得不錯的話,也是他十五歲那年染上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中毒。
恰巧不巧兩人同時烙下病根,這的確匪夷所思。
張子楓的突然離開,林洋也向老爺子追問過,不過卻是被老爺子狠狠罵了一通,雖然不解,不過年齡的原因,林洋一直也沒當回事,現在回想起來,方纔覺得有太多的疑問。
經過一番瞭解林洋得知張子楓的傷勢在腰間,從蘇琴的描述中,傷口竟是幾乎橫跨後腰,且深達三公分。
想想那慘不忍睹的傷勢林洋都覺得很是恐怖,那得多大毅力的猛人,才能在這麼嚴重的傷勢下存活下來,而且還是帶着某種致命的毒素。
時間就是生命,得知張子楓危在旦夕,林洋沒有再多追問,壓制住蘇琴爲什麼這身裝扮的好奇心,起身,便出門讓柳萌這個美女護士兼私人醫生處理家下來無法醫治的後續工作。
返回辦公室,便拉着明顯有些焦急的蘇琴直接向外面走去。
“小洋,你,你不是還有病人沒有醫治?”蘇琴略微停頓了一下,不解的問道,再來十三刀整形醫院以前,對於這裡的一些傳聞,小道消息,她是瞭解的透徹,林洋一天醫治四人的原則她可是清楚的很,而現在對方直接拉着她離開,顯然是放棄了其他醫治的病人,這讓她既感動又內疚。
“沒事,大不了明天接着替他們醫治嘍,反正一天不治又死不了。”林洋很是寬心的說道,嬉皮笑臉的看向重新套上裝扮的蘇琴美婦人,哦,不,此刻從外表上看是個有知識的學者。
“我,我在這裡替楓哥謝謝你了。”蘇琴說話聲音有些哽咽,數年的折騰,已然在這位美婦人的臉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儘管保養的很好,可是仔細端詳的話,還是能夠看到。
儘管很壓抑,可是眼裡的淚珠還是不聽使喚的溢出眼眶。
伸手從口袋摸出紙巾,遞給已然泣不成聲的蘇琴,從擁擠的人羣擠向門口那輛拉風的警車。
在汽車的轟鳴聲中,警車漸漸遠去。
…………………
“小護士,怎麼回事?爲什麼突然變卦,你們林醫生呢?”排了好長的隊,好不容易入選,卻是被告知神秘的林醫生有事離開,待明天再治,這是多麼令人惱火的事情。
“林院長有緊急事情,各位明天再來,不用排隊,直接醫治便是。”柳萌苦口婆心的解釋道,看着三人不依不饒的糾纏,臉色不免有些難看,心底卻是沒少將離去的林洋記恨一番,這種費事不討好的事情,任誰也不願做。
哼,三人很是不悅的悶哼一聲,得到確切的答案這才離開。
總算將三人說服,柳萌這才放鬆下來,狠狠的吸食一口新鮮的空氣,他最怕的就是幾人一時來氣,又來一次砸醫院的悲劇,那她可就罪過大了。
不過心底卻是將剛纔來時的那個美婦人給唸叨了一番,畢竟對方可是帶走了她可親可愛的院長大人哦。
“哎!什麼時候,可以毫不顧忌的向他表白啊!”柳萌端坐在窗戶邊,目光願望,思緒飄遠,自言自語的嘟囔道。
…………………
“琴姨,你們就住在這兒?”近乎一個半小時,馬不停蹄的狂飆車,加上警車的獨特權利,在蘇琴的引路下,車子停在南翔區東邊的平民區。
破爛的房子,泥濘而又骯髒的道路,不時還能看到沿街乞討穿着破爛的瘦弱老人,偶爾還能看到以垃圾爲食腦袋有些問題的病患者。
看到此情此景,不禁讓林洋想到那句話,出門酒肉臭,路有餓死骨。
“怎麼?不敢相信?呵呵呵,其實這裡也很不錯,沒有太多的競爭,暗鬥,雖然窮困,可是這裡的人至少很淳樸善良。”蘇琴咧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過,話語裡卻是包含了太多的深意。
平民區,除了骯髒,窮困外,最大的問題便是道路太過下閘,這不警車駛進衚衕的時候,僅僅可以容乃三人並肩而行的小道,便是車子再也無法前進,不得已兩人下車徒步前行。
幸好蘇琴的住處不算太遠,兩人沒走太久的路程便是停在一間平房前,鐵鏽斑斑的破鐵門起不到絲毫的防盜效果,也是這裡哪個不是窮的一塌糊塗的貧民,哪個還會行偷竊之事。
深秋的雨來的太過頻繁,儘管此刻天氣格外的晴朗,可是石棉瓦頂棚上還在滴蹦滴蹦低着水滴,在屋檐的下面留下一道道小水坑。
“到了,就是這了。”蘇琴倒是沒有太過的表情,微笑着說道,看來在今年的生活所迫下,這個曾經的拜金女收斂了太多。
林洋微笑不語,此情此景,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從未想過那個曾經老爺子手下無所不能的楓叔,竟是淪落到這樣的境地。
