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話,柴軍剛纔抱着孩子撞到牆上,連一點能抓住的地方都沒有,身體也止不住地下滑,心裡肯定是挺慌張的。№要是運氣差一點,他就很有可能會和孩子一起摔得粉身碎骨。
爲了救別人而搭上自己性命這種事情,也不是柴軍能做出來的。
好不容易在二十樓看到可以抓住的窗戶防盜網,柴軍頓時長鬆一口氣。
他用左手抱着小孩,右手用力抓住窗戶上的防盜網,卻看到防盜網先是被他和小孩的體重以及下墜的力量拉得彎曲,然後“鏗鏘”一聲,就直接掉下來。柴軍和小孩下墜的勢頭雖然因此稍微減緩,但是很快又加上去。
柴軍的手死死抓着牆壁,想用一點摩擦的力量減緩自己下墜的速度,而被拉下來的窗戶防盜網就只能自由落地。
柴軍鬱悶地想道:“這防盜網到底是誰做的?坑死人了,這麼脆弱的東西連人都承受不住,還想防住盜賊?要是被我知道做防盜網的人是誰,非要狠狠地修理他一頓,告到他破產爲止!”
只是柴軍連自己的小命都沒有來得及保住,現在想這種事情似乎太早了。
那個防盜網因爲沒有減速就進行自由落地運動,直接扎到氣墊上。然後,柴軍清楚地看到氣墊被防盜網給扎破,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bào zhà聲。也就是說,氣墊的緩衝已經消失,要是掉到地上,就算是柴軍也可以見上帝去了。
柴軍黑着臉自言自語道:“不會吧?還給我來一招禍不單行?我這是倒了八輩子血黴還是怎樣?”
在下滑的過程中,柴軍又連續弄壞掉十九樓、十八樓、以及十七樓的防盜網。
他敢肯定,這絕對不是偶然事故,這是有人偷工減料,用劣質材料做的防盜網,這種防盜網根本就不能防盜,只是擺設而已!
地面上的人看到柴軍連續弄壞掉好幾個窗戶都沒有辦法停下來,已經絕望。
當柴軍下墜到十六樓,柴軍又試圖去抓住防盜網,和上次一樣又將防盜網給拉得扭曲。不過和前面幾次不同,這次的防盜網承受住他和小孩的體重了,他們終於不用繼續往下掉。
下墜的勢頭止住後,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得多。
柴軍長鬆一口氣想:“看來小命保住了,剛纔真的嚇死我。可是我該慢慢爬下去,還是該從樓內下去呢?”
柴軍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沿着窗戶,慢慢往下爬。
因爲他剛纔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屋子裡都沒有人出來看看情況,明顯是因爲屋內沒有人。他要是想從樓內下去,還得把別人家的大門給破壞。反正他下墜的勢頭已經徹底止住,也不怕防盜網承受不住他和小孩的體重。
他又花了五分鐘左右,就帶着小孩回到地面上。
落地的剎那,柴軍猛然發現自己的身上全是汗水,衣服都被浸透了。
這麼長時間以來,柴軍好像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他暗暗擦掉頭上的冷汗想:“希望類似的事情以後都不要再發生,這種連自己小命都有可能丟掉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回鬧出這麼大的事情,應該能幫報社刷一回存在感吧?”
在柴軍心中吐槽個不停時,網約車司機和消防員們都已經湊上來。
特別是那些消防員,他們親眼看到柴軍救下小孩子的過程,對待柴軍的態度明顯改變很多。本來爲柴軍的“莽撞”行爲感到不滿的他們,臉上的不悅已經消失乾淨,反正柴軍只看到他們的笑臉而已。
“哥們你真的神了!我們剛纔都以爲你死定,沒想到你竟然在這種絕境中都能活下來。要是我們也有你那麼大的本事,工作的時候就不用提心吊膽了。兄弟,老實說,你的本事怎麼練出來的?”
“光是你剛纔單手把防盜網拉壞的力氣,就不是我們能模仿的,實在太厲害了!”
“不管怎樣,今天多虧有你,我們纔不用眼睜睜地看着小孩子死掉,我代表全體xiāo fáng duì員對你表示感謝。可是兄弟,下次如果還有類型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太沖動,因爲真的太危險了。”
網約車司機也走上來說:“柴先生,他們說得對的,就算你藝高人膽大,這樣做也太危險了,我剛纔還以爲要看着你摔死呢。要是被經山先生和王奎先生知道,他們肯定要責怪我。”
柴軍心裡當然認可消防員們的建議,有過一次和死亡擦肩而過的體驗後,誰能真正不後怕?
