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就這些?”
看完錄像,每個人的腦海裡面都浮現這麼一句話,有的憤怒,有的喜悅,不過每一個掃向在一旁若無其事抽菸的林洋的目光都充斥濃郁的不解之色。
突然被一羣人注視,正在悠閒吞吐煙霧的林洋,眉頭緊鎖起來,高高的隆起成川字,將嘴中剛吸食進去的一口煙霧沉沉吐出,乾咳兩聲,伸手抓耳撓腮,咧嘴奸笑道:“喂,看什麼?你們那是什麼眼神?”
不錯,衆人看向林養的眼神就一個意思,你個二貨,這是在場的人很想對林洋臭罵的一句話,心底高興地不高興的都是這麼一個意思。
裡面錄製的內容很簡單,簡單的讓人無法想象,除了方明抽動鞭子鞭笞血肉的聲音,以及那被鞭笞者淒厲的慘叫聲外,就只有方明那不斷重複的一句話,交代不交代。
交代不交代,聽上去太過含糊,即便就是將錄製的片段重複播放了五次,朱書記等人也沒有找到任何可以將方家逼上絕路的證據,只是一份簡單的施以私刑的片段,方家的確可以將所有的罪責推倒方明的身上,何況對方已經這麼做了。
折兵保帥,這樣的做法每個人都會想到,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可是像方牧人做的這麼狠辣的還真是少見,在死人的重要部位補上幾槍,方牧人說不上是後無來者,可至少是前無古人了。
朱書記一方之所以生氣,憤怒,自然不會是無的放矢,從某個角度來說,林洋錄下來的片段,不僅沒有起到好的效果,反而幫助了本來解釋不清,靠着死皮賴臉將所有罪責推倒方明的方家。
與朱書記這邊一個個拉長的驢臉相比,方牧人可謂是喜上眉梢,意外,這完全就是一個天上掉餡餅的大意外,他沒曾想到,最後幫了他一把的反而是要將他們方家剷除的朱書記一方。
被數十雙有些憤懣的眼神掃視,即便林洋臉皮再厚也有些無地自容,別人煞費苦心的衝進來救他,他又冒着生死危機去偷拍的片段,不僅起不到作用,反而起了反作用,這實在是令人無語。
“失誤,失誤。”
尷尬的連連致歉,林洋扭頭將目光掃向了暗自捧腹偷笑的方牧人,看着對面虛僞的傢伙,他就恨不得上前狠狠的教訓一下對方,奈何沒有證據,貿然出手,反而會將朱書記推向不利的局面,怎麼說對方也是一局之長,他要真的出手痛揍對方了,那他襲警的罪名可就坐實了。
憤憤的咬着牙,將滿肚子火氣壓制下去,暗自決定一有機會他就毫不客氣的要報復眼前這個像肥豬一樣的混蛋胖子。
事情已經發生,今天的反擊策略可謂是一敗塗地,朱書記也不好深究,畢竟林洋沒有絲毫的義務幫助他對付難纏的方家。
沒有確鑿的證據將方家一網打盡,朱書記也束手無策。
而一邊看着朱書記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方牧人,方局長卻是心底樂開了花,只是礙於面子上不願意與朱書記直接撕破臉皮,這纔沒有冷眼嘲諷,只是那犯賤的笑容卻是怎麼也不願意讓朱書記好過。
“朱書記,事情已經搞明白了,他方明雖然是我方家的人不假,可是老哥總不至於把所有的罪責一併算到我們方家頭上吧!而且你也聽到,剛纔的話,明顯是他方明自作主張,想要得到些什麼重要的東西罷了,豈能遷怒於人我們方家?”聲音不大,卻是滿含指責之意。
被逼問的啞口無言的朱書記,也只有將滿心的不爽生生吞進肚子,出師不利,這也沒辦法。
就在兩人的處境陷入劍拔弩張地步的時候,傳來急促的喊叫聲。
“找到了,找到了。”
隨着聲音傳遞過來的方向,衆人將目光望去,卻是武裝部隊的幾個官兵,擡着幾具身着白跑大褂的身體快步跑過來。
這邊的喊叫聲自然將準備得意離開的方牧人驚動,打算離開的腳步不禁止住,扭頭掃向那被武裝部隊擡着的五具不知是屍體還是剩最後一口氣的五人。
方牧人自然不傻,白色大褂已經表明了五人的身份,何況作爲始作俑者的他,這一切本來就是他的陰謀,這不看到五人,心底不禁咯噔抽搐了一下,不得已的情況下將方明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給私自處決,解決了他方家暫時的困難,可是卻是沒能從方明的手上得到他想要的那個美若天成的秘方,還折損的這麼多手下,的確是損失慘重。
這不看到五人,方牧人緊握的拳頭不禁攢緊了幾分,畢竟要是五人沒有死的話,他就不得不計劃下一次的陰謀。
美若天成這種可以創造無限利益的東西,他可是不會就此錯過,何況現在他方家的處境也極爲不利,先不說爲了侵吞金海所有的藥行花費了大批的人力財力,光是爲了打擊白家美若天成,他方家就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要是再幾天的時間裡面不能將白家一舉吞噬,等到白家恢復過來,進行反擊的話,他方家還真就要面臨被動的局面,到時再想一舉將白靜吞噬那就能成了癡人說夢的事情。
“他們怎麼樣?”看到五具白色大褂屍體,白靜搶先一步衝過來,張嘴追問道。
五位專家,不管對於哪一個以藥業起步的世家可都是寶貝疙瘩,現在她白家一損失就是五位,五位啊!要知道培養出一位藥草方面的專家,那可不是簡簡單單五百萬能夠解決的事情,還要看有能力的人才,一下要是折損了五位,她白家也承受不起這樣的打擊啊!