蘇琴伸手輕輕的推開門,隨之響起是那有些刺耳的咯吱聲,剛推開門,一股股刺鼻的藥草味撲鼻而來,即便在醫院長待的林洋都被深深地刺激到。
進門,裡面的環境便盡收眼底,扭頭掃視一番,房間內除了日常用品外,以及一臺破的不堪入目有些年代的二十一寸電視機外,竟是簡陋的無話可說。
一張泛黃的雙人牀有些扭曲的堆放在牆角,可能是有些失去了平衡,牀腿下面墊了一塊四方木板,加上平民區房屋建設佈局太過密集,即便是晴朗的天氣,日光也很難照射進來,這使得屋內不免散發着潮溼的黴味。
順着牀的方向望去,牀上一個臉色蒼白,已然皮包骨頭,鬍子八叉的中年男子靜靜的躺在牀上,眼睛緊閉,氣息虛弱,每次呼吸都能聽到那種吃力的聲音。
“這便是楓叔?”看着牀上已然不成人樣,像是乾屍一樣瘦的不成模樣的中年男子,林洋不敢置信的問道。
“嗯,小洋沒想到吧!數年時間你楓叔便被折磨成這樣吧!哎!”看着躺在牀上,病入膏肓,骨瘦如柴的丈夫,蘇琴悲傷的感慨連連。
扭頭看向這個經受歲月洗禮,家庭摧殘的美婦人,林洋心底很不是滋味。
沒有多問,邁步徑直向着牀上的張子楓走去,待走近,林洋這才徹底看清對方的面貌。
瘦,瘦的一塌糊塗,說是皮包骨頭那是一點不誇張,肌膚下的臉頰骨,像是骷髏一般,浮現在林洋的眼前。
哎,感嘆一聲,林洋伸手便向着張子楓右手的脈搏探取,雖然不像中醫一樣,直接把脈便是能夠知曉病情的一二,可是林洋卻是有他的獨門秘籍。
真氣,這個像神話一樣的傳聞,此刻就掌握在林洋的手裡。
右手搭在張子楓的脈搏上,林洋暗運真氣,順着對方的脈搏遊走於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足足便是近乎半小時,不間斷的真氣查探,林洋總算是瞭解到了一些眉目。
中毒,毫不猶豫的可以肯定,張子楓是中了毒,而且是一種罕見的慢性毒藥,毒素的來源地便是他腰間那條恐怖的傷口。
因爲數年的擴散,不斷侵蝕,張子楓的腰椎骨已然感染大半,腰椎骨末端已經有些壞死,腰間神經系統幾乎被完全瓦解,下身想不癱瘓怕是都難。
而且在張子楓的其他身體位置,也發現或多或少毒素侵害的跡象,只是其毒素與腰椎骨的有些不同。
這是一個經歷了怎樣生死殺場的人方纔能夠留下這麼多危及生命的傷勢。
眼見林洋唉聲嘆氣,一旁心懸緊張的蘇琴小心臟咯噔猛地抽搐了一下,身體都不禁哆嗦起來。
最後的一絲希望演變了絕望的時候,那是怎樣的一種打擊,怕是此刻蘇琴隨丈夫去閻羅殿報道的心思都有了。
“琴姨,不用太過擔心,楓叔還有救治的希望,只是以我現在的功……,哦,以我現在的醫療水平還不能一次性根治,每個一年半載的怕是搞不定。”林洋沉聲說道。
給別人希望,勝造七級浮屠,林洋此刻就是禪宗救苦救難的大師。
“真的?真的還有醫治的希望?”蘇琴雙手哆嗦的衝到林洋身旁,激動的追問道。
因爲太過激動,緊握着林洋胳臂的雙手力道竟是出奇的大,加上她指甲有些規模,深深地刺進林洋的肌膚中,疼的林洋臉上肌肉一陣扭曲。
“呃,琴姨你在用力的話,我這雙胳臂怕是保不住了。”林洋一臉幽怨的打趣道。
尷尬的蘇琴,慌忙鬆手,這不一時激動竟然忽視了這點,不過還是不敢置信的再次質問道:“小洋,真的可以醫治你楓叔?你不會是爲了安慰琴姨吧!”
“不是。”林洋肯定的點頭。
“謝謝,謝謝你,小洋。”得知自己不是在做夢,泣不成聲的蘇琴激動的緊緊將林洋擁進懷裡,任由林洋在她飽滿的胸脯上蹭來蹭去。
因爲過度虛弱的張子楓,加上毒素的侵蝕,已經有些半昏迷狀態,爲此對於兩人這極富親暱的擁抱絲毫察覺不到。
將林洋擁在懷裡的蘇琴,約莫五分鐘才恢復平靜,鬆開雙手,將擁的有些喘不過氣的林洋推開,迫不及待的問道:“小洋,現在就可以醫治了?”
林洋搖搖頭,無奈的聳聳肩,這裡的環境尚且不說,沒有一點安全措施,就是剛纔那一番真氣查探,他就有些吃不消了,體內積累的真氣基本消耗一空,現在再動手醫治,那是癡人說夢。
眼見林洋搖頭,蘇琴不免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很好的掩飾嚴重那一閃而過的失落,自我安慰道:“沒事,今天不行,那明天再說吧!”
“哦,對了,琴姨,看樣子,琪琪不在家住?”掃視了一番周圍的佈局,林洋算是轉移話題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