可是不管怎樣,嘴上是肯定不能那樣說的。
柴軍還能爲自己的報社打響名聲呢。
所以柴軍厚着臉皮,一腳把自己的良心踩在腳下說:“有句話怎麼說來的?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要是我沒有本事也就罷了,可是我明知道自己有辦法救下小孩,如果不去救的話,我擔心晚上會夢到小孩質問我爲什麼不救他。”
說話間,柴軍又衝着網約車司機打一個眼色。
網約車司機頓時心領神會,配合着柴軍說:“算這個孩子走運吧,我們今天正好有采訪任務,經過這裡,不然真沒有辦法救下這個孩子。孩子以後也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今天算你運氣好,下次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網約車司機最後的半句話,當然是對小孩說的。
不過小孩早就被嚇得慌了神,依然在旁邊嚎啕大哭。
當然,柴軍打眼色給網約車司機,讓網約車司機配合,也不是爲了讓小孩迴應。
他只是想勾起消防員的好奇心而已。
從這方面來說,網約車司機還是挺聰明的,能力也很不錯。
xiāo fáng duì伍的隊長馬上好奇道:“採訪,難道你們是記者?你們是哪家報社?這年頭的記者都像你們這麼厲害嗎?竟然像是會輕功的武俠高手一樣飛檐走壁,你們還讓不讓我們做消防的混?”
柴軍不習慣做自吹自擂這麼尷尬的事情,所以打眼色讓網約車司機去處理。
網約車司機很識趣地接下xiāo fáng duì長的話說:“隊長你言重了,怎麼可能所有記者都這麼厲害?只是柴先生比較特別,可以做到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而已,我看像他這樣的記者就只有一個。”
柴軍配合着網約車司機,和xiāo fáng duì伍的隊長嘮叨一番,讓四周圍觀的羣衆也知道報社的大概情況,然後就離開。
柴軍和網約車司機回到報社,將大概情況告訴樑玉,然後就讓樑玉造勢去。
樑玉本來就是吃這行飯的人,要怎樣利用這次的事情擴大報社的名聲,她肯定比誰都清楚。
在樑玉去操作輿論的同時,報社內的其他人知道柴軍做的事情,都已經圍上來。
“兄弟你太厲害了,那可是二十多樓高,我站在那種地方往下望就得腿軟得要死,虧你還能跳上去救人。特別是將你最後一跳,難道你不怕摔死?要是有點差錯,你現在已經是屍體了!”
“真的,你不但本事大,膽子也大得離譜,樑總編聘請你回來做記者不是沒有理由的。”
“像你這麼大本事的人竟然過來做一個小小的記者,你不覺得太屈才嗎?你可以做的事情明明還有很多,要是我有你那麼大的本事,我肯定去做一個搏擊運動員,可以賺到的錢不知道多多少。”
柴軍應付着報社內衆多記者的詢問,真的一個頭,兩個大。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就溜進樑玉的辦公室裡。
關上樑玉辦公室大門的剎那,柴軍長出一口氣,彷彿放下心頭大石般說:“終於不用像犯人一樣被審問,樑玉,你找來的員工實在太厲害,我看天底下好奇心比他們強的就沒有幾個。像這種好奇心特別強的人,要是去做科學家一定前途無可限量。”
“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嗎?”樑玉哭笑不得道:“不過柴哥,我看你先別那麼快閒下來,我發現還有不少事情需要你去做,而且只有你才能做。只要你忙碌一段時間,爲我們報社把名聲打響,我看效果比砸幾億下去做廣告更好。”
像今天這種事情要是再來幾次,柴軍當然知道效果很好。
畢竟茶餘飯後八卦一下,是很多人都有的效果,然後只要一傳十,十傳百,那效果何止比廣告好?可是柴軍只有一個人而已,可不會分心,類似的事情要是多來幾次,他第一個就要累斷氣。
而且像今天這種事情的風險實在太大,搞不好連柴軍自己的小命都要賠進去。
柴軍當然不願意做風險這麼大的事情。
所以他連忙搖着頭,拒絕樑玉道:“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再說了,我可不想在採訪任務中壯烈犧牲,我感覺這種事情甚至比單qiāng匹馬到島國去搞事更加危險。其實我們砸錢做廣告,也不是不可以。”
“這麼快就認慫嗎?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樑玉笑道。
“這不是慫不慫的問題,而是值得不值得的問題。”柴軍吐槽道:“打個比方說,雖然我現在基本已經不在乎錢的問題,可是如果你要把一瓶礦泉水賣給我一百塊,我肯定不同意。爲了報社冒這麼大的風險,太划不來了。”
“後面的事不同。”樑玉勸說柴軍道:“柴哥,你總不會覺得我有坑你的想法吧?剛纔救小孩的消息傳回來後,我已經通知那些在外面收集消息的人,讓他們把事情說清楚。所以事情是不是危險,你可以自己判斷。”
這樣的話,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而且柴軍也承認,他要是不在報社裡幫幫忙,其實也挺無聊的。
與其把時間都用來玩遊戲,他還不如幫一幫樑玉,讓她把江南市的輿論陣地徹底掌控在手上。
要知道,這種事情對柴軍來說只是第一步而已,一旦把開頭的事情搞出來,柴軍就可以在鷹潭市和江北市,或者其他城市的市場重複這種模式。可能現在還看不出這種工作的收益有多大,但是一旦把商業規模擴大,不控制輿論陣地就會變得很被動。
深知這個道理的柴軍很無奈地說:“好吧,你先把資料給我看看,我挑選容易的事情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