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嚴重了,你們並非我共興會中人,又不是起義的選鋒隊員。這次粵州起義失敗本來就沒有你們的責任,是我們事機不密才落得如此下場。”黃彬嘆氣道,現在他已經有些後悔做義氣之爭了。自己的頭腦一熱,白白葬送了多少革命同志啊。
陳虎摸了摸下巴道:“你們的起義的確很亂來,既無有效計劃,又無充足準備。保密工作猶如漏勺,像這樣造反成功了才奇怪。”
黃彬的連連點頭:“我等沒有足夠的軍事素養,這書生造反實在難啊。如果我們有各位的身手和武器,也不至於落得如此田地。不知道陳先生口中的趙主席,所謂何人?還請告訴我們個姓名,日後當面拜謝。”
“趙主席的名字嘛,這屬於高度機密,我是不能說的。”陳虎搖頭道:“不過趙主席託我給你們帶句話,如果想要見他可以跟我們走。他還說他與你們也算有信件往來,還曾經給你們寄過幾次錢的。”
“寄過錢?”黃彬皺了皺眉,給他們寄過錢的人太多了。許多熱心革命的華人華僑都經常給他們寄錢,這個趙先生他實在想不出來是誰。
“我記得趙主席給你們寄了兩次錢,一次是十萬倭元,一次是五萬高盧法郎。”陳虎笑道。
“什麼?”黃彬的眼睛猛然瞪了起來,給他們寄錢支持革命的人雖然不少,但捐如此大數目的而又姓趙的就只有一個人。“難道是那位神秘的趙先生。”黃彬驚呼出聲。
正在休息的革命者們都好奇的擡起頭,所有人都看向了黃彬。他們不知道平時無論多麼危急都穩如泰山的黃司令,怎麼會如此失態。署名趙先生的人在共興會上層知道的人也不多,所以黃彬並未向別人解釋。他轉過頭來對着陳虎興奮的說道:“我什麼時候能見到趙先生?可不可以告訴我。”
陳虎笑道:“趙主席此時正在光海城,你們需要坐上很久的船才能抵達。”
“光海城?怎麼可能。我們剛剛發動起義,趙先生怎麼可能提前知道,並將你們派過來?”黃彬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陳虎縱了縱肩:“我早就說過,你們的保密機制猶如漏勺,早在你們剛剛開始策劃,我們的情報人員就接到了消息,所以我們才能及時趕到。如果不是你們保密太差,這次也不會輸得這麼慘。”
黃彬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的確,這是我們最大的教訓。這次起義失敗,粵州的風聲會很緊,我建議大家都去光海避避風頭如何?”黃彬的後一句話,是說給那些在座的革命者說的。畢竟如今他們都有傷在身,需要好好調理一番。
“我們在光海有最好的醫院,各位能得到最好的治療,保證沒有任何後遺症。”陳虎說道。聽說有醫院還可以休整,大家都點頭表示同意。陳虎暗暗鬆了一口氣,趙守宏交給他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第二天早上,黃彬等人起來吃了早飯,特戰隊的人已經套好了一批帶篷布的大車。黃彬走出房間,看着附近田野裡勞作的農民不禁問道:“陳先生,這些農民會不會泄露我們的行蹤,給你們帶來麻煩啊。”
陳虎笑道:“黃先生大可放心,這個小村落裡的所有百姓都是我們的人,他們在這裡勞作生活,同時也爲我們蒐集情報。如果以後黃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直接來這裡找人就行,這個村裡的所有人都會幫助你的。”
“原來如此,這位趙先生好大的氣派啊,安排坐探都能如此明目張膽。”黃彬忍不住讚歎了一句。
考慮到要照顧重傷的俞培倫,黃彬和他坐到了一輛馬車上。特戰師的人十分細心,爲了讓俞培倫能休息好,他們特意在車裡鋪了棉被,讓俞培倫可以躺下來修養。
大車很快啓動,不久便上了官道。黃彬等人坐在大車裡聊着天,時不時的還撩起窗簾看看外面的景色。別人都在談笑,而黃彬的眉頭卻越皺越緊。見到黃彬臉色不對,躺着的俞培倫問道:“黃兄,出什麼事了?”
黃彬道:“奇怪,我們走的路似乎是回粵州城的。”
“什麼?”衆人皆驚,他們紛紛撩起簾子往外看,發現真的是前往粵州城的。
“糟了,難道這些人是官府的奸細,想要將我們押解回去請賞的?”胡應升問道。
黃彬搖了搖頭:“我想不是,如果他們是官府的人,昨天爲什麼要救我們。不但爲咱們治傷,還做飯安排住處,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也對,咱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林覺民點頭道。反正大家造反之前,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如今就算被捕也只是就義而已。有了這樣的覺悟,大家反到放鬆了下來。
沿着寬闊的道路,車隊緩緩駛入了粵州城。黃彬等人不敢出聲,他們坐在車子裡等待着自己最後的結局。此時的陳虎,以及同來的所有特戰隊員紛紛換上了自己的軍服,他們帶着武器大搖大擺的進入了粵州城。
“全都停下來,立刻放下武器接受檢查,粵州城已經戒嚴了。”前面突然出現了十幾名後金兵,他們是隸屬於粵州水師營的,如今這些人封鎖了整個城市。
“我們是中川新軍,要前往港口公幹。那裡有船等我們,趕快讓開道路。”陳虎上前頗有氣勢的說道。
“這是水師提督大人下的命令,誰也不許違抗。”水師營士兵仍然不肯放行。
聽到對方如此囂張,陳虎也不說話,他一擺手戰士們紛紛拉動槍栓,將槍口對準了水師營官兵。“兄弟放聰明點,李準只不過是個水師提督而已。他最多就是指揮你們這些水師營,何時能管整個粵州城了?我是奉中川總督的命令,護送家眷登船的。如果你們不放行,別怪我不客氣,到時候看李準保不保得住你們。”
, !