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軍必須承認一件事,那是人都是逼出來的。
李望龍那個傢伙在電話裡明明說自己沒有辦法,讓柴軍自己解決問題,結果被柴軍威脅恐嚇一下,還不是乖乖地把事情搞定。而且他花了一個晚把事情搞定,算柴軍親自動手也不見得有這種效率。
不過話又說回來,柴軍雖然認得那些強盜,但是韓菲卻不可能認得。
韓菲看到那些帶傷的強盜出現時,不禁暗暗皺眉,連忙迎去。
情況不太妙,韓菲好像把那些受傷的強盜當作受害者了。要是韓菲問他們,是誰將他們打成這樣,而他們又老老實實地說出來,那柴軍在韓菲面前的光輝形象徹底完蛋了。無論如何,柴軍都絕對不能讓那種事情發生。
在柴軍萌生出這種念頭時,韓菲已經走去問道:“你們怎麼了?是誰把你們打成這樣?”
顯然,韓菲真把他們當成要報警的人了。
柴軍連忙前打斷他們的對話說:“菲兒,你認不出來嗎?他們是在向陽屯潑紅油漆的混蛋們,我昨天打過那個電話後,他們來投案自首了。你可不能因爲他們受傷同情他們,做他們這種事情的人,受傷是很平常的事情。”
柴軍一口氣說了一大串,想轉移韓菲的注意力,省得她將強盜們的傷聯想到自己身。
同時爲了不讓這些強盜胡亂說話,柴軍不停地衝着他們瞪眼,恐嚇他們,讓他們不要亂說。
韓菲聽到柴軍的話,當即怪地看過來說:“你認得這些人?怎麼不用問知道他們是來投案自首的?”
柴軍解釋道:“那不是很正常嗎?有人到向陽屯潑紅油漆,我肯定要調查一下,稍微調查一下知道他們長什麼樣子了。你看他們幾個都長得不像路人,那獨特的面貌一看能過目不忘,認出來是很平常的事情。”
頓了頓,柴軍又衝着幾個強盜說:“你們自己說,我說得對不對?”
在柴軍面前,那幾個強盜哪裡敢說不?當然只能不停地點頭稱是。
既然連投案自首的強盜們都這樣說,韓菲看向柴軍時雖然還有幾分疑惑,但也沒有辦法多說什麼。
在這時,吳霞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鑽出來說:“咦,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韓菲連忙說明道:“你還記得我前不久去管向陽屯那邊的事情嗎?這些人都是來投案自首。案子終於破了,我們也不用被局長催了。要是早點知道有人能幫我解決,我不用頭疼一個星期那麼久了。”
說着說着,韓菲又白了柴軍一眼。
雖然韓菲沒有明說是誰幫她解決掉事情,但是看她的眼神,只要是長眼睛的人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
吳霞大吃一驚說:“不對吧?菲兒,你昨天才說要去找你男票,怎麼今天早讓這羣人來自首?算你男票有本事找到這羣人,動作也不可能這麼快吧?不對,要是你男票有辦法找到這羣人,當初根本不用報警。”
吳霞急急忙忙地說着,分明是想到什麼說什麼。
將一個訓練有素,專業技能過硬的警務人員逼到這個份,可見柴軍給他帶來多大的驚嚇。
柴軍正想找個藉口瞎忽悠一下,卻見韓菲的俏臉通紅一片。
她焦急地說:“你說是男票呢?”
她的關注點是不是有點特?吳霞那番話的重點明明是破案的事情,結果韓菲關注點男票兩個字。
不過女孩子通常臉皮較薄,哪怕已經是板釘釘的事情,要她們親口承認也相當有難度。
柴軍感覺自己不適宜再留下來,參與韓菲和吳霞之間的話題,所以隨便找個藉口離開。
到目前爲止,柴軍在鷹潭市的麻煩事算是處理得差不多,至少向陽屯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問題。不過這種安寧肯定只是暫時的,金三爺那邊要是篤信風水,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想讓向陽屯徹底安靜下來還得去會一會金三爺。
所以稍微做點準備工作,柴軍離開鷹潭市,到江南市去。
現在的交通非常發達,要到江南市去,其實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即使柴軍需要做些準備,第二天也抵達目的地。
柴軍走出車站,好地打量着眼前的繁華都市,沒有驚動任何人。
他把自己當作一個最普通的遊客。
是的,他沒有把自己的行程告訴自己關係的任何一個人,因爲一旦有人知道他來到江南市,那金三爺那邊只要有心打聽肯定能打聽到一些蛛絲馬跡,並且因此做出一些準備,那不是柴軍希望看到的。
柴軍更希望在江南市暗了解金三爺的情況,找出應付他的最佳方法,而不是去面對一個早有準備的老狐狸。
當然,當柴軍決定用這種方式去了解金三爺時,花費的時間肯定會多很多。
他自己也清楚知道這一點。
所以他已經給向陽屯的村長留下電話,讓他在有必要的時候找柴軍的人幫忙。
柴軍來到江南市後,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車站,而是在車站附近轉悠着,尋找三隻手的人。
