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趾路途遙遠,在經過謝明爵等人同意允許他們藉助中川境內鐵路之後,他們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抵達齊魯省,但這已經是蜀軍與倭軍開戰的五天之後了。
“鬆坡兄別來無恙。”趙守宏首先笑着拱手施禮道。
“守宏也是神采依舊,想不到多年不見你的手段越發犀利了。”蔡松坡哈哈一笑低聲道:“我聽說一年前,你把老袁的北域軍給狠狠修理了一頓。”
趙守宏道:“僥倖而已,那是個誤會,我也只是隨便消滅了五七千人而已。”兩人隨即哈哈大笑。
“你呀總是不說實話,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交趾軍第一師的師長庾恩暘,第二師師長謝汝翼。”蔡松坡搖頭指了指滿臉竊笑的趙守宏,隨後將身後兩人介紹給他。
“幸會幸會。”趙守宏拱拱手也指着自己身後兩人道:“這是我蜀軍第十五步兵師師長高語罕和後勤主任林爽。”
“幸會。”諸人皆抱拳施禮。
庾恩暘微微皺了皺眉問道:“趙都督,怎麼蜀軍只來了一個步兵師?”因爲本是共興會會員,雖然並未加入國大黨,但對孫文海也有着不小的好感。二次革命時期蜀軍主動出擊,幾乎是憑藉一己之力擊垮了南原軍,這讓他始終耿耿於懷。庾恩暘也算是交趾軍高層之中,唯一對大蜀軍政府有成見的人了。
見到庾恩暘出言找茬,蔡松坡心知要糟。他很清楚這位老部下的脾氣,生怕對方出言頂撞讓趙守宏難堪。“庾師長說得哪裡話,就算蜀軍戰力超羣,趙都督也不會如此託大的。”
“也不盡然吧,如今有人說蜀軍是國內第一強軍,戰力甚至遠超北域軍,在下確是不服。”庾恩暘越說越不像話,蔡松坡不禁感覺陣陣頭大。自己太過興奮,居然忘記了這個問題,早知道就不把這個惹禍精帶出來了。讓他守着交趾,帶第三師龍雲部出來多好。
其實蔡松坡帶這兩個師來也是不得已,他與唐繼生關係莫逆,兩人合作親密無間。龍雲部是唐繼生的家底,這次出滇苦戰如果留下自己的心腹守交趾,他怕唐繼生壓不住這些人,所以纔會將自己的基幹部隊全都帶了出來。
看着存心找茬的庾恩暘,趙守宏不禁有些好笑,這幾年來因爲他屢次鎮壓革命黨在中川的舉事,已經有很多人這樣對他不敬了。對於這種小孩子一般的鬥嘴,趙守宏是不屑爲之的,他故作不知的解釋道:“這只是駐守泰安的一個師,另外一個步兵師和一個炮兵師正在高密與倭軍激戰。我本來準備進攻濟南了,不過鬆坡兄過來,我就暫緩了兩日。”
聽說蜀軍居然來了三個師,其中還有一個是純炮兵師,交趾軍幾位高官不禁咋舌。炮兵師啊,這可是全國獨一份的編制。一個炮兵師就算是裝備普通的七十五毫米山炮,所花的錢也至少能裝備五個步兵師了,國內沒有第二個如此財大氣粗的人了。
蔡松坡上前道:“這次大總統既然要你來做總指揮,我的交趾軍也就由你調派了。不過我先聲明,希望打濟南只能由我們交趾軍當先鋒。”
趙守宏笑道:“當然沒問題,不過倭軍在濟南裝備有兩個野炮大隊,不知道交趾軍的火力是否足以壓制?”
趙守宏本是怕交趾軍損失太大,好心的問上一句,結果卻被庾恩暘認爲是他看不起交趾軍。庾恩暘當即冷然道:“趙都督放心,我交趾軍戰士訓練有素,就算火炮不及倭軍,也必定能夠佔領濟南。”
聽到庾恩暘的話,趙守宏的臉色當即轉冷:“庾師長,帶兵打仗不是鬥氣。戰士的生命也不是填平武器優勢的炮灰,如果你認爲交趾軍官兵可以藐視生命,用鮮血去堵倭軍的炮口,我很懷疑你是否有資格當一名軍官。”
趙守宏的話很重,但庾恩暘卻沒法反駁對方。人家是愛兵如子,自己總不能說些讓士兵寒心的話,結果他結巴了半天卻答不上來。
蔡松坡微笑着站在一旁,他想要看看趙守宏打算如何解決這件事情。沒想到趙守宏轉過頭來對着蔡松坡道:“請問鬆坡兄,交趾軍中有多少人會開炮?”
“開炮?”蔡松坡一愣隨即道:“我交趾講武堂有專門的炮兵科,每個師也有一個炮兵營的編制。不過交趾窮困,火炮卻是裝備不起。”
趙守宏當即回頭道:“林爽。”
“到。”林爽當即一個立正大聲回答。
“從十五師的後勤倉庫調撥二十四門滬2式七十五毫米口徑山炮給交趾軍弟兄們,另外再調撥六十挺零九式重機槍和十個基數的彈藥。”趙守宏一揮手,豪氣的給交趾軍補充了大批裝備。
“是,校長。我立刻去辦。”林爽敬了個軍禮離開了。交趾軍的軍官們則聽得暗暗咋舌,人家一個步兵師的後備倉庫,就能拿出這麼多裝備而毫不心疼,這好像比整個交趾軍的重武器還要多啊,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實在太感謝了,讓你如此破費。”蔡松坡激動的手都有些發抖。
趙守宏道:“華蘭軍隊是一家,我們要攜手共抗外侮,怎麼能有你我之別。明天我讓林爽再調撥一批急救包過來,讓戰士們的傷亡儘量小一些。至於具體的進攻計劃,也不是我一個人能定的,還是請鬆坡兄與我同去作戰室謀劃一番吧。”
“多謝,咱們走吧。”蔡松坡與趙守宏把臂而去,留下庾恩暘滿臉通紅的站在當場,現在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氣了。旁邊的謝汝翼拍了拍庾恩暘的肩膀笑道:“以後別隨便亂說了,趙都督雖然有時候讓人捉摸不定,但總體上卻是在爲國家而奮鬥。如今大家攜手抗敵,還是以團結爲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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