一死四傷,對於白家來說這聽上去還算是一個能夠接受的好消息。
白靜緊繃的心懸也放鬆了不少,只是對於死去的那位專家她卻是報以深深的歉意,畢竟對方是因爲他們白家的商業戰爭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不過四人因爲遭受方明酷刑的折磨,怕是短時間內無法工作,這卻是一個不小的損失,畢竟她清楚以方家目前的手段,他們絕對是不會錯失一個可以將白家吞噬的機會。
眼見再留下來不會有什麼收穫,空手而歸,折兵損將的方家一羣人灰溜溜的離開。
來得快,卻的也快,只是因爲這次的事情,無形中已經讓金海市兩大人物之間產生了間隙,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徹底的撕破臉皮。
看着離去的方牧人,儘管萬千不爽,冷哼一聲,朱書記也只得保持沉默,畢竟他沒有有力的證據將對方拿下,何況現在要是撕破臉皮對誰也不好。
滿地的屍體,血腥味,令人很是不舒服,看着躺在地上慘不忍睹的方明,以及慘死的一羣人,朱書記無奈的搖搖頭,命人將屍體處理完畢後,便冷聲下令,“撤”。
一個撤字包含了滿心的無奈。
扭頭走了幾步,朱書記突然停下腳步,扭頭複雜的看了一眼奸笑的林洋,接着扭頭掃了一眼女兒朱芸芸,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快步離開。
隨着汽車的轟鳴聲響起,武裝部隊緊隨其後,很快消失在荒蕪的廢棄工廠,原本靜的死寂的廢棄場再次迴歸死寂,唯獨留下的也就只有朱芸芸與白靜。
辦砸了,林洋清楚這次怕是在朱書記的心底沒有落下好印象,甚至更多的壞印象,不過事已至此,他也只有順其自然了,這樣的意外的確是他所始料未及的事情。
看着父親離去,以及嚴重流露出來的失望之意,朱芸芸滿含的也只有深深的虧欠之意,她清楚她父親這次對方家那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奈何不僅沒有成功,反而是打草驚蛇,雖然表面上看去,方牧人離開的時候沒有給與威脅之類的話,可是她清楚她父親已經與方家不可能再保持原來那種相安無事的處境了。
白靜一直沒有過多的追究,而是對於受傷的四位專家進行安慰,畢竟這次身體以及心靈上的折磨必然會給四人留下致命的創傷,現在要是不解決,怕是在以後的工作中難免會出大事。
朱芸芸在她父親離開五分鐘後,也緊隨其後的離開,不過與她父親相比,對於林洋的失誤她倒是沒有怪罪。
衆人一個個離開,白靜與林洋自然不會待在這個是非之地,畢竟方家這次沒能得到自己想要,勢必不會善罷甘休,朱書記率領武裝部隊離開,繼續呆在這裡難保方家不會再來一個反擊,那樣他們可就真的插翅難逃了。
還真如白靜所擔憂的,在廢棄場的周圍,方家還真留下了幾個眼線。
就在林洋剛剛坐車離開廢棄場準備前往別墅的時候,手機鈴聲卻是不識趣的響起,一天的冒險歷程已經令他身心疲憊,這時來電打擾好夢,難免有些情緒在內。
“丫的,那個混蛋?這個時候來什麼電話?”林洋很是不爽的牢騷一通,不過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絲毫的停留,從口袋摸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