他暗暗想道:“車站這種地方通常是三隻手的人活動最頻繁的地方,要找到他們應該不會太難吧?想要了解金三爺,通過正規途徑肯定只能瞭解到他光明的一面,還不如直接到地下世界瞭解他的真面目去。這些三隻手的人,是我目前最容易找到的突破口。”
柴軍在四周掃視着,可是那些人不知道是警惕柴軍還是怎樣,竟然沒有一個出現在柴軍的視線。
柴軍在車站附近轉悠整整一個小時都沒有收穫,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
他想了想,乾脆將自己的手機掏出來擺弄一下,然後貌似不經心地放在口袋裡,再大搖大擺地在車站裡亂逛。當然,柴軍的放鬆只是表面的,他的注意力一直暗留意着身邊的情況,任何一個靠近他的人都會被他盯着。
又過了十多分鐘,柴軍發現有人暗盯着自己,而且企圖靠近自己。
即使對方不是三隻手的人,估計也不是什麼陽光下的人。
所以柴軍沒有再浪費時間,又故意向着人少的地方走去,同時將速度控制好,讓那個人跟着自己。當柴軍走向少人的地方時,那個人明顯眼前一亮,一邊假裝玩手機一邊跟來,一看知道將柴軍當作目標。
不過誰是獵人,誰是獵物,現在可真不好說。
柴軍慢慢走,走進一條小巷裡,然後回頭一看,正好看到那個人也追了進來。
那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表面依然像是在玩手機,但是他的眼睛卻一直盯着柴軍的方向。當柴軍回頭看向他時,他大吃一驚,腳下跟着一頓,眼底閃過一絲慌張之色。不過他很快又掩飾自己的情緒,企圖從柴軍的身邊走過去。
柴軍笑着說:“朋友,既然已經跟到這裡來,又何必假裝若無其事呢?你不是看我的手機嗎?不想要了?”
柴軍一開口揭穿這個人的目的,讓他的神色有些慌張。
他故作鎮定地否認道:“你是瘋子嗎?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隨便吧,如果我說我能給你更大的好處,只需要你跟我聊聊天,你怎麼看?”柴軍微笑着說:“我對你們沒有惡意,也不打算多管閒事,只是想向你們瞭解一下江南市的情況而已。你看我初來乍到,不瞭解一下本地的情況也不太好吧?”
柴軍說得很坦率,儘量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不過這個青年畢竟是做不法買賣的人,即使柴軍這樣說,他還是不太敢相信柴軍。
他試探着問道:“你不會想釣魚執法吧?你是便衣?”
“你的想象力別那麼豐富好嗎?”柴軍哭笑不得地說:“警匪片看多了?我又不是要將我的手機給你,想釣魚也給不出誘餌。我真只是想找你聊聊天,只要你給我一點信息,我給你一千塊怎樣?”
一千塊對柴軍來說不多,但是回答一點問題能得到一千大洋,而且一點風險都沒有,對這位三隻手的朋友來說應該還是有很大吸引力的。
只見他兩眼一亮,興奮地說:“那好,你想知道些什麼?想要導遊的話,我隨時都能給你找來幾個,男的女的都可以。”
“你想哪裡去了?”柴軍黑着臉說:“我不需要導遊,男的不需要,女的……偶爾可能需要一下。不過算了,我現在更想知道關於金三爺的情況,你把你知道的,關於金三爺的事情都告訴我吧,最好是負面的信息和一些具體的情況。”
三隻手的朋友本來想着一千塊報酬,兩眼非常明亮,看起來很興奮。
可是聽到柴軍提起金三爺,他眼的神彩竟然迅速褪去,甚至浮現出幾分恐懼。
他忌憚地後退幾步,小心翼翼地說:“你你你……你是什麼人?想做什麼?問金三爺的事情做什麼?”
這個年輕人的反應之誇張讓柴軍暗暗皺眉,不過還是回答道:“我聽說金三爺在本地是一號人物,想了解一下名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要是有機會,說不定我還能到金三爺的手下做事情呢。”
柴軍滿嘴跑火車,忽悠這個年輕人,想稍微降低他的戒心。
不過這個年輕人似乎不吃這一套。
金三爺這個人明顯讓他非常忌憚,即使有一千塊的吸引力,他也連連搖頭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要你那一千塊了,你找別人問去吧。還有,你千萬別說見過我,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話音剛落,這個年輕人想轉身逃跑。
可是柴軍好不容易纔找到一個可以給自己帶路的人,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而且三隻手的朋友們同樣都是團伙作案,要是讓這個年輕人跑掉,他肯定會通知其他同伴。
那柴軍再想通過這條路突破千難萬難了。
柴軍連忙追去,三兩步趕年輕人,並攔在他的面前說:“別跑了,你在我面前跑不掉的,還不如干脆點告訴我關於金三爺的事情。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告訴我,我放你走,而且不會有任何人知道是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